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說搶那就是搶吧
「正好店裡有個老饕,這兩天念叨著想吃霸王別姬,你這也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霸王別姬,就是老母雞燉甲魚湯的別稱。
陳浪更關心的還是價錢:「掌柜的能出多少?」
掌柜的比出五根手指頭,「五錢銀子怎麼樣?這可不少了小兄弟。」
陳浪點了點頭,痛快答應。
五錢銀子全是碎角銀,陳浪照例塞在褲腰帶中,心滿意足的準備離去。
掌柜的忽然叫住了他。
「小兄弟留步。」
陳浪問:「掌柜的還有別的吩咐?」
掌柜的笑道:「豬棒子骨你要不要?」
「今兒個后廚宰了一頭豬,正好有倆棒子骨。」
陳浪連連點頭,道:「要!」
棒子骨可是好東西,燉湯的極品原材料之一,燉完湯后還可以撬開吸食裡面的骨髓,這也是大補的東西。
可能在古人眼中,一截光溜溜的骨頭,上面都沒二兩肉,燉出來的湯雖然鮮美,但也不管飽,所以沒多大價值,即便送人也不會心疼。
陳浪作為一個現代人,深知骨頭湯的營養價值,當然不會錯過。
店小二拿來了棒子骨,上面的肉已經被剔得乾乾淨淨,光亮的跟和尚的腦袋似得。
掌柜遞給陳浪的時候,都還有點不好意思,但陳浪完全不嫌棄,接過來后,樂呵呵的走了。
陳浪還記得果果的心愿,那就是吃糖,所以他先來了一趟雜貨鋪,買了半斤飴糖。
不愧是古代的頂級奢侈品之一,半斤飴糖的售價竟然達到了一錢銀子!
普通百姓家的娃,能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分到指甲蓋那麼大小的一塊飴糖,就已經算是非常幸福了。
只有達官貴人以及富庶商賈家的孩子,才能隔三差五的吃上一整塊的飴糖。
陳浪就是要力爭讓果果也過上這種日子!
算算還有半個多時辰才關城門,陳浪也就沒著急出城,而是在大街上溜達起來,看看還能不能買點別的什麼。
自己的那個小家可謂是一貧如洗,要置辦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陳浪先買了三張綉著花兒的臉帕,李秀芝跟果果洗臉都是直接用手,家裡唯一的那張臉帕是陳浪在用,並且已經千瘡百孔,就在之前陳浪還用那張臉帕給李秀芝擦了腳。
所以它現在變成了擦腳帕!
接著陳浪又來到了胭脂鋪,買了兩盒臉油。
李秀芝的臉以及手,因為長時間的風吹日晒以及各種辛苦的勞作,產生了許多的皺紋以及小傷口。臉油既可以擦臉,也可以擦手,效果雖然不如現代的化妝品,但只要持之以恆的塗抹,早晚也是能把皮膚狀態養回來的。
買完臉油,陳浪再度感慨,不論古今,女人跟小孩的錢都是最好賺的。
半斤飴糖一錢銀子,而一盒不到二兩重的臉油,價值就抵得上半斤飴糖。
賣甲魚掙來的幾錢銀子,頃刻間去了三分二了。
饒是沒什麼理財觀念的陳浪,此刻也忍不住肉痛起來。
剩下的錢還是省著花吧,畢竟床啊房子啊都還沒弄呢,這可是大頭,不能馬虎。
接過掌柜用盒子裝起來的臉油,陳浪急匆匆的往城門口跑。
緊趕慢趕,終於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了縣城。
歸家心切的陳浪,並沒有注意到,自從他走出胭脂鋪后,就有一個人一直尾隨在他的身後,直到他出城才作罷。
這個點也沒有順風車可以坐,驛站更是早就關門,陳浪只能靠自己的雙腿往家跑。
不過人心情好的時候,走路都是輕快的,接近一個時辰的路程,陳浪都沒感覺累就走完了。
回到家,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村裡能點燈的家庭並不多,所以整個村子也是烏漆嘛黑的。
村裡的路陳浪閉著眼睛都能走,就連什麼地方有坑他都知道,順利的回到家中,剛把門推開,一個陰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你還知道回來?」
說話的人自然是陳老漢,他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手裡那個煙桿,有一口沒一口的吧著。
雖然黑色蓋住了陳老漢的表情,但陳浪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此刻絕對是眉頭緊鎖,滿臉怒容。
但陳浪不在乎。
這個家之所以變成這樣,罪魁禍首不是秦氏,而是陳老漢。
他的默許,才會讓秦氏以及錢氏的雙標行為越發的肆無忌憚。
「自己的家當然要回。」陳浪隨意應付了一句就往自家屋子走去。
陳老漢也是沒想到陳浪竟然如此的囂張,當場就怒了,猛的一拍石磨,吼道:「你給老子站住。」
陳浪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怎麼了?」陳老漢直接來到陳浪面前,但雙方的個頭有差距,導致陳老漢只能仰頭盯著他,造型頗有些滑稽。
換了之前的陳二郎,此刻就會乖乖蹲下,方便自己老爹訓話。
但陳浪可不會,他就這麼直挺挺的站著,讓陳老漢感受一下脖子又酸又漲的滋味。
陳老漢越發惱怒,吼道:「你給我跪下!」
陳浪冷漠的說道:「膝蓋痛,跪不下去。」
「你……」陳老漢舉起煙桿就要打,然而就跟早上吃飯時一樣,陳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爹,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打人。」陳浪漠然道。
陳老漢氣的肺都快炸了,呼吸就破爛風箱似得,呼呲呼呲,聽著都讓人感覺累得慌。
「逆子,逆子!」陳老漢喘勻了呼吸,大聲的叱罵。
陳浪冷笑:「知道我是逆子,還想法子來教訓我,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要沒別的事,我回去睡覺了,累了一天。」
陳老漢嘶吼道:「不準走!」
「為什麼搶月月的東西,這件事兒不交代清楚,你今晚甭想睡覺。」
陳浪怒極反笑:「搶月月東西?娘跟錢氏是這麼跟你說的?」
「你為什麼不去找秀芝,問清楚整件事兒的緣由呢?」
陳老漢道:「你娘難道還會騙我不成?」
陳浪呵了一聲,道:「行,爹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好回應的。」
「你說我說搶,那我就是搶。」
陳老漢見陳浪是這麼一副姿態,心下也有些犯嘀咕。
難不成真的被冤枉了他?
但是月月也親口說是二叔搶了她的頭繩。
小孩子總不能撒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