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麼?你們果真怕了?」
嚴姓儒生嘲笑起來。
「我可得提醒你們,這次因為春闈而來到京城的讀書人可是很多,你們若是不願意,這兩個官職有的是人去做。」
「嚴師弟,可否告知我等,你口中所說的這兩個官職,究竟是什麼官職呢?」
嚴姓儒生緩緩地看了一圈屋內的人,方才道:「輜重校尉!」
「輜重校尉?」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所謂之輜重校尉,說簡單點,就是負責給大軍運送各種物資的。
這種官職,只有在遠離本土作戰的時候才會設置。
李虎這次成為救援車遲國的統帥這件事情,為何會被人知道,自然不得而知。
眾人還在思量的時候,嚴姓儒生便爽朗地笑道:「我已經得到了秘密消息,皇帝這次會任命李虎帶兵出征,到時候你們中的人如果出任了輜重校尉,把軍糧、軍械壓一壓,或者質量上動動手腳……」
「尤其是,這種遠征之戰,軍糧運送不及時,戰馬補給,兵器補給等等出了什麼問題,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就算是時候朝廷追責,上邊也有把握保住你們。」
嚴姓儒生似乎有些不耐煩,「說了這麼多,你們中間,到底誰願意去?」
「我願意!」鄒姓儒生立刻站起身來,「嚴師弟,請給我個機會!」
「好,你算一個!」嚴師弟眯眼一笑:「還有誰?」
「嚴師弟,請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想去!」另外一個儒生站起身來道。
其餘的人見狀,雖然很心動,可是這個輜重校尉是臨時的官職,就算是立了功,回來后也要從最底層的官員做起。
更別說,這次奔著去弄死主將李虎。
到時候,主將都死了,這仗還能打勝嗎?
就算活著回來,也是被問責。
嚴師弟雖然明說會保住,但這出力不討好,最後不也一樣還是不能做官兒?
「行了,事情既然確定下來,那就各自散了!」
嚴姓儒生起身便往門外走去。
其餘眾人互相看了看,也都各自散了。
唯獨留下來了鄒姓儒生和另外一個儒生。
「王鵬師兄!」鄒姓儒生拱手一禮。
「鄒盧師弟,你為何趟這渾水啊?」王鵬苦笑著問道。
鄒盧倒也沒什麼隱瞞:「鄒陽的事情,我們報復了一下那個小畜生,結果被小畜生逼得沒辦法,現在公主大婚上的事情又鬧成這樣,我這是不得已為之。」
「再加上前段日子,我們想壞他的名聲,結果反而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甚至連帶著煙花幫的都給他端了,我這是跑到邊境上去躲躲風頭。」
「倒是不知,王鵬師兄你……」
王鵬是個外貌看起來儒雅的中年人,聽著鄒盧如此坦誠,倒也沒有遮掩什麼。
「我把新任戶部主事給綠了,這事兒雖然做得乾脆,但總怕那個賤人嘴巴不嚴,把這事兒捅了出去,所以鄒師弟,我也不瞞你,若我這邊活不下去的話,我想跑國外去。」
「跑國外去?」鄒盧有點意外。
王鵬道:「師兄與你說真話,便是我家有條商路,是走西域那邊的,西域那邊缺少懂得我中原禮樂的人去協助那邊的君王教化強國。」
「所以我就想,若是這件事情真的瞞不住了,我就去西域那邊!」
鄒盧一聽,頓時動了心思:「師兄受我一拜,若是小弟無望,也請師兄提攜一二!」
「嗐,這話就見外了,為兄一人在外,哪裡有師弟陪我一起謀划更能成大事的?」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我們去外邊喝一杯?」
「好!喝一杯!」
兩人直奔青雲樓而去,卻不曾想一直都有暗子在盯著。
只是,兩人一出了這個門,談的都是些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對於此前所說的事情,竟然是隻字不提,真是叫跟在邊上的暗子,也覺得束手無策。
東廠對鄒氏眾人的調查,就這樣陷入到了瓶頸之中,但是第四天的時候,李文軒就見到了黃鶯兒說的那個臉上有一顆很大很噁心黑痣,黑痣上還長了一根黑毛的捕頭。
從這傢伙臉上的舊傷來看,就知道他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李文軒也沒多想什麼,先丟進屋內,給黃鶯兒暴打了一頓出氣……
這種奇怪的做法,讓守在邊上的御史董宣都瞪大了眼睛。
這數日時間以來,李文軒漸漸與他也熟絡了。
他從李文軒的言談舉止來看,這位新駙馬爺不太像是個吃慣了山珍海味,就一定要去吃鄉下野菜的人。
但是,在事情沒有徹底水落石出之前,他也不會貿然做出決斷。
第十三日,李文軒看到了羅城縣令。
此人對於黃鶯兒狀告的事情供認不諱,並且一邊流淚一邊哭著表明,自己是害怕李文軒的權勢,所以才不敢接下案子的。
李文軒輕嘆一聲:「你要那個時候願意接下案子就好了,現在哪來這麼多的破事兒?」
羅城縣令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睛有些賊賊地看了一眼邊上身披大紅色金鷹披風的樓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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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老魔何許人也?
這般明顯不過的動作,如何能逃出他的眼睛?
「想起什麼便說,免得等會兒受刑才說。」樓晚西冷冷道。
羅城縣令一聽這話,頓時低下頭,咬牙切齒道:「李將軍難道忘了!你那個時候派人送給了我一千兩銀子,讓我不要理會這個瘋婆子嗎?」
「哦?」李文軒樂了,「我給你送了一千兩銀子?可有憑證?」
「有!」羅城縣令也是豁出去了,「這一千兩銀子都是十足兌現的大武龍行,我知道此番前來京城凶多吉少,東西我都帶著呢!」
說話之間,這羅城縣令就從身上摸出來了銀票。
一沓的銀票看起來還很新。
樓晚西認真掃了幾眼,深吸一口氣:「是大武龍行十足兌現的銀票,都是五十兩一張的!」
李文軒忍不住接過,拿在手中看了看,「給你銀票的人,還說了什麼?」
「只是說,讓下官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非受到這種威脅,下官為地方上的父母官,又何至於為民做主的事情,都這般推脫?」
「那送你銀票的人長什麼樣子,你總該記得吧?」
樓晚西總能抓住重。
羅城縣令點頭道:「當天晚上,下官就畫了一幅畫像,畫像下官也帶在身上。」
說話之間,羅城縣令立刻從寬闊的衣袖中,取出一份卷折的紙張。
樓晚西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后,眼神有些不善地看了一眼李文軒。
「駙馬可知,這畫像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