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在太歲頭上動土(中)

第十五節 在太歲頭上動土(中)

有些事情即使發生了,還是那麼難以令人置信,怪異莫名中,又百思不得其解。

在衛斯理高中里混了三四日,我很快適應了衛斯理高中的生活,因為衛斯理高中是學習和生活規律簡單的像使剪刀,根本沒有什麼好適應的。我暗地裡不免想,如果神經質的老媽知道我考到這麼一個隨便到曠一下午課都無人追究的高中,八成會氣的七竅生煙。在我老媽那一代人的觀念中,學生就應該有個學生的樣子,一定要成天到晚埋頭苦讀,寫出四大名著那麼厚的作業,每晚熬夜到十二點以後,把讀書做為自己的人生第一要務,拼上老命,才是一個正常本分的學生,將來也才會出人頭地。

「我年輕的時候,要是肯花兩天工夫好好讀書,以我的聰明才智,考上個北大清華,還不跟菜農偷菜一樣簡單?都是當時愛玩鬧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然我們家早住上一百八十平米的房子了,還用擠在這個綠豆芝麻般大小的狗窩裡,每月按時領取那千兒八百的工資過活?」老媽每當看見我「少女不努力」的時候,都用這麼一套痛心疾首的話來評判我,「你呀,不能每天光惦記著玩,業精於勤荒於嬉,你給我把心收起來,考個名牌大學讓你爹媽長長臉面!你要死現在不用功,以後遲早都得窮瘋!」

我從小聽這一套誨人不倦的話聽多了,耳濡目染老媽恨不當初的表情,一旦步入衛斯理高中這樣管理鬆懈的高中,雖然樂得如魚得水,但感到輕鬆的同時又有深深的負罪感,覺得自由散漫實在愧對我的家人,對不起老媽的良苦用心和多年的瘋狂栽培。

用新文藝的娘娘腔描寫我的心態和處境就是:母親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少女幼小的心靈上,少女十六歲懵懂著萌動的天空,並不能像只百靈鳥一樣輕鬆,只有守望著戈壁灘上白狐的寂寞,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痛並快樂著,多年以後,放任悲傷逆流成河。

不輕鬆輕鬆歸不輕鬆,憑心而論,我對衛斯理高中的感覺就像令狐沖初學獨孤九劍一樣,要多暢快就有多暢快!初三時那忙碌到焦頭爛額的生活終於徹底的滾球了,我迎來了自由自在的高中生涯,無拘無束,每日的時光也好似延長了一大截,需要我細心來打發。

這兩天也沒有奇形怪狀的人來煩我,除了生活中一些瑣事外,我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駝背老人的那本冊子上,雖然只看了個開頭,但讀到賽子龍和關東紅的感情日新月異,也像看輕快的言情小說一樣屢屢會心而笑。

當我以為我曠課的事已成為不為人知的歷史的時候,我才領教到衛斯理高中的管理大大有方,想做漏網之魚除非你是觀音姐姐門下的鯉魚,吃再多童男童女也不會有人追究。

偶然與教導主任擦身而過的時侯,我本能低下頭,畢竟我心裡對校領導還懷有幾分敬畏,輕易不敢冒犯,甚至連打個招呼也不敢。

但教導主任卻出聲把我叫住了:「你是五十二班的秦月洋同學吧?」

我雖然奇怪教導主任這個大人物能夠認出我這個小蝦米,但我真的無法否認我就是「秦月洋同學」。

「方主任好。」我也沒開口承認我就是「秦月洋同學」,只是默認了一下。一般而言,根據我多年來上學的經驗,如果教導主任把你叫住了,那一定是你一不留神又犯了什麼錯誤。男生諸如「抽煙、打架」之類,女生則多是無妄之災,連頭髮太長和戴個耳環或者妝化濃了都挨批評。

萬一真有什麼天大的壞事落到「秦月洋同學」的身上,沒開口承認身份的我大可否認我就是「秦月洋同學」,因為我只是三個字的「秦月洋」,而不是五個字的「秦月洋同學」。即使把「秦月洋」這個名字拋棄了,我還有個小名叫「洋洋」哩!

我一向淡泊名利,名字這種東西早已經被我看淡:就算我真不要我的名字,可身份證上還寫著呢!

無論如何,放棄自己的名字,不等於放棄自己的人生,也絕然不會變成「無名劍客」。

教導主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用不痛不癢的聲音對我說:「學校很大,希望你以後在上課時間不要亂跑。」

說完,教導主任飄然而去,留下一個原地思索的我。

再明白不過,教導主任的言下之意就是指我曠課的事,聽語氣似乎也已經原諒我了。

但是,我心裡的負擔,比她直接追究我還重。

這女人,太明察秋毫了、太工於心計了、太轉彎抹角了!我迅速得出結論:這是個很可怕的女人,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一時之間,我又想起祝小原那個神經病,以他單純的一根筋的性格,怎麼敢去泡如此複雜的妞?

別說泡不到,即使泡到了,也將是一個騎在男人頭上的武則天,對他絕無幸福可言。

當然,教導主任的外表是沒得說的,明艷不可方物,的確是所有男人追逐的對象。

美色就像金錢一樣,雖然不能使人幸福,但卻能讓人信服;有錢的人發號施令,有美色的人令人大獻殷勤。正所謂:金玉其外,才能東方不敗!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祝小原的幸福並不能使我信服,我徑直走進教室。一進教室,眼尖的我就發現王想容買了不少零食。我跟王想容也算是閨中密友了,她的零食,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又不是吃她豆腐,我自然大方的很。

我毫不客氣地坐到她身邊,抓起一把薯片,往嘴裡邊塞邊說:「下節什麼課?這薯片做的真不錯!」

王想容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說:「勞技課,動手又動腦,應該不會太悶吧?」我說:「是在戶外嗎?我好像出去透透氣,教室里總給人一種壓迫感。」

說話間鈴聲已經響起,我們幾乎同時快速消滅嘴裡的零食,緊接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走進教室,卻不是班主任老師馬達卡是誰?

「他不是教數學的嗎?怎麼還給我們上勞技課?」我小聲問王想容。我事事不關心打聽,學識淺薄,在王想容面前跟一個小白一樣,所以只好一遇生活問題就向王想容請教,一遇書本的問題就麻煩張亦然。

「一個人可以身兼數職,當然也可以授多門課,數學和勞技又沒有不可調解的矛盾,為什麼不能由一個人雙管齊下呢?」王想容漫不經心的說。

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學生了,況且衛斯理高中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所以大家不必起立喊「古德貓寧」,直接開門見山授課又能節省時間又能節省體力,何樂而不為?馬達卡站到講台上說:「這節是勞技課,我想帶大家去戶外活動,去感受大自然。秋天是豐收的季節,我準備帶同學們去山上挖蘿蔔,請同學們到倉庫拿好工具,跟我走!」

我大跌眼睛(我沒有眼鏡,不得已,只好大跌眼睛了),很吃驚的問王想容:「這算什麼名堂?挖蘿蔔?真暈!衛斯理高中怎麼這樣呢?」王想容見怪不怪的說:「你沒好好看校史啊?別說挖蘿蔔,就這蘿蔔,還是去年的學姐學長們種的呢!衛斯理高中的古怪花樣多了,可不止這一個!」我頗為贊同的說:「言之有理,這真是一個古怪的高中!」王想容笑出小白牙,一副可愛的樣子,說:「這就叫個性教育,從美國搬過來的玩意,你不會水土不服吧?」我說:「還好吧!從小肩不挑手不提的,挖挖蘿蔔也是好的,估計挖完蘿蔔后,就得喝珍珠翡翠白玉湯了!」

可事實上,這次挖完蘿蔔,珍珠翡翠白玉湯沒有喝上,許多同學卻因此大大受驚,幾個膽小的女生(包括王想容,但看上去很柔弱的張亦然並沒有暈過去,反而大發議論,真奇怪。)暈了過去,回去的時候蘿蔔散了一地沒人敢要,食堂的師傅心地好,煮了鍋薑湯給我們壓驚。薑湯有無作用不表,但我保證我此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生薑,並且還挺好奇的問掌勺師父:「這種土豆個頭真小,是新培育的品種吧?」

「......?!」掌勺師父點點點點點,再回答了我兩個標點符號。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貌似老實的掌勺師父卻欺騙了我,使我吃下一下相當噁心的東西。

話說我們這一班同學扛著鋤頭上了學校附近的小山,我始終盯著某男生手中的鋤頭打量(馬達卡這種老人典型的重男輕女,所以分配起活來難重女輕,男生有的甚至扛著兩個鋤頭,女生則只拿幾個塑料袋即可!哈哈,沒看到男生臉上直冒黑線,而我們女生行步如飛,說說笑笑嗎?),打量了一會,盯的人家男生都有點不好意思,我才對王想容嘆道:「哇,這就是傳說中的鋤頭,好酷啊!」

被我盯了半天的男生聽了我的話,幾乎一頭栽倒在地,滿臉無辜的對我說:「請問這位同學,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哇哦!」我才不管球他哩,朝他做了鬼臉即罷。

當我們一行人風風火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兩個騎著山地自行車的中年男子恰好路過,看到我等這等聲勢浩大的場景,直震驚的爾等兩人停車觀看。

「哎,現在的年輕人猛啊,直接扛著鋤頭就上街遊行!十年前,咱們大使館被老美炸了那會,我們多血氣方剛啊,都沒敢帶武器上街遊行!90后就是非主流!」一個中年男子感慨著,露出緬懷當年的神情。

「社會黑暗啊,年輕人什麼都不懂,這樣鬧下去,難免遇到坦克。」另一個中年男子擔憂的說。

「你別發表自由言論了,明哲保身要緊!」正在緬懷往事的中年男子聽到另一個中年男子的過激言論,嚇得四下眺望,沒有發現記者,才鬆了口氣。

兩輛自行車停了一會,然後飛一樣的駛去。

我們到了半山腰上,王想容抬頭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秋高氣爽好時候,看著帥哥扛鋤頭!」

「看上哪位帥哥了?要不我給你撮合撮合?」我對遼闊無際的秋季感到心曠神怡,開懷之下,戲弄王想容道。

王想容並不正面回答我,而是轉移話題說:「知道的知道我們上山去為難蘿蔔,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秋遊呢!」我也不再調侃王想容,望著光禿禿的半山腰,語氣惆悵的說:「好荒涼的秋景啊!」王想容說:「為何無端間多了這許多感慨?」我學駝背老人的神秘莫測說:「從來世上事,因果相連環。愛恨如明鏡,人做鏡中花!」

王想容聞言,身子陡然一震,表情頗不自然,過了半響才道:「鏡中花,也是身不由己在天涯!」

我沒有聽清王想容說什麼,因為我們此刻已經來到山頂,烈日一派金光氣象,視線豁然開朗,山下的建築物都變成了火柴盒,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真讓人心情大暢,無怪乎人都愛謀高位、做人上人。

山頂究竟不像半山腰那樣荒蕪,種著些許高高低低的松樹,我生物畢竟不是白學的,很快判斷出地上的植物是蘿蔔沒錯。山上還分散著許多奇形怪狀的石頭,表面光滑如鏡,通體黑黝黝的,接近那石頭的時候,我產生了一種溫暖的感覺。

「同學們,你們知道這座山原來叫什麼名字嗎?」班主任馬達卡年紀是不小了,可體力仍是極好,上個山比我們等青少年還輕鬆,尚有大氣大聲發問。

張亦然和王想容異口同聲回答:「地鳳山!」

事實上,從全班的範圍來說,也只有張亦然和王想容兩個人能回答出來。張亦然和王想容異口同聲說畢后,相視良久,彼此間露出古怪的一笑。馬達卡表揚張亦然和王想容道:「這兩位女同學很不錯嘛,居然能知道這座山解放前的地名。這座山解放后改名屠日山,據說一位大英雄曾在此屠殺了兩千日本鬼子。你們知不知道一個關於地鳳山的傳說?」馬達卡的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張亦然和王想容兩個人說的。

我讀駝背老人的筆記,知道賽子龍為了順利取得闖王陵墓中的寶藏,曾聯袂關東紅領導七寨十八幫在日本防疫實驗樓痛擊日軍,在防疫樓附近的一座小山腳下殲滅一支日軍部隊,看來就是馬達卡口中所說的「屠殺兩千日軍了」。從筆記上看來,駝背老人不喜歡張揚,對那次戰鬥時殲滅日軍的數目只含糊的說了個「一大撮」。

張亦然自信的一笑,放大了聲音說:「這座山的故事要從共工撞塌不周山開始說起:話說當日共工撞塌不周山後,天象大變,世間的人類陷入水深火熱當中,天雷地火和洪水地震頻發,人類在一場從未有過的浩劫中苦不堪言。」張亦然的話說到此處,挑戰似的看了王想容一眼,含義很明顯,是要考教王想容了。

我很詫異一向沉默寡言的張亦然竟然出眾表現不說,神色和眉目間對王想容也有一些火藥味。

王想容不甘示弱,補充道:「正當人類遭受巨大苦難的時候,人類之母天神女媧不忍看到她的子民忍受苦難,於是採集七彩玲瓏石,鍊石補天。補天之時,有不少七彩玲瓏石散落諸地,從偉大的文學作品《西遊記》和《紅樓夢》中,都可以看到關於這方面的記載!」說完,王想容回敬了張亦然一眼。

我看出這兩人雖然一唱一和,但私下一定不和,不知道她們在鬧什麼玄虛。

張亦然微笑道:「女媧補天的時候,剩餘的七彩玲瓏石紛紛落下,或者化為流星雨,或者呈火雲狀,千奇百怪,絢麗繽紛。一片外形酷似鳳凰的七彩玲瓏石就落在這座山上,於是這座山也就得名地鳳山了。解放前,這山上還有女媧廟,但文革時候破四舊,已經被紅衛兵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張亦然和王想容你一言我一語,把這座山的掌故說了個一清二楚,不僅我們這些學生大為嘆服,連班主任馬達卡也是心服口服道:「不容易啊,這些陳年舊事,難為你們兩個小姑娘能知道的這麼詳細!這些怪石,就是形成鳳凰狀的石群了,你們別看這些石頭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極有可能是宇宙間落下的隕石呢!這些石頭就是七彩玲瓏石,民間又叫『天火石』,這些石頭有個特別好玩的地方,今天讓各位同學見識一下!」

我們一聽這些石頭有好玩的地方,都紛紛朝那石頭望去,只見那些石頭沒有一點「七彩玲瓏」的樣子,而且也不見任何有趣的現象發生。

馬達卡說:「你們光這樣看,一輩子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的!來,瞧我給你們變個戲法!」馬達卡說罷,從衣袋裡抓出一把什麼東西,往那石頭上一灑,嘴裡還念念有詞:「金木水火土,五德化奇術!變、變、變!」

頃刻間,被馬達卡灑了什麼在上面的石頭表面冒出燦爛如煙花的花光,火光過後,又冒出如霧氣的白煙,在空氣里消散,伴有濃烈的嗆人氣味。

同學們有的驚嘆,有的不解,有的已經猜出一二,有的佩服,我和幾個不經事的女生都鼓起掌來,說:「老師真棒!」

馬達卡對我們的讚揚和受用,笑眯眯的說:「我可不能騙你們這些小孩子,我剛才往這些石頭上投了把硫磺混火藥。這種隕石本身不知道為何帶著一種熱量,記得小時候我家裡窮,冬天的時候寧肯上山抱著石頭睡覺也不想回家蓋那比衣服都薄的被子,這些石頭幾千年來不知讓多少窮人免於凍死之難,實在是功德無量。大自然的造化奇妙無比,比課本上所述的深奧多了,值得我們用畢生的精力研究。同學們,在挖蘿蔔之前,不妨摸摸這些石頭,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神奇。」

於是同學們好奇心都被提起來,各找石頭摸去了,邊摸邊驚嘆:「怎麼會這樣呢?」「真是奇怪啊!」

王想容摸著一塊如卧著的人的一塊石頭,回頭對我說:「看來以後文學形容里『冰冷的像塊石頭』這樣的句子完全可以取消!洋洋,來,你也摸摸看,像烤火一樣溫暖,又比烤火令人舒服多了。」

我把手掌貼到那塊黑黝黝但又光滑如鏡的怪石頭上,果然感到一股熱氣透過往我的身上涌,令我舒服的昏昏欲睡,暖洋洋的,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美妙。從這怪石頭上散發的熱量不如火中散發的熱量一樣霸道,是柔和如泡溫泉,並且從火里散發的熱量是無形無質的,但從這怪石頭上散發的熱量卻是有形有質的,宛如戀人的手掌在你的身上撫摸,近似武俠小說中所描寫的「真氣」和「內功」。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我可足足等了你四千年呢!」忽然,一個飽含幽怨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這聲音悅耳動聽之極,充滿讓人憐惜的魅力,我四下一望,只有王想容在我身邊,難道是王想容在跟我說話?不對啊,這聲音充滿魅惑氣,差點沒把我的魂勾去,就算王想容精於口技,也絕發不出這種專門針對女性具有極大誘惑力的聲音。

「主人啊,四千年不見,你的法力居然減退到這種地步?我就在你面前的石頭裡,你為什麼還要四處找我呢?」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在石頭裡?」我懷疑的看看眼前的石頭,又四下一看,注意每個人的嘴巴,不會是有人在跟我開玩笑吧?

「主人,我可是你的第一男寵耶,你為什麼看不到我呢?」那聲音又是怨又是愁,聽的人心都碎了。

「想容,你剛才聽見有人說話嗎?」我問王想容。

「沒有啊!」正在欣賞怪石頭的王想容說,「摸到這塊石頭可真舒服啊!」說著,王想容把臉貼到那塊石頭上,臉色潮紅而羞澀。接著,王想容的身子又趴在石頭上,身子抖動著,閉上眼睛,像是要做睡美人,永遠睡在這塊石頭上一樣。

我大是奇怪,推了推王想容,問:「喂,想容,你怎麼了?很困嗎?」

王想容不理我,眼睛閉的緊緊的,睫毛間霧水朦朧,睡相十分可愛。

但是,這可不是睡覺的地方和時候啊!

「唉,四千年來,總有一些花痴喜歡在我身上自慰,不過這個花痴還只是意淫。主人啊,你怎麼亂跟人交朋友呢?這個花痴心術不正,不是個好人呢!」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確定這聲音另有其人,小聲試探問:「你是誰?在哪裡?能聽見我說話嗎?」那聲音道:「主人,你我之間,已經達到了元神相通的地步,你不用開口,直接想我就知道了。」我腦袋裡想:「用腦電波交流?你是外星人嗎?」那聲音語氣惆悵中包含無盡的寂寞,說:「主人啊,我可不是什麼外星人,我是你的人呀!」我聽這話聽的腸子都快斷了,想:「你是誰?真的在石頭裡嗎?」那聲音說:「我是你最心愛的男寵啊!我現在被封印在七彩玲瓏石里,已經等主人有四千年了。」

「你是要我幫助你嗎?」我聽他是個被封印的,那就一定急於解除封印,何況封印了四千年之久呢?

「主人果然聰明,主人是神農王族中人,我是被神農王族的咒語封印的,只要主人肯把一滴血滴在這塊石頭上,以神農王族的鮮血,就可以解除我的封印。」那聲音向我哀求道。

本來我是十分怕疼的,但那聲音妖嬈楚楚中令我不忍拒絕,於是我取出指甲刀,閉上眼睛,想剪破我的手指,但我實在又怕血又怕疼,久久下不了手。

「主人,求求你了,我這麼久沒有陪你,你一定很寂寞吧?還記得你我初逢的那枝桃花嗎?」那聲音苦苦哀求,聲音之動人心魄,足可以令天下任何一個女孩子失足。

我的腦海中忽然掠過一片桃林和一個絕世的男子吹落一縷桃花的場景,心中忽然呼喊:「明月奈何笑金樽,桃花凌水醉詩魂?你是三少?」

「主人終於記起三少了?」那聲音說。語氣激動異常,似乎真與我久別重逢似的。我雖不知我的腦海里為何擁有那些凌亂的回憶,但也決定幫助他了,一咬牙,剪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那怪石頭上。

「多謝主人,三少今天晚上就可以可主人相會了。」那聲音充滿感激的說。

我張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指在流血,大呼一聲「痛死我了」,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這一聲哭,很快把班主任馬達卡和同學們的目光都吸引到我這邊來了。

■天下第一男寵桃花三少的資料:

姓名:桃花三少。

類別:花妖。

屬性:木。

道行:一萬七千四百年。

壽命:不歸閻王管理,每過一萬年經歷一次劫難,幸運的話與天地同壽,不幸的話元神毀滅。

產地:昆崙山。

派系:逍遙門。

品級:極品絕世美男子。

主要技能:光之狂舞、落英繽紛、天羅密布、破玉甲、天罡三十六種變化、騰雲駕霧

簡歷:本是昆崙山的桃花,因曾吸收日月精華,聽元始天尊說道,遂有幻化之能。善於蠱惑女子,生性喜怒無常,放蕩不羈。八千年前被幼小的精衛收服,忠心耿耿,對精衛有某種程度的依戀。后被精雪封印在七彩玲瓏石中,歷時四千年。

(由於本書基本可以說是神魔小說,以後出場的神魔眾多,為了使讀友能夠一目了然,每出場一位神魔或神器,都有一篇簡介,蓋是吸取網路遊戲的精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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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紅豆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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