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清醒之後
「還要多久才會醒?」
「不知道,這一世她的一切都變得太多,我們只能等。」
「二老那邊怕是要瞞不住。」
「喂,姓祁的,你握夠了沒有?」
「……」
周圍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有些吵。
身體的疲憊和灼熱一點點褪去,漫長的黑夜中她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在聽到那囈語后,她好像又重生了?
不,不是重生,是重新體驗了一次前世里的某些時間段的記憶。
可是……可是不對啊!
她的記憶里她在醫院裡沒有見過高明,那黑色的巷子里她沒有等到過人,是後來從護士那裡知道救自己的人是福陽基地的顧少將。
沒有黑色的巷子那段,也沒有在新兵營時期進入過龍州市南部對抗三級變異獸的事情……
為什麼記憶不對了?
明明她的記憶除了知道自己得過顧少將的救命之恩外,再次有交集就是進入14隊后因為嗜血狂暴被顧丞野鎮壓。
「究竟……為什麼……不一樣了?」
一聲囈語,床邊的四人如同被咒語定住,齊刷刷地看向床上的人。
「顧……丞……野……」
「我在。」
包豆豆睜開的第一眼就是一雙如墨般幽深的眼眸,他的眼皮下帶著烏青,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倦容。
她伸出手,捂住臉,掌心下傳出一聲幽長的嘆息:「我究竟造了什麼孽?這一世竟叫我身處迷霧,萬事瞧不清晰。」
一時間周圍靜了,包豆豆慢慢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還有一隻手被人牽著,先是對上帶著憂鬱的鉛灰色眼眸,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些許委屈卻又強忍的模樣,心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
剛才她是不是一睜眼,先喊了顧丞野的名字?
目光掃過祁煜的臉,落在了一張絕美的容顏上,此時湛藍色的眼眸冷得像是冬日的冰水叫她不敢觸及半分。
心虛地移開眼睛,唯一一個在對視的一瞬間綻開笑容的人,唇嗡動。
他說,醒來就好。
心狠狠一顫:我真他喵的渣啊!
「我……」發出的聲音沙啞如同拉扯的鋸子,難聽得讓她黑了臉。
這是人能發出的聲音?
「……」
空氣里安靜了一瞬,聽著一聲無奈的低笑,一杯水遞到了她唇邊:「你昏迷了快一禮拜了。」
接過祁煜手裡的水杯,潤了潤嗓子,只覺得那疲憊感已經全然褪去,身體里充盈的異能更精進了。
「我沒事了,這些日子,讓你們擔心了。」
在床上躺了一禮拜,包豆豆都快覺得自己要臭了,將四人趕出去,痛快地洗了個澡。
因為四人在,七寶幾乎沒有機會貼貼自家宿主,看到宿主醒來激動得淚流滿面。
包豆豆有心想和七寶說事,但四人的前後夾擊讓她只能暫放下這事,趕緊去離開別墅去外頭露個臉。
不出去不知道,沒想到自己不過一兩個禮拜的時間,整個南山莊園人流量又大了不少。
農牧場已經逐步穩定,包豆豆看著自己的莊園等級直逼七級,想到七級后完成新人任務,就可以解鎖礦脈,她忍不住搓搓手。
一行人在莊園里過於矚目,甚至還有女孩子大膽地上前搭訕唇邊帶著笑的祁煜,後者眼眸一彎:「抱歉,我是南山莊園的贅婿。」
三人:「……」
齊刷刷的目光落在包豆豆的身上,她笑容一僵,根本沒來得及飄上來一點點的醋意,就險些被三人的目光剮成一片片。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我餓了,這個時間點食堂應該還有吃的!我先去!」
她想開溜,卻被一把提溜住了后衣領,沅南星笑靨如花:「不必了,你洗澡的時候就已經通知了姜少華在南山雅苑準備了飯菜,我們邊吃邊說。」
包豆豆:o(╥﹏╥)o
飯桌上熱騰騰的飯菜,包豆豆幾乎是風捲殘雲,吃得半點形象全無,手裡還抓著一隻琵琶腿在啃。
「再喝點湯。」一碗蘿蔔排骨湯遞到了她的面前,在她接過去前,一隻手擋住了她,帶著潮濕的毛巾仔細地給她擦乾手上的油膩。
包豆豆看著四雙眼睛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只覺得頭皮發麻,小小聲地跟顧丞野說了謝謝,然後接過了祁煜手裡的湯碗。
「我吃得差不多了,你們沒怎麼吃,要不要讓江叔重新做一些上來?」
說話間,姜少華過來了一趟,她回來了,莊園很多因為她不在而停滯的工作都需要她來安排。
比如如今的莊園的住宿人數已經飽和,還有蔬菜的品種拓寬,以及建築落地等等。
答應了姜少華稍候過去,林河帶人將桌面收拾乾淨,又上了茶,做完一切,就退了出去。
包豆豆見他們還在盯著自己,忍不住捂住了臉,好半晌才抬起頭來:「我和賀蘭舟從丹溪基地離開后,在來福陽基地的路上偶然遇到他的。」
「遇到了就讓他入贅了?」沅南星幽幽地接了一句。
祁煜滿是溫柔地笑道:「她在龍騰基地的人手裡救下我,我是自願以身相許,她也答應收了我做壓寨夫人。」
包豆豆一噎,乾笑兩聲,反而不知道怎麼解釋了,尤其是在對上祁煜笑容,他就好像在說:沒關係,無論怎麼樣,我對你都是自願的。
她無法說出她當時帶著重生一世,帶著可能可以改變自己人生的一種暢快和放縱。
當她在那雙鉛灰色的眼眸里她看到的是一種堅定的選擇,甚至是有對她毫不掩飾的一種依賴,引出了她對美的事物和人的佔有慾。
無論是第一次見面,他捧起她的臉,他們額頭相觸時,她就想將這個人護在身後,還是在斗獸場再見時,他弓下身子將頭靠在她的頸窩,那種脆弱和依戀,死死地扎入了她的心臟。
「過明目了嗎?誰承認了?你一句話就算?」
沅南星垂眸反駁,一時竟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情緒,他也從來不是會極力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豆豆,不算嗎?」祁煜望過來,眼睫輕顫低垂后又微微抬起。
包豆豆只覺得自己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