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在說謊
謝瑤僵在原地,滿臉愕然。
愣了足足三四秒。
「你說什麼?我說謊,我為什麼要說謊?」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我承認你的故事編得很好,但邪字型大小當鋪收的是邪物,不是故事。」陸非板著臉。
「你......如果你收不了這件邪物,可以明說!犯不著用這種可笑的借口!」謝瑤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憤怒地攥緊了拳頭。
陸非從首飾盒裡拈出一束黑色的長發。
「謝小姐,這就是你要當的東西?」
頭髮上沒有任何陰邪之氣,就是最普通不過的頭髮。
「不對啊!」
謝瑤大驚失色,一下子站起來,抓起起首飾盒,反覆地檢查。
「那明明是一條項鏈,怎麼變成頭髮了?」
接著,她又拿起包,把所有東西嘩啦一下倒在茶几上,慌亂地翻找著。
「怎麼沒有?」
「我走之前明明把項鏈裝到這個盒子里,怎麼變成頭髮了?」
她的表情不像裝的,更重要的時候渾身上的髒東西作不了假。
陸非思索片刻,有了一個猜測,道:「謝小姐,如果你沒說謊的話,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謝瑤停下手,緊張地看著陸非。
「你被邪物迷住眼睛,裝錯了東西,它知道你今天要處理它。」陸非聲音發沉。
「它知道?」
「邪物作祟通常是一些殘念或者怨念,附在物件上影響人,全憑本能行事。這種知道人想什麼做什麼的,實在少見。」
「那我該怎麼辦?陸掌柜,你能跟我回家去取嗎?」
謝瑤毛骨悚然,幾乎要崩潰。
她實在不敢一個人面對那條項鏈了。
陸非心裡也有點打怵。
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謝瑤忙道:「錢不是問題!」
「謝小姐莫急,當多少錢,該怎麼當,等我鑒定完以後再談不遲。」陸非拿起爺爺的名片,「事成之後,我想見一見給你這張名片的人。」
謝瑤一愣,她都做好被陸非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了,可對方卻提了一個和金錢無關的要求。
她的表情有一絲古怪,但還是馬上應了下來。
「沒問題!」
「你現在跟我形容一下,那條項鏈的樣子。」
「我不太懂質地,是一串珠子,介於玉和石之間的材料,灰白中帶著一點黃,很特別。」
「灰白色帶一點黃?」陸非心中有了一點猜測,「稍等,我準備一下。」
他轉身去鋪子後面取了一些東西,裝進背包。
與邪物打交道,本來就是個危險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送命。
這一行,利益大,風險更大。
但這是他的第一單生意,再危險也不能退縮,否則就沒資格做邪字型大小的掌柜。
更何況,對方手裡還有他爺爺的名片。
爺爺從不輕易送出名片,對方的長輩應該和爺爺關係匪淺。
「謝小姐,可以走了。」
鎖上門,兩人匆匆走出古玩街,打了一輛車趕往謝瑤家。
夕陽落下。
一棟被黃昏暈染的小別墅映入陸非的眼帘。
「這裡就是我家,我喜歡清凈,除了保姆平時就我一個人。」
謝瑤領著陸非走進別墅。
裡面裝修和布置很有格調,想不到她還挺有錢的。
「小姐,你回來了。」
門一開,就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上前迎接。
「吳媽,先別管我,我有重要的事情!」
眼見著時間不早了,謝瑤心急如焚,在保姆驚訝的目光下,帶著陸非匆匆上樓。
二樓主卧。
謝瑤打開燈,鼓起勇氣環視四周。
「在那裡!」
她指向梳妝台,上面端端正正擺著一串項鏈。
陸非從背包里拿出一雙皮製的手套戴上,才走過去拿起那串項鏈,仔細鑒定。
觸手冰冷刺骨!
項鏈由一顆顆不規則的小珠子串成,珠子是灰白色的,已經被戴出了油色,泛著一點幽幽地黃光。
每顆珠子上都篆刻著一個古怪的符號,隱約間有黑氣縈繞。
陸非數了數,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顆。
這種質地,這種陰氣。
確定了。
「人骨項鏈!」
陸非給出自己的鑒定結果。
「什麼?」
儘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陸非的答案時,謝瑤的身體還是不可控制的搖晃。
「用人骨做的?」
「沒錯,密宗有一種飾品,叫做嘎巴拉,就是用高僧的頭骨或指骨做的。密宗認為,這種嘎巴拉能幫助他們修行,高僧的道行越厲害,嘎巴拉的效果就越好。」
陸非奇怪的看向謝瑤。
「但嘎巴拉不是誰都能戴的,普通人根本壓不住!很少有人會收藏這種邪門文玩,謝小姐你怎麼會買這種東西?」
別墅里連個博古架都沒有,裝修風格都偏現代,她看起來不像喜歡文玩的人。
謝瑤露出苦笑:「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我怎麼都想不起來,項鏈從何而來。但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我買的,我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
「我當然信,邪物迷惑人的心智。不光能迷住人的眼睛,還能影響人的記憶。」陸非表示理解。
這讓謝瑤的心裡得到一絲安慰,她不是沒向人傾訴過,可對方卻說她只是工作壓力太大了,安慰她多休息就好。
有些事,沒有親身經歷過,真的很難感同身受。
她問道:「所以,這條項鏈是嘎巴拉?」
「不是,怪就怪在這個地方。」陸非搖頭,皺眉打量著人骨項鏈,「嘎巴拉上面是不刻字的,你這串項鏈的每顆珠子上都刻了東西。」
「刻的什麼?有什麼特殊意義嗎?」謝瑤很是疑惑。
「我看不懂,像某種符文。珠子一共有四十九顆,不知道有沒有特殊意義。」
陸非實話實說,他回憶了一遍爺爺講過的邪物故事,暫時沒想到與之對應的東西。
「那你能收嗎?」這才是謝瑤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