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橋歸橋路歸路

第9章 橋歸橋路歸路

馬車從側門出發,穿過一條小巷,來到大街上,路很寬,幾乎難見行人,只偶有挑著擔子的行人路過,其他時候能見到的都是華麗的馬車轎子。

沿路都是高門大院,不用猜都知道,這邊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家,走了有一會兒才到了稍微熱鬧繁華的地方,街邊停了許多馬車轎子,店鋪中出入的皆是衣著華麗之輩,看起來都不是她這種窮鬼能逛的。

到這裡,楊華寧問她要不要下去看看?夏瀟瀟放下帘子,撐著下巴道:「能再往外去一些嗎?我想去更熱鬧些的地方。」

夏瀟瀟之前出門踩點,知道這上陽城城主布局的大概情況。達官貴人靠近城中,一般官員和富商主要集中在中間,往外還有一段混雜的地方是官員富人與普通平民聚居地的過渡帶,再往外才是平民百姓、一般商人的居住地,也有少量官員富商混居於此地,但這種情況極少,夏瀟瀟想去外城牆,那片才是最熱鬧繁華又最能展現這個國家人情風貌的地方,也最適合她這種人買東西。

感覺走了好久,夏瀟瀟靠在車廂上都快睡著了。玲瓏終於說到了,夏瀟瀟自己拄著拐杖下了車,雖然是碎石片鋪的路,但整體上寬闊整潔。

夏瀟瀟注意到,這裡路上沒有電燈,店鋪都是掛的燈籠,偶爾有個別店鋪拉了線,白天也沒開。想來真的如楊華寧所說,他耗費十年才照葫蘆畫瓢弄的電燈目前只有少數人用得起。

一邊走一邊觀察,夏瀟瀟沒看到自己想買東西的地方都沒進去,玲瓏見她就那麼干逛,便借口自己要買東西帶著她進出各種鋪子,逛了幾家賣胭脂水粉的店鋪,老闆都是一男一女,進店的女客都是倆倆一起,多是年長的帶著年輕的,年輕的姑娘好多都帶著面紗,雖是淺色但也能遮住臉。

逛了半個來時辰,夏瀟瀟什麼也沒買,玲瓏提議先休息一會兒。找了個適合觀景的茶樓,找了三樓的包間坐下,玲瓏給夏瀟瀟講起了這裡的風土人情。

玲瓏說在她們這未出嫁的女子是不能隨意出門的,出門也都要由長輩帶著,只有一些窮人家的小姑娘會在外拋頭露面,但那都是生活所迫,出來賣些自己做的手工或自家產的東西。

到了夜晚,天黑后女子便不能上街了。天黑三小時后,城裡要宵禁。只有年初月圓那天,和春上百花節那天,女子可以自由出門,年輕的女子甚至可以與自己喜歡的男子同游。但這也只有治安穩定的城鎮才行,治安不好的地方根本不敢,上陽城作為都城,城內有大量巡邏的治安官,女子出門倒也還算安全。

三千多年以前大夏也曾民風開放,那時女子出門並不被限制,女子可以去女學讀書,未婚女子也可出門經商,但後來經歷了一場大動亂,西洲接連出現數位女帝,國力強盛連續百年蓋過周邊所有王朝,包括當時的大夏,征戰中甚至差點將大夏吞併,可惜最一位西洲女帝難產而死,其夫奪權,掀起了一場橫掃應天大陸的大戰,持續數十年。

後來西洲國破,大夏重新崛起,新皇上位,周邊諸國對女子的限制便多了起來,之後長達一千五百年間對女子的限制日漸嚴苛,到前朝之時達到頂峰,不論已婚還是未婚女子沒有男子陪同都禁止出門,與男子出門也需要戴上頭巾,遮住手足,女子更是被禁止讀書。一些條件好的人家,為了女兒出嫁以後不做睜眼瞎能主持家務看些賬本,在家請了人偷偷教些認字算數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檢舉揭發。

直到當朝,也就兩百多年前,民風才又逐漸開放。女子也獲得了一些自由,不再終身囿於閨中。

說完玲瓏忍不住感嘆,「不過不論數千年前還是如今,比起你們的世界,女子的地位都差得太遠了,真希望有朝一日,我們這的女子也能有你們那般如此自由。」

「都是表象罷了,沒什麼好羨慕的。如今好不容易爭取來還不足百年的男女平等,也快被偽女權霍霍沒了。一些好吃懶做的女子成天只想把自己賣給高價,煽動男女對立,胡攪蠻纏,卻害了許多真正獨立自主的女性。原本女性權益都很難得到保障,現在被那些神經病影響,更是艱難。」夏瀟瀟說得有些咬牙,她能不氣嗎?她就是被那種人害的呀!

玲瓏聽得有些莫名,她並不太懂夏瀟瀟說的那些意思,但聽出了她的憤怒。

玲瓏笑笑,安慰道:「怎麼還氣上了,別生氣。先吃點東西,吃完我們再去逛逛。」

「玲瓏師姐,我不是針對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起自己是被這種人坑害過,一時有些激動。」

「沒事了,別想太多。快嘗嘗這栗子糕,軟糯香甜,我吃著挺好吃的。」玲瓏擔心夏瀟瀟好不容易好了,再想起傷心事鑽牛角尖陷進去,趕緊打岔。

夏瀟瀟道了謝,接過一塊栗子糕,一邊吃一邊觀察窗外的街市和行人,這個地方的文明跟華夏文明歷史上的古代有些像,人類形態也一樣,但自己在街上看到了不少白種人,穿的衣服打扮略有不同,她懷疑地球的文明與這裡可能同源。或者說這兩個世界都是同一群人打造的。不知道自己和楊師兄的到來是不是也是被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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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兒,夏瀟瀟開口道:「楊師兄,我看到下面有不少白人,這些人也是大夏人嗎?」

楊華寧笑著答道:「是的,大夏也有很多不同的民族,這些像西歐人的白人,這邊叫夷戎,據說與大夏的主要民族也是同一個種族祖先。數萬年前整個大陸下了一場持續數十年的雨,洪水肆虐,只有生活在山地區的少量人得以生存,那段時間出生了許多白化兒,一開始因為人口稀少白化人也與正常人類似的正常生活,但雨停后,這些人就被視為帶來這場災難的不祥之人。而在這期間白化孩子出生比列最高的地方就是克勒川高山區,人們便將白化的孩子都驅逐到克勒川,少量沒有白化兒的克勒川人也搬離了那裡。也有自願帶著孩子搬離的人也跟著去了克勒川。慢慢的克勒川就獨立建成了一個新的小國。

據我猜測,克勒川之所以生出的白化兒最多,比例最高,是因為那片山區本就少有陽光,那裡的人又鮮少與外界交流,近親結婚導致他們白化的幾率更高,因為在大雨季之前各處就有少量生出白化兒的記載,而最早遷往克勒川的就是早期誕生白化兒較多的逃難夏人。去到克勒川以後的幾百年中與外界往來少的他們遇到特殊時期,白化兒爆發性增多,又加上被驅逐的那批人,慢慢的就形成了與大夏主要民族不同的人種。不過五百多年前,克勒川再次被大夏吞併,重新成了大夏的一份子。克勒川的人曾經向西遷徙了一批,分散出去開枝散葉后建立數個小國,如今都是大夏的附屬國。不好過這都是我根據記載資料得出的推論,也不一定就對。」

「那這個世界有黑人嗎?」夏瀟瀟繼續問道。

「應該沒有,這個世界是一個球體,這是從前朝至今前前後後花了三百多年時間探索后得出的結論。這個星球有四塊大陸,分別是大夏所在的應天大陸,應天南部的風沉大陸,以及兩極被冰雪覆蓋的極地。應天大陸最大,向西幾乎相連的地方還有片星羅棋布的海島組成的萬島洲,萬島洲沒有太多大島,我推測可能是應天大陸沉下去的一部分。萬島洲加上應天大陸幾乎繞了整個星球2/3圈。大陸和大多數大島嶼都有人類探索過,只有少量不適宜人居的小島嶼未探索完成,風沉大陸生活著一種群皮膚較黑的人,人口不算多,但據我分析與應天大陸的大夏人應該是一種人,只是那裡四季炎熱,人的膚色深一些。前些年見過兩個,有些像印第安人。而兩極冰凍帶目前沒有發現人類生存,就目前看這世界沒有黑人存在。」

「不是說人類起源於非洲嗎?如果這個世界與地球人類同源,發展進化與地球應該是差不多的,為什麼這個世界沒有黑人呢,是有人有意抹去了黑人存在,還是說地球黑人與白種人和黃種人並不是同一起源,他們只是恰巧存在一些共同基因?這兩個世界為什麼如此相似。」

楊華寧早就發現了,這姑娘關注點和一般人不一樣,笑著跟她說道:「你說的都有可能,不過這些我們也無從考證。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休息一會兒我們再去逛逛。晚上我們去師父那吃飯,你還沒去過呢,今天帶你過去認認門。」

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茶水,楊華寧招呼他們下樓。又逛了幾個地方,這裡的商業和物資比想象中豐富得多。走到一家賣首飾珠寶的店鋪,玲瓏挑了幾件給夏瀟瀟看,問她好不好看,她都說好看,確實都挺好看,就是有的有些浮誇。

楊華寧跟玲瓏說要給夏瀟瀟挑幾件或者請老闆直接訂做幾樣,萬一到時候需要出門應酬可以用上。夏瀟瀟都拒絕了,她不需要應酬,自己喜歡什麼,等自己能掙錢了能買得起什麼樣的就買什麼樣的,買不起就不戴。

從首飾店出來三人便直接開始逛布匹店,只是逛了幾家店都沒有夏瀟瀟想要的,夏瀟瀟想了想,還是直接跟玲瓏他們說,自己想要純棉的或者細麻布,綢緞之類的她用不上。

玲瓏便直接帶著她去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店鋪,一看店面就是窮人也能穿得起的。

挑了兩款質地柔軟舒適又比較細密的棉布,夏瀟瀟各要了兩米,又選了一款厚的麻布,也只要了兩米。

但玲瓏說兩米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就給她直接買了兩匹。爾後夏瀟瀟又請玲瓏幫忙問有沒有棉麻混織的布料,有的話她想要看看,結果老闆說沒有,但有需要的話可以現織,過些日子再送去。

夏瀟瀟又不懂放下毫克,只得作罷,如果以後待得久,或許可以請人實驗看看,怎麼搭做出來最好看舒適。買完布夏瀟瀟又問楊華寧有沒有有彈性的材料。楊華寧說「你是想要鬆緊帶吧,沒有。你是要做褲子嗎?」

夏瀟瀟點點頭,不過也表示沒有也沒關係就做牛仔褲那種,到時候用扣子和皮帶就好了。

楊華寧道:「你會裁嗎?你會縫?」

夏瀟瀟無奈道:「你看我像會嗎?我連針都用不明白,只會踩縫紉機。不過這世界又沒有縫紉機,會不會都要學著自己做。楊師兄你為什麼不發明個縫紉機呢?那樣的話就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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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華寧笑道:「你以為我什麼都會啊?電線電燈把我眼睛都要熬瞎了才弄出來,自行車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做出來的,但輪胎找不到合適的材料,也不太好用。你都會些什麼啊?不然你去搗鼓點東西出來。」

夏瀟瀟扯扯嘴角,尷尬道:「我在這現在跟個文盲差不多,我自己都生存不下去呢!這裡有沒有什麼愛好發明的能工巧匠,你支援他們搗鼓點實用的東西啊。你現在這麼位高權重的,或者請皇上重視鼓勵科技生產,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機會步入工業文明。地球人類從封建社會到工業萌芽到現在進入科技時代飛向太空也不過幾百年而已。你自己就是做地質勘探的,沒想著找點煤啊,石油、天然氣之類的,搗鼓搗鼓蒸汽機、內燃機,或者電動機啊!」

楊華寧無奈道:「你想讓皇上把我當妖孽抓起來嗎?我這不是一樣一樣慢慢來嘛,總要讓皇上先同意了,再徐徐圖之。光做水電就消耗了十多年時間,後期還是皇上從全國各地找來了上千能工巧匠,共同努力,才勉強投入使用。不過煤炭這裡本身就有,石油還在尋找中,最近有些眉目了,只是技術所限估計短時間無法生產使用,只能先做實驗。蒸汽機內燃機這茬我是真給忘記了,剛來時候忙著生存,後期要修練,確實有些力不從心。既然你今天提起,我們可以嘗試弄一弄。還有橡膠,三年前在南邊的海島上找到了能產天然橡膠的樹,只是我也不懂工藝,派了人過去一直在實驗將其製作成合適的橡膠產品。一旦成功輪胎就有著落了。這裡的冶鍊技術也還不錯,只是都是小作坊,技術並不互通,需要實現技術交流後集中力量才能做出最合適的鋼鐵製品。說干就干,等回去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我沒想到的,到時候一起合計合計。」

夏瀟瀟看到玲瓏公主神態有些落寞,趕緊說道:「我就這麼說一說,其實我是屁都不會。不過話說回來,我一直覺得修仙什麼的,真是科技文明進步的絆腳石。我將來一定不能沉迷修仙,提升靈力夠跑路就得了。重點還是把來鳳師父的醫術學到手。萬一能找到方法攻破人類的癌症問題,我將來回去就把抗癌藥做成感冒藥那麼便宜。」

楊華寧頓感無語道:「你這思維也太跳躍了,怎麼說著說著就180度大轉彎呢?好了,不說了,再去給你買兩身防寒的衣服,我們就去師父師娘那吃飯。」說完摟著玲瓏催著她往外走。

夏瀟瀟覺得這人看著年紀不老小了,心思還真是細膩,自己自愧不如!笑著走出門直接上了馬車,說帶夏瀟瀟去買冬天的衣服,馬上就要冷了。夏瀟瀟突然好奇問道:「玲瓏師姐,楊師兄,我來這麼久,還不知道這裡現在是哪年哪月呢?感覺沒來多久,之前都還不冷,怎麼突然就好像要入冬了?這裡跟我們那一樣是一年四季,一年12個月嗎?」

玲瓏說道:「這裡大部分地方也有一年四季,上陽城這一帶秋天不算冷,九月底到十月初入冬會突然變冷,後面還會下雪,下雪的時間不算長,一般每年加起來二十來天,最長的會下半個月左右。雪化以後再冷一點時間就春天。然後就是夏天,秋天,這裡一年也是12個月,但是每個月都是32天。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我們這天上總是有個圓不了的月亮,還有一個總是圓的,但不是每天都出現的月亮。」

夏瀟瀟道:「我還真沒注意到。那現在是什麼月份了?這裡也過年嗎?過年是不是也是十二月底。有沒有節氣?」

玲瓏答道:「現在是九月份,今天是九月三十一,還有一天就十月了,我們這沒有公曆陰曆之分,我們這的年月按照華寧說的就是按照我們這個星球繞著我們的太陽轉一圈算的,12月就是12月就是每年最冷的一個月,過完12月就是春天了。不過這個節氣是很多年前的人照著數千年前舊都所在的華嚴城附近的氣候編製的,沿用推廣到了各地,稍微有些差別。不過節氣劃分你們那有些類似,部分說法有點出入罷了。」

夏瀟瀟道:「那回去以後,有時間可以給我寫一個嗎?」

玲瓏道:「好呀!我們到了,先去看衣服吧,這家的成衣還不錯。」

看了一圈下來,夏瀟瀟只買了兩件披風,其他的衣服擔心自己再長點肉穿著不合適浪費都沒要。這的衣服樣式看起來寬鬆,但尺碼不對穿著就很難看。玲瓏想勸夏瀟瀟多買兩件,轉念一想等過些時日再給她定做也來得及,也沒再堅持。玲瓏給夏瀟瀟買了兩件披風,均是白色,毛茸茸的,夏瀟瀟猜測應該是白色動物皮毛做的。看著披風,夏瀟瀟忍不住有些發愁,吃喝拉撒都是錢,這到時候得欠多少錢吶!

幾人上了馬車離開,才走了一會兒,遇到林弈騎馬帶著幾個人路過,玲瓏和楊華寧掀開帘子跟他打招呼。夏瀟瀟抱著衣服眯著眼睛閉目養神,本來打算裝作沒聽到,反正也不熟,玲瓏回頭用普通話說道:「瀟瀟,你不跟大師兄打聲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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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瀟瀟探出頭有些敷衍的叫了一聲大師兄,隨後將目光放在了他身後的女子身上。她總覺得這姑娘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不是因為之前見了兩面,是在別處他們肯定遇到過。壓著內心的疑惑,夏瀟瀟也只是輕輕掃一眼那姑娘打完招呼就坐回來了。

原本以為打完招呼就好了,結果幾人似乎順路,玲瓏直接將小窗上的帘子掀開,三人邊走邊聊。夏瀟瀟靠在車裡閉目養神,但她總能感覺到那姑娘的的視線似乎時不時鑽進車裡,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都在。

最後快到師父家之前,夏瀟瀟還是忍不住說道:「玲瓏師姐,你能幫我把後邊那姑娘叫進來嗎?」

玲瓏和楊華寧都有些納悶,這是唱的哪出?不過還是找了個借口叫了她進來。

進了車裡,跟玲瓏公主和楊華寧打完招呼。夏瀟瀟壓著聲音開口道:「美女,咱倆是不是認識?」

玲瓏和楊華寧搞不不懂夏瀟瀟為什麼這麼問,還一副怕人聽到的樣子。正要出聲,夏瀟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抽出隨身的鉛筆和紙寫到:「我們說話外面能聽到嗎?」楊華寧無語道,大師兄要是想聽的話肯定能。夏瀟瀟又寫道:「有什麼辦法不讓他聽到嗎?」

「沒有。」

「那算了,我盡量小聲些。」

待夏瀟瀟他們神神秘秘的聊完,新月開口道:「我認識你,我們在將軍府見過。在國師府也見過。」玲瓏在一旁給她當翻譯,聲音也不自覺放低了些。

夏瀟瀟說:「不是這種認識,你在外面我就是覺得很熟悉,但我又不知道為什麼會熟悉。你是不是我老鄉?」

新月答道:「咱倆不熟,我不是你什麼老鄉。」玲瓏翻譯完也說:「新月是我看著林弈招來當護衛的,家世清白,父母皆在城外村子里。新月是因為自幼身體不好,被送去附近道觀習武,通過師父認識的林弈。」

夏瀟瀟看著她有些不大相通道:「那是我認錯了,謝謝,打擾了,不好意思。」

待新月轉身出去以後,夏瀟瀟還在思考,忽然靈機一動,莫不是這姑娘是個魂穿?也不對,這種熟悉的感覺是這次才有的,這麼短的時間內,看起來她和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夏瀟瀟前幾天就發現了,她隔著帘子都能感覺到周圍的人,但就只有這姑娘她感覺很熟悉,這種感覺,就跟經常大晚上蹲她院牆上那人一樣,難道這姑娘就是成天晚上蹲自己院牆的傢伙?夏瀟瀟有些震驚,這姑娘不會有什麼怪癖吧!

很快到了師父家門口,夏瀟瀟才發現師父家、楊師兄家、林弈家算起來是連著的,只是佔地面積都大,各家大門都離得老遠呢。之前根據自己走過的路和他們的描述,夏瀟瀟在心裡想象了一下位置。現在看來自己推測的大致方位並沒有錯。如果多走走看看,自己有信心把整個城市的主要路線圖都畫下來。

下車后玲瓏他們和林弈打招呼,估計在道別。夏瀟瀟站在一旁等著,等他們說完話再一起進去。想著自己的推測夏瀟瀟忍不住總是去偷偷的瞥林逸後邊那個姑娘,有兩次夏瀟瀟發現那姑娘也在偷瞄自己,最後兩人還對上了視線,弄得兩人都有些尷尬,夏瀟瀟轉過臉看著街對面的高牆,那姑娘就抱著劍也看向了別處。

夏瀟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直偷偷監視自己,不知道是林弈的吩咐還是她自己的意思。不知道玲瓏他們知不知道她在監視自己,按理說她們修為不低,應該不至於發現不了,畢竟她都發現了。可他們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是為什麼呢?

想到這裡,夏瀟瀟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得儘快學會這裡的語言,不能當睜眼瞎聾子。

來鳳師父說自己再泡上十天葯浴,用上半個月除疤膏身上的疤痕就能消除了。只是以前的舊疤不好除,想要祛除得用三個月左右的葯才行。夏瀟瀟身上的疤不少,但是都比較淡,都是小時候磕碰切菜弄的,還有一些是小時候長凍瘡留下的,不是很明顯,都不在臉上,夏瀟瀟並不介意,打預防針留下的印記夏瀟瀟更捨不得除去,那是自己來自那個世界的證據,是自己的念想。

夏瀟瀟看著對面的圍牆獨自出神的時候他們已經說完話,那個新月姑娘都走遠了。

玲瓏叫她她才回過神來,他們一起走進大院,夏瀟瀟注意到師父的住處不叫什麼府,叫侯宅。

作為前國師,侯明比楊華寧這個新國師還有分量,能在皇上面前與楊華寧靠著幾句瞎話就當著朝中大臣保下自己(就差說這人我們要保下,不管什麼罪名,你都給我按下去了),看得出皇上很敬重自己這位師父。

天氣較冷,一路無話,隨著引路的管家進到師父他們住的大院子。

見著他們到來,師父跟哄孩子似的立即拿出許多零嘴糖果讓她吃。還說難得清閑,她又沒來過這裡,正好一起吃個飯,怕她尷尬,所以只叫了楊華寧夫妻二人和她。沒有外人在,吃飯的地方就安排在他們住的大院子會客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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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安排,夏瀟瀟有些意外,兩位師父是真不把他們當外人呢。

進去以後玲瓏帶著她去洗手,夏瀟瀟又習慣性的去上廁所,其實她早就發現玲瓏他們似乎不怎麼喝水,廁所去的不多。

回來師父他們已經坐下了,來鳳師父叫夏瀟瀟坐到自己身邊,坐下以後來鳳師父發現夏瀟瀟剪了頭髮,忙問道:「怎麼把頭髮剪了?那麼好的頭髮,剪了多可惜啊!」聽完玲瓏的轉述,夏瀟瀟笑著道:「頭髮掉得太厲害了,稀稀拉拉的,又很毛躁,剪了好長新的,而且現在我也算是大病初癒,剪短了從頭開始,圖個吉利。師父不用擔心,我頭髮一向就長得快,剪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長回來了。」

侯明師父笑著附和道:「從頭開始好,以後一切順順利利,吃飯吧。」說完開始招呼幾人吃飯。

楊華寧突然用這邊的語言說了一句什麼,師父回了一句,又繼續招呼大家趕緊吃飯。

來鳳師父自己還沒吃又開始給夏瀟瀟夾菜,生怕把夏瀟瀟餓壞了似的,一個勁勸夏瀟瀟吃飯,夏瀟瀟心下感動,一個勁說謝謝。

剛吃了小半碗,夏瀟瀟發現身後有人走來,師父和楊華寧幾人紛紛熱情的跟來人打招呼,那人在楊華寧與玲瓏間加了個椅子坐了下去。

夏瀟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居然是林弈,看著幾人全都放下筷子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與林弈寒暄,夏瀟瀟只得跟著放下筷子沒再吃,眼睛盯著碗里,只盼他們早點動筷子。忽然楊華寧開口讓她跟他打招呼,「瀟瀟,別發獃了,跟大師兄問好!」

夏瀟瀟扯著嘴角露出個有些虛偽的笑容,說了一聲,「大師兄好!」

誰知對方用普通話並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別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熟。」

夏瀟瀟被這句話噎的面上一滯,隨即訕笑著埋頭扒飯。

侯明看著夏瀟瀟的樣子,笑著道:「瀟瀟你別往心裡去,他就這德性。」

夏瀟瀟抬起頭笑著看著侯明道:「我沒事兒師父,他說得在理,我們本來就不熟。」隨後繼續自顧自吃飯

尷尬的氣氛很快過去,兩個師父和玲瓏他們忙著跟林弈說話,漸漸的也顧不上她,夏瀟瀟聽不懂也插不上話,只能偶爾陪笑。快速吃了幾碗,感覺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夏瀟瀟想出去走走,她杵在這實在是尷尬,可又不知如何開口。

夏瀟瀟坐得無聊,突然很想念以前的飯搭子,她飯量不小,以前上班跟領導出去吃飯,她用酒店的小碗能一個人舀五碗番茄,一群同事男男女女就她和王姐吃飯吃的多。

王姐微胖身材,四十多歲,總是笑眯眯的,對夏瀟瀟很照顧。夏瀟瀟性格內向,膽子比較小,剛去上班的時候,成天就坐著埋頭工作,下班又不好意思去食堂吃飯,都是等別人吃得差不多了才去,王姐發現後天天中午吃飯都叫夏瀟瀟一起,之後兩個上班的時候幾乎每天都一起吃中午飯。

有時候領導喊出去吃飯夏瀟瀟被主任叫去端茶倒水,夏瀟瀟被人喊的團團轉,給忙得自己連飯都顧不上吃,也是王姐站出來幫忙,有好吃的也會專門給她留一份。遇到領導交代傳文件夏瀟瀟不認識人,都是王姐陪著她一個一個科室去通知,教她認人。也不知道王姐怎麼樣了,記得塌方時候救援人員抓住了她,希望她沒事吧。

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算死亡還是算失蹤,單位會不會給爸爸媽媽撫恤賠償。就算自己回不去了,若是父母能得一筆賠償給他們養老,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越想越出神,夏瀟瀟都沒注意到有人叫自己。楊華寧叫了兩聲夏瀟瀟都沒答應,第三聲提高了嗓門,終於夏瀟瀟聽到了,也給她嚇了一跳。忙問道:「楊師兄,你叫我?怎麼了?」

玲瓏笑到:「師娘正說你呢,華寧叫你你也不答應,他就大聲了些,沒嚇到你吧。」

夏瀟瀟嚇的心臟都顫了,還是說道:「沒嚇到。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發獃太出神了,沒注意到你們跟我說話。」

楊華寧道:「你想什麼呢?那麼專註,你吃飽了嗎?這麼快就吃完了?」

夏瀟瀟道:「吃飽了,吃太飽了有些精力不集中一時出神沒聽到,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師父說我什麼了?」

楊華寧故意笑道:「師父師娘剛剛關心你的個人問題來著,你今天把頭髮剪了,他們還是擔心你,怕是不是要出家?說是等什麼時候給你找個婆家!免得你哪天腦子一熱真出家。」

夏瀟瀟瞪了楊華寧一眼道:「你不說這裡沒佛教嘛,少在這糊弄我!」

玲瓏笑道:「你別聽華寧胡說八道,他這張嘴沒個把門的,就喜歡說笑。師娘是擔心你突然把頭髮剪掉了是因為心裡有事兒不開心,她又跟你語言不通,不好溝通,讓我們兩個多關心關心你。然後師娘說等你好了,她給你找個婆婆家,有我們給你撐腰,保證給你找個待你好的。你若不想找婆家,有我們在,也會護你周全。叫你不必憂心。」

「麻煩玲瓏師姐替我謝謝師父的美意,再告訴師父,請她不必擔心,就是頭髮掉得太厲害,剪一剪清爽些而已,我沒什麼不開心的。」

看著玲瓏轉述完,來鳳拉著她又安慰的眼神,夏瀟瀟有些頭大。果然,玲瓏又笑著道:「師娘叫你放心,她一定給你挑個更好的!」

夏瀟瀟扶額,懶得再解釋,無奈的笑道:「那就請玲瓏師姐替我謝謝師父。」

很快楊華寧他們跟兩位師父又聊了起來,終於不再糾結她的事,夏瀟瀟樂得清凈。有丫鬟上來撤掉了碗碟,上了果盤茶水,夏瀟瀟坐得無聊,埋頭髮呆!

聽不懂他們說什麼,時間長了還是太過無聊,下意識想拿手機,才想起哪有什麼手機可看。

忽然玲瓏公主搬了凳子從楊華寧身邊擠到了夏瀟瀟旁邊。一大張桌子,六個人坐,其實很空,每個人之間再坐一個人都不成問題。玲瓏坐過來以後,林弈往楊華寧那邊挪了挪。玲瓏特意挨著夏瀟瀟坐,低聲道:「是不是覺得有些無聊啊,咱倆坐一塊兒說悄悄話吧。」

夏瀟瀟一愣,隨即點頭道:「噢,好的?」

玲瓏道:「師父他們都很隨和,你別太緊張,隨意一點。」

夏瀟瀟心想,自己一個外人,還是個外來的小蝦米,自己哪裡敢跟你們一群大佬隨意呢!大佬說隨意你就真隨意,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但是夏瀟瀟不好說反駁,畢竟人家是公主,只是人家可以隨和,自己不敢怠慢。遂點頭笑著道了一聲「謝謝」。只是夏瀟瀟也不知道如何與她聊天,就給她剝瓜子。

玲瓏吃著瓜子,時不時問夏瀟瀟兩個小問題。玲瓏問的都是些自己那個世界的一些風土人情,只要夏瀟瀟知道的,她就如實回答,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

玲瓏道:「華寧說你們那有的國家是女子做皇上,是真的嗎?總覺得有些無法想象。」

夏瀟瀟道:「我們歷史上就一位,別的國家有不少,現代的話沒有女皇帝,只有女王、女總理還有其他各種女性政治人物都不少,當然沒有男性多。畢竟人類真正的女性權益被提起被重視,男女平等的觀念真正推廣開來不過百餘年的時間。楊師兄應該也跟你聊過吧?」

玲瓏道:「聊過,但是畢竟沒見過,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華寧常常跟我說女子也能頂半邊天,說你們那女子和男子都可以上學。我雖也希望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樣讀書習字,但從來沒想過男女同處一室讀書會是什麼樣子!」

夏瀟瀟道:「你和師兄他們不就相處很好嗎?還一起拜了師父為師。」

玲瓏道:「一開始師父並不收我的,加上我那時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了,我都只能偷偷跑出宮找他們玩。我求師父教我修道,師父說我一個姑娘家,又是公主,怕壞了我名聲,後來我鬧的太凶了,父皇沒辦法,就找了一位女道長教我練劍,但女道長老是一板一眼的,雖然修道,但沒有靈根,修不了靈氣,我就又鬧著父皇還是要跟著師父修行,父皇被我鬧怕了,才准了我在宮中跟著師父修道,再後來師父發現我確實有靈根,才收我當了徒弟,但我只能在師父進宮時跟著師父練,不像林弈他們天天可以見著師父。」

夏瀟瀟道:「那玲瓏師姐你是怎麼跟楊師兄在一起的呀?」

玲瓏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

「因我小時候就行個跳脫,又喜歡跟林弈一起玩,大了以後雖然不能再出宮與林弈玩,但林衣做了小將軍以後偶爾還是會在宮中遇到他,他會給我帶些好吃的好玩兒的,我母親與林弈的母親年少時是閨中蜜友,父皇並不反對我們私底下接觸。」

「那年新年後父皇生病,林弈護送我與皇嫂一同去城外道觀為父皇祈福,回來路上在城門外遇到正被城門守衛刁難的華寧,華寧衝撞車馬,本要被打,但林弈攔住了,我與皇嫂也覺得本就是為父皇祈福,能在此遇到說明是上天安排我們救他,就免了他的罪責。」

「林弈見他一身奇異裝扮,還背著一個大包,便私下將他帶走了。後來二人成了好朋友,彼此還學會了對方的語言。華寧教會了林弈許多東西。後來林弈介紹華寧給師父認識,師父覺得華寧是個有趣的人,也與他有道緣,便收了他當弟子。」

「林弈每次進宮都與我說他們之間有趣的事兒。父皇疼我沒有逼著我嫁人,19歲時再次見到華寧,發現他的確是個極有趣的人,長得吧也還不錯,雖然年歲比我大些,但我還是喜歡上了他,他也喜歡我。」

「但父皇反對,還給我禁足,我鬧了許久才說動了父皇,允許我將他招為駙馬,但皇兄又不答應了,皇兄與林弈覺得華寧有大才,想讓華寧為他效力,助他登上皇位。當時父親生了退位的心思,太子哥哥又過於軟弱,父皇有意讓皇兄繼位,但當時的太子舅家勢大,皇兄要繼位並不容易,父皇便同意了他們的觀點,讓我晚點再嫁。這一拖,皇兄繼位,華寧被封為新任國師,華寧倒是想辭職皇兄的好意,但皇兄不答應。」

「最後跟華寧商量以後,我們兩隻過媒登記,不公開舉行大典,這樣他繼續做國師,在宗族和戶部那裡,我們也是合法夫妻,辦禮時只請了宗族之親作見證。一開始我們住在公主府,後來華寧要搞他那些發明不方便,才搬出來現在的國師府。」

接著玲瓏又說了許多他和楊師兄如何離經叛道為愛鬥爭的事迹,整個人都沉醉了,然後突然問道:「瀟瀟,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輕浮了?」

原本聽著玲瓏越說越起勁,越說越深入,夏瀟瀟就嚇直冒冷汗,心中暗暗叫苦。她就那麼隨口一問而已,哪知道玲瓏會說的這麼詳細,真是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不動腦子,亂說話,這種皇家秘辛,是自己能聽的嗎?以後得管住自己的嘴,別哪天把自己坑死。

夏瀟瀟內心翻湧,面上還得強裝鎮定。聽見玲瓏公主的問題終於找到台階,連忙答道:「感情的事是個人自己的私事,旁人是沒資格評價。我覺得玲瓏師姐已經做的極好了。」

夏瀟瀟不想再繼續引出話題了,怕自己把自己害死。人家是公主,讓你叫師姐,照顧你那是給你面子,不能蹬鼻子上臉,真把人當姐妹。玲瓏還想繼續說什麼,夏瀟瀟趕緊打斷道:「玲瓏師姐,現在什麼時辰了呀。我還不知道這裡怎麼計算時間呢?」其實夏瀟瀟見過這裡有沙漏,但不知道具體的,每天自己也是根據太陽大致估算。

玲瓏說的正興起,聽到夏瀟瀟問,轉頭笑眯眯的對楊華寧道,「華寧,現在幾時了?」

楊華寧道:「現在才不過戌時過一小會,大概就是我們那的晚上七點十五左右。還早著呢。你們聊你們的。我們亥時直接從師父他們這小門回去。」夏瀟瀟一聽還要將近兩個小時才回去,有點忐忑,也不知道繼續和玲瓏公主聊什麼好。以往天天找到也沒見她聊這些呀,還是怪自己多嘴。

夏瀟瀟決定用萬能借口出去躲一下。悄悄跟玲瓏說想去一下廁所,請她叫個小丫頭帶自己一下。還好玲瓏公主沒說她也要去。

出了院子七拐八拐找到了外邊的廁所,上完出來,雖然天冷還是沒敢回去一會兒。正好廁所出來是一片花園,雖然燈光昏暗,但空氣中花香陣陣,擋都擋不住,這廁所位置選的還真別緻。轉頭出門就是小園子,連著一個大花園,還種了這麼香的花,也不知道什麼花,都入冬了還開這麼香。忍不住想去看看,給丫鬟賠了個笑臉示意自己想逛逛。

沒走多遠就找到了開花的傢伙。居然就是老家山上的茶花,長得不說一模一樣,簡直是分毫不差,白山茶,好幾株,大的已經有碗口粗,小的也有手腕大小,看形狀被人修剪過,花開的極多,香到醉人。這麼久以來在楊華寧府上看到的植物,除了牆角地縫野生的,觀賞植物大多數都是似像非像的,也不確定是不是故鄉的物種,有沒有親緣關係。

眼前的山茶是她在這些人家園子里發現的第一種和自己原來世界一模一樣的樹木,夏瀟瀟已經忍不住想抱一抱了,不過想到身後的丫鬟,還是忍住了。繞來繞去欣賞了半天,在地上撿了些花瓣落葉藏袖子里。又折回去上了一次廁所,坐在花園裡想念了一會兒自己以前養的花,眼看著實在是不好再磨時間了,才招呼著玲瓏師姐的丫鬟緩緩往回走。

混了這麼久應該也有半個多小時了,雖然想著至少還有一個小時他們才會回去她一些頭大,可是也不能一直在外邊待著。

回到屋內,看到只有來鳳師父和玲瓏公主還在屋裡坐著說話,小心翼翼走過去坐下,夏瀟瀟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讓師父師姐久等了,我從廁所出來看到一片花園,忍不住逛了逛。」

玲瓏笑著說道:「沒關係,你別老是這麼客氣。師父華寧他們都去裡邊說事兒了。我和師娘正說你呢,師娘說你年紀也不算小了,她有些好奇你在你們那兒有沒有喜歡的人?」說完玲瓏歪過來趴夏瀟瀟耳邊輕聲說道:「師娘是好奇,你有沒有成過親。畢竟你現在名義上跟林弈是夫妻,師娘想問問。」

相對於這世界人均15.6的結婚年齡,夏瀟瀟在這確實算得上是老阿姨了,調整了一下坐姿,夏瀟瀟認真看著玲瓏和來鳳師父,正要開口:

玲瓏公主趕緊解釋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當我們沒問。」

夏瀟瀟內心有些無奈,笑著道:「沒什不方便的,我原來有喜歡的人,就是沒喜歡到想要談戀愛結婚的地步。而且我爸說了我要敢上學談戀愛找個外地的就打斷我的腿。當然我也沒打算結婚,人一輩子那麼苦,不婚不育保平安!反正我爸媽也沒催我。」

玲瓏實在是有些不理解23歲還小這個說法!她也聽楊華寧說過他們那法定結婚年齡女子是20歲,可她也覺得不小了,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那裡的大多女子怎麼的也會趕在20歲到來時結婚,畢竟按照楊華寧說的那個世界的人和她們這人的衰老生育年齡是差不多的。現在夏瀟瀟居然說23還小,真的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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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到夏瀟瀟認真的樣子,玲瓏也不覺得她會是在撒謊,大概的給來鳳師父轉述了夏瀟瀟的話,又對夏瀟瀟道:「女子怎麼能不成婚呢!過段時間你們的事情了結了。我和師娘幫你相看幾個青年才俊,隨你選,怎麼樣?」

來鳳師父滿懷期待笑眯眯的看著她,這應該是她的想法。夏瀟瀟有些無語,故意說道:「師父和師姐是怕我在家裡吃白飯嗎?那我明天就搬出去,不在這礙師父師姐的眼。」

玲瓏慌忙解釋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擔心你。」

看著玲瓏較真,夏瀟瀟捂嘴笑道:「知道你們不至於,不過呢我確實沒有在這個世界成婚的打算,你們不用擔心我。」夏瀟瀟打算,等將來賺錢了去南方找個地方買個大房子買一大塊地,年輕時候能就出去走走看看世界,老了活到哪天算哪天,不想活了就去死了拉倒!

玲瓏聽了又忙給來鳳師父翻譯,兩人交流一番后,玲瓏又才笑著對夏瀟瀟道:「好吧,好吧,師娘說了既然你不喜歡呢,我們也不干涉你!你要做什麼就去做,我們支持你!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又怕你覺得我們老是打探你的隱私。」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能答我就答,不能回答的我會直接拒絕。」

「就是那天你那個手機里的你說的照片我和華寧都看到了,華寧和我都很好奇,裡面是不是有你們一家人的合照?你們家除了你還有哥哥姐姐嗎?」

夏瀟瀟就知道,他們肯定是看到了的,但也沒生氣,輕聲道:「那時候打開手機能看到的那張屏幕背景就是我們家的全家福,我爸媽一共三個孩子,不過我是老大,另外兩個比我高的一個是我妹,一個是我弟。小時候生活條件不好,我又經常生病,家裡就我個子最小了,所以顯得我年齡也最小。我爸媽老說,我個子這麼小出門在外要是被人欺負都打不過別人。不過都文明社會,誰還打架呀,我老說他們多餘擔心。」

玲瓏和師娘轉述對話的過程,夏瀟瀟又陷入了沉思,原來的世界個子小最多被嘲笑,這裡個子小是真挨欺負呀!

玲瓏見著夏瀟瀟低頭不語,笑著道:「其實我們這裡的女子更矮呢!大家不也都好好的嘛,你看我和你一般高,還沒你好看呢,今天你也看到了這裡的人也都不怎麼高。你放寬心,就算在這個世界以後也沒人能欺負得了你。」玲瓏似乎忘了,現在的夏瀟瀟並不好看,還有些嚇人。

「玲瓏師姐不用安慰我,你可比我好看多了。」她不是嫌棄自己現在不好看,而且玲瓏確實挺耐看的,五官精緻,臉又小。

想到這裡夏瀟瀟擔心自己又說錯話,趕緊轉移話題道:「哎呀,不說這個了,人的身高長相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我已經無所謂了。吃瓜子吧,我給你剝了好多呢。」說著把自己剝的一大把瓜子仁給了玲瓏公主和師娘。

玲瓏這才想起夏瀟瀟到這裡以後的經歷,想著自己說的話,擔心自己戳了人痛處,站起來道:「時間也不早了,華寧他們應該也說的差不多了,我讓人去問問。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回去吧。」夏瀟瀟趕緊點頭稱好。

幾人又絮絮叨叨隨意聊了一會兒,楊華寧三人才回來。剛出來楊華寧就招呼她們兩個回家,夏瀟瀟如蒙大赦,拿起拐杖站起來趕緊跟兩位師父道別。

轉身便跟著楊華寧往國師府走,楊華寧說不能走外面,已經宵禁了,直接穿過宅子從中間的小門過去。

剛走出門楊華寧問夏瀟瀟:「回去正常情況下我們都要走二十多分鐘,你能走嗎?走不了就先在師父他們這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派人來接你。」

夏瀟瀟趕緊搖頭道:「這點路小意思,就算一隻腳跳都跳回去了。」累肯定會累,可也不能因此就留在這,本來就不太熟,那更尷尬嗎!她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三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夏瀟瀟前邊還能跟上,走了十來分鐘后,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楊華寧二人為了照顧她的速度不得不放慢腳步。

又走了一會兒,夏瀟瀟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她原本又落後二人幾步,正猶豫要不要問一下楊師兄這個世界有沒有鬼。就看到剛剛留在師父那的林弈從前邊的空中落下來,站到楊華寧的身邊,給夏瀟瀟驚的下巴都要掉了,當即愣在原地。心中暗嘆,「媽呀,還以為見鬼了」。

之前聽他們說修道、修行、武道之類的,夏瀟瀟從來沒問過也沒見過誰會飛。夏瀟瀟以為最多也就跟仙劍中那種差不多吧,要說克服重力騰雲駕霧,她覺得太懸了,難以想象。夏瀟瀟站在原地,直到楊華寧幾人走遠了,玲瓏回頭髮現她不再讓人來叫她,才回過神來趕緊追上去。

等了好一會兒,夏瀟瀟終於跟上來,楊華寧看著她沒好氣道:「見鬼了?發什麼呆啊,今天晚上你就老是發獃。」

夏瀟瀟撇嘴道:「剛才我確實以為見鬼了,突然覺得後面有什麼跟著我們,我正想著要不要問一下這世上有沒有鬼,就看見有人從天上下來了。」

楊華寧大笑道:「哈哈,跟我一樣,我第一次見著人飛也跟你一樣震驚。覺得自己的科學世界觀受到了挑戰。不過等你跟著師父修道,修行有所成你就知道了。這都是修行的成果。現在三兩句也說不清楚。」

夏瀟瀟心中有些驚喜,問道:「我也能學嗎?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師兄你和玲瓏師姐能嗎?」

玲瓏笑著道:「我和華寧靈力不夠,飛不了林弈那麼高那麼遠,只能短距離騰空。要想遠距離高空飛行必須等到結丹以後。結丹以前都是靈力修為越高,單次騰空越快越遠,到一定距離就要找合適的落腳點,也有少數人靠御物可以短時間飛行。結丹以後靠著足夠的靈力和法器可以長距離飛行。以後你好好修行,你也可以。」

夏瀟瀟笑道:「也不知道哪個猴年馬月去了。還不如盼望師兄發明個飛機來的實在。」

楊華寧道:「那你還是盼望你自己修到金丹吧。還飛機,一個蒸汽機都夠我頭疼的了。」

夏瀟瀟撇嘴道:「楊師兄你好歹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比我聰明多了,你都修不到金丹,那我更修不到。我還是考慮走路吧。」

楊華寧無語道:「你別老是說這些喪氣話,好好跟著師父師娘學習,要不然你哪裡都去不成,這個世界可比我們的世界要危險的多。對了,剛剛師父說等你腳好了讓你大師兄教你練劍,已經跟他說好了,師父說了,不許拒絕。」

夏瀟瀟聽到這個消息有些不高興,只是沒表現出來。頓了頓道:「就我這樣,估計劍都擰不起來,都不知道是我練劍還是劍練我。」

楊華寧看了看前邊面露不悅的林逸:「你大師兄很忙的,願意抽空教你你該高興才是,說什麼喪氣話。」看著夏瀟瀟又要開口,楊華寧打斷她道:「我算你半個長輩,我說了算。」

師父軟磨硬泡勸了好半天好話才說服林弈答應的,等她徹底好了,不忙的時候每天抽出半個時辰指導她武道,林弈劍術造詣很高,能得他指點,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小丫頭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大師兄都不高興了嘛!待會兒惹急了人不教你了,我還得去求人。楊華寧覺得腦仁疼。轉頭跟林弈聊天套近乎去了。

夏瀟瀟見氣氛不對也只好閉嘴,但她是真怕呀!更主要的是,看他那樣就不願意教,自己不想欠他人情。

越想越心煩,夏瀟瀟走得更慢了,很快又落在了他們後面。看著前邊三人說說笑笑,夏瀟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個多餘的人,給人家帶來了太多麻煩了。自己還是得趕緊想個辦法掙錢,待腿腳好些了出去租個房子。

雖然楊華寧幾人為了等她明顯比平時走得難些,但夏瀟瀟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後他們一節,哪怕夏瀟瀟竭力追趕也只能勉強保證自己不落後三人太多。待走到國師府,夏瀟瀟後背心都被汗浸濕了。

正巧要路過夏瀟瀟住的小院門口,玲瓏要送她進去后,夏瀟瀟穩了穩呼吸,沉聲道:「謝謝師姐,你們回去吧,我到這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玲瓏他們還有事要說,都到門口了想來也沒什麼事,便不再堅持,「回去記得泡葯,之前我已經叫人傳話給你準備好了,還有記得讓她們給你上藥,葯不能斷了,再堅持完這個月就差不多好了。趕緊進去吧,明天又要開始學習了,早點休息!別站這裡了,我看著你進去再走。」

拄著拐杖往裡走,剛走兩步,之前玲瓏給她安排的新枝、新葉就出來扶她,今天一開始也沒想著會回來這麼晚,夏瀟瀟就一個人出去的。

玲瓏等著夏瀟瀟進去,楊華寧和林弈也停在不遠處等著,待夏瀟瀟進了屋裡,兩人才隨楊華寧去了書房說事。楊華寧的書房一股現代簡約風,很大,分了好幾個區域。

三人才坐下,楊華寧親自燒水給各自泡了茶,遣走樓里的小廝,楊華寧笑著開口道:「你別介意那丫頭說的話,小姑娘家家不懂事,我知道你是看在師父和咱們十幾年朋友的面子上才答應教她。但也確實是沒辦法,本來以為她的資質好修鍊應該很容易,誰知道這丫頭腦子笨,身體又差,靠她自己練也不知道那個猴年馬月才能自行聚氣。師父也是著急,就把主義打到了你身上,好歹名義上你還是大師兄,你多擔待些。」

林弈沒好氣道:「我犯得著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生氣嗎?我氣的是你,你自己看看,成天拉著玲瓏圍著她轉,現在誆的師父師娘也把她當個寶貝似的。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對她好的有點沒底線了吧!尤其是你,玲瓏還在這裡呢,你是不是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了?我可警告你,你要敢整什麼幺蛾子小心我拳頭。」

玲瓏聽到他這句話連忙解釋道:「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樣,華寧就是把她當自家晚輩來的,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要不是師父師娘要收她為徒,楊寧都想直接認她當乾女兒來著。你不了解,瀟瀟人挺好的,還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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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道:「我看你們都病得不輕,對著個陌生人巴心巴肝的好,你們中邪了嗎!還招人喜歡,眼睛出問題了才會這麼覺得吧,這種長相,哪裡招人喜歡了,都沒陳婆好看!」

玲瓏不悅道:「林弈,你怎麼能以貌取人呢?再說了,人家本來也不醜的,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才這樣,我就喜歡她,你不願意看你以後都離這遠遠的。不就是請你教她練練劍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家怎麼你了嗎?至於說話這麼難聽嗎?」

楊華寧見玲瓏生氣,忙走過去抱著玲瓏肩頭道:「哎呀,好好的說事就說事,別生氣嘛,犯不著。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弈就是嘴臭,其實心比誰都好。」

「別給我戴高帽,我這人就是沒品沒道德,就不待見她,怎麼地吧!」

「唉,你是不是還怪我我拿你當擋箭牌壞了你的姻緣了?的確,當初是我救人心切考慮不周,都怪我,都怪我好吧,你們倆都別生氣。等下個月太後生辰我去求了太后,讓她出面幫忙勸勸皇上,年底前一定把這樁事了了。」

這一說,玲瓏更生氣了道:「不用下個月,過兩天我就去求皇帝哥哥讓他給你重新找門好親事,之前的不作數好吧!」

林逸也不示弱:「那你最好明天就去,你以為我願意讓個來路不明的傢伙跟我扯上關係嗎!」

玲瓏氣急,明天,明知道明天她去不了,還逼她!「明天我去不了你不知道嗎!」

林弈當然知道她去不了,明天皇上不在呀!故意道:「我不管,反正這事兒我一天都不想忍了,有本事你們就一天內這件事把這事兒解決了,否則以後別拿這事兒要挾我!」

楊華寧知道,大概是今天侯明表現的過於偏袒夏瀟瀟,又拿這事兒說事,要求他看顧著夏瀟瀟一些,他不好跟師父說什麼,所以上他這撒氣來了。

楊華寧嘆了口氣,壓著聲音道:「實在不行你直接寫封休書吧,我幫她收著,以後這事兒就算了了。」

林弈抬頭看著楊華寧有些震驚,心中有些疑惑,這楊華寧莫不是瘋了?

玲瓏見他不說話,憤憤道:「真以為人家願意跟你扯上關係嗎?我告訴你,人家要不是落難了,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有鬼了!」

「現在的事是看不看得上的事嗎?現在的事是她確實和我扯上關係了,還礙著我了。你以為我能看得上她?長得丑還沒規矩,年紀還大!」

玲瓏又被她這句話點炸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還越說越過分,楊華寧也有些無奈,大聲道:「好了,都別說了。」

「林逸,你說話別太過分了。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自作主張,我對不起你,你若不好意思寫休書,我也會儘快給你一個交代的。」

玲瓏生氣了道:「交代什麼交代!」接著發脾氣把林逸和楊華寧都罵了一通。越說越生氣,責備楊華寧道:「你當初就不能派人來找我嘛,你就說你老家表妹被人抓了,一定要保她,我豁出臉去非要保她,用得著要誰幫忙!幹嘛要這種小氣鬼幫忙呀!還有你,明知道人家是被人抓去的,為什麼還要把她關在你府里利用她!憑什麼把人當姦細?普通女子就該被你們利用嗎?」

原本夏瀟瀟已經換了衣服,洗漱完正好開始泡葯浴,就突然聽到玲瓏公主他們院子里變得很吵,好奇心作祟,夏瀟瀟披著衣服出來了,搬了凳子翻上牆頭,隱隱約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自己聽不懂幾人在說什麼,但是反覆的大吵聲中出現了幾遍自己的名字,傻子也猜到肯定和自己有關。

夏瀟瀟猜測,是不是因為林弈被師父逼迫教自己練劍,心生怨懟,才和楊師兄,玲瓏師姐吵起來。不論如何她決定過去看看,翻下牆頭,悄悄地摸過去。如果真是因為自己,大不了自己明天就捲鋪蓋走人。

等夏瀟瀟終於挪到門口,就聽到玲瓏公主帶著哭腔的聲音,絮絮叨叨的在說話。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本來覺得自己太冒失了,但是轉念一想,他們都是有功夫的人,林弈修為還不低,都好像沒發現自己一樣,說明他們不介意自己聽到,甚至希望自己聽到的。伸手敲響了門,裡面的聲音停了,夏瀟瀟道:「楊師兄,我能進來嗎?」沒人出聲,夏瀟瀟又連著敲了兩遍門。

過了一會兒楊華寧打開了門。楊華寧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趕緊招呼夏瀟瀟進屋:「快進來坐。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夏瀟瀟也不含糊,直接開口道:「我正準備睡覺,就聽見你們這邊吵起來了,好奇心作祟就出來聽了兩耳朵,後來聽到你們的吵鬧聲中有提到我的名字,我擔心你們是因為我吵架,就來看看。院牆不高,我就直接翻牆過來了。我知道我這樣做有些冒失,但是我不想你們因為我這個外人吵架。如果我有什麼引得你們不愉快了,你們就別吵了,犯不著為我吵架。」

楊華寧忙說不是:「不是因為你,與你無關。你別放心上。這麼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去。」說著就要扶夏瀟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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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瀟瀟站著沒動,看著楊華寧道:「楊師兄,你不用瞞著我,玲瓏師姐和林師兄是不是在樓上?你別誆我,我雖然腦子笨,但是這幾天也背了些詞,連蒙帶猜也聽懂了幾個詞。」

「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的傷還沒徹底好呢,剛才又走回來那麼遠,你也累壞了,回去休息吧。」楊華寧看著夏瀟瀟蒼白的臉,忽然覺得他們今天還是走的太快了。

夏瀟瀟搖搖頭,「我沒事,楊師兄不必擔心。楊師兄你跟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因為我吵架的?」

楊華寧看著夏瀟瀟的眼睛莫名的心虛,不忍騙她,點點頭,隨即道:「為了不牽連你林師兄,也為了讓你們各自安好,我準備讓他寫封休書給你,早點把你們間的事了結了。我怕你有意見,還沒決定。畢竟休書對一個女子來說還是太殘忍了些。」

「是我理解的那個休書嗎?」

「差不多吧!」

「那寫吧,我不介意。」

「瀟瀟!」

夏瀟瀟扯了扯嘴角、認真道:「我真不介意,就這麼辦吧。」她什麼都無所謂,這世界和她有半毛錢關係嗎?別說寫休書,就是對她口誅筆伐也沒關係!

楊華寧深深嘆了口氣,道:「行吧,你跟我來吧。」

跟著楊華寧上樓,楊華寧扶著夏瀟瀟在玲瓏身邊坐下,然後用這個世界的語言跟玲瓏林弈二人討論。

過一會兒楊華寧對夏瀟瀟道:「行了,林弈答應了。一會兒他寫完你就回去休息吧。」

聽到這話夏瀟瀟鬆了口氣,語氣不自覺地放鬆了些,「好,都聽楊師兄安排。」

楊華寧其實也希望早點解決,這個事,對誰都不利,他也希望林弈能答應。雖然休書對夏瀟瀟不利,但夏瀟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沒人認識她。大不了以後找機會兒給她改個名字。

林弈自從夏瀟瀟進來就覺得特別心煩,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吵架太投入,自己直到她敲門前一瞬才發現門口有人,他無法接受自己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雖然吵架時他是有意拔高聲音的,故意讓她聽到,可他沒想到她會跑過來,一個沒有修行的瘸子居然能走到他近前才被他發現,這太丟人了!

「我真寫了?別後悔!」

林弈突然用普通話說了這麼一句,夏瀟瀟想著大概是說給自己聽的,笑著回道:「林師兄請寫吧,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再放一份在楊師兄這存著,我肯定不會後悔的!」

林弈沒想到夏瀟瀟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幾乎要捏碎手中的杯子道:「那我真寫了。」

楊華寧看不慣他這突如其來的猶豫,不耐煩道:「趕緊寫吧,別啰嗦,瀟瀟還得回去上藥呢,今天本就夠累了。」

玲瓏氣鼓鼓的看著林弈,又回頭看著一旁的夏瀟瀟,忍不住抱著她哭起來。

夏瀟瀟無奈抱著她安慰,隨後放開她,打了個哈欠道:「楊師兄,麻煩你給我一支筆和一張紙。」來這一個月,就沒睡過一天好覺,黑眼圈都好重了。

夏瀟瀟提筆寫起了承諾書,列了幾條,1.五年內還清林弈及楊華寧等人在救治她過程中產生的全部費用,2.從今天起見到林弈主動避讓,若無特殊原因絕不出現在其100米範圍內。3.絕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和楊華寧的真實關係……大大小小列了十餘條。

楊華寧看夏瀟瀟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湊過去道:「你寫什麼呢?」趁著夏瀟瀟沒防備把紙抽走了,看了一眼,直接撕了道:「你寫這做什麼?不準寫,我們不要你還人情。」

夏瀟瀟抬頭看著他,皺著眉道,「那哪行!」

夏瀟瀟剛說完,楊華寧看著她帶著些慍怒道:「要不是師父收你當了徒弟,按照年紀,你該叫我一聲叔。同在異鄉,幫這麼點忙還要你還人情的話,我還是人嗎!」

夏瀟瀟有些害怕,撇撇嘴,低聲道:「不寫就不寫,反正就算不寫以後我也會這樣做的。」

很快林弈就寫完了,大致就說夏瀟瀟無才無德,為人粗鄙等等。玲瓏走過去奪過來掃了一眼生氣道:「你才粗鄙呢!」

夏瀟瀟接過來看了一眼遞給楊華寧道:「楊師兄請你看一下有沒有錯漏的地方。」

楊華寧看完,看了眼林弈道:「這樣就行,照著這再抄兩份吧,一會兒瀟瀟拿一份,你們倆的事兒就算了結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

楊華寧把休書遞還給林弈,又折回去安慰夏瀟瀟,夏瀟瀟低著頭壓根沒聽見,她實在是太困了,一直在小雞啄米。又過了一會兒,林弈把餘下兩份休書都遞給楊華寧道:「你看一下吧!」

楊華寧收了兩張,還給他一張。

夏瀟瀟眯著眼拿著屬於自己那張,對著楊華寧道:「我用簽字什麼的嗎?」

楊華寧搖搖頭道:「不用,休書都是男方單方面寫就行的。」

夏瀟瀟看了一眼,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確定這件事兒就此了結了哈!」

楊華寧看著夏瀟瀟道:「嗯,你自由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哈哈,多謝林師兄!我先回去了。」夏瀟瀟都要困死了。

玲瓏扶著夏瀟瀟走下樓去,到了院子里笑著道:「太晚了,我抱你過去吧,給你長長見識。」

夏瀟瀟笑著道:「這不太好吧!」

「哪裡不好了,以後有姐罩著你,一定不讓別人再欺負你!」說著便抱起夏瀟瀟,跳過院牆,嚇得夏瀟瀟連連驚呼。

將夏瀟瀟放在門口,叮囑了幾句,又吩咐丫鬟們伺候夏瀟瀟泡葯浴上藥,玲瓏便轉身折返。

夏瀟瀟進屋以後丫頭們重新打來放在灶上熱著的葯湯,扶著夏瀟瀟上了個廁所,把頭髮挽起來回去屋裡泡葯浴。

這邊玲瓏返回自己院里的書房,進去林弈正和楊華寧解釋「我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來的,我不是故意要讓她聽見的。」

玲瓏進門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這裡就你修為最高,你說你沒發現她,你騙誰呢!離得這麼近,你吵得那麼凶,不是故意吵給她聽是什麼?」

楊華寧瞥了玲瓏一眼,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本來就沒關係,現在正好。至於是休書還是和離書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兩樣。你若真的還是覺得膈應,我讓她以後遇到你都別跟你打招呼,能繞著你走就繞著你走,保證不出現在你面前。皇上那裡,等到時機合適我就去稟明情況,只要皇上准了,這事兒就算辦妥了。」

林弈一臉無奈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別解釋了,以後你們兩個就當陌生人吧!師父只說同門不能相殘,也沒說同門一定要互相幫助。」

林弈還想解釋,被玲瓏一把推下樓攆出了門去!她也不信他的話。

林弈見兩人都不待見自己,只得轉身跑路。走到半路,又折回去,鬼使神差的跑到夏瀟瀟住的院子里,想著看看這個夏瀟瀟到底是真無所謂還是嘴硬而已!萬一表面開心,實際想不開可咋整。

輕輕翻到房頂上,就看到夏瀟瀟蓋著毛巾躺藥水中跟兩個服侍她的丫鬟說話:「新枝姐姐,等我學會你們這的話我就去出去做生意,將來掙好多好多錢,把如今欠下的人情都還了。然後到處蓋學校,讓所有人都可以進校園,讓這個世界走向科技與修真相結合的文明社會,到時候把挑一堆最聰明的人出來,讓他們給我造飛船,總有一天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退一萬步,就算我找到不到回去的路,我也要讓這些人知道,除了這個世界以外在太空中還存在著其他文明。每一顆閃耀的星星都是一個巨大的世界。」

夏瀟瀟眯著眼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著,卻察覺屋頂有人,驚得整個人坐直了大聲道:「誰在那?」,可她剛出聲屋頂上的人就消失了。

夏瀟瀟不擔心走光,黑乎乎的藥水都蓋過她的脖子了,什麼也看不到,但她就是討厭被人偷窺!

旁邊照顧她的兩個女子看到夏瀟瀟的表情忙問她怎麼了,夏瀟瀟只是搖頭。她不知道到底是新月還是山河,因為時間太短,她感覺不出來是哪一個。雖說藥水不透,可這也太沒禮貌了,成天在外邊監視她就算了,現在還偷窺她,得找個機會兒抓個現行才行!

自從自己重傷醒來夏瀟瀟就發現自己的第六感變得更強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第六感太強有好處也有壞處,現在這樣都不知道算好處還是壞處,能及時發現別人偷窺,但是又害得她晚上睡覺都不安生,真的心煩。

想著還要泡上近一個小時,夏瀟瀟又靠著繼續眯覺,起來還得上藥呢,反正有兩個人給她盯著肯定不至於讓她掉水裡淹死。

林逸沒想到夏瀟瀟會發現自己,驚得一身冷汗。她也沒修鍊啊,怎麼就發現他了?虧他還擔心她想不開,結果人眼睛都笑彎了,這哪是不開心的樣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越想越生氣,拿出休書看了一眼,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山河見狀忙撿了起來,打開一看居然是休書。

山河道:「弈哥,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地道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對一個女子寫休書呢,再怎麼說人家夏姑娘也是楊國師的表妹,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到底是誰的人啊,你和她熟嗎?就這麼向著人家?」

山河道;「不熟,但肯定比你跟她熟一些。其實我覺得人家姑娘人挺好的,長得也算好看,你怎麼能寫這麼過分?明明你都沒見過她兩回,怎麼就這麼討厭她?」

林弈道:「我討厭她跟你有關嗎?長得這麼難看還一把年紀,你要喜歡你去娶好了!」

山河道:「我就是覺得你這樣對人家太過分了,沒說我喜歡她吧!再說了,我要真想娶,楊國師也不答應呀!」

林弈沒想到他居然還真考慮娶不娶的問題,憤憤道:「你還真想娶是吧?要不要我明天找人去幫你提親?」

山河撇撇嘴:「要這姑娘願意,我確實可以考慮一下的。正好我比她大兩歲!」

林弈要被他氣死了,「不會說話別說,沒人當你是啞巴!」

山河站在他身後也不跟了,抱著劍有些氣不過,「我是不會說話,可我分得清誰好誰壞!」

「趕緊滾蛋,別在這煩我!」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正好我還能早點回去休息!」

「東西還我!」

「什麼東西?」

林弈快被山河氣死了,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休、書!」

山河把休書扔還給林弈,隨即轉身出去。

山河並不傻,只是不大會說話,武藝也很好,要不也當不了親衛。

他就是看不慣林逸弈這副眼高於頂的樣子,人家姑娘又沒上趕著要嫁給你,成天嫌棄來嫌棄去,至於嗎!撇清了關係才好呢!人家將來說不定能找個更好的!

唉,要真讓這姑娘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沒老婆,臉上有點疤有什麼關係,人家之前長得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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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可夢,皆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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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橋歸橋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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