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鑽空子而已
秦羽落也沒隱瞞，低聲講道，「自從上次避暑山莊一行，除掉武王眼線、利用公主侍衛佔位后，我從前培養的幾名親信，竟渾水摸魚，被武王收編，平日里秘會，也帶著他們，打探到了一些信息，雖不關鍵，但也能用。」
蘇明妝也是驚喜——那計劃竟被完成得如此完美？
要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哪怕再完美的計劃，最終落地，結果、程度也有不確定性。
哪怕是成功，也有大成功與小成功之分。
這無疑，算是大成功。
秦羽落繼續講道，「親信在眼線那套話得知，原來武王身旁心腹、親信極多，競爭激烈，喬石不算甲等親信，只能算乙等，想進入甲等，需一個大功。而我是否能成功勾引到你，你是否與安國公和離，便算他的功勞。」
「……」
蘇明妝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夢醒后，有她和裴今酌與他合作。在夢境中，他是通過出賣她，達成目標？
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她卻要和仇人裝模作樣的談情說愛，真是諷刺啊。
秦羽落敏銳感覺，女子周身氣場變了。
又重新把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的所有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其實已經過很多遍了，他都能背下來，卻依舊想不通，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蘇明妝，「怎麼不說了？繼續。」
秦羽落心中委屈啊，有苦難言，「剛剛說到，只要我的任務成功，喬石便能晉陞甲等，所以他尤其在意這個任務。我也打算利用這個任務來拿捏他，今日任務完成後，我便威脅他說出武王安插在你家的釘子是什麼。」
提起蘇家，蘇明妝立刻警覺起來，急切問道，「但……上次你不是說，喬石並不知具體情況嗎？」
秦羽落微挑劍眉，眼神輕蔑，「他不知道內容，卻知曉，哪個心腹知道內容。」
蘇明妝心臟停滯了瞬間，隨後血液翻湧起來，「你的意思是，確定人選后，我們動手？」
「對，武王狡兔三窟，從不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也從不把所有機密放在一個心腹身上，所以確認這件事由哪個心腹負責，便是問題關鍵。只要打探到這個，我們再想計策，或搜集線索、或威逼利誘，成功率便能大大提升。」
蘇明妝驚喜之餘，心情又複雜——雖有合作，但他只要提供她想要的信息便可，用不著這麼主動地幫她尋求解決辦法。
蘇家隱患除去，他與她的合作就少了許多籌碼，但他依舊這般積極幫她運作。
明明這般講義氣，為何夢裡對她絲毫不手軟？
是因為夢中的她沒有利用價值嗎？
是啊，以從前她的愚蠢程度，哪怕他想和她合作，她都不會同意吧？搞不好非但不同意，還會把他出賣。
想到這，蘇明妝又忍不住苦笑：既怨恨他，又諒解他，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也許她應該做得非黑即白一些——要怨恨他，就別體諒他的難處，只當他活該、唯我中心論；若諒解他，就放下心中過節，做那割肉喂虎的高僧。
只不過目前，她好像兩者都做不到。
秦羽落都快哭了，用哀求的調子，「明妝姐，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還不行？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說出來，我改！我若是改不成，你就捅我幾刀！」
蘇明妝瞥了一眼，淡淡道，「是我剛剛沒配合你演戲？還是我演得不好？」
「配合了！演得天衣無縫！」
「那你還追問什麼？只要沒破壞合作，我對你有何成見、對你是愛是恨，關你何事？合作完，我們就形同陌路，難道一個路過陌生人對你有意見，你也會一一追究嗎？」
秦羽落被噎住，捶了捶自己心口，「……好，我說不過你，要不然明妝姐你使使勁兒，一口氣把我氣死算了，別留我在世上受苦了，正好我沒決心自我了斷。」
蘇明妝抿了抿唇，「我一沒打你二沒罵你，你連我想什麼，都要控制？錦王殿下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秦羽落又被噎得上不來氣，「好……好樣的！明妝姐果然說到做到，還差最後一口氣，快！再來補一句，我就脫離苦海了。」
「……」蘇明妝最終還是被他逗笑——是啊，他一直是這般妙語連珠。
所以她奇葩古怪的夢境，所有開心的記憶，都是圍繞著他。
蘇明妝收斂思緒，「謝謝你！無論蘇家的事是否解決，我都會全力幫你，直到你脫離危險為止。」
秦羽落還沒「消氣」，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要麼幫我脫離危險，要麼給我個痛快，直接氣死我。」
「……」蘇明妝。
秦羽落怕把人徹底得罪了，便岔開話題，「關於今日任務，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喬石說，未時，聚賢亭會開始詩會，到時候我們只要在聚賢亭偷偷拉著手，武王的人自是看見，看見后，今日任務就算成功。」
蘇明妝譏諷，「沒一個好東西。」
秦羽落知曉她說的是誰，並未反駁。
事情便這麼敲定，隨後，兩人又聊了聊神軍鏢局的事，玉萱公主便提前到了。
三人匯合，出了茶館，去湖邊散步。
鴛鴦湖旁，早已擺好了琳琅滿目的攤位——都是賣一些女子用的飾品，或者一些小玩意、小吃食，其中發簪最多。
因為錦秋節傳統，女子送男子荷包、男子送女子發簪。
荷包可以自己製作，況且女子們都有女紅的手藝，但男子可就不會做發簪了。
所送發簪，可以提前購買，也可以在錦秋節攤位上購買，後者居多。
「明妝，我送你發簪呀？你喜歡哪個？」玉萱公主興高采烈道。
今日玉萱公主的打扮依舊是一襲紫色，配合她眉目如畫、精雕玉琢的面容，整個人好似一枚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水晶瑰石，奪人眼球。
尤其是，三人站在一起，都衣著華貴，其中兩人還美得驚人，瞬間吸引許多目光。
為何三人站一起，兩人美？
因為蘇明妝用那毛皮兜帽，把自己臉遮得嚴嚴實實。
秦羽落小聲道，「明妝姐，你這樣一直包著頭，那任務……能算成功嗎？」
蘇明妝，「他們只讓我們牽手，卻沒說我要不要露餡，鑽空子而已，能鑽一個是一個，少鑽一個就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