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波詭雲譎(二十四)
「我試試,能不能喚醒?」
唐雲意請求式的詢問。最近,心底忐忑有部分來自付離。他這位情如手足的兄弟,不知為何,身上有一股縹緲得看不清的霧氣。
「你會?」
付離還沒反應過來,唐雲意突然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眨眼之間,他感覺好像有什麼刺進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忽然被抽離,漂浮在半空中。
唐雲意也不知道自己運用了什麼辦法,心隨意志走動,與付離二合為一。
他竟然走進了那片寬闊的楓葉林。火光得像燃燒的火焰,染紅了天際,湖水倒映,絢麗多姿。
楓葉林里飄浮著微風,楓葉從枝頭翩翩飄落,鮮艷的色彩如同跳動的火焰,炫目極了。
楓葉落滿了地上,唐雲意每踩一腳就像踩在熾熱的火焰上。他沿著曲折的小路,穿過一棵棵楓樹,來到了清澈澄靜的湖邊。在湖邊的一棵巨大的楓樹下,他見到了沉睡的付闋。
掌風吹來付闋身上的楓葉,露出一張跟付離一模一樣的精緻俊美的臉。黑色的頭髮像海藻一樣披在身後,紅色的衣裳像一團火簇擁著他。
唐雲意偷偷咽下一口水,不想打碎這美好的鏡像。但是他沒有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與付離的腦神經對上了,他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地方,見到了付離體內藏的這麼一個人。
他慢慢走近付闋,蹲下仔細端詳他。付闋與付離共用一副身體,但是他比付離狠辣,手段更殘忍。
唐雲意形容不出內心的情緒,他激動而害怕。付闋會不會殺了付離,奪回身體?
「真有紅衣金靈衛之姿」,唐雲意脫口而出,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紅衣金靈衛,從眾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紅衣金靈衛是一個穿紅衣的男人。而付闋不正是符合?長長的黑髮,翹卷的眉毛,精緻白皙的面孔,凌厲的眉眼……非常符合傳說中英俊颯爽的紅衣金靈衛形象?
付離是紅衣金靈衛?怎麼可能?出現在梁州的紅衣金靈衛根本不可能是付離,付離一直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活動。如果是付闋……付闋用的還是付離的身體,他怎麼可能跑到梁州來?
據虎妞和唐雲薇所述。他們在十萬大山附近遇到兩聲虎嘯衝擊之後,付離脆得跟紙片人一樣。
靠在楓樹上的男人精緻而邪魅。唐雲意嫉妒似的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張潔白無瑕如羊脂玉一樣的臉。手觸上付闋的皮膚時,一股足以捏碎他骨頭的力量突然箍住他的手腕,力道像蟒蛇一樣,漸漸收縮。「咔嚓」一聲,唐雲意的骨頭斷裂,他發出一聲響亮的倒吸聲。
氣還沒緩過來,他被付闋掐住脖子壓到滿地的楓葉中。那雙瑪瑙色的眼睛像火山爆發,明亮熾熱兇狠。
窒息的感覺很快席捲唐雲意。他斷掉的左手使不上力,右手徒勞無功的制止付闋。
「付闋,你放開我你……咳咳……」
胸腔里的氧氣越來越少,唐雲意的腦袋黑乎乎的,視線也模糊起來,唯有付闋那雙鬼火一樣,在他眼前飄來飄去。
「唐雲意,你終是找來了」
「付闋,你……放開我,我快死了」
付闋的力道如蠻牛一樣,按壓在他胸口的力道直接壓斷了他的兩根肋骨。唐雲意疼得叫不出聲來。
「付離果真都告訴你了。他真是該死……」
付闋對付離動了殺心了。唐雲意顧不上難受,試圖會付離解釋,「你……不要怪他,是我自己查出來的」
唐雲意看不清付闋的表情。付闋一張精緻的面容逐漸猙獰起來,力道越來越大,唐雲意的骨折多處,就在他以為付闋真的要弄死他的時候,付闋突然停止了。
「你怎麼不用剛武之氣對付我?」
唐雲意驚詫,付闋竟然知道剛武之氣在他的體內。
「你……怎麼知道?」
「唐雲意,我知道得多了。在屬於我自己的夢境里,你的能力一點作用都沒有……」
唐雲意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他像一個被折斷的木偶,獨自沉默承受斷骨之痛。體內變態的能力試圖修復斷骨,卻不能瞬間抹去刺入骨髓的疼痛。
他疼得大汗淋漓,付闋似乎沒有收手的打算。
「付闋,我是付離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雖然不知道兄弟為何會共用一個身體,到底是誰生出了誰,但是他唯一能確定的是,付離對他情如手足,付闋想置他於死地。
隨著付闋的呼吸沉入胸腔,眼中殺機風暴乍現。刀鋒般的目光切割著唐雲意,血管中的血液瞬間凝固。
付闋眼中的殺意如洪流破堤,洶湧而來。唐雲意被他提起了衣領,怒氣熾盛的臉對著他斥問,「你嘗到了斷骨之痛的感覺了嗎?」
呼吸再次被扼住,唐雲意的臉迅速變成黑紅。他用右手去阻擋付闋,卻被他提著衣領摔倒了楓樹上。骨頭寸寸斷裂,他可以肯定付闋的身手,遠在天字三等以上。
「付闋,我……跟我有仇?」
唐雲意暗中臭罵了一聲。體內的變態修復力不斷修復他的身體,又在付闋的摧毀下,支離破碎。疼痛不歇,永無止境的折磨著他。
「唐雲意,你知道斷骨之痛了吧?疼嗎……」
「疼」
唐雲意極力的想把手從付闋的靴子下抽出來。付闋微微用力,「咔嚓」的聲音傳來,他抽出手時,骨節已經斷裂,垂下無力的五指。
「你要殺我,好歹讓我死得明白一些……」
「我當然要殺了你。不過不能讓你白白死了」
「付闋,你有病?」
付闋像一個神經病一樣,瘋瘋癲癲,把唐雲意當小老鼠一樣折磨,「唐雲意,我所受之苦,皆拜你所賜……」
「付闋,你真是神經病。你都活了多少歲了,我也不過及冠沒多久,我怎麼傷害你?你發病發對地方……」,胸口淤積了一口血,付闋一提起唐雲意的脖子。淤血直接吐到了付闋的臉上。他猙獰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