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帝位之說
白鴻儒不斷地走過來然後再走回去的一句一句的教誦著手中的一卷古書，而台下的幾人與牆邊的一排好漢則是搖頭晃腦的跟讀著。
終於經過了一個多個時辰的時間幾人才算是撐到了放堂的時間，白鴻儒剛剛出去，幾個人就立即一個個的哎呦之聲傳來。
接二連三的從牆邊蹣跚到自己的座位之上，臉上的痛苦之色不言而喻，而一直端坐在位置之上的姜思塵和九王爺的女兒姜思雪以及戶部尚書的嫡孫女顧雨棠三人則是立即就笑出了聲。
「咯咯！」一陣如同銀環落入玉盤的聲音傳來，這是顧玉棠的聲音。
此時在場的幾人雖然身份各有不同，但其實身份地位相差都不是特別的大，而且年紀相仿，所以在一起都是暢所欲言，沒有多大的顧忌。
「十皇兄，還是你厲害啊！每次都能完整的背誦下來，你可不知道，我為了背下這一篇文章耗費了多長的時間，那簡直是愁死我了。」這個抱怨的聲音不用聽也知道是來自姜思雪。
雖然姜思雪的名字寓意不錯，但是姜思雪可實在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她的父親是九王爺，而且九王爺是一個痴情的男子，自從自己的摯愛離世之後就再也未曾納過小妾，所以對於姜思雪這個唯一的女兒自然是寵到了天上，無論姜思雪提出什麼要求，九王爺都會不遺餘力的滿足她。
「九王叔最近在家裡過得怎麼樣？」姜思塵的父皇姜經涯在他的那一代之中排名第五，本來大位不該由他繼承，但是後來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鬥爭最終這個皇位竟然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姜思雪的父親九王爺在那一代之中排名第九，最後一位。姜思塵自然就應該叫姜思雪的父親為九王叔了。
「嘿，別提他了！他對我管的實在是太寬了，整天什麼都不讓我做，還說什麼騎馬打仗時男子做的事情，我不能做之類的。九皇兄，十皇兄，你們兩個來評評理，你說這女子為什麼就不能參與打仗！」一提到九王爺姜思雪就是一臉不耐煩地表情，彷彿對於九王爺是有很多的意見。
「呃，這個。」姜思塵和姜思川兩人則是面面相覷，皇家最注重的就是禮儀尊卑，自己作為後輩怎麼能對長輩的事情多有評判。雖然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但保不齊哪一個就會在與他人吹牛皮的時候不小心將這件事情給透露出去。
若是一不小心傳到了宗人府的耳朵里，那就又是一場災難，所以兩人雖然張了張嘴，但是最終也沒有對九王爺做出評價。
「對了，你們附耳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旁人了。」就在此時，蕭天策的嫡孫忽然神秘兮兮的說道。
「嗨，你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啊，趕快說吧，這裡沒有旁人。」看他這一副樣子，姜思雪則是催促他趕緊說道。
「嘿嘿，這可是一件好事，是我在經過祖父房間的時候不小心聽到的。前段時間我齊國不是一直在與楚國處於對峙狀態么，時間長達三個月之久，兩國都是派出重兵把守，前幾天這對峙的狀態結束了。
原因是把守邊疆的大將在出其不意之下重創了楚國大將，一句就將楚國的邊界給突破了，據說斬殺了將近萬餘楚國士兵，他們的防線向後退了數十里。
這件事情是昨夜才傳回來，據說是連夜驚醒了皇上。
皇上起來的時候大喜過望，我估計這兩日就該將這捷報傳遍大齊境內了，而且到時候的論功行賞應該是少不了的。」蕭雲繪聲繪色的表情，將這件事情詳細的告知了眾人。
而眾人也確實是不知道這個消息，頓時就被震驚到了當場。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
齊國一共與五個大國接壤，北邊的燕國，接下來的是趙國和魏國，再向南的晉國，以及最南邊的楚國。
在這片諸侯紛爭的大地一共有九個最大的諸侯國，分別掌握著周文王鑄造的九鼎。
而齊國一個國家就接壤了其中的五個大國，其中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這還不包括與齊國接壤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諸侯國。
而楚國地域廣闊，人口眾多，一直都是一個排名極為靠前的大國。實力不容小覷，而且齊楚之間多有征伐。邊疆之處一直都是不太穩定，戰爭多年以來從未停止，這次能夠得到大捷的消息確實是一件好事。
周文王一共將天下劃分為了八百城，其中齊國佔有六十六城之地，楚國則是有八十八城之地。而周文王劃分天下八百城的時候每一個城池最少都是有百萬人的。
九大諸侯國一共佔領了天下八百城之中的五百城，剩下的三百城則是由那些小的諸侯國瓜分。甚至於有些比較小的諸侯國只有一城不到的地盤，由此可見像齊國這樣的大諸侯國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強悍。\"
「哇！那樣實在是太好了，不過我估計楚國一定會捲土重來的，我們千萬不能放鬆警惕才是。」其中一名圓臉胖乎乎的小子煞有其事的說道。
眾人聽完他的話也是不斷地點頭應和，此時確實如此，楚國和齊國多年的征戰就從未停止過。這次吃了虧改日就一定會報復回來。
「唉，可憐我大齊的將士又要浴血奮戰了。」另一名多愁善感的的小傢伙再次說道。
「哼！這有什麼，我大齊的將士本就應該不畏生死，與敵人戰鬥到底！」此時的蕭雲忽然出聲。
「是啊！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姜思塵頗有感慨的發出一句長嘆。
眾人聽完姜思塵的這句感慨都拍手稱讚同時也都有些習以為常了。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姜思塵這傢伙最可怕的不是記憶之力。而是他那冠絕天下的絕世詩才，他總會在恰當的時候說出一些精妙絕倫的詩詞。
他們不知道的是姜思塵的這些精妙絕倫的詩句都是剽竊來的，但是這個世界並沒有人聽說過這些，姜思塵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使用了。
此時戶部尚書家的嫡孫女顧玉棠聽完姜思塵的這句話之後立即就陷入了沉思，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語。隨後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小本將這一句話給默默地記了下來。
作為同學，眾人也都知道各自的喜好都是什麼。
蕭雲每天做夢都想浴血沙場，姜思雪則是想成為一個大將軍，最好是天下名帥的那種級別，而顧雨棠最喜歡的則是一些精妙的詩詞了。
可以說，在這個學舍之中，顧雨棠就是姜思塵的絕對擁護者，她對姜思塵的崇拜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幾乎姜思塵每次在不經意之間說出來的話語都會被顧雨棠記錄下來。
這一群皇親貴胄雖然尚未成年，但卻已經開始探討家國大事了，如此幾人聚集在一起，頗有一番老重持成的味道。
接下來的幾人又是一番討論，但這群年幼的傢伙又能有什麼結論。不知不覺間就將話題扯到了坊間瑣事上面。
「對了，我聽說過幾個月就要舉行全國科舉考試了，你們說這一次的科舉第一會花落誰家。」忽然一聲話語立即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嘿，這種事情有誰能夠知道呢！不過每一次的狀元都一定會被三皇兄他們瘋狂拉攏，無論最後誰成為狀元都會成為他們幾個的幕僚，我們關心這個幹什麼。」姜思雪撇了一下嘴，彷彿對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在意。
齊皇的前四個兒子都已經十五歲了，除了太子之外其他三個也都有了獨自開府的權利。
與五皇子和七皇子他們之間的胡鬧不同，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四人都在對這個皇位虎視眈眈，四人之間的龍爭虎鬥每一刻都在上演。
而且以五皇子如今的行事風格，估計到了十五歲的時候也會參與到這場泥潭之中去。
雖然已經立了太子，但是其他幾人還是不想放棄。也或許是因為當今的齊皇沒有帶一個好頭的原因。
他本身也是排名第五，原來的太子之位也不是在他的身上，但是當今的齊皇經過一番明槍暗箭的算計最終還是登上了大位。
而他的幾個兒子自然也想效仿當今的齊皇。
所以太子幾人都在不遺餘力的拉攏各部大臣以及朝廷高官還有像是一些科舉新秀之類的。
但是朝中真正位高權重的幾人卻都是沒有表態。
太子的母后的娘家是當今的丞相，真正的位高權重之人，是以當今的太子是在很早的時候就被冊封的。
二皇子的母后的娘家是御史大夫，自然也是有人在背後支持的。
三皇子的母后的娘家是當今天下的排名第五的名帥蕭天策，實力自然也是雄厚異常。
朝堂之中權位最高的幾人都是三位皇子背後的支持者，他們自然也都是有心參與競爭一下大位了。
四皇子的母后的娘家是溫國公，這一個個的能夠參與皇位角逐的都是背景深厚之人。
這幾個不是王公就是大臣沒有一個好相與的角色，這也是姜思塵無心大位的原因，那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皇兄。
只要他敢表露出一點兒對於大位的想法立即就會被他們給撕成碎片。
爭奪皇位比拼的就是各位皇子背後娘家的實力，若是身後的背景不足是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這場爭鬥的。
其實說起來姜思塵母后的娘家將門韓家勢力也是不弱，但若是和前三位一相比那就是大有不如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姜思塵也無心爭奪大位，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記得上次科舉考試的第一名好像是叫做李章，據說後來是投入了太子的麾下，而且我聽說呀他確實是很有才華，幫助太子殿下出了不少的注意。」一個聲音響起，顯然是對於這些多有了解。
姜思塵也聽說過李章的大名，他投入到太子麾下的時候太子甚至是掃榻相迎。而他後來成為太子的幕僚之後也確實幫助太子掃清了不少的障礙。
但姜思塵之所以聽說過他的大名的原因並不是這些，據說他是一個非常迂腐之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方，不喜歡用一些陰謀詭計。
在這個充滿明爭暗鬥的世界這件事情顯然是很少有的，也是因為這個特點，讓姜思塵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就記住了他。
「那傢伙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沒有投入到三皇子的殿下，實在是太可惜了。」蕭雲一聲惋惜的聲音傳來。
眾人都是王公大臣大臣之後，雖然因為年紀的原因沒有選擇站隊。但是因為自家長輩的原因也都是各有偏頗。
就像蕭雲一樣，雖然蕭天策沒有明確的表示過支持三皇子殿下，但是蕭天策的麾下還是會因為蕭天策的原因不自覺的向三皇子靠攏。
因為有著三皇子母親的這一層關係在，他們會下意識認為三皇子更加親近。蕭雲也同樣是這個道理，三皇子與他有那麼一層關係在，所以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蕭雲就會將自己帶入到三皇子的陣營來思考問題。
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姜思塵環顧四周，看著這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或許將來的有一天這些曾經在一起言笑晏晏的一群摯友也最終會因為立場不同而兵戎相見。
帝位之爭從來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的，沒有任何例外。
想到此處，姜思塵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忽然就沉寂起來。希望自己的這些兄弟還在帶著一些血肉之情吧。
幾人閑談了一會兒，然後就各自休息去了，接下來還有一堂課需要學習。
在這鳳鳴學宮之內，原本地位尊崇的眾人做起事來也得親力親為。
不比在自己的府邸，無論什麼事情都有奴婢下人伺候，在這裡你即使是穿個衣服也得自己來。
幾人休息了不一會兒之後，白鴻儒就再次拄著他的那條拐杖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幾人也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正襟危坐。
幸運的是，這一節課姜思川幾人不用再站著聽課了。
白鴻儒再次捧起那捲古樸的書籍開始誦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