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回 師徒反目

書接前文，小達摩白雲瑞，他為了羞臊武聖人於荷，扯著嗓子就說，說當今皇上那是真龍天子，自有鬼神護佑，他武聖人算個神馬東西，就憑他，也能殺得了皇上，這不是笑話嗎？

可這個話呀，聽到一旁的於荷耳朵里，不亞於晴天一個霹靂相似，啊呀~於荷大吃一驚，是接連後退。

說至於的嗎，這麼大的武聖人，怎麼就這點氣量呢，這還真就怪不著武聖人。說於荷，那真可以說是大宋國朝二號的天子，武聖人么，說一不二，嘴角一歪歪，立時就可以斷人的生死；結果這麼一個人物，幾番落難，接連被人堵窩掏，接連被人搗毀老巢，這他可不能忍吶，所以到了最後，於荷把心一橫，牙一咬，就跟那輸紅了眼的賭徒相似，來了個一把梭哈，怎麼著呢，刺王殺駕，就這個事，也只有於荷這等絕世高手，他才敢想敢為啊。結果天隨人願，於荷一出手，真就把那四帝趙禎給宰了。

多年積壓的這口惡氣，總算是吐出來了。可以說這就是於荷現如今能夠直起腰板做人的這麼一個支撐。結果呢，就方才，那白雲瑞紅口白牙，扯著嗓子就說，啊當今皇上活得好好的，你於荷算個什麼東西？

於荷剛然一聽，噝，不敢相信，那四帝趙禎，死的透透的，老夫親自出手，親眼得見，這能假得了嗎？可隨即他轉念一想，噝，啊呀，不對，不對啊，白雲瑞這特么小子，那是當朝二品的將軍，這話他敢作假嗎？退一步說，真要那皇上被我給宰了，方才那白雲瑞說的清楚，此一番是奉了蔣平和徐良之命，要去往峨眉走一趟，那皇上都死了，整個東京一片大亂，他白雲瑞身居顯位，他能脫得了身嗎，噝呀，看來我於九蓮，我上了當了我，甭問，死在老夫手下那個皇上，是他娘一個假的，乃是四帝仁宗的替身。

這麼一想，於荷當時確信，皇上果然沒死，那我那七層蓮台，就等於是白白就給官人燒成了平地，我於九蓮宰了皇上這個事，慢說流傳後世，反過來說，我竟然成了一個笑話，人們要講說起來，就得說我武聖人，大鬧東京，殺了個雞飛狗跳，到了最後宰了一個冒牌貨，這個，那老夫這個跟頭，豈不就是栽爆了嗎？

哎吆，於荷是越想越恨，是越想還越氣，可要說再奔東京走一趟，不那麼回事，一來就眼下這個局面，這叫破褲子纏腿呀。再來，人家東京城，指不定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再想來個突然襲擊，噝不那麼容易了。

於荷心裡頭，是百感交集，就好像咣當一下，一腳踩空，跌落懸崖，羅霄就看出來了，趕忙跪爬兩步：噝，老師，老人家，這，這有什麼大不了啊，且讓那皇帝老兒多活幾日，只要您老人家好生保重，您在一日，那他四帝趙禎，他連個囫圇覺也睡不成啊。老師，切莫動氣啊。

噝，哼~~~~於荷冷哼一聲。

這時候咱們再說修羅惡道武廷雲，原本武廷雲被羅霄氣個夠嗆，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吶，武廷雲就認為，說天下之大，似你羅霄這等忘恩負義，反咬一口的白眼狼，那不多呀。所以，把心一橫，就打算再次出手，無論如何今日要先殺於九蓮，再誅白眼狼。

可這時候一聽，那白雲瑞說，於荷行刺失敗，此一番他是空去白回，哦？武廷雲先是一愣，隨即他是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無量天尊，於荷，看來你這是失算了呀。說著話，欻拉一轉臉看著羅霄：羅霄，當日碧霞宮戶滅滿門，據傳言你老師也早已不在人世，那時節，你姓羅的，急忙忙好似漏網之魚，倉惶惶正如喪家之犬。你忘了嗎，你那時候正如今日這般，沖著老夫磕頭如搗蒜，一句話一掉眼淚啊，口口聲聲說是你願意改換門庭，什麼碧霞宮，什麼武聖人，那都是如煙往事，不值一提，大丈夫處事，識時務知進退。你說老夫才是天下第一的英雄。噝，老夫看你一片摯誠，又看你走投無路，這才大開善門，收你作了義子乾兒，其後，老夫百忙之中，親自抽身傳你絕藝。就這些個事，林林總總，就算到了今日，大宋八十一門，尚有無數的英雄，都曾親眼見證。噝難道一說，羅霄，你都忘了不成？

喝~羅霄一聽啊，原以為武廷雲這是要跟自己掰扯掰扯，斥責自己臨難變節，好么，他可沒想到，這個惡道說著說著呀，他不說人話了，有的他說上，沒的他捏上，真真假假，無中生有，擺明了這是要挑撥我師徒之間的關係。對了，憑著武廷雲的性子，我這般激怒於他，換做往日，他早就伸了手了。今日這是忌憚我老師在場，他便索性栽贓陷害，欲圖讓我師徒反目。

誒，果然，於荷一聽啊，呱嗒，那臉蛋子就沉下來了，當時是勃然大怒。

修羅惡道武廷雲，挑撥離間，說的這番話呀，真真假假，是真假難辨。這就得說武廷雲確實是厲害，武廷雲深知，說你要想編個瞎話，那你就得在這瞎話之中，加上幾句真的，如此真假合一，讓人虛實難辨，這才能起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誒，果然，於荷一聽，臉蛋子當時沉下來了，倆眼珠子一轉，二目如電，就射向羅霄。

羅霄呢，正擱地上趴著呢，一看老恩師勃然變色，急的他吆，原本就激動，這一急上加急，渾身上下出了一身白毛汗，額頭上那個冷汗涔涔往下淌：老師，我，我，他這個，不是那樣。

哼哼哼~羅霄話音剛落，一旁的小達摩白雲瑞冷笑一聲：羅霄，不是這樣，又是哪樣啊？於荷，這個修羅惡道雖然可惡，我二人曾於秦州府雲華山幾次交手，那時候，我就多次聽到，這個羅霄對武廷雲，是百般地奉承，爹長爹短，義父干老，武功天下第一什麼的，總而言之都是這些個詞兒吧，我是萬萬也沒料到，就你羅霄，身為於九蓮的親傳弟子，噝，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沒骨頭呢，哦，今兒你見著於荷詐屍還魂，他又活了，你瞧，你是又來一回啊，倒反修羅道，再投於九蓮，噝啊呀，我說羅霄，古有呂奉先人稱叫三姓家奴，今兒啊有你羅子成，你這叫朝秦暮楚。哈哈哈哈哈哈。

就白雲瑞來說，歷來不善言辭，可今兒個福至心靈，房書安附體，誒他接著武廷雲的話茬，突然沖著羅霄來了這麼一頓雷煙火炮。

武廷雲一聽，心中暗暗高興，萬萬也沒料到，他武廷雲跟白雲瑞，能有這麼一段緣分。可白雲瑞這個話，荊鴻一聽，不以為然。說荊鴻這個人，百無禁忌，但是唯獨這種事，無中生有，捏造事實，呃他做不出來。但是明眼人一聽啊，知道，白雲瑞使得這叫離間之法，有意要讓於荷跟羅霄，師徒反目，如此一來，再要剷除於荷，就少了一塊絆腳石。

但是於荷聞聽，他可不這麼想，怎麼說呢，就因為於荷自視太高，向來這些個手下人，在他面前，那都是服服帖帖，大氣也不敢出，所以今兒於荷一聽，就在自己被押在九幽絕獄這段期間，羅霄，竟然有如此的劣跡？於荷也不願意相信啊，但是羅霄投奔修羅道，這個事，板上釘釘，是盡人皆知啊。這個假得了嗎？這個，也是於荷二度出世之後，始終不願意接納羅霄的一個重要原因。

再加上今兒白雲瑞從旁煽風點火，而且還是當著這數百人的面。於荷呢，本身他這氣兒還不順，諸般情由加在一處，於荷把眼一閉，一咬牙，微微仰著臉，沖著羅霄輕輕一擺手：唉，噝~羅霄啊，孩兒啊，你走吧，速速回你的碧霞宮，好生修鍊，十年之內，莫要再輕蹈險地，來在中原。你要能聽於荷之言，你馬上就走。那麼你要不聽，你我二人，就是生死的仇敵，對頭的冤家。

剛開始，於荷似乎是輕聲細語，但是語氣中明顯含有決絕之意，到了最後這兩句話呀，於荷那叫咬牙切齒，絲毫不容商量。

就於荷這個話，出乎每個人的意料啊，說於荷就想不到，這是白雲瑞和武廷雲挑撥離間嗎，於荷那自然是知道，但是呢，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羅霄確實曾經投奔了武廷雲，每每想到這個，於荷就覺著跟吃了蒼蠅似的，如鯁在喉，索性眼不見為凈。

經過這半晌的休息，就以於荷的能為，他再要施展無量身法，閃身走人，那誰也攔不住。可要跟羅霄一道，再這麼打下去呀，後果不堪設想。故而，於荷這才將計就計，要趕走羅霄。

羅霄一聽，正好比是揚子江頭斷纜崩舟，萬丈高樓一腳蹬空啊，霎時間他是萬念俱灰，有心要為自個分辯幾句，不敢多說了。最後沒辦法，羅霄一咬牙，啊邦邦邦，接連在地上磕了仨響頭，而後站起身形，誒，緊接著再次跪倒，啊邦邦邦，又磕了仨響頭，接下來起身，再次跪倒，啊邦邦邦~又磕了仨響頭，這叫一跪三拜，三跪九叩的大禮，就表示羅霄對他這位老恩師，是無限的敬重。當然要再敬重，還有四跪十二拜的真正大禮，但那玩意是叩拜死人用的。

再看於荷，欻拉一轉身，倒背雙手，索性就不看了。

嗚嗚~羅霄哽咽著，站起身形，眨么著眼睛，一咬牙：走。誒，羅霄帶著手底下一十八個精幹弟子，頭也不回，就這麼人家走了。

一旁的武廷雲吶，一看羅霄要走，他這個身子微微往前一挪，估摸著也就挪了不到半寸，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殺氣，唰啦~由打於荷的身上，沖著武廷雲是撲面而來，武廷雲吶，真就有些個猶豫，真有心說一掌結果了羅霄，以泄心頭之恨，但是於荷在此，沒辦法，為了全力以赴，剷除於荷，誒，武廷雲剛然邁出的腳步，不由得又收回去了。

啊呀~~·武廷雲把后槽牙咬的嘎吱山響，但是無可奈何，那麼荊鴻以及黑劍流他們，在這種場合，自然也顧不得羅霄。可羅霄經過雲瑞身邊，就那個表情，是五官猙獰，不服不忿吶，按著羅霄的意思，就算我姓羅的今兒死在五雲山下，真就有心豁出破頭撞金鐘，跟這姓白的，跟這姓荊的，我打上一場，多多少少也算是為我老師，盡一份心。可羅霄真就是不敢違背師命，只能硬著頭皮，就這麼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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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出了五雲山的山口，其中有一個手下人，微微一抱拳，跟羅霄就說了：我說，少當家，怎麼叫少當家呢，就因為羅霄自打得知於荷二度出世，他當時下令，往後啊，在整個碧霞宮，武聖人那是當家人，我呢，就是個少當家。

就聽這人說：誒少當家，難道一說，適方才您就沒瞧出點什麼來嗎？

噝，羅霄抬手擦了把眼淚：你什麼意思？

呵呵呵，少當家，在您眼中，是不是以為老聖人，不要您了，你是不是以為說老聖人，拋棄了碧霞宮？

羅霄一皺眉，心說這不明擺著的嗎：我說岩龍，誒這人叫岩龍，乃是現如今羅霄手底下頭一個高手，這人今年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但是文才武藝，很得羅霄的器重。這一回也跟著來了。

我說岩龍，嗚嗚，唉，老聖人這是最怪罪我羅霄，當日明珠暗投，我一時的鬼迷心竅，竟然跟老聖人生死的仇敵修羅惡道，我攪和到一塊去了。抽泣聲，唉老聖人沒錯啊，錯的是我羅霄，可事到如今，悔之晚矣呀。唉。

說句實在話，羅霄那真就是痛斷肝腸啊，那滋味就好像，被人拿著燒紅了尖刀，在他心上狠狠剌了一刀相似。羅霄心說，只要能重歸老聖人門下，任管是刀山油鍋，我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呀我。

哼哼哼~誒這時候啊，就聽岩龍冷笑一聲：我說少當家，我，我恕個罪說，您這叫人在事中迷啊。

羅霄一轉臉，臉色鐵青，瞅著岩龍。

岩龍微微一躬身：少當家，沒錯，老聖人雖有怪罪之意，但是更多的是，要保護您吶。

羅霄聞言，眼前就是一亮：噝，岩龍，你繼續說下去。

是啊，少當家，雖說您有心為老聖人效力，但是今日這個場合，那都是些什麼人物，您不瞧見了嗎？修羅惡道，這老東西，早就憋著想取了您這條性命。再有那游龍大劍，黑劍流六大高手，哪個都不好惹呀。噝啊呀我說少當家，要說您這個能耐，跟那白雲瑞，呃我說這話您可別怪罪，您跟那白雲瑞呀，仿上仿下。可白雲瑞跟您還不一樣，人家在游龍劍的保護之下，大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您呢，您只要跟老聖人守在一處，就那在場中所有的人，都得沖咱們下傢伙呀。那時候，一旦您和老聖人要有個閃失，少當家，就這個後果，您想過沒有？碧霞宮可就完了。所以在下以為，老聖人這麼做，冷麵無情，趕你走人，這叫什麼，這是為了保護你羅霄啊。少當家，老聖人用心良苦啊，這是為咱們碧霞宮留住一條血脈的意思。就今兒這個形勢，老聖人看的清楚啊，錯走一步，是滿盤皆輸。所以，趕你走人，這就對了。

噝，哎吆，羅霄聞聽，心頭就是一動，緊接著他是一陣的狂喜，心說話，莫非，莫非岩龍所說，竟是真的？

岩龍一看羅霄神色有緩，接茬又說：少當家，但是呢，咱們既然來了，那自然是不能徒勞往返，你我眾人，咱們只需如此這麼般，這麼般如此，必能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