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比生命更重要的
到了小影院后，白慕簡單的找了一部《你的名字》播放了起來。
「攸攸，到了十二點的時候，該不要一起去放煙花？」
「好啊好啊，我還從沒有熬夜熬到過十二點呢。」
「嗯，那先看吧，我會留意時間的，到時候叫你。」
說完就他們二人就開始專心看起了電影。
期間，江攸攸的朝著白慕的身旁靠了靠，二人的身體相互依靠著。
白慕依舊可以聞到那種只屬於江攸攸身上的香味。
而對於江攸攸來說，白慕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溫暖，也是獨一無二的。
或許這就是每一個熱戀中情侶都會存在的感覺吧。
儘管白慕已經刷過無數次這部動漫了，但當電影播放到三葉一家被隕石砸死的那一段后，他還是會感到一陣揪心。
之所以這個畫面讓幾年前的白慕感到揪心，僅僅只是因為刀子。
可現在他更多的則是看到了生離死別，一些他……不說了，多說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束煙花突然在空中綻放，藍綠色的光瞬間照亮天空。
白慕這時才反應過來是不是快到時間了，打開手機一看，發現居然已經十一點五十八了。
「壞了壞了，要來不及了。攸攸，該出去放煙花了。」白慕頓時間感覺到一陣手忙腳亂，於是他想趕緊叫上江攸攸去外面一起放煙花迎接新年。
可白慕轉過身卻意外的發現剛剛那個靠在自己身旁看電影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居然睡著了。
「呼……」
少女睡覺時嘴裡微微吐出來一些氣，發出輕微的呼嚕聲，看來已經睡了一會了。
「這孩子，還是沒有熬到十二點。」白慕看著女孩安靜的睡臉，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嫩滑的臉蛋。
就在這時，他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就看到一束又一束的煙花劃破天際，各種五顏六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將原本黑暗的天空裝點得如同白晝一般。
很快，白慕的手機就像要爆炸一樣,在十二點后的短短十幾秒，收到了一條又一條微信……
張文宣：「書記新年快樂啊，又給你寄了一點羊肉，記得取。」
許小娜：「新年快樂。」
呂晨：「新年快樂，我和琪琪正在市裡放煙花呢，這邊人可多了。」
林星淇：「新年快樂，哥哥。我們在市裡放花，要不要一起來玩會？
趙彥博：「白慕，新年快樂。我和閃閃都在雲滬呢，要是有空過幾天來找我們玩玩。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對象微信啊？我把她推給你吧。」
李強：「書記新年快樂啊，多虧了你上次幫忙勸導，不然我都夠嗆能活到今年。」
索菲：「Bonneannée！新年快樂啊白哥，這個時間卡的很好吧。」
安銀蓮：「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諸事順利。」
柳墨江：「新春快樂啊白慕，我初八要去萬達唱歌，有空來捧捧場唄。」
陳言卿：「白總新年快樂。」
陳安諾：「新年快樂，白慕保佑我今年可以在寧曙發大財，天天吃大餐(?`ω′)?」
看著這一條又一條的祝福，白慕的內心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在乎過。
以前在逐星的時候，雖然春節也會有成片成片的人給他發新年祝福，但那大都是員工或者合作夥伴。
真正祝福他的寥寥無幾。
看著屏幕前那一條條消息，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一一回復了他們。
回復完消息后，白慕看了看躺在自己身旁看電影的江攸攸。
新春對於他來說本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天，是有了江攸攸之後，他才覺得那是個節。
因為有眼前這個少女，自己才懂得春節的價值。
這兩年來，他失去了太多太多，他失去了權力，失去了榮譽，失去了朋友，甚至……失去了親人。
他彷徨過，惆悵過，也迷茫過，甚至想到過一走了之。
但人生就好像是一場遊戲一樣。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短短八個字就概括了白慕的前半生。
救下江攸攸的那一晚他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他想的不是救下這個女孩后幻想未來的生活是有多麼的美好，更多的……則是怎麼離開這個世界更加體面一些。
許小娜自殺的那個海灘他已經去過無數次了。
他幻想過自己在那裡死後的幾個小時中身體發生的變化。
先是冰冷，然後僵硬，接著是腐爛，最後被分解。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體面的方法了。
說不怕死都是假的，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不怕死？
但人在一定絕望的時刻，是不在乎怕不怕死的。
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靠在他肩膀旁的江攸攸突然發出了「嚶嚶」的聲音。
「攸攸，是不是睡著不舒服？來，我抱你去房間睡吧。」
江攸攸沒有回復他，依舊在安靜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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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一把抱住了江攸攸，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到了三樓房間裡面。
給她蓋好被子關上燈后，白慕就離開了房間。
他拿了兩瓶啤酒，走到了三樓的陽台前，看著外面零零散散還在天空綻放的煙花。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
「如果那晚沒遇到她，我現在應該都能見到林雪了吧？」
白慕是一個悲觀者，他看不到樂觀者們能看到的東西。
但遇到江攸攸后，他的這一心理發生了改變。
其實想一想他現在的生活，沒什麼可抱怨的。
雖然他沒有重建逐星，但他還有著近兩千萬的個人資產，這是很多普通人一輩子也拿不到的錢。
雖然他曾被親人唾棄，是他們眼中那個沒出息的掃把星和不知進取的死豬，但他現在已經和那些人撇清關係了，身上的擔子輕了很多。正所謂閑話終日有，不聽自然無。
雖然他的顏值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嘲笑他整個人的媒介，但他卻可以做到從不在意，甚至還可以藉助他們的嘲笑，來判斷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雖然他的前半生並沒有像任何一本小說男主一樣開掛，但他卻收穫了任何一本小說都無法書寫的愛情。
生活並沒有他曾經想象中的那麼好，但也沒有他絕望中過的那麼差。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
他喝完最後一口酒後，就離開了陽台。
回到房間輕輕摟住江攸攸，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然而洛清市，並不會因為他們的幸福而安靜，在洛清的一些角落之中，仍舊在發生著許多故事。
同在楓葉區的鄭氏父子，他們在所里一邊喝酒，一邊暢談之後的路。
在鄭嘉卓的一通解釋后，似乎柳墨江……也沒那麼糟糕了。鄭所長也漸漸的可以接受這個女孩了。
在市區的許小娜，黃龍州又去打牌了，整個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給白慕打一通電話，此刻的她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伴，有人和她說話……
當她走到鏡子前的時候，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
即便自己在怎麼化妝，也早回不去了……回不到曾經高中時的樣子。
相比於許小娜的悲劇，同在市區的呂晨和林星淇，則要幸福許多。
呂晨真的實現了他的承諾，他真的給林星淇買了一輛自行車，並且與她一起騎自行車遊走於這個城市之間。
在這幾乎看不到行人和車輛的大街上，二人並排騎車，感受著對方的歡顏笑語……
在洛清市醫院裡面，有一個房間依舊在亮著燈，那盞燈像是為這個城市點綴了最後一筆悲情。
房間里，何煜靜靜地看著窗外。
今天本不是他值班，他完全可以回家休息。
但那已經不是他的家了，那只是他的房子。那裡也不會再有人給他留燈了。
何煜的桌子上放了一袋花生米和兩瓶江小白。
此刻他倒滿一杯酒後，看向了月亮，然後說：「你啊……什麼時候才能放得下……」
這句話像是他說給那個早已離他而去的林雪聽的，也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凌晨兩點的時候，江攸攸被一陣炮聲吵醒。
當她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豆一般的黃色爆竹在天空中炸開。
看到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她才意識到，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爆竹的聲音很大，但躺在她旁邊的白慕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
「睡吧，小慕……」
江攸攸親吻了一下白慕的額頭，然後又望向了遠處的天空。
舊的一年的煙花聲她錯過了，卻聽到了新的一年的爆竹聲。
相信新的一年中，無論是白慕的病還是自己的抑鬱症，都可以完全被治癒。他們也終會在走過這段苦難時期，在各自的救贖之路中幫助對方找到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