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要回城了

第175章 要回城了

……

玉澤縣,雲河村。

肥鴿再回來時,已是十多日之後。

彼時,姜硯秋正在西山頭的田地里,忙著種葯澆水。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她已經將現在能種的都挪出來種了。

初七開始,村裡就有不少村民跟著過來領活干。

大家都想趁著春耕之前,多干一些,不然等春耕開始了,就沒有那麼多時間。

家福也趁機與村民們說了種草藥的事情,可以讓大家在山上租地種植,等草藥成熟以後,他們照藥店價格收。

至於葯苗的話,第一批種植,可以按大家開墾的地有多大,來領取相應數量。

當然,不想租地自種的,也可以繼續像現在這樣,有活的時候過來干,每次給發工錢。

許多人猶豫了,雖說初次種植,葯苗不用成本,山上劃出的地也隨他們開墾,還免地租三年,但是沒有工錢了。

自種藥材,後面的收成會比較可觀,可是畢竟大家都沒有種過,就算有葯堂的師傅指點,心底還是沒啥底。

因而對於大部分村民來說,不如每日拿實在工錢香。

只有村長和其他幾戶人家想要自種,讓家福給劃了地,準備自己開墾種植。

這些事情,姜硯秋都交給了家福去辦,並沒有過多詢問。

倒是山頂上的水源,她去看過幾回,水流不大,但是涓涓不止。

和白雲山莊一樣,每隔兩層梯田,水流邊都給挖一處小水坑蓄水,以作地里使用。

這會兒,夕陽西下,大家正給地里的苗兒澆水。

小水坑被堵了活口,慢慢蓄著水,姜硯秋趁機將空間水放入其中。

肥鴿撲扇撲扇著翅膀,想湊上去啄姜硯秋指尖的水。

「秋姐兒!」

「嗯。」姜硯秋聞聲看去,是林婧提著空木桶過來打水,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半大的孩子。

這些孩子們每日下午過來幫忙澆水,可以領到三文錢,全都積極的很。

肥鴿一聽見其他人的聲音,就飛到水坑邊的大樹上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輪流裝了水,又提走。

水坑裡的水,瞬間見底,姜硯秋重新放了空間水,這回放得快,沒幾下就快滿了。

看裝得差不多了,她起身喚了一聲。

肥鴿聽話地從樹上下來。

她拿下它腿上的信,展開閱覽。

看完忍不住感嘆,「這太子會詭辯,運氣也好。」

豢養私兵,也能歪解成,他招安山匪,是為大淵增強兵力,而非為自己屯兵。

之所以還未上報,只是因為山匪的匪性難除,他想調教好后,給皇帝一個驚喜。

這一番說辭,引得皇帝博然大怒,真當他傻呢!

隨手丟出手邊的硯台,砸破了太子的額頭。

不大的傷口,可是沒過一會兒,太子卻突然口鼻流血,昏了過去。

太子妃也嚇得差點小產。

好在太醫來得快,太子被及時救治。

原來皇上的硯台不知被誰浸了劇毒,平時皇上聞著墨,還只是慢性毒藥,沒什麼明顯不適。

太子今日見了血,毒藥滲入體內,才會發作得這麼快。

這也算是替皇上遭了罪,擋了災,要不皇帝長久使用這個硯台,等到毒入骨髓,那可就不大好說了。

御前伺候的宮女和太監被抓起來徹查,很快揪出了一個罪臣之後,想要刺殺,但苦無機會,才用這種隱秘方法。

有了這一插曲,加上太子的再三保證,皇帝也就順水推舟接下了那五萬私兵。

算是功過相抵。

當然,太子在兵部的職務還是被卸去了,美其名曰,在家好好養病,照顧好太子妃。

畢竟太子妃這次被嚇得不輕,太醫說,胎象極為不穩。

原本都在等太子被廢的人,差點瞪掉大眼,犯了這麼大的錯,只是被卸了職務?皇帝未免也太過偏袒太子了吧。

各家都頗有微詞,但是聖意已決,加上毒硯台之事,宮中在進行嚴查,幾個皇子也不敢隨意去觸霉頭。

大臣們不滿的摺子,也都被打了回去。

皇上是打定主意不追究的樣子,讓大家都有了更多猜測。

莫非那五萬私兵,也是聖上暗中屬意太子為自己囤積力量所用?

畢竟其他皇子外家實力都很強大,八皇子的身後更是還有昭炎軍。

而太子的外祖只是正三品禮部尚書,不折不扣的文官,幾個舅舅,要麼從文,要麼經商。

只是大家還沒想明白,皇上轉手就把五萬私兵交給了鎮國大將軍。

……

姜硯秋將小紙條揉成小團,收了起來,見眼下無人,便將肥鴿也一起收回空間。

夕陽已經墜落山後,山間的風都變大了,颳得人不自覺地縮了脖子。

她沿著田埂慢慢走了下去,路上偶爾遇見幾個叔伯或者嬸娘,都會禮貌打個招呼。

回到家裡,只見阿珩在院中仰頭望天,一臉認真。

「你這是在看天象?」姜硯秋隨口一問。

阿珩收回目光,看向阿姐,「沒有,只是方才聽姜奶奶念叨了一嘴,她說這次冬天的雪水比去年少了許多,也不知今年春日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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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秋一想也是,這回冬日,好像只有臘月里下了兩場雪,第一場小雪飄了一天,第二次雪下得大一些,斷斷續續兩三日。

「阿姐累不累?」

阿珩看她提著籃子往兔子窩過去,也跟上。

「不累,也沒做什麼。」

她笑著拿起籃子里的野菜,丟到兔窩裡,四隻小兔子聞著味就過去吃了起來。

確實沒做什麼,這些野菜都是在空間里拿出來的。

不過,山上也有長這些野菜,婆婆丁隨處可見雖然不多,也沒這個嫩,但是大家也看不出來。

薺菜也悄悄出苗了,走在小山坡上,時不時都能看見幾棵新苗,她路過的時候給澆上一點水,第二日就能看見鬱鬱蔥蔥的野菜了。

她放了半籃子的野菜進去,然後把剩下的半籃子交給阿珩。

「這些夠它們吃了,你把剩下的給姜奶奶他們送去吧。」

上次也給了他們一對兔子的,還有林婧和孫大娘。

下午在山坡的時候,她們也一起在那裡摘過野菜的,夠她們家兔子吃的。

所以就不必再送,都是澆過空間水的菜,相信大家的兔子都會長得很好。

小傢伙接過籃子,轉身出了院子。

看著他穩穩地提著籃子,姜硯秋莫名覺得欣慰。

二月就要縣試了,她可要仔細養好小傢伙的身體。

給小兔子添了些水后,她就去廚房燒熱水了。

南枝還在西山頭忙碌,還要在等一會兒才會回來。

阿珩回來的時候,提回了一籃子雞蛋。

他一臉無奈,「阿姐,姜奶奶說我們明日就要去城裡讀書了,非要送這些雞蛋給我們。」

「應該是看你要參加考試,才特地把家裡攢下來的雞蛋給我們吧。」

「是這麼說。」

「那就收著吧。」

她起來,拍了拍手,把雞蛋撿到家裡放雞蛋的籃子里。

數了一遍,一共三十顆蛋。

真是有心了。

水開了,姜硯秋提水去沐浴。

洗好出來的時候,南枝已經回來,在廚房裡做飯。

南禾也過來幫忙。

因為前些日子那邊沒有上工,沒有廚娘給家福他們做飯,南枝便在這邊一起做好了,帶過去給他們吃的。

這麼一來,他們來來回回,熟稔起來,大家也不覺得奇怪。

每天雞鴨魚肉的香氣從他們家的廚房飄出去,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雞肉燒蘑菇,大鴨燉蘿蔔,再加一道炒雞蛋,一道炒青菜,滿滿一鍋的大白米飯,齊活了。

千山聞著味過來拎飯菜,走時特意問了一嘴,「主子,咱們是明早去縣裡,還是明晚去?」

「明日早上。」

「好,知道了。」千山邁著大步走了。

飯後,各自回屋收拾東西。

南枝屋裡沒什麼好收拾的,倒是把廚房收拾了一通,只留下了明早要吃的東西,還有雞蛋和米面,其餘的雞鴨果蔬都按照姜硯秋的吩咐,送給左鄰右舍了。

第二日一大早,幾人就從西山宅院乘坐馬車出發。

村裡的人還以為是家福管事要進城辦事,順帶捎上他們。

好些人知道他們要去讀書了,都來村口等著送他們,祝願阿珩金榜題名。

小阿珩下了馬車,站在人群前,給大家作揖回禮,謝過大家。

小傢伙身量挺得板正,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看得大家連連讚歎。

告別過大家,馬車噠噠地跑遠了。

身後的村民也都陸陸續續上山幹活了。

這個年的喜氣餘溫還在,今年多了西山宅院這個地方,他們的年都過得熱氣騰騰。現在給他們幹活,也是滿身力氣。

……

馬車一搖一晃地拐進皖西巷。

姜硯秋似有所覺地醒了,她伸了個懶腰,跳下馬車。

路上睡了個回籠覺,現在精神頭十足。

回頭要牽阿珩下馬,小傢伙砰的一下,自己跳了下來。

好吧,以他的身手,確實不需要人扶了。

不過,阿珩下來后,還是牽上她的手,一起進去院子了。

大半月不見,院子里的文冠樹又新增了幾根枝條,鬱鬱蔥蔥。

南枝直呼家裡的風水好,養什麼都長得好。

確實,有了之前整年開花的海棠,再有其他的什麼,都不覺得奇怪。

姜硯秋笑而不語,回村前,她給這棵樹澆過空間水。

風雲玦特地尋來的狀元花,她當然得養好了。

大家將東西搬進院子里,歸置妥當后,就開始忙碌起來。

千竹與南禾要去府城一趟,放好東西,就要走了。

附近的幾個莊子和酒樓,這幾日千竹都已去查看過,並且安排了春耕前的任務,眼下只要去各處糧鋪轉轉,順帶一些新的菜種過去。

南禾自然還是去鹿靈閣,新年開業,該去一趟的。而且這次還要帶一個姑娘過去,那是沈黎送來的人,叫沈辭,要去京都管理一品閣的。

之前鎮國大將軍送的那家香鋪,原本的掌柜合約到期,不想再續了。

他留在那裡,原是想替老夫人守著香鋪的,沒想到夏將軍轉贈他人,他難以接受,所以辭了。

因而沈黎舉薦了沈辭姑娘,她懂香,也懂點藥理,人也機靈,正好頂用。

南枝與千山打掃院子和廚房,姜硯秋和阿珩也不閑著,各自整理著自己的房間。

忙到午時,終於把家裡清洗一新。

四人把家門一關,直接上瓊華樓吃飯去了。

何掌柜一看到幾人過來,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熱情地迎著他們上了三樓的專用包廂里。

樓下的客人看得稀奇,還以為他們幾個是什麼大人物呢,平時可沒有見過何掌柜如此熱情。

飯菜很快上來了,幹了一上午的活,南枝與千山都吃得格外認真。

姜硯秋姐弟二人倒不怎麼覺得餓,他們都沒怎麼幹活,活都被南枝包攬了,不讓他們碰。

吃著熟悉的飯菜,聽著耳邊的嘈雜。

這裡的嘈雜是說外邊的,好多人也是書院的學子,許是新年初見,各個心情都比較激動,說話也比較大聲。

姜硯秋聽到有一道聲音在說京都的事情。

「當今太子真是仁德,這些年清剿的山匪,原來都被他給招安了。」

「可不是嘛,讓他們在戰場上出力出汗,保家衛國,可比一刀殺了他們來得有意義得多。」

一堆奉承的話語裡頭,突然響起一道不怎麼和諧的聲音,「有些匪徒惡貫滿盈,留著只怕後患無窮。」

「兄台此言差矣,惡貫滿盈者,畢竟佔少數。還有很多山匪其實也是生活所迫,才落草為寇,本心也是不壞的。」

那人不贊成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朝能為了生存,落草為賊,虐殺他人。難保他日在戰場上不會為了自保,出賣同袍。而惡貫滿盈者,更是因為受到壓迫才降服,誰能保證他日得勢,不會變本加厲?」

空氣安靜一瞬。

姜硯秋與阿珩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聽出了這道不贊成的聲音,其主人是隔壁家的程瑱策。

包廂的聲音隔絕效果其實還是不差的,只是他們耳力好,才聽得清隔壁的隔壁包廂里的聲音。

他們便聽不見這邊。

姜硯秋給阿珩打了一碗湯,隔壁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程兄說得也不無道理。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能夠改過自新,也是難得。」

「……」

一通話聽下來,姜硯秋多吃了一碗大白米飯,也聽了個明白。

太子豢養私兵的事情,傳到了民間倒成了一段仁德佳話。

更有人傳,他是奉皇帝旨意,暗中招安山匪的。

之所以秘而不宣,是不想讓各處匪徒知道了,即便被清剿也有活路可退,而令他們更加肆無忌憚地做壞事。

聽聽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知是皇上為了皇家顏面,還是太子與太子妃挽尊的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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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長姐北上燒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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