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談妥米字格印刷
花蕾頓了頓，微低下頭，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聲音也低了不少，「我想用廉價一點的紙張印製，這樣定價也可以低一些，到時可能私塾的學子，或者一些買不起筆墨的寒門學子也能買得起了。
其實這和東家售賣給官學，世家這些也不衝突，反而算是互相補充，再說東家也不可能虧本賣貨給我，無非就是少賺點，對不對？你同樣的價格供貨給別的書肆私塾的還不如賣個人情供貨給我，對不對？反正你都是賣貨，不賣東家就賣西家。三年以後，那就是東家的天下了。」花蕾看著上首的胖老頭。
「花小姐就不怕我動手腳，我現在也不買你的版，幫你印刷就可以，然後我到時模仿你的就可以。」
「祖父……」坐在左邊下首的少年看著胖老頭一臉的不贊成。花蕾笑笑，原來這個是少東家，祭酒的孫子。
看著坐在上首的桂祭酒，花蕾緩聲說道「其實我拿出這個米字格之前，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東家真要這麼做我現在也沒辦法，不過，我年歲尚小，這只是我一次小小的嘗試，說不定以後會有更好的奇思妙想。花蕾相信東家不會如此的短視。」
桂祭酒簡直是對花蕾刮目相看，這女娃娃口才真是不一般啊。精準分析，直切要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最後再給你畫個大餅。這女娃娃，假以時日，確實不可小覷啊，如果是個男兒身，必能有所建樹。想起家裡幾個兒子，桂祭酒有點心塞。輕輕的嘆了口氣，桂祭酒收起心思。
「行，那雕版我們印刷坊就一次性買下來，花小姐不可再賣給他人。以後被模仿了，只要不是花小姐給的雕版樣，我們就絕不會找花小姐的麻煩。售賣權這一塊就按花小姐說的，上京城除官學之外的書肆私塾都歸花小姐，三年，到時我會先印製一批，做個成本，報給花小姐，至於以後被模仿后，如果花小姐被搶佔市場也別找我們的麻煩。劉管事先擬個雕版買賣合同，再擬個分售賣權合同。」
「是。」劉管事恭聲應是，事情出乎意外的順利，花蕾歡喜不已。
花蕾不知道的是，不管官坊要雕刻開版印製書冊都需要經過國子監祭酒簽字的，所以桂祭酒是根本不擔心被模仿，真要模仿的也只能民間的坊刻，會對自家的印刷坊有影響，但也不大。但是花蕾不知道啊，後面為了更多的能喝上肉湯，花費了很多時間，做了很多事。不過卻也在後面的市場中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可謂桂祭酒是用權力吃到了肉，花蕾則是用腦子喝到了湯。
此時，花蕾坐在自家的騾車上思量，不管這個米字格以後被模仿后被搶去多少市場，但自家書肆已經佔了先機。雖然三年後，這個售賣權就過期了。
但是至少這三年應該沒問題了，再說現在手裡還揣著三百兩銀票。雖然在外人眼裡是不多，可能就一件首飾的價格，但是對於花蕾來說，卻是一筆不小得意外之財了。就是不知道科舉書這個坊刻能不能下來，如果能下來，不知道能不能也拿下上京城書肆和私塾這一塊。
花蕾坐在騾車上，細細思量。回到青雲巷，和眾人一說，大家都歡喜不已，宋大娘更是直接衝到了集市，去買了一隻雞熬湯，說是要給花蕾補補。花蕾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喝了滿滿一碗雞湯。
晚上，花蕾上了二樓書房，拿出上次在四方緣牙行陳管事那裡悄咪咪買的各城區的輿圖攤在桌上，第一次只買了東城區的輿圖，後來讓方有地悄悄的找了陳管事，把另外南城區，北城區，西城區的輿圖也買下了。
此時，花蕾正拿著輿圖，在輿圖上仔細的搜尋著什麼，一邊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邊看邊記錄。陳管事那裡買來的輿圖非常的清晰。每條街巷都在輿圖上，每條街上的每個店鋪民居也都有記錄，具體到店鋪民居做什麼的，非常的詳細，這正是花蕾現在急需的，此時，花蕾的小本本上也已經記錄的滿滿當當了。
四個城區的各個書肆，私塾都赫然在列。具體到書肆私塾的的街道和具體地址都在。花蕾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決定先休息。想了想，又在小本本上添了幾筆。才熄燈睡覺。
次日，送走小遠去私塾，花蕾進了修書房，拿出一大摞的卷子，按照自己需要的把卷子整理了一下，然後鋪紙研磨，開始手抄試卷，抄了幾份，想了想，把需要抄的卷子拿到了前面書肆，讓曉群在書肆沒客人的時候抄寫，又讓平安把自家書肆科舉要用到的所有的貨物都編一個明細單，包括單價。
自己則帶著剛從集市賣完包子的福伯去了四方緣牙行，以想買店鋪的名義約了方有地和陳管事出來，到醉悅樓的包廂里請二人吃了頓飯，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方有地就拐到了青雲巷的書肆，把花蕾要的郊區輿圖給了花蕾。謝過有地哥，花蕾拿著郊區的輿圖回了二樓書房，又是一晚的按圖索驥，花蕾的小本本又添滿了幾頁上京城郊區的村學，縣學地址。
這幾天空下來，花蕾就讓曉群幫著平安多整理幾份自家書肆的科舉用品名單，喜樂，曉曉抄卷子，自己則是整理了一份手上所有的卷子的明細表單，又參照印刷坊的合約格式自己擬了幾份空白的合約。印刷坊那邊動作很快，過了三天，就遞過話來，讓花蕾去看試出來的成品了。
五月初六，花蕾就帶了賣完包子回來的福伯去了印刷坊。平安和曉曉留在店鋪繼續整理清單和抄卷子。印刷坊內，笑容滿面的劉管事把花蕾迎到了上次的房間，幾個人在桌前坐下，劉管事把幾疊紙張質量不一的米字格臨摹紙放到了花蕾面前。
花蕾一一看過，印製的米字格完全沿用了花蕾手畫的版本，就是中間的幾朵桂花也是。印製的臨摹紙大小也是花蕾的三尺斗方規格。這是現時私塾用的最多的規格用紙，也是書肆賣的最好的規格用紙。花蕾仔細的問過了供貨價，細心的記在自己的本子上，然後每種臨摹紙都各帶了幾刀，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