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妻家

「早月君！」黑色長發的女孩開心的打著招呼，「下午好。」

「燈子姐姐，下午好。」藤峰早月轉頭看著小跑過來的四年級的學姐，「出來買東西嗎？」

「不是啦，是去彼方他們家玩兒，早月一起去嗎？彼方今天上學時候說他買了新拼圖，說可以一起去拼。」

藤峰早月搖搖頭：「不了，我剛買了下午茶點心，馬上得回家。灶門學長專門來約的燈子姐姐嗎？」

「放學社團活動的時候見面說好的，早月要不要來我們文學社啊？」女孩笑得一臉燦爛。

「不了，我不喜歡看書。」

「我妻燈子！」遠處傳來大喊，一個滿頭黑色面片髮型的男孩子一邊大哭一邊往這邊跑了過來，「不準啦！我不准你隨便一個人跑去男人家裡玩兒！」

「善照是決定要一起去了嗎？」我妻燈子轉頭開心抬手招了招。

「燈子啊！啊！啊！」男孩子在離著還有兩米遠的地方左腳絆右腳猛的臉著地摔在了地上，濺起無數灰塵。

藤峰早月和我妻燈子不由得一齊往後退了一步。

場景安靜了好一會兒，藤峰早月把手裡的購物袋提了提：「我買了銅鑼燒……吃嗎？」

「我姐姐！我姐姐要被男人騙走了啦！」男孩坐在花園的石墩上一邊哭一邊啃著手裡的銅鑼燒。

藤峰早月坐在旁邊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自己也雙手捧著個銅鑼燒：「善照，燈子姐姐只是去灶門學長家拼拼圖而已。」

灶門彼方，是我妻燈子的同學，小學四年級，品學兼優的代表人物，加上出眾的長相溫和的性格。

是好多小女生的仰慕對象。

不過看起來小小年紀已經和我妻燈子關係穩定了。

「嗯嗯！」我妻善照用袖子擦了擦哭出來的鼻涕，一口把銅鑼燒咬掉大半，「那個彼方，一出現燈子就只和他一起玩兒，還把媽媽做的櫻花餅也帶去分給他。」

藤峰早月安靜地聽著旁邊的朋友一邊哭一邊控訴自己的姐姐和彼方玩兒不理他，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才小學三年級就要開始給小朋友處理家庭姐弟矛盾。

雙胞胎要分開養是有道理的。

雖然我妻家這兩個不是雙胞胎。

「早月，你這樣真好，家裡點心都是你一個人的，也不會有姐姐打你。」我妻善照眼淚不停，「今天早上燈子又打了我。」

「你賴床了？」藤峰早月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放下銅鑼燒，摸出自己的手絹，開始細心的給我妻善照擦臉。

我妻善照嘴裡嚼著銅鑼燒，把臉轉過來往前湊了湊，方便藤峰早月幫他擦拭：「我又不是炭彥那傢伙！才不會賴床呢。」

藤峰早月敷衍的點頭：「兄弟裡面也有關係好的吧？灶門家兩兄弟關係就不錯。」

「才沒有呢，彼方和炭彥也會吵架的。」我妻善照臉上被擦乾淨，眼淚也不流了，「炭彥說他們小時候還吵過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呢。」

「鬼？」藤峰早月疊起已經髒了的手帕，有些奇怪，「他們看恐怖片了嗎？」恐怖片鬼片這種一般都是14R以上，他們才小學四年級，家長是不該給孩子看的。

「是他們奶奶講的，鬼故事。」我妻善照繼續啃起銅鑼燒。

「鬼故事啊。那都是嚇唬小孩讓他們聽話的吧？」藤峰早月收好手帕，重新拿起銅鑼燒，小小的咬了一口。雖然馬上就要晚飯了，但吃一點零食應該沒有關係。

「炭彥他奶奶說他們祖先是專門殺鬼的。」我妻善照嘴裡滿滿的紅豆餡，已經開心起來，「還說我們家也是哦。」

「殺鬼？鬼是能被殺掉的？」藤峰早月思考了下，柯南的世界觀裡面會有鬼這種東西嗎？

「不知道啊。」我妻善照一臉茫然。

「……殺鬼的話，是不是講平安京時代安培晴明的故事啊？」藤峰早月又咬了一口銅鑼燒，「善照，今天家裡我媽媽做蕎麥麵，來我家吃晚飯怎麼樣？」

「好啊好啊！」我妻善照努力咽下嘴裡的點心，開心點頭。

「燈子姐姐估計也會在灶門家吃晚飯了，一會兒到我家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吧。」藤峰早月點頭，這才想起來，「啊，我給媽媽買了大蔥，都這麼久了。我們趕快回去吧。」

「大蔥？」我妻善照看了眼放著石墩旁邊的便利袋，「哪裡的大蔥？」

「……遭了，我出來是買大蔥的，買完點心把大蔥忘了。」藤峰早月抬起臉，看著天邊已經變紅的晚霞，眼神放空。

「啊啊啊那怎麼辦沒有大蔥蕎麥麵上面就沒蔥花了！」我妻善照嗷的一下又要哭出來。

藤峰早月摸了摸包，摸出剩下的50硬幣，低頭看自己買下的一堆銅鑼燒。今天便利店銅鑼燒做活動打折，950元10個。

糟糕，當時只想著銅鑼燒好便宜，完全把大蔥忘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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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裡是藤峰家。啊？我妻太太？你好你好，早月在你家吃晚飯嗎？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突然麻煩別人家啊？實在抱歉真是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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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還帶了點心過去拜訪的？是這樣啊？哦是善照哭著要他去的啊？」

工藤有希子放下家裡電話，轉頭看向廚房方向：「哎呀，真是小孩子啊……蕎麥麵……已經做好了啊，沒有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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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翻你家的舊物倉庫……」藤峰早月拿著手電筒，往那院子里的倉庫門照去。

「看看嘛，之前燈子說彼方家還有他們祖先殺鬼時候的刀。要是我的祖先以前也是殺鬼人的話，說不定也留著刀呢？」我妻善照笑得眯了眼，嘿嘿著偷偷摸摸的把倉庫推開了一條縫。

手電筒的光透過門縫照了進去，灰塵撲簌簌落下，我妻善照咬了咬牙，猛地一把推開木門。

舊門嘎吱嘎吱的聲響響徹庭院，我妻善照嚇得急忙扭頭，看家裡大人並沒有被驚動出來才鬆了口氣。這時看向藤峰早月，卻見藤峰早月並沒有看這邊，而是仰頭看著天上。

「早月，你在看什麼？」

「烏鴉。」

「啊？」

「那隻烏鴉。」藤峰早月手電筒遲疑了下，沒有轉動過去照向自己看的方向，而是轉回頭看向我妻善照，「大概我看錯了吧？」

我妻善照順著他之前的視線往旁邊天上看去，庭院外的電線杆頂上，一隻黑色的烏鴉安靜的立在那裡：「烏鴉？怎麼了？」

「那個烏鴉，我好像經常見到它。」

「經常？」

「是啊，學校里，回家路上，這裡，它都出現過，似乎……」藤峰早月盯著我妻善照的眼睛，「它好像在看你，還有你姐姐？」

「啊啊啊？」我妻善照張著大嘴眼淚飆出，「早月你在嚇我對不對？我被妖怪盯上了嗎？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啊啊啊早月我才小學！我要死了哇啊啊！」

藤峰早月已經習慣我妻善照的淚失禁體質：「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分辨出來烏鴉的長相？東京到處都是烏鴉。」

這倒不是，藤峰早月確實能分辨烏鴉長相，比如這隻眼邊羽毛往後揚的角度以及尾羽形狀讓藤峰早月很是熟悉。他能分清楚自己見過的每一隻烏鴉。可是他記不住自己啥時候見過，是的，雖然藤峰早月有高超的體力和五感，但他記憶力真不怎麼樣。

「啊？」我妻善照豆豆眼收住眼淚，「開？開玩笑的？」

「嗯，別哭了，我們去找你祖先的寶藏吧。」藤峰早月點頭，手電筒的光束往倉庫內里照去。

我妻善照氣鼓鼓的雙手握拳舉起揮舞：「早月你太過分了！」

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倉庫裡面漆黑一片，手電筒的那點光亮杯水車薪，只能照出滿是灰塵的木地板，上面堆滿了各種紙箱。

「太黑了，算了吧。」藤峰早月後悔了，他不想弄髒自己的衣服，回去得說不少話向媽媽解釋自己髒兮兮的原因。

我妻善照眉頭皺緊鼻子噴氣，握緊的拳頭再次揮舞：「不行！我要找到我的祖先是做什麼的，剛剛燈子給我打電話還說什麼彼方曾爺爺好帥呢。」

藤峰早月轉過身，就要往回走：「那你進去吧，我先回家了。」

「啊啊啊早月！」我妻善照往前一撲，抱住藤峰早月的腿，「陪我進去看嘛求你了求你了。」

「……放開。」

「不放不放！早月拜託了和我一起進去吧裡面好黑啊說不定有妖怪啊……哇啊啊你不能拋下我！」眼淚又噴了出來，我妻善照開始手腳並用的往藤峰早月身上爬。

「明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陪你過來看吧。」藤峰早月背上掛著我妻善照，絲毫不覺得沉重，直接走過去關上倉庫大門，「白天光線好一點。」

「啊啊啊早月，早月，早月說好了啊你一定要陪我啊！」我妻善照腿盤在藤峰早月腰上，下巴擱在他肩膀位置，眼淚汪汪的確認，「你會和我一起來看的啊，不可以拋下我啊。」

「嗯，不過你放學有田徑社的社團活動吧？」

「我退出了。」

「啊？」藤峰早月有些許驚訝，「為什麼？」

「超級累嘛，一直訓練跑步跑步跑步，我是想看漂亮小姐姐穿運動服流汗奔跑的樣子啊，結果什麼都看不到，還全是跑步，嚶嚶嚶早月你好聰明，一開始就什麼都不參加。」

藤峰早月背著我妻善照走過庭院往屋內走去，從兜里再次摸出一張手絹：「這樣啊，那看來明天我們又可以一起放學回家了。」

「早月早月，還是你最好了，要是我哥哥是你就好了。」我妻善照吸了吸鼻涕，把臉往前湊到藤峰早月舉起的手絹上自己抹了抹臉上眼淚。

「燈子姐姐也很好的。」

「她那麼兇巴巴的！為什麼啊？據說我們家族遺傳之前出來的女孩子性子都很溫柔啊。早月我好慘啊……燈子是母老虎啦。」

藤峰早月收起手絹，繼續背著我妻善照走上庭院連廊，拉開庭院進入房間的紙門，正對上一張只比兩人高一點的女孩的臉。

「母老虎？」我妻燈子臉上帶著微笑，頭上爆出青筋，「你說誰是母老虎啊？」

「啊啊啊啊啊啊燈子你回來了？」

我妻燈子抬手揪住我妻善照的耳朵，把他從藤峰早月身上粗暴地扯了下來：「你都三年級了！還老往早月身上爬！給我下來！」

「啊啊啊啊早月救命啊！」

藤峰早月歪著頭看了會兒姐弟日常，再次掏出一張手絹看了看：「啊，果然三張也不夠，以後得給善照多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