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還是成功了
陸天明不能再待下去了,舌頭恢復至少需要三個小時,起身擺擺手,「走…了,別…泄露…」
「賢弟放心,不會讓別人知曉,這是賢弟賺銀子的家底。」
陸天明點點頭,開門進入院內,陽武侯和管家親自送到門口,目送他進入國公府。
返回院內,薛濂興奮的抓住管家猛搖,「七叔,大明朝唯一通讀永樂大典的奇才,薛家有后了。」
「恭喜老爺,很久沒看到您這麼開心。」
「那當然,十萬兩算個屁,準備熱水,老子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好咧,小人也該看到小少爺了。」
半個時辰后,洗乾淨的薛濂在卧室拔開瓶子深吸一口氣,淡淡的甜味讓他清氣直冒,說不出的舒服。
這小子果然有一手,神葯啊。
仰頭把一瓶葯咕咚咕咚下肚,瓷瓶放回抽屜,砸吧砸吧嘴,太猛了,有點嗆。
邁步到床上,差點跪下,薛濂甩甩頭,感覺自己心臟的跳動都能聽見,太厲害了,這藥效簡直無敵。
掙扎回到床上蓋好被子,薛濂朝天花板露出一個笑容,緩緩閉目,淡淡的笑容卻一直凝固在臉上。
陸天明回到國公府,立刻開始喝熱水,坐書房椅子中,額頭頂在書桌頭朝下,他怕舌頭滑回喉嚨,自己把自己憋死。
「你在做什麼?」
陸天明抬頭,看著張之極疑惑站在他面前,好奇他今天去哪了,伸手指指舌頭,炭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咬舌。
「至於嗎?怎麼咬到的?吃雞蛋?」
陸天明又寫了兩個字:何事。
張之極看他嘴巴不利索,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附身疑惑瞧了兩眼,「咬泡了吧?」
陸天明翻了個白眼,「蘇…蘇…」
話都不利索了,張之極不疑有他,做對面說道,「父親說你知道張家有意讓你做女婿,其實也沒什麼可問,若論門當戶對,大明朝沒幾家能與張府對門。」
陸天明快速寫道:行,不管賬。
張之極看到一瞬間輕鬆,千言萬語深吸一口氣,拍拍他肩膀,拿起紙走了。
陸天明感覺麻木擴散到了下巴和脖子,更不能動,等完全擴散一個小時,才會消散。
張之極回到正屋把紙遞給父親,輕笑道,「可能練武不小心磕下巴后咬到舌頭,疼得嘶牙咧嘴,下巴看著都僵了。」
英國公看到不管賬三個字,眉頭緊皺,有點生氣,「哪個混蛋告訴他張家女管賬,原來是擔心這破事。」
「菁菁自己說的,她不想接觸賬本,桐桐逼著硬教,喜歡安靜作畫。」
英國公把紙直接扔炭盆中,有點疲憊捏捏眉心,「你們兄妹缺幫手啊,世澤二十了,痴迷軍伍,放別人家是好事,放咱家是隱患,哪裡有嫡長孫的樣子,老夫還能撐幾年,這孫女婿也不知行不行。」
「父親對世澤太嚴厲,您都做太爺了還強求,世澤在神機營都不敢回家,鬧得孩兒都很久未見。」
「混賬,說過多少次了,別人家可以,張家不行,稍微不慎,張家就會萬劫不復。
老夫護佑三位皇帝登基,從未想到當今皇帝如此愚蠢,沉浸在偽君子製造的虛幻謊言中不可自拔,放棄內廷、放棄勛貴、放棄廠衛,竟然通過奏摺治國,未受過一天帝王教育,純粹是個棒槌。
勛貴真正練軍養兵,他又沒那個氣魄,猶豫、多疑、寡恩,沒有狠辣,只有腹黑,朝事艱難,攤上這麼個皇帝,朱明真是倒霉,不及先帝萬一,泰昌怎麼不多生個兒子,否則老夫必定換君。」
可能這兩年憋壞了,英國公突然噴了一大段話,張之極抿嘴聽了一會,躬身行禮,「父親早點歇息,過年再說吧。」
英國公仰頭深深嘆一口氣,突然覺得還不如躺著呢,掙紮起來讓自己腦殼疼。
低頭下意識看一眼西邊,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弧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子性格善良、耿直、膽大、敏銳、謹慎。
互相衝突的性格,他卻能找到平衡點,這是萬中無一的天賦,白撿了個便宜。
還是那句話,得好好歷練一下,過年再說吧。
過年再說,這是當下所有人的心態,官府已經休沐,不論東虜如何猖獗,流賊如何肆虐,該過年還得過年。
這是五千年傳統文明的偉大韌性,可惜休息了一晚的英國公起床就聽到一個驚天霹雷。
管家惶恐進門下跪,「公…公爺,姑爺陽武侯昨晚走了…」
一瞬間國公府熱鬧起來,他要親自去看看。
整個京城官場休沐的百官、內廷的太監,短時間內瘋狂跑到陽武侯府。
負責查案的是錦衣衛和刑部,大興縣衙這次連挨都挨不上。
陸天明跟著英國公來到侯府,這裡已經完全被封鎖,院內一圈一圈的紅袍,看到英國公都是兩句話,恭喜公爺康復,請您節哀。
某人終於見到了自己的上官,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錦衣僉事張道浚、趙弘祖。
駱養性自不必提,父親駱思恭提督錦衣衛四十年,威望碾壓錦衣內部任何人,天啟朝被閹黨竊印四年,崇禎朝兒子接著來,趙弘祖還是駱思恭的女婿,錦衣衛徹底姓駱了。
至於張道浚,十年前自刎殉國的遼東巡按、名臣張銓的兒子,秦良玉兒媳張鳳儀的嫡親哥哥。
陸天明主動到三人面前躬身,「下官拜見指揮使大人、僉事大人。」
沒有聽到迴音,陸天明正想猶豫抬頭,一個和善的聲音傳來,「陸百戶,恐怕你需要自證一下,任何人都不能與你說話。」
陸天明疑惑抬頭,一個紅袍老頭滿頭冒汗站在三人面前,陸天明眨眨眼,回憶片刻,才想起這是刑部尚書。
「請胡尚書垂詢。」
胡應台招招手,立刻過來兩個紅袍,還有錦衣衛東城百戶董成虎,其中一人對他問道,「陸百戶,昨日到陽武侯府何事?」
「看病啊。」
「看什麼病?」
陸天明回頭瞧了一眼滿院紅袍,胡應台頓時呵斥,「別妄圖矇混過關。」
「胡尚書,人都死了,說人家的短處未免對死者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