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焚毀酒窖
溫宅畢竟只是溫銘平日在玉澤縣的一處落腳點而已,庫房裡的寶貝並不多,除了兩大箱子銀子之外,其他東西加起來還不及他們從瓊華樓搬來的那些極品酒貴重。
轉了一圈這個顯得有些空蕩的庫房,她回到外間堆放瓊華樓的酒的牆角處。
視線掃過那些酒罈,這些人還是怪懂得挑的,搶來的每罈子都是極品。
剛想收走這些酒,忽而又停下動作。
還是先不收空間了,等下直接叫大家把這些送回瓊華樓。
才下了決定,忽然瞥見酒窖的入口。原來就在酒罈堆放的側邊後面,剛剛光線昏暗都沒有注意到。
走進梯口,便聞到一股酒香,想必這個庫房之所以重要,其實是因為這裡是他們的酒窖入口吧!
姜硯秋往下走了兩台階,又停下腳步,手中的燈籠往下照了照,底下只有一片黝黑。
這麼黑,應該沒有人守著吧?
她細聽了聽,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意念微動,手中多了一顆小石子,她捏起石子往底下扔去。
石子落地的聲音清晰入耳,不過下面依舊一片寂靜,她這才緩步下去。
下面的酒是真的多,瞧著該有好幾千壇了,看來這邊的庫存,應當是百步醉附近幾個鎮子的供貨。
「既然你們搬了我的酒,那我也不客氣了。至於其他的賬,就明日再算了。」
走了一圈,收得都累,數量真是太多,也難怪他們的庫房要獨立建一個小院,這要是底下酒窖失火一衝上天,指不定怎麼嚇人。
「一個縣城的庫存就有這麼多貨,想不到百步醉還蠻有底蘊的。」
姜硯秋沒和他們客氣,打破了幾大酒罈子,其餘的全部收走。
回到上面的庫房,又順手從空間裡面挪了幾壇酒出來,擺好位置,將酒罈打破。
然後開門喊大家進來,「把我們的酒帶回去!」
一群人無聲地進入外間,聞著沖鼻的酒味,驟然明白剛剛在門外聽見的響聲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只瞥了眼從裡間大庫房流淌出來的酒水,誰也沒有多話,搬了酒就出去了。
姜硯秋拿下燭台上的蠟燭,隨手推倒燭台後,與他們一起出去。
沈黎見她拿出火摺子,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看著,「還是我來吧!」
她專心點著蠟燭,頭都沒抬,「你先把那個酒罈子打破。」
那個也是她從下面弄出來,怕弄濕大家鞋子,所以還沒打破,特意等大家出來再砸。
沈黎也想到這點,他笑了,「考慮得還真周到。」
說話間,手中的細小石子也飛擲而出——,「砰!」頓時,酒罈爆裂,酒水四濺。
姜硯秋點好燭火,遞給他,又確認一遍,「附近都沒人了吧?」
「沒有。」沈黎接過,揮手讓後面的人都撤離先。
他把燭火往裡面一丟,合上門后,帶著姜硯秋離開了。
兩人回到那幾人醉酒的地方,不,是被揍的地方。
瞅著一堆認不出原本模樣的豬頭,姜硯秋掏出一瓶藥粉,往他們身上全都灑了點。
沈黎看得有些好奇,「什麼東西?無色無味的。」
「好東西,你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她剛收好瓷瓶,地上的人就動了。
所有站著的人全都戒備起來,還以為他們這是要醒過來了。
豈料幾個大豬頭爬起來后卻像看不到他們一樣,反倒是把他們自己的同伴當成仇人狂揍。
「這是產生了幻象?」沈黎驚訝了,穆老居然給她這種東西,還真是信任她。
「對啊。」
面具擋著,瞧不清楚她的真實神色,不過眼眸里一閃而過的狡黠,沈黎沒有錯過。
小姑娘越來越腹黑了,把人狠狠教訓了一頓,還要讓他們以為是喝醉耍酒瘋,自己人打自己人。
先前打人最賣力的那位兄弟看到這一幕,摸著發麻的拳頭,有些回不過神,「早知道有這個好東西,咱們還費這個力氣揍他們幹嘛?」
「自然是因為你們打起來更疼啊!」姜硯秋說完轉身走了。
沈黎隨後跟上。
後面的人看著越打越兇殘的一堆人,略顯遲疑,「他們這麼打下去不會死吧?」
「死就死唄,反正他們自己打的。」
「……」
一群人還沒走多遠,溫宅庫房就燃起熊熊大火。
沈黎回頭看了一眼越燃越旺的火勢,「就這麼回去嗎?」
方才那群人裡面都沒有看到溫銘,就這麼便宜地放過他?
姜硯秋猜到了他的所想,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溫銘沒這麼大的膽子,不過是他帶來的人,這賬,明天還得找他算。明天派人通知他到瓊華樓一趟。」
「好。」
「對了,我記得璃王這位表哥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吧!你們手上有他的把柄嗎?」
「有。」沈黎毫不遲疑地回答,「有他剋扣軍餉的證據。」
「剋扣軍餉?膽子還真大。」姜硯秋震驚了,難怪養出的兒子也這麼膽大妄為,「這事若要追查起來,那自上而下,從尚書、郎中到通判……恐怕牽扯的人會不少。」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不太好弄。
沈黎點頭,神色嚴肅起來,「確實不少,有璃王的人,也有八皇子的人。這些年璃王的身後有穆國公府,八皇子有繼后和昭武侯,兩人暗地裡一直在爭奪戶部的掌控權。太子也盯著許久,但應該顧忌甚多,一直不好動手。」
沒有一擊中之的可能,所以他們收集到的證據也沒有投放出去。
「或許他現在敢了呢?」她抬頭看了下天邊淺月,心中補了一句,畢竟以前是一個人的膽子,而現在可是兩個人的膽子,加在一起,沒有熊心大,也有豹子膽那麼大了吧!
聽她這麼說,沈黎也想到現在的太子已經今非昔比,雖然偶爾被皇帝懲罰,但有太子妃這個賢內助幫扶,又得了穆國公府的支持,野心長了許多。
「你的意思是,透露給太子,讓他動手?」
姜硯秋不假思索,「以太子的習性,肯定不會自己動手,估計會借八皇子的手。」
「八皇子的人不止一個,即便被牽連一個,還可以讓其他人上位,說不准他真的不會遲疑。」沈黎若有所思。
「嗯,他若是動手,勢必得罪璃王和穆國公府,到時候太子的人便坐享其成。那時,再將事情透露給他們。」她明眸微轉,幽冷的光芒明明滅滅。
「讓穆國公知道暗中對付他的女婿的實則是太子,他必不會再誠心扶持。八皇子要是知道自己當了太子的刀,肯定也不會罷休。屆時,我們也可以趁機讓自己人頂上。」說到這裡,沈黎也期待起來。
「自己人?誰?」
「秦司雨,戶部郎中。他爹是秦司農,負責大淵農桑水利事的那位。」
聞言,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夜風寒涼,凍得面具都快成冰了,一回到瓊華樓,她就利索地摘下面具,進屋找熱茶喝。
原以為這身子養好了,不曾想還是畏寒。
大廳的新桌椅已經擺放好,破的那些全都被整理到後院去了,到時候劈了當柴火。
千竹和大家剛把拿回來的酒送回後院的小酒窖,出來時看到他們回來,懸著的心也都落了下來。
「主子回來了。」
「嗯,你們怎麼樣?」
「我們沒事,都上過葯了。」
看了看幾個挂彩的夥計,姜硯秋轉頭看向清一色夜行衣的人,指了幾個容貌平凡的,說,「你、你。還有你們倆,留下來當跑堂吧!」
說完又看向何掌柜,還好他臉上沒有傷。
被點到的四人齊聲應道,「是。」
小夥計們見狀,頓生出一種飯碗要被搶的危機感,慌了,「東家,我們沒事的,我們明日也能上工的。」
「對啊,我們真沒事。」
姜硯秋笑了,「沒說不讓你們上工,不過你們這樣子出來晃悠恐怕會嚇到客人,先在後廚幫忙,等臉上的傷褪了再出來,這兩天讓他們幾個幫忙跑堂。」
「明白了。」
「今日大家都受驚了,快去休息吧!何叔給他們四人也安排個住處,今晚就讓他們住在這裡。有他們在,你們可以安心睡覺。」
「好好好,多謝主子,也辛苦幾位小兄弟了。」何掌柜緊皺的眉宇也舒展開了。
護院安排妥當,姜硯秋便放心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