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屠戶命案現疑兇
包拯的目光深邃似淵,猶如那無盡的暗夜,沉默須臾后,才沉聲說道:「此事尚需從長計議。馬賁,明日你再度前往周邊鄰里細緻查訪,看能否覓得新線索。」
馬賁鄭重地拱手,應聲道:「包大人放心,卑職定會全力以赴。」
范桐在一旁不停地來回踱步,眉頭緊蹙,若有所思地說道:「若真如包賢侄所猜,這楊鄭氏背後定然藏有隱情。但僅依其心神不寧,實難確切斷定她與命案存有直接關聯。」
包勉接著道:「范兄所言在理,或許應當從楊屠戶的生意夥伴處著手進行調查。」
包拯微微頷首,說道:「侄兒說得不無道理。明日派人去探查與楊屠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查看有無異常之處。今日暫且到此,各自回去,待明日馬捕頭調查之後再行商議。」
隨後,包拯與包勉向范桐辭別,返回至包府。用過晚膳,包拯和包勉走進小巧卻清幽的庭院。
包拯抬頭望向天空,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道:「自我踏入仕途,執掌開封府至今,審理案件數百起,卻未曾遭遇此等殺人手段。」
「三叔,其實這案子算不得什麼,我以前還聽聞過更為殘忍的。」包勉站在包拯身後,望著其背影說道。
包拯聞言,猛然轉身,虎目圓睜,緊盯著包勉問道:「哦?何等殘忍?說來聽聽。」
「侄兒曾聽同窗講,他父親任推官時,遇到一樁殺人分屍烹屍案,兇手殺了人後殘忍地分屍,還將屍塊烹煮后拋棄。」包勉清了清嗓子說道。
包勉接著說道:「此案極其血腥殘忍,令人毛骨悚然!那兇手手段之惡劣,天理難容!」
他的聲音顫抖著,顯然心中滿是恐懼與憤怒。
「三叔,您說世間怎會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他眼神中充滿了疑惑,緊緊盯著包拯,滿心期盼能得到答案。
包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沉聲道:「侄兒莫急,楊屠戶之案,三叔必定查個水落石出,將惡徒繩之以法,還世間一個公道。」目光堅定無比,決心毋庸置疑。
此時,一陣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捲起地上的片片落葉,氣氛愈發凝重。包勉緊了緊衣衫,自言自語道:「願早日真相大白,還楊家一個公道。」
次日清晨,馬賁早早地領著府衙的捕快在周邊鄰里探訪。一家接著一家,細緻入微。那街巷中,攤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孩童的嬉鬧聲不絕於耳。
同時,另一隊捕快去調查與楊屠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
忙碌了整整一天,馬賁等人收穫甚微,倒是調查商戶的捕快帶回了一些消息。
「啟稟包大人,范知州,我們發現楊屠戶生前與一叫丁三的商戶有過爭執。」一名官差說道。
包拯目光一凜,問道:「這丁三是何人?因何起的爭執?」
捕快回稟道:「丁三也是做豬肉生意的,因爭搶客源,與楊屠戶不和。」
范桐道:「丁三確有嫌疑,需深入探查。」
包拯點頭道:「派人暗中監視丁三,切莫打草驚蛇。」
眾人領命,分頭行動。范桐在府衙中來回踱步,面色沉鬱,思緒緊緊圍繞著案件的種種細節。
那府衙的大堂,高懸著「公正廉明」的牌匾,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歷任官員的訓誡。
夜色漸深,范桐仍未休息,手握著卷宗,時而蹙眉,時而嘆息。
次日晨,包拯和包勉叔侄倆剛到府衙,正欲詢問查探結果,就聽到府衙外鳴冤鼓震響。
「咚咚咚!」鼓聲連番響起,片刻后衙役來報:「范知州,有人擊鼓喊冤,稱有天大冤情,特來告知。」
范桐聞言,神色驟變,大聲道:「速將擊鼓之人帶至大堂,本州要親自審問!」言罷,整了整衣冠,大步朝著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殺威棒分立兩側,那棒身漆得烏黑髮亮,透著一股威嚴。主簿坐在堂下記錄,筆鋒凌厲,神情專註。大堂中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公案,案上整齊地擺放
范桐聞言,神色驟變,大聲道:「速將擊鼓之人帶至大堂,本府要親自審問!」言罷,整了整衣冠,大步向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殺威棒分立兩側,主簿坐在堂下記錄,范桐頭戴官帽,身著官服,威風凜凜地走上高台。「啪」的一聲,驚堂木響起,范桐高喊:「帶擊鼓鳴冤之人上堂!」
不多時,擊鼓之人被帶到堂前,「撲通」一聲跪地,道:「草民牛大力拜見范知州」!
范桐抬眸一看,原來是廬州更夫牛大力,問道:「牛大力,你有何冤?要告何人?」
「啟稟范知州,非草民有冤,草民是為楊屠戶案而來,有重要線索稟報。」牛大力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樑,說道。
范桐捋了捋鬍鬚,沉吟片刻問道:「哦?案發當日你為何不報官?五日之後才來?是何原因?」
牛大力額頭上汗珠密布,猶如草葉上的晨露。他不自覺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話有些結巴:「范知州,草民當日心中害怕。案發時,草民路過楊屠戶家,忽聞慘叫,草民膽小,不敢查看,便躲在角落裡偷看,只見一人影從他家匆匆而出。次日聽聞楊屠戶遇害,這幾日,草民心神不寧,思量再三,不能讓歹人逍遙法外,這才來稟報。」
「哦?你說你見到了兇手?可看清是誰?」范桐急切地追問道。
牛大力惶恐至極,聲音顫抖如風中殘葉:「范知州,草民見那人貌似丁三。」
范桐眉頭皺得如能擠出水來,目光如劍般盯著牛大力,怒喝道:「你所言當真?若有半句假話,本州饒不了你!」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牛大力跪地,哭喊著:「范知州,草民句句屬實,若有假,願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范桐站直身子,腳步聲沉重,在堂內踱步,怒火中燒。沉思片刻后,他咬牙道:「你先退下,待本州將丁三拘捕到案,再傳喚你!」
牛大力如獲大赦,連連磕頭,額頭上留下了血痕,嘴裡嘟囔著:「謝范知州,謝范知州。」然後彎腰顫抖著退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