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見義勇為

頤和園的西堤兩邊很多地方都是緩坡，靠岸邊水並不深。

兩個人落水的地方正好是個例外，是個直上直下的立檻兒，水還有點深。兩隻旱鴨子突然落水當然很緊張，結果越撲騰離岸邊越遠了。

今天出來遊玩，曾凡穿著一件很寬鬆的花襯衫，下面是大褲衩子加涼拖。跑過來的時候順便把花襯衫脫了和鞋子扔在岸邊，穿著大褲衩就跳了下去。

小男生離岸邊近點只有四五米遠，小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嚇蒙了，閉著眼睛越撲騰越遠，大聲喊救命，浮浮沉沉的，看樣子已經喝了好幾口水了。

曾凡跳下水正在小男生身後，用手摟住他的腰，頭頂住他後背，雙腿蹬水把他推向岸邊，好在這段岸邊的立檻不太高，小男生也冷靜下來了，用雙手扒住岸邊，在曾凡托舉下爬了上去。

「那個女生快不行了！」李虹也已經跑過來了，用手指著遠處的水面。

「大哥，快救救雯雯吧，求求你了！」剛上岸的男生也著急了。

那小女生剛才還挺能撲騰，可惜就是弄錯了方向，現在離岸邊有十幾米遠了，動作也越來越慢，已經快撲騰不動了。

幾個起伏就游到了小女生雯雯身邊，本來他想從後面摟住腰，然後翻身把她頂在身上托出水面，不用太費勁就能拖到岸邊。

沒有想到這女生看到有人過來，兩隻胳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緊緊的就不撒手了。曾凡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張臉就被兩團軟綿綿的肉給死死地封住了。

好在他的頭腦還清醒，儘管看不見，也還記得來的方向，用一隻手臂抱箍住小女生的腿不讓她亂動，用自己的另一隻手臂和兩條腿發力，腳蹬手划水總算是靠近了岸邊。

小女生這時候也冷靜下來，被男朋友拉扯上岸。夏天的穿著本來就輕薄，全身衣服被水泡濕了沾在身上，近乎全裸，後面托她上岸的曾凡更是尷尬異常，非常不好意思。

他感覺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掉水裡了，好像是個手機。於是又轉過身一個猛子扎了下去，這一片的湖底是沙土地，並沒有淤泥，摸索了也就是不大一會兒就摸到了。

當曾凡爬上岸時，發現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人們的熱情讓他非常不適應，將手機還給叫雯雯的小女生，安慰了他們兩句話就拉著李虹急匆匆的逃跑似的走了。

遊覽頤和園草草結束，李虹在他的叮囑下也沒有把救人的事情說出去，曾凡的生活又恢復了常態。

隨著智能手機的功能越來越強大，人們對手機的依賴性也越來越強，幾乎人人都有手機，很多人都不止一部手機了。

曾凡的守夜犬小程序上傳了一段時間，幾百個人下載，人不多但是反響卻很好。很多人反應如果能在手機上裝一個這樣的程序就好了，能知道自己的攝像頭什麼時候被什麼程序啟動過，安全感滿滿的。

手機端的運行環境和電腦端差別很大，幾乎相當於重新開發一個程序了。

如果是以前的曾凡，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那時候的他，就像個泥瓦匠一樣，只能在別人設計好的框架下，反反覆復的做抹泥碼磚的工作。

現在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卻並不複雜了，他還要給自己增加難度，把新學到的知識和自己的想法合理的運用進去，讓程序更智能更強大，不能增加手機的運行負擔的同時，還要能在各種品牌手機上流暢的運行。

程序的架構在他腦子裡思考好了以後，編寫沒用幾天，反而是聯繫人幫忙做測試花了更多的時間。

為了搭建程序測試環境，曾凡添了兩台頂配的電腦，順便擴容了私人的存儲伺服器，更換了自己用了三年的手機，花光了一個月的工資。

無債一身輕后，曾凡的經濟寬鬆了許多，沒有車貸房貸要還，每個月到手的工資加獎金以及各種補貼將近五萬塊，足夠他在這個城市舒服的生活了。

手機程序測試需要各種品牌各種型號的手機，曾凡在論壇上發貼召集了幾百個願意參與測試的網友。為此還建了幾個群，每天早上分發測試任務，晚上匯總研究改進。

好在總算是完成了，曾凡決定國內應用市場免費下載使用，國外的每月收取一美元費用，愛用不用吧，反正就是練手，掙不掙錢無所謂了。

除了睡覺，不上班的時候幾乎都用來做這件事，和李虹的約會都沒有了，好在還有每天一起早飯然後擠地鐵上班。

兩個人並沒有發生什麼深情表白的橋段，周圍的人都認為他們是情侶，他們也已經默認並且適應了這種關係。

曾凡的午餐經常在寫字樓地下一層的員工餐廳解決，主要是圖省時和方便，偶爾也會和同事們去外面的飯店吃飯，多人拼桌也可以吃的豐盛點。

不過今天他和李虹約好了去醫院附近的一家飯館子一起吃。曾凡離的遠，到的時候李虹已經點好菜等著他了。

「說吧，什麼事非得見面才說？」李虹等他坐下就問。

「公司安排我去羊城出差，可能要一個星期，下午就走，最近不能送你上班了。」

「哦，知道了，我正好過兩天也要值夜班了。」

然後就陷入沉默階段，無聲的吃飯，曾凡吃飯一向比較快，吃完飯結帳，等李虹吃完，一起走出飯館。

「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保重身體，別沾染上些不幹凈的病。」李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哦，不會的，我腸胃比較好，適應能力強，以前也去過那邊，現在是夏天」曾凡看著女朋友的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人家什麼意思，趕緊找補：「公司安排的正規酒店，我們幾個同事一起去，哎呀，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好了，不用解釋，到那邊安頓好給我打電話，我回去了。」李虹轉過身揮揮手走了。

兩人雖然確定了關係，平時也就是拉拉手，偶爾擁抱一下，但也僅此而已。曾凡也想更進一步做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的感情經歷很簡單，以前在老家有過一個相親認識的女朋友，平平淡淡相處了半年多，後來因為家裡變故，賣掉了準備結婚用的房子給母親治病，為此大吵一架而分手了。

從那以後忙於工作，掙錢給父親母親治病，也熄了這方面的心思。曾經有過一個女同事對他表現出興趣，見他反應冷淡，也就轉移目標了。

從燕京到羊城飛行時間三個小時左右，其它的往返機場以及等待登機下飛機等行李的時間卻比三個小時更長。曾凡和同事們到酒店安頓好房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晚飯還沒顧得上吃。

跟李虹視頻彙報了情況花了一個多小時，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面沒有話說，這對著手機反而親密了許多，聽說他還沒吃飯讓他趕緊去吃飯，這才掛斷電話。

新遊戲出乎預料的受歡迎，公司決定在羊城，申城，渝城同時擴大伺服器數量，派出了三個隊伍，羊城是一個副總裁帶隊過來。

副總裁名叫柳梅，是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白領麗人，實際的年齡就不知道了。據說曾供職於某大型國際風投資本，被老闆挖過來，入職年薪七位數。

她這次過來的任務之一就是負責和伺服器租賃方談判，帶著一個秘書和一個法律顧問，都是顏值在線的美女，她們和柳梅一起住在酒店的豪華套房。

曾凡則是技術負責人，主要是負責遊戲的安裝調試，儘快上線，一起來的還有兩個運營部員工和兩個原來程序組的同事。

工作進展很順利，本來就沒有什麼難度，幾個人都是熟練工，原計劃七天的工作，現在看來提前兩天不是問題了。

每天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幾個人在機房一起工作，其他的時候各人自由活動。那幾個同事經常一起出去嗨，邀請過幾次知道曾凡不愛參與，後來就不再找他了。

他們住的酒店離工作的機房很近，通常每天的工作結束后曾凡獨自回酒店，對著筆記本電腦繼續自己的學習進程。

今天剛到酒店大堂，就被人攔住了。

「您好好，是曾凡先生吧？能耽誤您幾分鐘么？」一個西裝革履的帥氣小伙兒好像是一直在等他。

「我是曾凡，我們不認識吧？」說著話跟著他走到一邊的待客沙發邊上。

小伙兒雙手遞給他一張名片，曾凡接到手裡看到上面印著XX企業管理諮詢公司，胡一飛。

「你找我什麼事兒？」心裏面還納悶了，獵頭公司的找自己幹嘛？

「我們公司承接過很多IT公司的人力資源外包業務，和幾大招聘網站都有合作，曾經收到過您的簡歷，所以有您的檔案。我看到您有十年的工作經驗，精通多種編程語言，也參與過不少大型項目，不知道您對目前的工作滿意不滿意，有沒有換工作的想法，我們公司目前與很多業內企業有合作，可以為你提供更多的面試機會。不知道您目前的薪水是多少？」胡一飛一口氣說了一大篇介紹。

「我就是個普通的碼農，比我學歷高的，比我有資歷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們看上我哪一點了？能透露一下嗎，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那咱們不繞圈子了，我認識你以前的同事張博，他很推崇你，認為你編程能力很強，工作很拚命，與你的收入不匹配。我們目前為一家知名大公司做人力資源服務，需要你這樣的資深程序員，如果你願意去，稅後年薪百萬以上。」胡一飛最後用誘惑的語氣不無羨慕的說到。

「不會吧，因為張博幾句話，就這麼看得起我？」曾凡驚訝道。

「現在每年畢業的大學生是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眼高手低，偏偏要求還一個比一個高，動不動就辭職，像你這樣有經驗有能力工作拚命的程序員，永遠是稀缺資源！」

「真遺憾，你如果三個月前找我，我一定答應。現在我升職了，收入雖然是沒有你說的那麼高，但是我也很滿意，目前不想換工作，謝謝你的看重，再見！」說完曾凡起身離開。

告別胡一飛，準備乘電梯回房間，剛走到電梯間門口又被叫住了。

「曾主管！等一下！」叫住他的是柳梅的秘書，曾凡記得叫劉美靜，兩個人只是點頭之交，幾乎沒有說過話。

「劉秘書，找我什麼事兒？」曾凡好奇問。

「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又一起出差，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么？」劉美靜給人的印象文文靜靜，說話還挺沖。

「我有女朋友了，要避嫌！」曾凡認真的回答。

結果他的話讓劉美靜沒有忍住，笑出了鵝叫聲，笑了足有半分鐘才緩過來：「你可真會搞笑！」

「好吧，你沒事我上樓了。」曾凡很無奈，明明說的是實話，怎麼就成笑話了？正好電梯門打開，趕緊走為上。

他們幾個人住在五層，劉美靜也跟進來，按十層。

「我專門下來等你的，柳總找你有事！讓你去我們的房間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