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蠶

他無意識地問了下那個年輕人：「這噴的什麼啊？」

那個年輕人說：「天氣有點乾燥，那是調節室內濕度的。」

李大利也不懂這些，就徑直走到年輕人整理蠶繭的竹制蠶匾旁。

年輕人邊整理邊說：「一會我們去那個小屋取蠶蛹。」

李大利很是新鮮：「啊？還要取啊，不是自己出來嗎？」

年輕人說：「不是，它自己出來就要等到它孵化了。它孵化了要釋放一種暗紅色的鹼性粘液，那個粘液會破壞裹好的蠶絲。讓蠶繭不美觀。至於取出來的蠶蛹，好的要用透明小盒子扣住放在孵化池上，讓自己孵化，孵化完的蠶蛾，讓他們自由發揮，產蠶卵。不好的，就扔了或炒著吃。我現在整理的這些，我們主任說了，都讓我挑挑炒了吃。」

李大利有點聽糊塗了，但看到年輕人很專註的神情很是欣賞。

他最欣賞專註的專業的人了。感覺專註專業的人，會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讓人由衷地佩服。

一會年輕人長嘆了一口氣，說：「好了，可以了，就這些。走，那個屋子去，取蠶蛹。」

李大利像個小學生一樣的跟在後面。

進去另一間，只一長條桌子和椅子。桌子擺著白色透明的塑料小盒，刀片，標籤等物品。

年輕人坐到長條椅子上，說：「取蠶蛹可是個大工程哦。你跟我學吧，我們倆一起干要快些。」

李大利嗯嗯地答應著，也是專註地看。

就看那個年輕人把拿來的蠶繭分在不同的格子里，取出一個，拿著刀片在蠶繭一端稍用勁劃開。

劃開后，開口傾斜，倒出蠶蛹，再把蠶蛹放在一個盒子里，又把切了口的蠶繭放在另一個盒子里，貼上標籤，上面也不知寫的什麼。放完說，大功告成。

李大利，心靈手巧的李大利，非常專註地看，看一遍就學會了。

兩個人很快就整理好了那堆蠶繭。

年輕人說：「好了，走吧。」

李大利，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說，再去那個蠶房裡看下，說很喜歡看蠶沙沙沙吃桑葉的感覺。

年輕人又帶李大利進了那個蠶房。

李大利，竟然趁年輕人不注意，偷了2個蠶寶寶和一把桑葉塞到他褲兜里！

天啊，李大利哦，他偷東西！

他肯定是中了邪了！那個噴霧器！絕對是因為那個噴霧器！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回到了宿舍區。直接走到那個年輕人的房間里。

年輕人興奮地掏出家裡的小電磁爐，還有一小口鍋，鏟子，鹽，胡椒粉，花椒粉，辣椒粉。興奮地說：「我來炒蠶蛹，麻辣蠶蛹，高蛋白哦。」

李大利也是興奮，掏出他口袋裡的2個蠶寶寶和一把桑葉。

那兩個蠶寶寶真是生命力旺盛，在李大利褲兜里那麼狹窄的環境里竟然沒死。

他掏出來給那個年輕人看的時候，年輕人很是吃驚，問怎麼帶了2個蠶寶寶出來了哦。李大利說他很喜歡，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年輕人看了只笑，說：「沒事沒事，就說取蠶蛹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帶出來了。」

說著找來一個小紙盒子，把兩隻蠶寶寶和桑葉鋪在上面。

麻辣味蠶蛹很快就炒好了，兩個人吃的津津有味。邊吃邊麻辣的直哈拉，舒服舒服，太舒服了。

突然，李大利看到那個年輕人鼻子里流出了鼻血！

他有點緊張，說：「鼻血！」

年輕人不屑，說：「沒事沒事，高蛋白高蛋白。少吃點少吃點。」

一會年輕人也喊：「你也流鼻血了！」

李大利，暈血啊，他一聽突然感覺一陣暈暈的。

年輕人說，沒事沒事。遞了張衛生紙給李大利。自己也把衛生紙折了折塞到流鼻血的鼻孔里。也幫李大利鼻子里塞紙。

倆人處理完鼻血的事，那個年輕人說：「算了，這個蠶蛹高蛋白，不吃了，我這還有兩罐啤酒，我們喝啤酒聊天吧。」

李大利問：「聊什麼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李大利」

年輕人說：「哦哦，是哈，哈哈，李大利。好名字，大吉大利。我叫甘水。甘甜的泉水」

李大利說：「這個名字起的好啊，甘甜的泉水，甘水，來，干一杯!」

甘水笑著說：「好聽嗎？你沒想到泔水？哈哈哈，乾乾！」

李大利說：「哈哈哈，我還沒注意呢！泔水，哈哈哈，聊什麼？」

甘水又哈哈大笑：「吃東西時不提泔水，不提」，隨後，不屑地說：「能聊什麼？女人啊！說下你，有幾個女朋友？」

李大利有點靦腆地說：「一個，只一個，你有幾個？」

甘水掰開手指頭數：「一個二個三個四個....實實在在就三個！」

李大利驚訝地說：「啊？還實實在在就三個啊？！」

甘水很得意地說：「這有什麼啦，高中一個，大學一個，研究生一個，其他都是洒洒水啦，你怎麼才一個啊，你這麼帥，肯定女朋友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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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利有點傷感地說：「嗯，很漂亮，但，植物人快一年了」

「啊？植物人？」甘水吃驚地問。

李大利傷心起來，說，「嗯，研究生畢業那年，我們騎自行車，她從山坡上摔下來了，摔成植物人了」

甘水也替李大利遺憾：「植物人不好整哦，輕易蘇醒不來的哦」

李大利突然激動地說：「我相信她能蘇醒過來！我相信科技進步！我到我們這個單位，山川市計算機研究所，就是為了要搞研究，讓她能蘇醒的研究。我早就聽說我們現在這個單位，計算機研究所，在搞人工智慧。國家給了很多錢，讓他們搞能讓植物人活動起來的智能晶元，搞那種人機交互計算機程序，讓植物人能像正常人一樣的交流！」

李大利越說越興奮，甘水說：「不錯啊，我們基因組研究也是要搞基因片段改造，用基因改造技術治療人類攻克不了的疾病！但你那個人工智慧，只是為了能讓她交流，不能治她的病，基因工程可以！這個蠶，就是基因工程載體！我也相信，科技進步能讓你女朋友蘇醒過來！」

兩個人越說越興奮，也越喝越興奮。迷迷糊糊地，李大利突然發現，那個眉飛色舞的甘水，額頭突然皺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層層疊疊都堆到一起了。那個甘水也對李大利有這個發現。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啊，啊，啊，你這，你這，你這......

伴隨著兩個人的喊叫，突然一陣眩暈，兩個人完全是情不自禁地拉住對方的手，拉著手的兩個人，感覺突然跌入到了深淵。但跌入瞬間，桑葉一般的東西漂浮著跟在他們身後。

墜落深淵的過程中，兩個人漸漸地從驚恐轉變為有點享受的感覺了。

一大片一大片桑葉如羽毛般漂浮跟隨，一根根交錯的蠶絲有的像軟被一樣緩衝著他們的後背，有的又像是盪起的鞦韆一樣絲滑地任他們牽扯。飄飄蕩蕩的落地之時，竟然沒有粉身碎骨的痛，而是有種舒緩的震蕩感。

落地之時，一大片一大片的桑葉襯托著他們倆。

兩個人睜開眼的瞬間，都互相驚訝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