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副團長交代的任務

7月29日，天氣依然炎熱。

上午孫小寶忙完圖書室里的事情后，又坐著發獃。傳達室老張突然在門口喊他：「小孫！有你的信！」

孫小寶一聽，心想應該是投稿有回信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速度這麼快。他趕緊出去，從張大爺手中接過信一看，落款是《大眾文學周刊》。

「我沒給這家雜誌社投過稿啊？怎麼是他們給我來信？」他一頭霧水地回到圖書室，然後打開信件看了起來。

看完后，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大眾文學周刊》省報社旗下新辦的雜誌，和省日報是兄弟單位。省日報那裡對《來的都是客》有點兒分歧，正好這新辦的雜誌缺稿，省日報的編輯就把孫小寶的稿子推薦過去了。

《大眾文學周刊》的編輯覺得這小說可以發表，於是就寫了一封信給他，希望得到他的同意。信上說，既然唯米也在南都，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打電話到編輯部，這樣快一些。

只要有稿費，孫小寶不在乎在哪兒發表。看完信后，他趕緊跑到傳達室給《大眾文學周刊》的編輯部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同意他們使用這稿子。

編輯部的人很客氣，告訴孫小寶說，《來的都是客》會在八月份發，不過哪一期還沒定下來。定下來之後，他們會及時寄樣刊過來，稿費則會在發表後半個月內到賬。同時，編輯還向他約稿，如果有合適的稿件可以繼續投。

掛了電話后，孫小寶心想：「這下穩了！8月份的開銷有著落了！」

根據編輯介紹，由於他是新人，稿費會在千字8元到千字15之間。這麼算下來，一萬字出頭的《來的都是客》最少幾十塊錢，高一點的話一百多塊，這比一個月工資還多。

收到好消息的孫小寶，一上午都很樂呵，不過他沒有和別人說，只是多看了幾遍來信。中午回宿舍睡午覺的時候，他躺著看了兩遍信，結果睡不著，只能起來四處轉悠。

然後他發現宿舍樓里不少人在忙碌。一問才知道，團里有演出任務，要去郊縣表演，兩三天後才回來。

這事兒李大明沒和他說過，估計是用不著他幫忙吧！孫小寶也不在意，到了上班時間，他繼續去圖書室蹲著，然後思考接下來要寫什麼。

下午，辦公樓里安靜了許多，二樓只剩下兩三個中年婦女在上班，排練樓里人去樓空。實際上，中午出發下郊縣演出的並沒有多少人，其他人一看領導和骨幹走了，乾脆翹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想要見到這些人，得等到下班時。

這麼安靜的環境，正是寫東西的好時候，孫小寶泡了一壺糖水，正準備開整，卻被來人打斷了。

「小孫，忙著呢？」

孫小寶一抬頭，只見副團長李茂典站在對面。這位副團座除了換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其他的沒什麼變化：大黑框眼鏡、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嚴肅的神情。

他連忙站起來：「寫點東西，李團長要找什麼資料嗎？」

李茂典擺擺手：「這倒不是，你手頭的工作緊不緊？是馬上就得完成嗎？」

「額，那倒不是，這只是在摘抄材料，順便學習。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孫小寶撒了個小謊，實際上他在做私活，準備寫稿子呢！

「很好，你這樣的態度就對了，你還年輕，要多努力多進步。這樣，手頭工作不緊的話，待會兒幫我跑下腿。」李茂典問道。

「李團長請說！」人家親自找上門了，也不能直接拒絕，只要合情合理，該幫忙還是得幫忙。

「嗯，反正今天人不多，沒幾個人來看書。你把圖書室門關好，然後咱們邊走邊說。有人在我辦公室等著呢，跑腿這事兒估計得忙一下午，事情辦好后，估計你也不用回圖書室了。」

「好的。」

關上門后，孫小寶跟著李茂典上三樓辦公室。在路上，李茂典給他交待任務。

「是這樣的小孫，你也看到了，現在團里有演出任務，咱辦公樓里不少人也跟著去幫忙了。」在二樓，李茂典指著兩邊的辦公區說道，「現在這兒就剩下我、你還有傳達室老張三個男同志，以及幾個女同志。」

「嗯，李團長請說。」

李茂典說道：「今天咱團里有個新同志報到，上午手續辦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件事兒沒辦好：去派出所辦理入戶；食堂那邊的手續；以及入住宿舍。」

「本來這事兒應該我親自帶著去辦，但剛剛局裡來電話，我得過去一趟，可能一整個下午都回不來。你能不能替我把事情辦一下？沒辦法，我走不開，現在只有你能去跑腿。」

「嗯。」

「你剛來不久，這些手續怎麼辦，應該還記得吧？如果哪裡不太清楚，現在提出來，我給你講一下。」

孫小寶想了想，覺得問題不大，不就是帶著人和材料到處跑么？只要材料齊全，問題不大。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問題。

想起自己當初的經歷，他問道：「按說沒問題，不過李團長，後勤那邊不在的話，新同事宿舍里需要的傢具什麼的，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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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宿舍樓倉庫那邊看門的宋嬸在呢，你幫人家挑一下，最後把單子簽好，明天交到後勤那裡就行。」

「好的。」

「還有，這位是女同志，宿舍剛好分到302，就你隔壁，我記得你是301吧？到時候多幫幫人家。今天這兒也沒別的事情，你幫人家整理一下房間，搬一搬東西什麼的。」

「明白。」幫人干點兒體力活，這倒不成問題，孫小寶趕緊表態。

「還有，這位新同志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安頓好宿舍之後，給人家介紹一下咱們團的基本情況，主要是家屬區那邊的情況，讓新同志對居住環境有所了解。人家要買東西的話，你也跟著去幫忙，幫新同志熟悉一下周邊，以後生活方便一些。」

「沒問題。」

「態度要好一些知道嗎？你是大學生，是團里的希望，轉正後也是個幹部。從現在起，不能任性，不能偷懶，要學會怎麼當幹部，明白嗎？」李茂典嚴肅地叮囑他。

「我明白。」

不過，什麼團里的希望之類，孫小寶並不相信。自己的現狀就這個樣子，再過三四年，依然是二十齣頭的愣頭青，根本不可能挑大樑。

再說了，歌舞團這地方，真正有前途的還是有主業在身，要麼能唱，要麼能跳。在非演出部門打轉，連舞台幕後都不是，哪來什麼前途呢？

說話間，三樓馬上就到了，孫小寶跟著李茂典來到副團長辦公室。這會兒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會客桌邊上坐著一個成熟女郎，看到兩個人進來，趕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