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回來了
「可是有人跟著?」
小非鴿點了下腦袋。
南枝見此,有些不開心了,「還真的有人跟蹤我們?」
姜硯秋看向她,點了下頭,「今天先不回家了。」
方才就是察覺到有人跟著,才往瓊華樓來的。
「不回去了?那小公子那邊?」
「等下寫個字條傳回去。」
南枝一聽,又起身了,「我下去找何叔拿紙筆。」
紙筆很快拿來,姜硯秋簡單寫了兩句,讓小非送回家。
兩人用過飯後,又駕著馬車返回莊子上了。
接下來的十多日,她們都往返在周邊的幾個莊子之間。
姜硯秋也趁此機會,將幾個莊子上的莊稼作物全都澆灌了一番。
一陣忙碌下來,已是臨近月底。
「該準備回家了。」
「好,那些人已經走了嗎?」南枝抱起洗的濕漉漉的小黑狗,拿了布巾給它擦凈毛髮。
「還沒走。明日我們去一趟西山宅院,看看山上的葯田如何了。晚些時候就換回女裝回家了。」
姜硯秋抱起小黑,養了半個月多,個頭長了不少,全身毛髮黑亮黑亮的,眼睛也越來越亮了,就是不知發威起來是個什麼樣的。
南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些人也太有耐心了,都跟了她們這麼多天,每天都只是在幾個莊子上轉來轉去照顧莊稼而已,也有得跟。
她都好想小公子了,也不知道小公子準備得怎麼樣了?南禾整天只知道縫衣服,能照顧好小公子嗎?
姑娘說她杞人憂天,就算南禾做不好飯,也知道去瓊華樓帶飯食回家吃的。
瓊華樓最近的用料都是她們這邊讓莊子上的人送過去的,包括她給阿珩準備的茶水點心。
那邊有很多學子都是在瓊華樓帶飯菜回去吃的,倒也不必擔心讓人看見了,懷疑什麼。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出發去了雲河村。
近日家福回莊子上見過她們幾回,每次都拉了葯苗過來種植,現在山上已經種下了一大半。
到西山小院的時候,她們看見好些村民在溪邊挑水。
而那條溪的水位,明顯也比之前的下降了好多。
現在之所以看著深,還是村裡人將溪水下游攔截了,才積存了這麼多水。
姜硯秋看得皺眉。
家福過來問候,見她望著那邊,應該是擔心田地的事情。
他也有些憂心,「今年都快四月了,還沒下雨,村民田地那邊的水流都幹了,這幾日都是過來這邊挑水過去田裡澆灌的。也多虧了之前買了咱們莊子的新糧種,田地的莊稼還算正常,那些舊糧種長的秧苗都快蔫巴了。」
他還挺擔心莊子上的事,畢竟那麼多農作物,要是缺水久了,損失可就大了。不過近些日子過去看,莊子的水源還是可以,雖然水量減少,但是不影響,而且田地的作物長得都很好,並沒有受到影響。
「咱們葯山上的水源如何了?」
「咱們這邊還好,葯苗沒有用到那麼多水。」
姜硯秋微微點頭,想著葯山的水流是引到了宅院後邊,流入溪中的,便說,「你喊些人在宅院旁邊挖個深水潭吧,把山上的水先接著。」
「主子是怕這雨會一直不來嗎?」
「不知道,有備無患。」姜硯秋隨口說著,萬一真到那時候,有個水潭在,她在山上弄些水出來,也不突兀。
但願不要有那麼一天。
家福想說,弄個水潭積水也會被熱天蒸干,還不如院子里的深井,那底下可是有泉眼的。
不過,想想弄個積水潭,澆灌下邊的這些田地也沒什麼不好的。
「好,我等下就安排人去挖。」
「嗯,村長早些時候說要給村裡挖井,挖了嗎?」
「挖了,已經在村中心的那塊空地邊上打了口井,聽說出的水還挺凈的。」
後日要去府城了,姜硯秋與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上山去了。
南枝也帶著小黑上山巡山了,一人一狗,雄赳赳氣昂昂地走著,引得村裡不少好奇的目光。
不過礙於他們的身份,也甚少有人敢上前搭訕。
沒看見家福管事都對他們畢恭畢敬的嗎?他們上去,要是衝撞了貴人怎麼辦?
姜硯秋上山自然還是澆水,山上的田確實比之前幹了許多。
行至半山上,還可以看到底下溪邊仍有許多人在挑水往田裡去。
她心念一動,索性加大了空間水的流速,水順著水流下去山下的溪流里。
許是人多心急,又忙於挑水,村民沒有發覺水流變大,實際上速度快了許多。
一直到山下再無人挑水到田裡,姜硯秋才收起手,一忙就忙了大半個時辰,應該是用水過多,精神都疲乏了。
她望著山下那些挑水回家的,就讓他們自己多等等吧。
沒力氣再上山了,她折道下山。下來的時候,往葯田裡稍稍澆了點水。
一回到宅院里就鑽進自己的房間睡覺了,連南枝喚她起來吃飯都沒有聽見。
一覺睡到晚上了,猛地醒來,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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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南枝……」
「誒,主子醒了。」南枝推門進來。
姜硯秋見她還是一身男裝,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南枝打量著姑娘的神色,見她沒有不舒服,才放下心來,「現在戌時三刻了,我們進城怕是來不及了。」
姜硯秋按了按眉心,本來是想讓家福換上南枝的衣裳,駕車回莊子上,引走那幾個尾巴。然後她與南枝換回女裝,回去城裡。
但是,城門口有宵禁。
「你把你衣服換給家福穿,讓他趕著我們來時的馬車回到莊子上。我們等明早回去。」
南枝立刻會意了,「主子早就有法子回家,怎麼不早說。」
害她白著急了。
姜硯秋笑笑,沒有說話,一開始也沒想在外面待這麼久,這不是見著一天又一天的,就是不下雨,擔心影響田裡的收成,便順帶多轉了幾天。
南枝剛出去沒多久,窗外就響起「砰砰砰——」,五道重物落地上。
姜硯秋神色一凜,提聲問話,「誰在外面?」
「是我。」
是沈黎的聲音。
看來大家回來了。
姜硯秋開門出去,只見沈黎帶著幾人將五個黑衣人團團圍住。
那五人鼻青臉腫的,身上衣裳被刀劍划爛,露出了些許傷痕。
沈黎上前,「主子,這幾人在橋道附近的大樹上鬼鬼祟祟的,要怎麼處理?」
姜硯秋掃視過幾人,這些天就是這幾個人跟著她們,不遠不近的。
也是知道他們沒有靠得太近,她進莊子時,他們就在莊子外等著,她上山時,他們也只在山下守住幾個出口。
所以她才能容忍,不然早就該解決他們了。
「先揍一頓。」
話音剛落,砰砰砰的拳頭聲就響起來了。
那幾個人被堵了嘴巴,只能「唔唔唔」地叫著。
正往這邊院子進來的家福看到這一幕,驚了一頭汗水,天爺,早知道他們東家身邊有神秘的暗衛跟著,沒想到竟然這麼兇殘。
他收起邁出去的步子,後退,後退,再後退……退下台階后,轉身想要回去前院。
「砰」地一下撞上身後過來的南枝。
「哎喲,家福你做什麼呢!」
南枝沒防備,被撞得不輕,屁股都要摔成八瓣了。
家福把人扶起來,賠笑,「對不住了南枝,主子院子里有一群蒙面黑衣人在教訓另一群黑衣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在說什麼呢?」南枝聽得雲里霧裡的。
「就是主子在命人教訓別人。」
「哦。」聽到裡頭的動靜,南枝懂了,定是沈大哥他們回來了。
「主子教訓人,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南枝上下打量著他。
看得家福心裡頭都發毛。
「你該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主子的事情吧?」
「絕不可能,我家福可不是那種人。」
「沒做虧心事這麼緊張?」
「沒有緊張,我就是看他們下手怪兇殘的。」
南枝被他逗樂了,「膽子真小。」
家福嘿嘿笑,「那現在還需要我回莊子上嗎?」
「應當是不需要了,再等等看主子的意思。」南枝豎起耳朵聽。
院子裡面,姜硯秋走到那幾個又被暴打了一頓的五人跟前,一人賞了一枚藥丸,「不想死就趕緊回去,還有的治。哦對了,順便給你家主子帶句話,做生意講究誠信,他若是再使這些伎倆,那就終止合作。」
五個人動作一致,齊齊往嗓子眼摳去,奈何毫無作用,藥丸入喉即化。
姜硯秋拋了拋手中的藥瓶,勾唇笑道,「沒有用的,想活命就趕緊滾。」
五人看她像是見了鬼似的,相互攙扶著回去了。
張府。
柏悅看著自己派出去的五人,不成人樣的回來,實在不可置信。
「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
五人之中,為首的那位回道,「那個姜莊主身邊的人。」
柏悅擰眉,「你們不是說他整日不是在地里幹活,就是在牲口棚里餵豬嗎?怎麼還有這個本事?」
那人汗顏:「興許之前只是溜著咱們玩的,現在不想玩了,就……就……」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早就知道你們在暗處跟著嗎?」
「屬下猜測的,但是應該錯不了。對了,那位姜莊主還讓屬下轉告主子,做生意要講誠信,要是再耍小伎倆,就終止與我們的合作。」
話罷,屋內噤若寒蟬,大家連呼吸都放輕了。
那人也將頭低得很低。
柏悅聽后,眉心突突的,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主子,「爺,看來那小子早就知道是我們的人。」
蕭澤擱下手中毛筆,看向幾個下屬,這幾個可是他們當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居然輕易被制服了,還被揍成這樣。對方不動刀劍,只動拳腳,既是教訓也是警告。
「你們五人有看清對方的模樣嗎?」
「沒有,他們全都蒙住臉了,除了為首之人聽聲音只有二十歲左右,其他人也看不出老少。」
蕭澤:「是本王低估了他們的實力,罷了,既然他們不是想與本王為敵,那就先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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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悅心裡也是驚駭,他還一直認為白雲山莊可以順風順水,多虧了他家爺的照拂,如今看來,人家本來就有那些實力。
他低頭領命。
蕭澤掃過幾個屬下,五人皆因藥效疼痛得面容扭曲,他揮手,「柏悅,帶他們去一趟百葯堂。」
「是。」
幾人換了身衣服,跌跌撞撞地來到百葯堂。
好傢夥!
穆老一看到幾人心肝脾肺都痛苦得扭曲的癥狀,激動地拍桌子。
把柏悅都給整糊塗了,「穆老這是什麼意思?能不能治?」
穆老望著柏悅,意味深長地說,「你家那位讓你們去做虧心事了?」
柏悅反駁:「沒有。你老就說能不能解?」
穆老哼了一聲,「當然能解,就是配置解藥的藥材太貴,老夫怕你捨不得。」
「要多少,穆老儘管說個數。」柏悅十分大方,反正是爺買單。
穆老慈祥一笑,「都是老熟人了,老夫給你折個價,五個人十萬兩好了。」
柏悅張了張口,想反駁來著,但是見著穆老老神在在的模樣,又住了口,掏出銀票就要付款。
穆老眼皮微抬,「小子,十萬兩金子。」
他輕笑一聲,哎,得罪了小丫頭,不坑一點回來做補償,他心裡過意不去。
沒錯了,他一看到這個葯就知道是姜硯秋給他們整活的。
那丫頭跟他一樣喜歡玩新葯啊。
一個製藥,一個用藥。
一個下藥,一個解藥。
多玩幾次,百草堂都可以成為大淵首富了。
穆老想得眼皮子微抽,給小姑娘葯的時候,可真的沒有想到還可以擴展葯堂的生意。
不過小姑娘也是心善,給敵人下的葯都是不致命的,那些致命的葯都沒有用上。
全然忘了,若是姜硯秋給人下了致命毒藥,對方怕就走不到百葯堂就一命嗚呼了,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柏悅不情不願地付了金票,心裏面又給白雲山莊的主人狠狠地記上了一筆。
那個混蛋小子,簡直與他們王府的金庫相剋。
碰上他前後不過一個月,爺就多花了好多好多金子。
真是天生破財,還都是破別人的財。
……
姜硯秋那邊,有了沈黎的及時歸來,兩人也不必等第二日了,幾人略一施展輕功,便把她們帶回了皖西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