未命名草稿211
吳閔上前擺弄了一下樑懷恕的頭,蒼白毫無生機,「張伯,把他嘴打開。」吳閔吩咐著那位佝僂醜陋的啞奴,自己從背簍里拿出一副銀針。
轉身回到床邊,張伯已經將梁懷恕的嘴打開,吳閔看著梁懷恕發紫的舌頭,將一根銀針燎過火對著舌尖刺了下去,然後微微捻著銀針,約莫一炷香時間,將銀針拔出,舌尖滲出一絲黑紫色的血珠,「拿塊熱布來。」
婢女上前遞了一塊熱布,吳閔擦去血珠,「張伯講他的嘴合上吧,然後將他翻過來。」吳閔將銀針放入一旁盛滿了烈酒的碗中。
「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梁將軍腹部傷口撕裂,不可受力。」一旁的一位老大夫指責道。
吳閔沒有理睬,只是看了姚昱一眼,好似要姚昱做決定。姚昱思索了一下,朝他點了點頭。吳閔給了張伯一個眼神,張伯將梁懷恕翻至側躺。
吳閔用剪子剪開中衣,梁懷恕背後有三四道很深很猙獰的疤痕,吳閔並未去查看疤痕,只是用右手從肩部開始向下摸索,隨後取出銀針在幾處大穴位處刺了進去,昏迷不醒的梁懷恕微微動了一下,嘴角流出之前舌尖上那樣的紫黑色鮮血。
「拿盆子來。」吳閔喊到,「張伯,將他扶起來。」張伯將梁懷恕扶了起來,梁懷恕一口血噴到盆里。吳閔將銀針取出,示意張伯將梁懷恕放下。
「小將軍,今晚梁將軍便能退燒。」吳閔同姚昱交代道。
「義父究竟為何昏迷不醒?那黑血又是怎麼回事?」姚昱急切的問道道。
「梁將軍早年受傷中毒餘毒未清,此次受傷對方運內力為暗器,擊中梁將軍幾處大穴,於結成團。」吳閔解釋道。
「福伯,給吳公子和張伯安排廂房。」姚昱吩咐道,「就拜託吳公子了。」
福伯將吳閔和張伯引往側院,「福伯,這小將軍不是梁將軍的親生兒子嗎?」吳閔狀似無意的提及。
「誒,小將軍是梁將軍在京城撿回來的,梁將軍遇到小將軍的時候小將軍失了家人,又記不起自己的身世,我們將軍不忍小將軍去善福堂,於是就將小將軍收做了義子。」福伯現在對這個年輕後生頗有好感。
「哦?那梁將軍沒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嗎?」吳閔追問道。
福伯搖了搖頭,「我們將軍早些年也相看過一些姑娘,卻總是差了點緣分,將軍也就不強求了,後來認了小將軍,便不再考慮終身大事。吳公子就是這裡了,張老伯的房間就在您隔壁。」福伯指了指側院里的廂房。
「不必麻煩,我此番出來遊歷,張伯一直與我住在同一間屋子。」吳閔謝絕道。
「那我就先退下了。」福伯行了一禮退下。
待人走後,吳閔和張伯二人坐了下來,「此人不是梁懷恕。」二人眼裡流露出篤定,此二人便是喬裝了的張傳海和覃姑。
張傳海點了點頭,「梁懷恕背後有一塊被狼咬過的痕迹,此人沒有。但是他和梁懷恕長的確實一模一樣。」
覃姑點了點頭,「確實,我起初以為是易容術,故而試探的摸了兩頰,並沒有使用易容術的痕迹。」
張傳海和覃姑對視了一眼,這個人做了十年的梁懷恕無人發現,那他究竟是誰,「今晚我到將軍府其他地方看看。」張傳海說道,覃姑點了點頭。
「張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姚小將軍很像叔父?」覃姑有些失神,她找叔父的兒子找了許多年,但一無所獲,當年亂葬崗她去過,那具孩童的屍體最大的問題就是手上的老繭位置不對,堂弟跟隨叔父習武,拿的是破刃刀,習得是祖傳刀法,他父親和叔父手上的繭子均分佈在掌根位置,而那具孩童的屍體卻在虎口位置,她可以確定,有人幫助堂弟躲過了一劫。
張傳海搖了搖頭,「他有五分相似,但他又是梁懷恕在京城撿回來的,若是他逃過一劫,他那麼年幼又怎會跑到京城去?」
覃姑一時間泄了氣,她心急了,方才險些在姚昱面前露出了異常。
「我們回來是要確認當年一些事情,你切不可心急。待我今晚查探一番再做決定。」張傳海叮囑道。覃姑點了點頭,十年來她隱姓埋名,真相虛虛實實,倘若功虧一簣,她必定不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