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罐破摔
第二天，張牧還沒起床，曹賢惠就喊著:
「相公，快起來了。」
張牧睜開眼，看到梳洗打扮一番后的曹賢惠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雖然曹賢惠看上去狀態不錯，可是那蒼白的臉色告訴張牧，這只是暫時的。如果不能出了這口惡氣，曹賢惠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再次倒下。
看到時辰已經差不多，張牧也沒耽擱，立馬起床。
來到大廳，丈母娘已經做好了早飯，正期待的等著自己。
早飯很豐盛，水煮雞蛋小米粥，大白饅頭蘿蔔乾。
吃飽喝足，張牧他們四人就坐著老趙頭趕的馬車往當鋪趕去。
到了當鋪門口，張牧發現整條街的店鋪都開門營業，只有曹家的大門緊閉。
「相公，那個就是王掌柜的，就是他上趕子借錢給我的。」
透過馬車的窗戶，張牧順著曹賢惠的手指看去。
好一個滿腹油膏，賊眉鼠眼的奸商，雖然笑眯眯的看著人畜無害，可是那對小眼睛賓射而出的毒辣眼神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張牧，這廝沒安好心。
張牧和老丈人一家下馬車后，左鄰右舍的人都熱情的過來詢問著:
「哎呀，曹掌柜的，怎麼這麼多天也不開門做生意啊？」
「曹掌柜的的，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我們街坊鄰居這麼多年了，有事你說話。」
「曹掌柜，咱們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關門，這可不行。就算是生意不好，那也得開門。」
………………
面對眾人的熱情詢問聲，曹賢惠強打著精神說道:
「各位，多謝各位掌柜的的好意。前幾天家裡出了點事，事情是這樣的…………………」
看到曹賢惠被眾人繞暈頭準備述說事情經過，張牧趕緊攔著:
「娘子，你身體不適，趕緊進去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
聽到張牧這話，曹賢惠就沖眾人說道:
「各位街坊鄰居，小女子身體有恙，從現在開始，店裡的生意都交給我夫君張牧打理。以後，我曹家當鋪的事，我夫君張牧說了算。」
曹賢惠說完就就在老娘曹雲熙的攙扶下往店鋪裡面走去。
看到老丈人張安全也往店鋪里走去，張牧小聲的喊著:
「阿爹，準備一個火盆過來。」
聽到張牧這話，張安全先是一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直接去準備火盆。
張牧進店轉了一圈后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此時曹家當鋪門前一個火盆在熊熊燃燒。張牧手裡拿著一個包裹就站在火盆不遠處，什麼話也沒說，就在那靜靜的站著。
看到張牧這操作，現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是要幹嘛？
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消息靈通，雖然自從曹家當鋪收了假山參后，就關門大吉，再也沒有開門。可是消息靈通的左鄰右舍各大掌柜的還是從小道消息得到了曹家當鋪傾盡家底收了一株假山參的事。
此時圍觀眾人都議論紛紛:
「曹家這是要幹嘛？上當了就是上當了，難道還想著居心叵測的人上門退還銅錢嗎？」
「哎，可憐啊，祖祖輩輩幾代人的努力，一夜之間就化為灰燼。」
「曹家已經不行了，正主都不出面，就是讓女婿出面，這是要幹嘛？」
「我猜啊，這是準備讓新女婿自焚來逼迫騙子現身。」
「哪裡有這麼好的事啊，人家好不容易把銅錢騙到手了，哪裡還會輕而易舉的給還回來？」
「曹家也是老生意人了，怎麼規矩也不懂？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他們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逼迫騙子獻身吧？」
…………………
聽到圍觀群眾的議論聲，張牧一點也不意外。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流鼻血。這都是刻在眾人骨子裡的事了，你落難了，人家就當看笑話。你再怎麼做，那也只是各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看到氣氛烘托的差不多，張牧別開嗓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各位街坊鄰居，大家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當鋪花高價收了一株假山參。現在我明確的告訴大家，這是真的。」
聽到張牧這話，圍觀群眾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廝是不是傻？這種事情能公開說嗎？不都應該是藏著掖著的嗎？」
「就是啊，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可是那都是小道消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你這一公開說，大家豈不是都知道了？」
「哎，到底還是年輕啊。曹家無人啊，竟然沒有一個會做生意的主心骨。你只要不說，誰也不能當著你的面說你收的野山參是假的，你完全可以找下家給賣出去啊。現在好了，你公開說了，這樣大家都知道了，你這野山參算是砸在手裡了。」
「哎，這生孩子啊，還是得生兒子。看看曹家這傻女婿那蠢樣，還真是女婿敗丈人家不心疼啊。如果曹家有兒子，豈會如此破罐破摔？」
……………
等眾人議論聲小了下來，張牧有語出驚人的說道:
「各位，大家都知道我們做當鋪生意最害怕的就是收假貨。甭管你家業有多大，只要收到一個假貨，就可能所有努力都白費，曹家當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曹家當鋪公開宣布，絕不賣假貨。我們上當，我們認了，絕對不會再去騙他人。」
張牧說完就打開手中包裹把那株假山參給拿了出來。
「各位，大家都看看，這就是我們收的假山參，這就是害的我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為了不再讓其他人上當，現在我就毀了這假山參。」
張牧一邊把裝假山參的精美包裝盒打開原地轉一圈讓大家都看清楚，然後直接給丟進了火盆里。
看到用一萬貫錢財收的假山參在火盆中冒著黑煙，眾人都凌亂了。
「這是想幹什麼？就這麼給燒了？」
「這也太傻了吧？就算你想破罐破摔，也不能這樣來吧？」
「你不得先拿著假山參到別的店鋪轉轉，看看能不能給糊弄出去嗎？你這什麼都沒做就給燒了，這也太蠢了吧。」
「哎，就這棒槌還想做生意？曹家是怎麼想的，就這種廢物女婿也能當主心骨？」
…………………
對於眾人的議論聲，張牧一點也不意外，更不在乎。
張牧的心思全停留在王掌柜的身上，看著站在遠處觀看的王掌柜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等自己把假山參給丟進火盆里，又著急忙慌的離開，張牧知道，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