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臉
小孟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一眨不眨。<冰火#中文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151+看書網
我疑惑地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漆黑的通道，昏黃的燈光，恐怖的氛圍，除此，無他。
我推他一把，問道：「你在看什麼呢？眼睛都看直了！」
小孟回過神來，他指著右前方的牆壁對我說道：「你看，那邊有個石雕。」
我仔細看去，隱隱綽綽的燈光下果然有個東西從牆壁里突出來，離地面大約兩米左右的高度，幾乎已經接近頂部了。不仔細看還真容易被人忽略掉。
「你小子視力不錯啊！」我說道。
小孟皺著眉頭，沒有理會我。
「怎麼了？」我問。
小孟思索一番，說道：「不知道，感覺有些奇怪。」
我們向著石雕慢慢地走過去，那石雕呈一個橢圓狀微微地往外凸出，雕刻很簡單，只有靠上的地方有兩道淺淺的痕迹，形狀很像一對眼睛。這個石像看上去就像一張人臉，像一張除了兩隻眼睛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的人臉。
小孟看了它一會兒，忽然回頭問我道：「丫頭，你有沒有覺得它一直在……看著我們？」
看著我們？什麼意思？小孟向我身邊靠近一些，悄聲說道：「你看它的眼睛，剛才我們在它斜對面的時候眼珠幾乎全轉到了我們所在的方向，但是現在我們面對著它，它的眼珠卻是在正中間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要是小孟不說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張奇怪的人臉，更何況是去看它的眼睛。說實話我還真沒注意到它的眼珠！
小孟拉拉我的衣袖，湊近我的耳朵說道：「這裡古怪得很，我們快走！」
我輕輕點頭，和他一起快步往前走去。
雖然如此，但是對於小孟的話我始終有些懷疑，一個粗鄙的石雕，連口鼻都沒有的石雕，怎麼可能會轉動眼珠？！
我好奇地回頭看它，說實話我這個人好奇心其實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我就心裡一驚，冷汗直冒。
我們的腳步並沒有停下，所以我們從它的面前往前走的話，從我所在的方向看去應該是可以看到它的眼白的，即使不多至少也應該看到一點點。
可是沒有，它就是直愣愣地看著我和小孟，兩個眼珠瞪得賊大，而我卻看不到一點眼白。
它果然是在看著我們的！
它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它的眼角微微彎起，它在笑！
我的腿忽然一軟，我連忙轉過頭去加快腳步想要往前走。卻發現自己已經再也無法往前走動一步了。我的腳努力地抬起，努力地往前邁，卻越是努力越是邁不出去。
小孟的身影還在我的眼前晃，卻越晃越遠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的變化。
我心裡著急，不禁大喊一聲道：「小孟！」
這時候小孟已經走出去有四五步遠的距離了，連影子都已經和我拉開了距離。此時他聽到我的叫喊聲立刻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看著我。
就在他回過頭來的這一瞬間，我幾乎被他給嚇暈過去！
只見小孟那張不算英俊的臉上除了眼睛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嘴巴、沒有了鼻子，和壁上的石雕一樣，他的臉上，只有眼睛！
那雙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就像……就像一隻陰險的狐狸。沒錯，那微微彎起並且上吊的眼角就像一雙狐眼！我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
難道小孟被狐仙附身了？這可怎麼辦？！我猛地回頭去看，石雕人臉仍然靜靜地貼在壁上，只是原本只有一雙眼睛的臉上豁然已經有了五官。眼、耳、口、鼻，樣樣不少。雖然雕工粗糙，但我還是一眼便看了出來，那張臉……分明就是小孟的臉！
「啊！」我大叫一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雙手死死地貼在自己的臉上。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遍全身。我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才開始在自己的臉上摸索起來。
我的臉上就像一片平原，我心中一涼，完了！我的口鼻也沒有了！
從前聽別人說狐狸精漂亮，我不信，現在我信了！原來它們的美麗都是靠收集別人的美麗拼湊而成的！
我想我能被狐仙看中證明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也許我應該竊喜。但是我實在是喜不起來！先不說能不能出得去，即使有一天我真能逃離這天坑出去了，頂著這副尊榮也沒臉見人了！
這時候壁上的人臉開始扭曲起來，像一張鼓滿了氣的人皮，緊繃晶亮。人臉下面的石壁上有兩個東西冒了出來。
那東西越來越突出，越來越明顯，它在石壁裡面用力地掙扎、撕扯，似乎想要從裡面掙脫一樣。
我終於看明白：那不停掙扎的竟是一雙手！
那雙手慢慢地掙脫了牆壁，它緩緩地抬起來，撫摸自己的臉頰，動作溫婉而陶醉。
我駭異地看著它。
就在這時，鼓脹的人臉上雙眼一瞪，它忽然看向了我。與此同時，那雙手已經向我伸了過來。它的速度極快，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瞬間就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雙手力氣極大，冰冷潮濕。我死命地想要扒開它，卻越扒越緊。
手在我的脖子上面收縮，我開始呼吸困難。
我想我此時一定已經麵皮腫脹、膚色紫青。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一種絕望的感覺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只聽「啪」地一聲響，一個大耳刮子朝我扇了過來，又狠又准！我頓時眼冒金星，虛晃了四五步才穩住身體。
這一耳刮子下來卻頓時叫我的心裡舒坦了不少，思維也變得清明起來。
小孟的聲音像驚雷一樣在我耳邊響起：「你發什麼瘋呢？沒命地掐自己的脖子！喊你也不理！你不要命啦？！」
我看向他，小孟的口鼻好好地長在他的臉上。我連忙伸出手去仔細地撫摸，溫熱的感覺，有一種叫人想哭的衝動。這張臉是真的！
小孟的臉還在！
小孟被我摸得不自在，訕訕地拉下我的手，我又去摸自己的臉，雖然兩邊的臉頰明顯地不一樣高，而且有一邊還火辣辣地疼，但我能摸到自己的鼻子嘴巴都還在！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險些死在這個幻覺里！
小孟疑慮地看我兩眼，說道：「還不走？」說著就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我不敢再去看那東西，連忙追著小孟的腳步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