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智慧乃阻礙,雙方的察覺
「自殺?」
克萊爾沒有去管似乎仍然很虛弱的蕾娜,而是毫不猶豫的衝到對方的身邊,自地面之上那些分泌物中快速提取出她所需要的樣本,然後直接進行化驗。
其實在自己接觸到這些從蕾娜體內溢出的物質之時,克萊爾就已經確認了一點,這部分的孽生細胞已經的的確確的全數死亡了,因為哪怕僅僅剩下一絲生命力,在接觸到可以轉化為自身營養和能量的物質時,這些進入假死狀態的孽生細胞也會以恐怖的速度復原,然後展現出和正常狀態之下一般無二的破壞力。
也就是說,如果這些細胞還存有哪怕一絲生命力的話,自己的身體在接觸到這些生物之時,便會被侵蝕至千瘡百孔。
而現在,克萊爾就算直接觸摸孽生細胞,也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些從蕾娜體內溢出的生物質溶液已經徹底和生命無關。
克萊爾想過對方有可能會通過這個測驗,但是根本沒有想過對方會以這種形式通過測驗,那一句,「它們自殺了」對其造成的衝擊不亞於在孽生細胞上幾次突破性的發現帶給她的震撼,因為這是一條她從未認為有可能性的道路。
蕾娜確實沒有使用克萊爾已經發現的三種,在孽生細胞侵蝕之下存活的方法,反而自己弄出了一個新的解題方法。
只是克萊爾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對蕾娜說什麼,或是宣布其已經通過了測試,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孽生細胞上面,這些恐怖的細胞究竟是怎麼死的,所謂的自殺又是什麼情況。
她無比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切,作為一個研者的本能已經開始驅動克萊爾進行深入的探究,她定要徹底搞清楚這一切的原理。
將那混雜著蕾娜身體部分生物組織碎片和孽生細胞殘渣的溶液收集起來,克萊爾直接進入了專註的研究狀態,調用實驗室內安全區內頂尖的生物科研設備,對這些物質進行分析,確認孽生細胞的死亡原因。
「沒有受到來自外界的破壞,這些細胞並非是因為受到來自外界的強烈創傷而導致的死亡,他們的結構保持的異常完整,對於孽生細胞而言,這種狀態可以說是健康無比,絕對能夠正常的進行侵蝕和破壞。」
初步的觀察,克萊爾確認這些孽生細胞本身保持的很完整,並不是因為什麼超高溫或者別的極端環境所導致的細胞結構崩潰死亡。
它們的軀體在這種狀態之下,理論上應該就是最活躍的狀態,擁有著恐怖的破壞和侵蝕能力。
「但是可以確定是這些孽生細胞已經全部死亡了,在這種身體完全完整的狀態下死亡,這是從未見到過的,這是以什麼手段做到的。」
「自殺,似乎也只有這一種選項了,哪怕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孽生細胞有使自己細胞停止運轉而主動走向死亡的能力嗎,這點我從未確認過。」
幾乎所有生物都對於死亡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像是一個正常人他是無法做到腦子裡想著自殺,身體就立刻停止生命活動的,他至少需要拿起刀,然後一刀捅進自己的要害,或者做點別的,才能使自己死亡。
這點套用到別的生物上,也算是適用,「主動觸發就立刻使自己死亡」的這個開關,幾乎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具備。
但是孽生細胞能算得上是什麼正常的生物嗎?恐怕不能夠算得上吧,這種本就不該於存在於世界之上的極致危險生物如果真的擁有這樣的能力倒也不奇怪。
只是到底怎樣才能讓孽生細胞觸發這個一旦主動使用,就會立刻使得自己的生命活動停止的開關呢?
這點才是克萊爾真正關心的,她的真實生物學造詣恐怕還在蕾娜之上,此時此刻在正極其短暫的震驚后,意識到蕾娜做所做之事的邏輯,他也開始意識到對方大概是如何操作的
倒也並非所有生物都無條件的恐懼死亡,但所有生物都無條件的被某些理由驅動著存活,所有生物,有智慧或者無智慧,都一樣。
大部分被認為沒有太複雜智慧的動物,大概是為了繁衍後代而活著,捕獵,進食,然後交配,繁殖,直到將血脈延續下去。
再到複雜一點的人類,那麼就是為了自己所感到的快樂和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斷奮鬥,然後在有限的生命當中,試圖把自己想要的東西爭取到手中,直到功敗垂成或者如願以償。
然後往下,植物,細菌,真菌,病毒,那麼它們就是被自己刻入基因,沒有基因就是遺傳物質的本能,驅動著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進行生命活動,進食,分裂或者進行光合作用,然後成長,繁殖擴散。
這點上人類可能無法理解它們到底在想什麼,不過這不是重點,反正這些生命的確就是在被什麼驅動著而存活。
那麼驅動孽生細胞存活的原因或者理由是什麼呢,是進食,還是延續種群,反正克萊爾現在想不明白,這些孽生細胞到底是被什麼驅動著存活下去的。
它們似乎生來就是因為存在而存在的事物,根本不畏懼所謂的死亡,也許本身就不具備什麼智慧可言,甚至克萊爾都沒有找到過這些細胞的遺傳物質,而是以某種它也不太能夠理解的形式在不斷的消亡繁殖進化當中保持延續。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就好像有一隻沒有辦法看見的大手,悄無聲息的影響著孽生細胞,使得這群恐怖的生物以最純粹的「存在」作為理由生存下去。
正因為沒有任何理由驅動這些孽生細胞存活下去,它們僅僅是為了存在而存在,才導致了孽生細胞這種極其混沌的狀態,根本無法從正常生物的角度解析這些細胞存在的理由,所做之事的目的。
不可名狀的扭曲與違和感聚集在這種細胞內,讓見到這種細胞的所有存在都感到難以言明的厭惡和恐懼。
殺死這些孽生細胞的根本就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就是它們。
「蕾娜,你的測驗已經通過了,但是我現在非常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你是如何做到讓這些細胞自殺的?」
克萊爾停了自的研究,她知道自己這麼做,雖然有可能憑藉剛才的思路尋找到達成蕾娜所做之事的方法,但是這對於她來說效率過於低下了,既然做到這一切的人就在眼前,何不直接詢問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是意識到這種細胞和我之前所想的,和我之前所見到過的所有細胞都是不同的,他們可能根本就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樣,因為集群而形成類似集體智慧的東西。」
「從始至終,這些細胞都是不具備智慧的,哪怕聚集成群體也是一樣,是有某種東西在影響著這些細胞,在驅使著他們進行活動,雖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是異常污染,或是別的我們也未曾知曉的存在。」
「但總之這些細胞根本沒有智慧可言,只是有某股力量在干涉著它們,這使其看起來像是有智慧而已。」
「應該是由某種存在在干涉孽生,使它們維持存在本身所導致的一系列現象,讓這些細胞看起來像是具備智慧。」
蕾娜於使用實驗室內的恢復用品短暫休息之後,已經從原本虛弱的狀態恢復過來,那被截斷的手臂也已經重新長出,本身她的身體結構就和正常人類不同,恢復能力在有優良治療條件下非常驚人。
此刻,他認真的解釋著自己是如何做的,並將自己發現的東西說了出來。
「我所做的其實相當的簡單,就是給予這些沒有智慧的孽生細胞一種近似於智慧的東西,具體的方法我需要更細緻的描述,但我只是在孽生吞噬的過程,這個唯一和我建立「聯繫」的過程當中,對它們施加了我所能造成的最大影響。」
「這份影響使得孽生細胞具備了最基礎的「本能」,然後這些細胞似乎就自我消亡了。」
「智慧之於孽生細胞,似乎本身就是一疾病,智慧對別的生物而言是生存的保障。但是對孽生細胞而言,卻是純粹的,阻礙其繼續存在的東西。」
「所以當這些細胞具備了一定類似於真正生物的本能,甚至難以被稱為「智慧」的東西之後,我便確認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自我消亡了。」
「我不明白這中間的關聯和理由,這些只是我從對這種生物的觀察里推斷出的東西,然後賭了一把,並且賭對了而已。」
蕾娜將自己所做的一切全盤托出,告知克萊她究竟是如何通過的測驗。
聽完這一切的克萊爾若有所思,思路就像被打開了一個口子般,長久以來所有對於孽生細胞觀察得到的內容,似乎都在此刻和蕾娜的推論重合。
「你的天賦遠超我的想象,只是我需要你回答你究竟是如何讓這些孽生細胞具備了「智慧」的?」
短暫的思考轉瞬即逝,克萊爾抬起頭,雙眸直直的盯向蕾娜,目光幽深而犀利,發覺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
「呼……果然嗎。」
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蕾娜就知道自己是無法糊弄克萊爾的。
「因為這個東西。」
雷娜回應著,將自己的手插入了胸膛當中,從分開的血肉內取出了一本書籍,展示在克萊爾的面前。
「這是?」
目光停留在蕾娜拿出的,材質特殊的書籍上,克萊爾挑了挑眉毛。
「這是被稱為儀軌秘典的事物,我借用了一些它的功效。」
克萊爾不是需要理由嗎,那蕾娜也早已準備好了一個份量足夠的理由。
……
「儀軌秘典?」
趙唯一看著眼前老式個人終端之上顯示出來的文字,自公司內部的發出的通訊又一次出現了,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電腦里的那個存在成功察覺到這道信息的同時,從那道信息內中截取到了一個完整的單詞。
只是剩下的信息全部攔截失敗,沒能夠讀取到有用的東西,仍然讓這些信息被發送了出去。
「沒有想到啊,哪怕給你升級過硬體,依然無法攔截向外傳輸的信息嗎,其背後所站著的存在,究竟掌握了超越我們多少的對應技術,難道天軸集團還有殘存勢力?」
喃喃自語著,雖然這次的攔截相比上次更加成功,但是在升級硬體過後,老式個人終端內的那個存在依然沒有能夠完整攔截信息,僅僅只截取到一個單詞,實在算不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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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趙唯一不禁懷疑起那個在公司內部向外傳輸信息的傢伙,背後站著的,是不是天軸集團殘留的勢力。
「不過,儀軌秘典?所有的信息當中,只有這個單詞被攔截了,恐怕不僅僅是一個巧合吧。」
而他那極其敏銳的直覺,讓趙唯一捕捉到了這次攔截的關鍵之處,為何整段絕對不止一句兩句,甚至還有大量數據的信息,卻偏偏僅被攔截到這一個單詞呢,雖然可以把這看作是巧合,但是趙唯一不這麼認為。
「恐怕雖然自身無法意識到,但它恐怕在構成基本思維的數據里,有著和這個單詞密切相關的東西吧,那麼,有必要好好進行一些調查了啊。」
……
「王宇,蕾娜傳回來的信息有些不對勁,我現在開始懷疑在新都的網路當中還潛藏著一個具備著非常強大網路掌控能力的存在,你看這段信息,雖然很不明顯,但其中有一個數據被撕裂性的攔截了。」
並未將蕾娜發來信息瀏覽完的王宇就聽見腦海中零柒嚴肅的話語,對方閱讀的速度比他要快了太多,所以他還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零柒便已經察覺到了這段信息對應數據當中的漏洞
這其中的數據缺失了數個位元組,雖然極其微不足道,但在零柒的視角下,無比明顯,因為這種數據攔截手段,和新都內所有黑客的手法都絲毫不沾邊,她只在一個地方見過這種數據被暴力撕扯的痕迹。
那就是她自己在攔截破壞數據時會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