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關聯
「當時不是說馭獸人是駕馭玄獸的嘛,而玄獸到了一定的實力等級,或者是機緣巧合之下是可以化為人形的。」孟芸煊說著看了一眼冰凌。
這有一個現成的例子,也就不需要她過多的說明了。
「嗯。」庄灝泓點頭,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有人類跟化為人形的玄獸成親,也就有了帶著玄獸血脈的後代,也就是後來的玄獸家族。」孟芸煊說道,「只是,一代一代之後,出現了問題。」
「並不是每一代擁有玄獸血脈家族的後代都會跟人形的玄獸成親,人形玄獸的數量本來就不多,碰巧能在一起的更是少之又少。」孟芸煊慢慢的說道,「等到時間長了,慢慢的,最開始的傳承就消失了。」
「傳承消失?」庄灝泓奇怪的問道,「不是在馭獸人家族消失之後,玄獸血脈家族的傳承才消失嗎?」
「我說的不是力量,是最開始的……嗯……怎麼形容呢?」孟芸煊皺了皺眉,想了一下,才想到了比較好的形容方式,「就好像是武技的總綱消失了一樣。沒有了最開始的提煉要點,只有後面的招式。最後修鍊的人也只能是徒有其表不得其神。」
「你的意思是說,有玄獸血脈的家族將家族傳承的核心給丟掉了?」庄灝泓不解的看著孟芸煊,這個核心到底是什麼?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是應該代代相傳嗎?」庄灝泓總覺得這個斷掉得不太正常。
孟芸煊微微一笑說道:「都很正常的,什麼時候發生了突然的狀況,什麼時候出現了某些原因,都可以讓脆弱的傳承斷掉。更何況有的時候,更多的私心也是斷掉傳承的罪魁禍首。」
「所以,當傳承斷掉,就發生了那件慘案。」孟芸煊依舊是在笑,只是那笑容愈發的冰冷,看得庄灝泓心驚膽戰的。
「因為總是會有自以為是的傢伙,以為所謂的玄獸一直都是被奴役。以為跟人類成親之後,他們就應該脫離玄獸這個層面,不能再被馭獸人奴役了。」孟芸煊冷笑道,「所以,就聯合起來一起對付馭獸人,徹底的毀了這一族的人。」
庄灝泓聽完之後,心裡微微的一涼,他可以感覺到孟芸煊話里的無盡恨意。
就算是沒有親身經歷過,庄灝泓也知道孟芸煊是真的動怒了。
「為了所謂的一點點利益,就可以沖昏頭腦嗎?」孟芸煊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就不可以相安無事的生活呢?
該是自己的東西就去拿,不是自己的為什麼要搶呢?
要想過上好日子,或者是得到更好的東西,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去爭取嗎?
更何況,所謂的馭獸人又沒有去奴役那些與人類成親之後的,有玄獸血脈的家族裡的人。
一直跟在馭獸人身邊的都是玄獸,玄獸血統家族裡的人,只是每一代會派去一個人,在馭獸人的家中待上十年,僅此而已。
也沒有說被虐待呀。
隨著孟芸煊情緒的變化,屋裡陷入了一種壓抑的安靜之中,讓人就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的放緩,生怕動靜大了一些驚動了什麼。
「所以,就自食惡果了是嗎?」庄灝泓開口打破了屋中令人壓抑的氣氛。
孟芸煊轉頭,看向了庄灝泓。
庄灝泓微微的淺笑,回視著孟芸煊:「因為馭獸人消失了,所以有玄獸血脈的家族,力量的傳承也徹底的斷絕了。一代不如一代,才會讓有玄獸血脈的家族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看到孟芸煊詫異的目光,庄灝泓的笑意越深:「我猜對了嗎?煊兒。」
孟芸煊點頭:「其實,馭獸人真的是消失了,因為馭獸人一定要保持血統的純正,所以,當馭獸人中唯一的小孩被救走之後。馭獸人的血統也開始有了其他的血脈。」
庄灝泓看著孟芸煊,突然的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問道:「煊兒,當初不會是我家的祖先做了好事吧?」
孟芸煊笑了,暖暖的笑意驅散了剛才身上的清冷,整個人柔和了很多,又恢復成往日的感覺。
「當時莊家的祖先,是在馭獸人家族中待的時間最長的,他是在小時候五歲到十五歲時被送到馭獸人家族裡。回到自己家族到三十歲,之後又再次回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孟芸煊根據她知道的東西說道。
「當時,那些有著玄獸血脈家族的人還聯合了一些被煽動起來的玄獸,血洗了馭獸人家族。是他抱著我的祖先,接著夜色的掩護跑走了。」孟芸煊說道,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沒有了剛才那種無法壓抑的恨意。
這時才彷彿是講述著別人的事情。
「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的祖先將自己並不成熟的力量最為回報,給了你的祖先。」孟芸煊看著庄灝泓。
庄灝泓瞭然的點頭:「所以我才能變身是嗎?」
「其他的有玄獸血脈家族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到這種可以變身的能力了。」孟芸煊冷笑道,「以為滅掉了馭獸人,他們就徹底的自由了,再也不會被控制。」
「哪裡想到,隨著馭獸人的消失,他們血脈中的玄獸力量也在隨著一代代的輪替而減弱。」孟芸煊臉上滿是譏諷的笑意,「最開始滅掉馭獸人家族的時候,那些擁有玄獸血脈的家族可是相當的威風。他們本身的力量就比普通的人類要強,修鍊武技戰力,更是事半功倍。」
「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他們超級強者的地位再被替換。再也沒有一個家族出現過強者巔峰——武神。」孟芸煊說這些的時候,只覺得可笑。
這件事情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那些最求至高無上的人竟然是自己親手毀了自己通往至尊的道路,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事情嗎?
「你現在有馭獸人的能力嗎?這裡留給你的信息,是想讓你恢復馭獸人家族嗎?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庄灝泓緊張的問道。
問完之後,突然的發現孟芸煊竟然在用一種相當古怪的神情瞅著他。
庄灝泓被孟芸煊這麼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小心翼翼的問道:「煊兒,怎麼了?」
「沒什麼。」孟芸煊垂眸輕笑,心裡一片軟軟的溫暖。
她剛才已經說了她是馭獸人的後代,而庄灝泓同樣是有玄獸血脈族人的後代。庄灝泓更是知道了,擁有玄獸血脈的人只有在遇到馭獸人之後,力量才能被徹底的激發出來。
她這麼好的一個資源坐在這裡,庄灝泓竟然最先問的不是怎麼提高力量。
別忘了,庄灝泓身上可是背負著父母的血海深仇。
偏偏庄灝泓先問的是她。
她會不會有事,會不會背負上什麼重任,會不會為難,會不會受到傷害……
唉……孟芸煊輕嘆一聲,真是栽了啊。
明明實際年紀比她小,但是卻一步步的攻陷了她的心。
沒有任何的技巧,有的不過是發自心底的關心,真摯的情感。
罷了,栽了就栽了吧。
她認了。
想到這裡孟芸煊心情極好的搖頭:「那些東西都沒有。」
抬眼,環視了周圍一圈之後,孟芸煊淡淡的說道:「這不過是族人留下的一些記憶傳承罷了。」
「我真的挺佩服這些祖先的。」孟芸煊輕嘆一聲,「竟然在察覺到外面被敵人圍困的時候,還能用力量記錄這些東西,封印在大陸各地,他們以前居住過的地方。」
是不是他們從心裡就堅信著,馭獸人是不會死絕的。
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在馭獸人的眼裡也是百分百的生機?
這樣的自信與堅強,真的是讓她佩服。
「煊兒有什麼打算?」庄灝泓問道,「外面還有一些有玄獸血脈的人。」
「他們……」孟芸煊冷哼一聲,「我現在不是馭獸人,他們也不是我要馭的獸。」
孟芸煊的意思很明顯了,她並不想去幫著那些人去恢復玄獸的血脈力量。
也是,在經歷了滅族慘案之後,有誰還能那麼大度的去幫助自己滅族仇人恢復力量。
更何況,當年馭獸人也是好心沒有好報。
馭獸人在自己的家族中駕馭玄獸,跟那些有玄獸血脈家族的人有什麼關係嗎?
那些傢伙非要去殺光馭獸人,真是可笑。
「那十年,就是馭獸人幫著有玄獸血脈的人來激活血脈力量的。」孟芸煊說道,「這樣一來,他們身體里的血脈力量就會傳承下去,不會消退。」
說到這裡孟芸煊覺得更是可笑:「我就不明白了,那些有玄獸血脈家族的族長,難道都是傻子嗎?就沒有發現被送回來的族人那一脈,玄獸血脈的力量都是最強的嗎?」
「也許是一直都很強吧。」唐林開口說道,「也許所謂家族中的直系一脈都很強,所以就算是旁支族人里的玄獸血脈力量不強了,他們也會認為是參雜著其他血脈太多的緣故。」
「作為大家族的族長,肯定是將自己的孩子送去,這樣才可以服眾。若是送過去旁系的,肯定是要被家族中其他人背後議論,日後無法在族中服眾。」唐林分析道,「所以,才會讓他們忽略掉了這個特徵。」
孟芸煊點了點頭,附和道:「也是。」
「只是可惜了,那些人根本就是沒有抓住重點,以為他們送去的人不過就是在馭獸人家族中當弟子,當學徒,當奴才。」孟芸煊冷笑道。
沒錯,被送進馭獸人家族的那些小孩子,都會跟學徒一樣,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就算是練功也是被馭獸人嚴格要求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小孩子身體里的玄獸血脈徹底的激活,不至於死寂下去。
可惜了,小孩子不懂什麼,回家之後跟家裡的大人一說,只會讓家族中的人認為馭獸人是在奴役他們。
馭獸人真是卑鄙啊,不奴役那些大人,還專門挑小孩子下手,真是卑鄙無恥。
「其實要是當初馭獸人說出來就好了。」唐林說道,「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也就沒有後來的慘案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是說了,你覺得真的就會避免這種滅門慘案嗎?」孟芸煊看向唐林,「我告訴你,不會的。」
唐林一愣,看向孟芸煊,問道:「怎麼說?」
「很簡單。最可是可以化為人形的玄獸與人類成親之後,因為與人類的血脈相容,玄獸的壽命就大大的減少了。到了時間之後,就算是比人類活得長一些,也會過世的。更何況,還有很多人形玄獸都是在自己的夫君或者妻子過世之後,遠遁山林,不再出來。」孟芸煊結合著祖先留下信息開始大膽的猜測,「漸漸的,就再也沒有人形玄獸了。也就沒有人知道馭獸人在做什麼。」
「難不成,你讓馭獸人去跟有玄獸血統家族的人說,喂,是因為我們,所以你們的力量才這麼強的。」孟芸煊冷笑道,「你知道這麼說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嗎?」
「那些已經沒有了人形玄獸祖先在把持的家族,他們會把馭獸人中大部分都殺死。然後就將剩下的馭獸人養起來,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只要他們想變強,就可以變強。幹什麼非要遵守一代人就培養一個的規矩呢?你們說,是不是?」孟芸煊笑著,目光掃過庄灝泓跟唐林。
唐林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孟芸煊說的情況真的是越想越可怕。
庄灝泓緊緊的握住了孟芸煊的小手,低聲說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確實,那些人連滅族的事情都做的出來,為的是不被馭獸人控制。
而這種控制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都是被他們臆想出來的,就可以將馭獸人全部滅族。
要是知道他們的力量要強大,只能靠馭獸人他們的能力,恐怕煊兒說的事情,是會真的發生的。
「沒事,我知道都過去了。而且,這些事情都是我並未親眼所見,更不知道那些祖先都是什麼樣的人,感情沒有那麼深。」孟芸煊有些疲憊的靠在了庄灝泓的身上。
她只是覺得有些不值罷了,為了那樣的一群人,值得花費精力去培養他們的人嗎?
真是可笑。
「馭獸人的血脈不是已經不純正了,你怎麼會能進到這裡?而且,要是有力量的話,你們怎麼還在那個小村子里生活?」唐林真的是不理解。
「是真的不純正了。」孟芸煊說道,「我的娘親是沒有力量了,只是有馭獸人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記錄,知道馭獸人的一切。」
「可能是遺傳到我這裡之後,血脈里的力量突然的覺醒。」孟芸煊說著,用手指戳了戳庄灝泓的胳膊,「喏,就跟他一樣。他的玄獸血脈力量也是在他的身上覺醒了。」
其實還有一個猜測孟芸煊沒有說,說不定也是她的靈魂進入到了這個身體,突然的靈魂力量碰撞才激醒了馭獸人的血脈力量。
庄灝泓摟著孟芸煊,讓她可以靠著更舒服一點。
「煊兒,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庄灝泓輕聲說道,他總覺得孟芸煊很累的模樣。
「嗯,我去休息一下。」孟芸煊點頭,同時說道,「對了,你們要是想吃東西什麼的,去旁邊的屋子裡。裡面有吃的,用的,你們隨便用。」
「我送你過去。」孟芸煊起身,庄灝泓趕忙跟著站了起來,「我送你過去。」
「嗯。」孟芸煊也沒有拒絕,兩個人離開去其他房間休息。
就在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唐林唏噓不已:「聖石不愧是聖石,這選的另外一半兒真不是胡亂選出來的。」
「煊兒跟庄灝泓在一起,庄灝泓便宜佔大了。」冰凌冷冰冰的甩過來一句話。
唐林笑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幸福就好了。」
不軟不硬的一句話回過去讓冰凌也不好再反駁什麼,好歹她也是心疼孟芸煊的,總不能硬是拆散孟芸煊跟庄灝泓吧?
更何況看孟芸煊的意思,是真的喜歡上庄灝泓了。
「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我做給你吃。」唐林聰明的轉移話題,這個話題繼續再討論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他還想把冰凌抱回家呢,吵架可不是明智之舉。
「去吧去吧,我餓了。」冰凌用起唐林來是相當的不客氣。
唐林去了找了找,找到了放著食材的屋子,進去一看,真是驚訝不已。
裡面的食材應有盡有,最奇特的是,不僅僅是那些腌制的食品。裡面有各種肉類,最奇特的是還有新鮮的蔬菜水果。
這些東西是怎麼保存這麼完好的?
唐林真的是有些發愣,過去摸了摸柜子里的蘋果,拿起來可以聞到濃郁的蘋果清香,咬了一口,真是清甜可口。
唐林不得不感嘆,馭獸人一脈真是神奇的家族。
開始的好奇過去之後,唐林開始做飯。
這種事情還難不倒他,簡單的料理還是沒有問題的。
儲物室里各種東西都齊全,唐林去了廚房一看,裡面堆著成堆的柴火,各種調料。
全都齊了,唐林生火做飯,不大一會兒,淡淡的炊煙飄了出去。
一直等在透明的阻礙外面的眾人看到那木屋之中飄出的炊煙,一個個全都傻了。
那他們等了這麼多年,在這裡修鍊了這麼多年,都無法靠近的木屋。對他們來說,那是可以讓他們家族重新興旺的神聖之地,竟然有人在裡面做飯。
而且還是四個年紀不大的人,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白老,這……」有人遲疑的問著白老。
這種事情他們真的是有點奇怪,那些人到底是哪家有玄獸血脈家族的啊?
白老搖了搖頭:「不清楚。」
在他的記憶之中,並不知道有哪家家族有這樣的年輕人。
在有玄獸血脈的家族中,他算是老人了,不能說是了如指掌吧。但是也是知道的差不多。
可是,這四個年輕人,他真的是沒有印象,沒有見過。
難道說是他來這山中時間太長了,所以,並不了解外面的情況了?
「要不等他們出來,問問吧。」有一個人提議道。
其他眾人連連附和的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可以讓家族繼續傳承下去,才是他們的目的。
這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族一代比一代衰敗,力量一代比一代變弱,他們的心裡真不是個滋味。
他們這些人,放著外面的好日子不過,眼巴巴的跑到這裡來,守著這個只能看去觸碰不到的木屋,為的就是可以能讓自己的家族多傳承幾代。
其實,現在來說,在山外面,他們的家族不能說跟以前似的那麼強盛,至少也是生活無憂。
雖然不能跟現在的皇室相比,也不能跟其他的出了厲害的戰士相比,但是也不差。
只是,他們這些老傢伙擔心的是,到後來,他們的家族中再也無法出現高手,那麼家族就真的徹底的完了。
「等一等吧。」白老說道,「等到他們出來問一問,但是……」
說到這裡,白老轉身,目光嚴厲的掃過在場的眾人:「各位,說與不說是他們的自由。我們在場的各位絕對不能逼迫,更不能泄露出去,知道了嗎?」
「白老,我們都在這裡一起守了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嗎?」有人說道。
「就是,白老,我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眾人全都沉默下來。
「是啊,當年要不是有些人頭腦發熱……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有人感嘆了一句,引起眾人齊聲輕嘆。
是啊,當年的錯事做下了。
很多人當時是覺得熱血沸騰,覺得終於自由了,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但是沒過多久,那些在馭獸人家族中沒有待夠十年,與他們裡應外合打開馭獸人家族大門的孩子就出現了異常。
本來是突飛猛進的戰力等級,突然的進展緩慢,有的竟然出現了停滯的狀況。
這是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讓各家族的族長驚慌,紛紛的想各種辦法去研究原因,可是無論是什麼方法,哪怕使用高級的藥劑,也只能達到一般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