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崩塌
蘇晚晚踏入警局的那一刻，彷彿走進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冰冷的白熾燈光下，來來往往的警察和嫌疑人讓這裡充滿了一種壓抑的氛圍。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我要見蘇雲天。"蘇晚晚對前台的警官說道，聲音略顯顫抖。
警官抬頭看了她一眼，"你是？"
"我是他的女兒，蘇晚晚。"
警官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內線。片刻后，他放下電話，"跟我來吧。"
蘇晚晚跟隨警官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審訊室前。警官打開門，示意她進去。
蘇雲天就坐在裡面，雙手被銬在桌上。看到女兒進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爸！"蘇晚晚衝上前，想要擁抱父親，卻被銬在桌上的手銬阻止。她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晚晚，別哭。"蘇雲天強作鎮定地說，"爸爸沒事。"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警察要帶你走？"蘇晚晚急切地問道。
蘇雲天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晚晚，爸爸對不起你。公司...公司出了很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蘇晚晚追問道。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名警察。
"蘇雲天，時間到了。"中年男子說道，"你考慮得怎麼樣？"
蘇雲天抬頭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女兒，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同意。讓我先跟女兒說幾句話。"
男子點點頭，示意警察們先出去。等房間里只剩下他們父女兩人時，蘇雲天才開口：
"晚晚，聽好了。公司已經破產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蘇晚晚只覺得天旋地轉。"什麼？怎麼可能？"
蘇雲天苦笑道："不僅如此，公司還涉嫌財務造假和非法集資。警方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不，這不可能..."蘇晚晚搖著頭，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
"晚晚，聽我說。"蘇雲天的聲音變得急促，"時間不多了。從現在開始，你要堅強起來。公司的事我會處理，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和媽媽。記住，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相信..."
話還沒說完，審訊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時間到了。"
蘇雲天最後看了女兒一眼，眼中滿是不舍和歉意。隨後，他被警察帶走了。
蘇晚晚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沒注意到中年男子什麼時候來到了她身邊。
"蘇小姐，我是檢察官李明。"中年男子說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蘇晚晚茫然地看著李明，"我...我該做什麼？"
李明嘆了口氣，"蘇小姐，事情的嚴重性可能超出你的想象。我建議你立即召開新聞發布會，向公眾說明情況。這可能會幫助減輕輿論壓力。"
蘇晚晚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雖然她還沒有完全理解眼前的狀況。
走出警局時，已經是凌晨時分。然而，警局門口依然圍滿了記者。閃光燈此起彼伏，刺眼的光芒讓蘇晚晚不得不眯起眼睛。
"蘇小姐，能否就公司破產一事發表看法？"
"蘇氏集團涉嫌財務造假是否屬實？"
"你父親是否承認了罪行？"
面對鋪天蓋地的問題，蘇晚晚只覺得頭暈目眩。就在這時，一隻手拉住了她。
"跟我來。"是霍言深的聲音。
在霍言深的掩護下，蘇晚晚順利脫離了記者的包圍，鑽進了一輛黑色轎車。
車內，張嘉穎焦急地問道："晚晚，怎麼樣了？"
蘇晚晚搖了搖頭，聲音哽咽："爸爸說...公司破產了。"
車內瞬間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霍言深才開口："蘇小姐，我建議你儘快召開新聞發布會。現在輿論對你們非常不利，你需要儘快澄清一些事情。"
蘇晚晚看向霍言深，眼中充滿疑惑："為什麼要幫我？"
霍言深沉默了片刻，"商場如戰場。即便是對手落難，也要給予最基本的尊重。更何況，我們還不算是對手，不是嗎？"
蘇晚晚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車子駛向蘇晚晚的公寓，一路上，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父親的話。公司破產、財務造假、非法集資...這些辭彙就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進她的心裡。
然而，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父親未說完的那句話。"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什麼？或者說，不要相信誰？
到達公寓樓下時，已經是凌晨三點。蘇晚晚疲憊地走下車，卻發現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記者。
"怎麼會這樣..."蘇晚晚喃喃自語。
霍言深皺了皺眉，"看來消息已經傳開了。蘇小姐，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如先去我的公寓避一避風頭？"
蘇晚晚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同意。此時此刻，她實在沒有精力應付這些記者。
來到霍言深的頂層公寓，蘇晚晚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她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蘇小姐，"霍言深遞給她一杯熱茶，"我已經安排人準備新聞發布會的事宜。明天上午十點，你覺得如何？"
蘇晚晚機械地點點頭，"謝謝。"
霍言深看著她憔悴的樣子，難得露出了一絲同情的表情，"蘇小姐，你應該休息了。卧室在右手邊，有需要隨時叫我。"
等霍言深離開后，蘇晚晚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她想起了生日宴會上那些觥籌交錯的場景，想起了父親被警察帶走時的背影，想起了那些咄咄逼人的記者...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殘酷。
然而，她知道，這僅僅是開始。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將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挑戰。她必須在公眾面前承認蘇氏集團的破產，必須面對無數尖銳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