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敢遲到第二次的人
穆老制的葯有些繁瑣,忙到天大亮了才搗鼓好,姜硯秋也跟了一夜。
夜裡風雲玦把煎好的葯端給陳星,看著夏大將軍喝下藥后,獨自出去了一趟,一直到此時才帶著一身風霜回來。
姜硯秋只覺得他身上的血腥氣更濃了,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出去殺人了?
風雲玦正好也朝她看來,四目相對間,他淡淡笑道,「你這是偷師來了?」
穆老頭居然把自己的製藥手法都教給小姑娘了,還真是大方。
姜硯秋亦笑:「我這不叫偷師吧,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學習啊!穆老說是吧?」
「是,小子悟性不錯,上手挺快。」穆老點點頭,口中冒出的話語,一半誇張,一半感嘆。
但是目光一轉,落在風雲玦身上時,就沒有那麼和善了,「都怪你,把老夫招來,卻不把小張帶來,害得老頭子我忙活了一夜,多虧了有姜小子搭把手。」
小張正是穆老的小葯童。
風雲玦對他怨氣滿滿的話毫不在意,心裡卻頗為訝異,穆老頭居然能這麼誇讚一個人,且還是在醫藥這一方面上。
姜硯秋沒有放在心上,知道穆老心繫她手中的藥材,只當他是說些好聽的話哄人開心。
天已經蒙蒙亮了,她轉身打了點水洗手。
「這邊忙完了,我要回去了。」
今日要去馬場上課,雖然都是郊外,但是這裡是西郊,馬場在東邊,離這裡還怪遠的。而且今天還是李珂夫子教學的。
至於夏將軍那邊,晚間服下藥后一個時辰時,穆老已經過去查看過了一番,將軍已脫離危險,慢慢好轉。
夏將軍的恢復速度之快,遠遠地超出了穆老的預期,他猜測著除了姜硯秋帶來的藥材藥效好之外,也有風雲玦拿出的那不知名的藥水。
可恨那小子最是嘴嚴,但凡他不願意說的事情,誰問都不願意透露。
穆老正是深知這一點,才沒有揪著他問到底,不煩他,說不準以後還能從他手中弄點兒來用用。
只是自己心裡忍得難受。
這世道,也就欺負他老頭。
別人求著追著他收的,他偏看不上。
他看上的,想要的,這些個小子們都又小氣的很。
姜硯秋不管他心中瞎琢磨什麼,與他道了別就要出門。
「誒,你等等啊,你都沒有說清楚,到時候我上哪兒找你拿葯啊?白雲山莊嗎?」
「瓊華樓,穆老到時候有事情可以到瓊華樓留個話給我就成。」
「成,那改日再見!」
望著二人走出去的背影,穆老不禁低笑出聲,「這小子不錯,救了大將軍居然不留下來居功。」
鎮國大將軍的恩情,那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輕易攢到的。
……
從小院出來,風雲玦讓人去大廚房備了飯菜。
莊子上的下人已經起來勞作,來來往往的,各司其職,看見他們兩人也只微微點頭。
那些下人應該是得了吩咐,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那個小院。
「我們過去用些早飯,之後再送你回城上課。」
「不用了,今日要去馬場,等吃完了就趕不上了。」
「那就帶著路上吃。」
這個姜硯秋沒有拒絕,她現在長身體呢,一頓不吃就餓得慌,況且昨夜忙了一整晚,消耗了不少。
光靠幾口空間裡面的水,雖可勉強飽腹,但總不得勁。
對了,以後要多上瓊華樓,每次都多叫些菜,存在空間裡頭,以備不時之需。哈哈,真真真聰明!
寬敞的馬車上,兩人用著可口的早飯,十分愜意。
「其實你不必送我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也不算特意送你,莊子上就這麼一輛馬車,送你去馬場后,我正好也要回城一趟。」
「你不是會飛檐走壁,還用馬車?」姜硯秋睜著大眼睛問他,好奇極了,坐馬車多慢啊,施展一下輕功,方便得不得了。
風雲玦不吃了,放下筷子,「你當我不會累的嗎?」
姜硯秋打量了他兩眼,臉上毫無倦色,看著精神奕奕,比她這個偷偷喝了空間水的人精神還要好。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風雲玦被她氣笑了,也不多說,自己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
姜硯秋本來打算聊幾句,問問他在邊關做什麼生意,看看自己的糧鋪能不能順帶發展一下。
不過見他如此,也就噤聲了。
吃飽喝足后,她也靠著休憩。
想到先前穆老對夏將軍恢復之快的疑惑,她也確定了竹葉露對解毒是有用的。
但應該也並非對所有毒都有效果,不然他們譚家人以前中的劇毒,就不會代代相傳。
想著想著,她也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連馬車何時停下來了都不知道,還是被夢裡的響雷劈得驚醒。
睜眼就瞧見風雲玦正在愜意地喝著茶,看著書。
「什麼時辰了?」
「巳時過半。」
「什麼?這麼晚了,你為何不叫醒我!」姜硯秋掀開帘子,一看外面旭日懸空,只覺得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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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玦合上書,「叫了,但是你睡得跟豬一樣,根本喊不動。」
姜硯秋對他的這話,表示深深的懷疑,這裡又沒有點香,她不可能睡得那麼死。
對面的人也不等她說話,又塞了個包袱給她,「還去上課的話,就換一下衣裳。」
說完就出去,下了馬車。
姜硯秋看看手中的包袱,又看看自己身上。
真是忙糊塗了,衣服沒換就跑來了。
聽了聽外面沒有動靜,才紅著臉換起衣服。
一身勁裝正好合身,如果不是這種粉粉嫩嫩的顏色就更好了。
她隨意挽了長發,拿了沾了空間水的濕帕子,往臉上抹了幾把,把臉上的妝容擦得乾乾淨淨。
然後挎上裝了自己衣服的包袱,跳下馬車,說了一聲「告辭」就快步往馬場入口去了。
守門的老伯認得她是女學的學子,開門的同時,隨口問了句,「怎麼這麼晚到?」
姜硯秋匆匆應了,「睡遲了,多謝劉伯。」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跑遠了。
去馬棚的途中,她把包袱悄悄收到空間裡面。
本來就遲到了,來到馬棚里才發現還有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此時此刻,馬棚里一匹馬都沒有。
姜硯秋只能兩手空空去了馬場那邊,路上時還有些狐疑,以往就算真有人遲到,馬棚里也不可能沒有馬的。
今日莫非又是故意的?
年初時月霖山莊的生日宴會之後,唐家大公子被人莫名其妙套了麻袋,打了個半殘,還找不到行兇之人。他們都隱隱猜測與姜硯秋背後的人有關係。
不久后,又得了溫銘的一番警告,唐瑗檸對姜硯秋就更加忌憚了,打那時候起,便沒再來招惹她了。
半年多都沒有再鬧事,或許只是巧合吧!
等她跑到馬場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此刻馬場上的學子們,都在為唐瑗檸的好成績歡呼。
飛馬疾馳,紅裝飄揚,她一番連射下來,箭箭命中靶心,無疑成了此次小測場上最受矚目的存在。
「這是臨場考核?」姜硯秋的視線越過人群,掃過前方的一排靶子。
彼時,結束考核的唐瑗檸翻身下馬,瞥見姍姍來遲的姜硯秋,十分得意的仰了下下巴。
姜硯秋無視她的挑釁,徑直來到李珂夫子跟前行禮賠罪。
「夫子,學生來遲,還請夫子責罰。」
李珂氣哼了一下,責備道,「姜硯秋,你是唯一一個敢在我的課上遲到第二次的人。等下學后,沿著馬場跑上二十圈再回去。」
姜硯秋看了看偌大的馬場,弱弱問了句,「騎著馬跑嗎?」
此言一出,眾人鬨笑一片。
站在李珂身邊的另一位陌生女子也笑了,「師姐,你這個學子有點兒意思。」
她走過去拍了拍姜硯秋的肩膀,笑著說,「小姑娘別頂嘴,我師姐在軍中可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多頂一個字,懲罰都是翻倍的。不想跑斷腿的話,就乖乖領命。」
「學生知錯。」姜硯秋嘴上認錯,心中叫苦不迭。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馬場,讓人用雙腿跑完二十圈,她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這種懲罰。
「行了,今日臨時小測,全班只有你一人還沒上場,趕緊上去。」李珂不悅地催促,「你的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