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樓會友(下)
李承一聽,正襟危坐,換上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下個月,我…要出國留學,如此一來的話,我們再見面也得一年以後,我…」
「出國留學?」金貝勒不等李承把話說完,便驚訝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法蘭西國。」
金貝勒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垂下頭,撓了撓腦門,抬頭露出一絲苦笑,「那預祝你學業有成。」
岑子酒朝著金貝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貝勒爺,不用羨慕嫉妒,以你的家境,出國留學不是很輕鬆。」
李承眼睛放光,嘴角掛著笑容,「貝勒爺,子酒說的不錯,要不你也去留學吧。
這樣咱們可以聚一聚,省的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金貝勒聽了兩人的話,有點意動,他早就想去國外開開眼界,只是礙於家族,又加上一個人有些膽怯,才沒有付之行動。
而李承的行為,給了他一絲期待。
「貝勒爺,你低頭琢磨什麼呢,給個話啊!」李承的眼中,期待之意比金貝勒更加濃郁。
畢竟出國留學,是他父親的逼迫,李承本人極不情願,但父命難違,只得憋屈同意。
如金貝勒與自己一同前往,那李承的心中,就有那麼一絲天高任鳥飛的想法。
「李承,你急什麼,即便我想去,也得回去與家人商量一番。」金貝勒撇著嘴,白了李承一眼。
「也對,也對,是我著急了。」李承笑著點頭,一側頭,見岑子酒只顧著吃菜,一點沒有參與他們話題的意願。
李承眼睛一亮,盯著岑子酒,用充滿誘惑的聲音道:「子酒,你呢?去不去留學啊?
你要是去,咱們三兄弟一起名揚海外。」
「不去!」岑子酒頭也不抬,筷子也不停。
金貝勒一愣,不等李承問,他先開口問道:「子酒,為何啊?
現在很多富家子弟,都打破腦袋的想出國留學,為何你不去?」
李承也認同金貝勒的觀點,雖然他不想去,但也是猶豫過的。像岑子酒這樣,一口回絕,他還真沒見過。
吃了一口菜,岑子酒才把筷子放下,抬頭見兩人緊盯著自己,他無奈一笑,「我為何要留學?」
見兩人要說話,岑子酒伸手阻止,「李承,你要去法蘭西國,你會他們的語言嗎?」
李承嘴巴微張,被岑子酒問的,一句也沒說出來,因為他不會。
「留學有兩大障礙,語言與習俗。」岑子酒玩味一笑,「我在四九城,有的吃有的喝,過的舒心。
為何還要去十萬八千裡外,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家,遭受他人的白眼呢?
呵呵…我又不是受虐狂!」
金貝勒與李承嘴角一抽搐,兩人對視之後,無奈攤手,一副自討沒趣的表情。
李承自斟自飲一杯,嘆了口氣,「子酒啊,我真羨慕你,自己想…」
「你也可以啊,但有一個前提,你要不怕你家老爺子的戒尺。」岑子酒朝他挑了挑眉毛。
李承一聽,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想到了自家老爺子,手中戒尺的威嚴。
「哈哈…」
岑子酒與金貝勒瞧見之後,兩人是仰頭大笑,惹的李承甚是煩悶,又自斟自飲一杯。
笑過之後,岑子酒一邊倒酒,一邊對李承說道:「小李子,你要抓緊時間學習蘭西語。
不然到了法蘭西國,你真會兩眼一抹黑,被人賣了,還為人家數錢。」
李承先是點頭,認可他的話,然後猛地抬起頭,怒視著他,「子酒,都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喊我小李子。」
岑子酒笑著舉起雙手,「好的,我記住了,小李子。」
「你…」
「好了好了,一個稱呼而已,你倆這樣有意思嗎?」金貝勒趕緊打圓場,舉起酒杯,「來吧,喝一杯吧。」
李承哼了一聲,舉起酒杯,與二人幹了一杯。
岑子酒一飲而盡,看見李承眼中的迷茫,他收起了嬉皮笑臉,略微嚴肅道:「李承,既然留學不可逆,那你一人在異鄉,可要處處留個心眼。
法蘭西國可不是溫柔鄉,那裡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特別是我們黃皮膚,很不受他們歡迎。」
岑子酒略微停頓,然後壓低聲音,「你最好帶把手槍,用於防身。」
「手槍?」李承聲音由高到低,詫異地看著他,「至於嗎?不是說那裡很安全嗎?」
金貝勒眉毛一皺,低頭沉默不語。
岑子酒的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那笑容像是對「安全」二字的無盡嘲諷。
「李承,你忘記圓明園事件了嗎?」金貝勒眉毛擰在一起,提醒的語氣也帶著不滿。
李承一拍額頭,苦澀一笑,「這種事情豈會忘掉,這可是我們大清的恥辱!」
岑子酒不留痕迹地微微一笑,把玩手中的酒杯,「所以啊,他們的國家有如此罪行,你去那裡,當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帶上手槍,你會有底氣的。」
李承點了一下頭,然後抬頭看著岑子酒,「子酒,你真不去留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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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酒一擺手,「不去,留在家中,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去那裡,吃半生不熟的食物,我怕自己的腸胃造反。」
「半生不熟?」金貝勒與李承是異口同聲。
岑子酒尷尬地眨了眨眼,見兩人盯著自己,自嘲一笑,「他們國家的人,不吃熟肉,吃半生不熟的肉。」
「半生不熟的肉?那怎麼吃啊?」李承大為吃驚,覺得此行徑如此扯淡。
金貝勒也是張著大嘴,甚是震驚。
「怎麼吃,用嘴吃唄。」岑子酒夾了一塊肉,吃進嘴裡,咀嚼幾下之後咽了進去。
金貝勒與李承甚是無語,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而李承心中卻想著,這次留學,一定帶個廚師過去,不然不熟的肉,那豈是人吃的!
「李承,還有一點你要格外注意,不然的話,我怕你沒命回來。」岑子酒似乎想到什麼,唇邊含著不明的笑意。
「沒命回來?」李承眉目緊鎖,甚是嚴肅,「我要注意什麼?」
岑子酒咳嗽兩聲,神色凝重地盯著李承,「注意你的身子,別被法蘭西國的大妞榨乾,到時候沒力氣回來。」
雅間內安靜了三秒鐘,然後爆出一聲怒吼以及大笑之聲。
瞧見李承漲紅的臉,金貝勒收起了笑臉,「李承,等回去之後,我會與額娘說留學之事,但能否去成,就不是我能決定的。」
一臉怒氣的李承,聽了此話之後,立馬換成期望之臉,「貝勒爺,那你要加把勁。
到時候咱們兄弟,聯手闖蕩一番,讓那群洋人也見識見識,咱們大清的才子,是他們高攀不起的。」
金貝勒眼神之中的嚮往更加濃烈,恨不得現在就勇闖歐羅巴。
岑子酒嘴角微微下撇,金貝勒估計只能做夢前往,他微微搖頭,痴人真的太多了。
因為這貨還有兩個月就要大婚,自己被留學夢衝擊的,都快不記得自己的人生大事。
岑子酒揉了揉眉心,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稍作思考,果斷放棄,還是讓他回家體驗一次,什麼叫媽媽再愛我一次。
想到這裡,岑子酒嘴角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在金貝勒與李承的豪言壯語下,三人結束這次的聚會,出了酒樓,相互告別,各回各家。
岑子酒原本想去琉璃廠逛逛,但轉念一想,還是先回趟家中,與母親知會一聲,自己要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