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飆演技
清晨的陽光灑進院落，光芒被窗戶切碎，金色光斑打在蘇命那張俊俏出塵的臉上，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超然世外的感覺。
「唰！」
伴隨著蘇命睜開雙眼，一道幽光自他體外一閃而過，他的氣息也在這一刻瞬間暴漲！一股獨屬於築基六層的氣息瞬間爆發開來。
藉助靈石，一夜時間，蘇命居然再度突破了兩個小境界。
常人在築基境界破一境都至少都要數月時間，他這樣的速度要是被外人知道，絕對嚇到他們瞠目結舌。
「這就是死神訣嗎！」
感受著體內激增的力量，蘇命大喜過望。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雖然才築基六層，可自身的能量波動，卻是遠遠超過了以前同階的自己。
「我有昔日武道經驗，修行根本不存在桎梏。那豈不是說，只要靈石足夠，我便可以快速重返巔峰？」
「只可惜，潛龍城乃是邊陲小地，靈石太過珍貴。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怎麼獲取靈石了……」
就在蘇命犯愁之時，院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道陰冷的聲音。
「蘇命，你在院里嗎，二娘來看你了。」
「柳媚兒？」聽到這聲音，蘇命眼底露出冷意，連忙重新躺回了床上。
眼下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繼續偽裝。
院門外，柳媚兒臉上掛著笑意，身後跟著杜如年以及兩個侍衛。
見院內半天都沒有聲音傳來，杜如年低聲道：「大公子已經癱瘓了，就算他沒法應答，那小翠和張三也應該來開門啊，難不成……」
柳媚兒和杜如年目光對視，眼底閃過複雜之色。
看了一眼院落，柳媚兒對著兩名侍衛冷冷下令：
「把門砸開！」
「是，夫人！」
「嘩啦！」
兩扇木製大門應聲倒在地上，幾人剛剛走進院內，下一刻就看到了侍女小翠和侍衛張三的屍體。
「啊！」柳媚兒被眼前景象嚇得尖叫一聲。
杜如年連忙擋在柳媚兒身前：「夫人別怕，有我在。」
「廢物東西，你自己怎麼被綁進柴房的記不清了啊。」柳媚兒揪著杜如年的耳朵：「蘇家養了你這麼多年，除了養出一身肥膘，你能有些什麼用？」
發泄一番，平靜下來的柳媚兒終於想到了蘇命，連忙道：「快去看看蘇命，看看他還在不在房間。」
侍衛剛剛進門，屋內便適時響起了蘇命虛弱的聲音：「是二娘嗎？我看外面動靜不小，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公子的聲音！」杜如年長舒了一口氣：「大公子還在。」
柳媚兒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雖說這次沒殺掉蘇命，但只要蘇命還在府上，她就總還有機會。
兩名侍衛將「癱瘓」的蘇命攙了出來，抬到座椅上坐下。
座椅上，臉色蒼白的蘇命看著院內張三和小翠的屍體，嘴巴微張，雙眼失神。
下一刻，蘇命臉上忽然露出痛苦之色，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那不是我的侍女小翠和侍衛張三嗎，他們這是……」
杜如年小跑上來：「大公子，他們死了。」
「死……死了？」蘇命喃喃自語，臉上傷痛升級，鼻涕眼淚直下：「他們陪了我兩年啊！兩年時間，我早已將他們當作至愛親朋，手足兄弟。可誰曾想……」
蘇命痛心疾首，拍打胸脯。
杜如年埋下頭：「公子節哀。」
蘇命突然厲色道：「查！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害了他們！」
「公子放心。」杜如年道：「我們一定會抓到兇手給公子您一個交代。」
飛快收斂悲傷，蘇命對著柳媚兒拱了拱手，裝出一副孱弱模樣：「蘇命見過二娘，不知道二娘這次來所為何事？」
柳媚兒道：「這府里昨日出了刺客，二娘也是擔心你的安危就來看看，所幸只是死了一個侍女和侍衛，只要你沒事，二娘可就放心了。」
蘇命心中冷笑，臉上乖巧：「多謝二娘關心。」
正說著話，院外忽然傳來一道極度不和諧的聲音。
「蘇命呢，叫蘇命給我出來，本小姐要跟他退婚！」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院門處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少女。
她有著一張精緻且美艷的面容，哪怕臉上帶著慍怒，也美如天仙。
此人正是蘇命的未婚妻趙月如，她身份高貴，不光是潛龍城四大家族之一趙家的嫡女，還是整個潛龍城第一美女。
看到趙月如的出現，柳媚兒臉上露出一抹不著痕迹的冷笑。
邁步走到蘇命身前，趙月如冷冷道：「蘇命，就在昨天，我已經踏入了氣海境界。」
蘇命坐在座位上，雙手扶著扶手，一臉平靜：「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要我恭喜你嗎？」
「你……」趙月如被蘇命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有些生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俯下身，趙月如將臉湊到蘇命面前，冷冷道：
「別以為佯裝高深莫測就能吸引我的注意，你這一套對本小姐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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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修鍊到氣海境了，而你呢，天資平平，現在恐怕還在築基一重吧？」
「像你這樣的廢物，和我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我們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你何苦非要纏著我不放呢？」
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段記憶湧入蘇命腦海。
為了擺脫蘇命，眼前的女子曾不止一次向蘇家提出退婚，可痴迷趙月如的蘇命卻是死活不肯同意，甚至多次以死相逼，就因為這樣，這場婚約才持續到了現在。
心在劇烈顫動，應該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看得出來，原主的確是愛她如命。
可蘇命卻面無表情，畢竟，靈魂已經不是原來的靈魂了。
現在的蘇命，斷情絕欲，趙月如再美，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紅粉骷髏，撩動不了他心湖半點。
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命，趙月如從懷中摸出兩張紙遞給蘇命。道：「這是退婚書和一百塊靈石的靈票，我只希望你能識相一些，拿著靈石離我遠一點。」
頓了頓，趙月如又道：「而且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不管你怎麼哭鬧，我都一定會退婚，絕不會有半點退讓。」
說著，趙月如轉身就打算離去。
似乎蘇命這種廢物，根本就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等等！」
就在此時，沉默許久的蘇命忽然開口。
「怎麼？你還要死纏爛打？」趙月如轉頭，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今日你就是死在這裡，這婚我也退定了。」
一旁的柳媚兒也在此刻陰陽怪氣道：「月如啊，你也知道我家命兒喜歡你喜歡到骨子裡了，你這麼決絕的態度，很傷他的心的。」
「要我看你還是先走，到時候我再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不然他要是想不開出了什麼事，我這個做二娘的……」
「退婚這事兒，我同意了！」就在此時，蘇命的聲音淡淡響起。
「啊……什麼？」柳媚兒一愣，還以為是自己是聽錯了。
「我說，退婚這件事，我同意了。」蘇命再度重複了一遍。
趙月如也是一臉不敢置信，要按照以往，蘇命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但現在，眼前的蘇命臉色平淡，彷彿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這還是原本那隻會哭哭啼啼，哀求著自己不要離開他的蘇命？
來之前她滿心期待著退婚，可蘇命突如其來的答應，反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心裡空落落的。
眾人皆是一臉詫異地看向蘇命，只見他高舉退婚書和靈票，朗聲道：
「退婚我可以答應，不過這退婚的靈石，必須要補到兩百顆。」
柳媚兒連忙道：「蘇命，老爺給趙家訂婚時也才一百靈石，就算要退婚，咱們蘇家要回該要的東西就好了，可不能獅子大開口，敗壞我蘇家的名聲。」
「什麼叫要回該要的東西？」蘇命看著柳媚兒，語氣冷冽如冰。
那是昔日第一神皇的目光，一舉一動皆帶著往日的威嚴，迎上這道目光的柳媚兒如墜冰窟，一時間畏懼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蘇命繼續道：「既然是她趙月如要退婚，那便是她趙家毀約，毀約之人，多賠一倍靈石不過分吧？」
「可是就算趙家毀約，那該賠多少，也該等老爺回來了再決定吧。」柳媚兒語調拔高一度：「畢竟，在蘇家老爺才是一家之主，大少爺這麼著急做主，未免太心急了些。」
「你的條件，我趙月如應下了！」背後，趙月如的聲音驟然響起。
柳媚兒急忙道：「月如，你可別犯傻，那可是兩百靈石，就是對你趙家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她的確是希望趙月如和蘇命退婚，這樣蘇命就真的只剩一個人了，要對付他也更容易。
但她不希望蘇命佔便宜，哪怕是一百靈石也不行。
看著座椅之上的蘇命，趙月如凝聲道：「只要你同意解除婚約，你要的兩百靈石，今夜就會給你送到府上。」
「是送到這間後院！」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攤開退婚書，蘇命咬破手指，徑直在上面寫下自己名字。
輕輕一丟，退婚書隨風散落：
「從今而後，我蘇命與你趙月如再無關係。」
從地上撿起退婚書，看著那由鮮血寫就的「蘇命」二字。趙月如如釋重負的同時，又覺得書上那抹猩紅是那麼刺眼。
彷彿一根針，要深深扎進她的心扉。
她有一種感覺，眼前的蘇命變了，但具體是哪兒變了，她又說不上來。
趙月如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命一眼，隨後捏緊退婚書，轉身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