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靜，死一般的寂靜。
每個人都彷彿被施了定身法，目光獃滯地望著陳楓，準確地說是望著他寫下的那首詩。
良久。
坐在上首的方老顫抖著手，指著那首詩，聲音乾澀道：「好詩！好一個『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這詩中蘊含的悲涼與滄桑，老夫浸淫文壇數十載，竟從未見過！」
陳老和周老也激動地站了起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相表達著對這首詩的讚歎。
「此詩意境開闊，氣勢磅礴，當為絕頂之作！」
「陳楓小友，你此詩一出，怕是要在文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啊！」
陳老更是撫須笑道：「依老夫看，這首詩當入國子監課本，讓天下學子都能領略到其中的精妙！」
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都對這首詩讚不絕口，甚至連對陳楓的稱呼都有所改變。
可以說是平輩論交了。
得到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如此高的評價。
在場的才子們頓時炸開了鍋。
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激動地議論紛紛。
「這首詩可稱當世第一！我感覺自己彷彿親眼目睹了家國破碎的慘狀！」
「可不是嘛！特別是那句『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簡直是神來之筆！我彷彿看到了當年陳家篡位，生靈塗炭的場景！」
「陳楓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之前我還以為他只是個廢物，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才華！」
聽著周圍的議論，吳耀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原本以為陳楓只是個嘩眾取寵之輩。
沒想到竟然真的作出了如此驚世駭俗的詩句！
不行！
他絕對不能讓陳楓就這樣出盡風頭！
吳耀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陳楓的鼻子破口大罵：「陳楓！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
「你以為你寫首詩就能掩蓋你陳家篡位的罪行嗎？」
「你什麼意思？」
陳楓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哼！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
吳耀祖冷笑道，「你那首詩里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不就是暗指當年你陳家篡位，導致國家動蕩，民不聊生嗎？」
「你身為國賊之後，今日做這首詩，你這是在故意挑釁我大炎！」
「你，你就是個叛逆之後！」
吳耀祖的話如同火上澆油，瞬間讓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了。
這詩里的畫面，可不就是陳賊當年篡位時，造成的一幕嗎。
江山破碎，流民四起。
大炎直接分崩離析。
「對！他陳家就是亂臣賊子！」
「竟然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真是豈有此理！」
「打倒叛逆！打倒陳楓！」
群情激憤，眾人紛紛擼起袖子，作勢要衝上去教訓陳楓。
明月見狀，臉色一變。
她連忙擋在陳楓身前，怒斥道：「你們要幹什麼？！在這裡動手，小心我稟明陛下。」
「滾開！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一個五大三粗的才子一把推開明月，明月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明月！」
陳楓眼疾手快地扶住明月，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你沒事吧？」
「我沒事……」
明月搖了搖頭，擔憂地看著陳楓，「陳公子，你快走！他們人多勢眾，你留下來會吃虧的！」
「走？我為什麼要走？」
陳楓冷笑一聲。
看著那些朝他逼近的才子們，他眼中滿是不屑，「就憑這群酒囊飯袋，也想留下我？」
「你……」
明月見陳楓非但不逃，反而還出言挑釁，頓時急得直跺腳。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從我們手裡逃出去！」
吳耀祖獰笑一聲，大手一揮，「給我上！打死這個國賊之後！」
那些才子們平時都把收復河山掛在嘴邊，雖然他們不敢去上戰場。
但教訓一個陳楓，敵國的皇子，他們有什麼不敢的？
此刻聽到吳耀祖的命令，一個個如同餓狼撲食般，朝陳楓沖了過去。
「呵……你們這些大炎才子，也不過如此嘛！」
陳楓收起笑容，看著吳耀祖等人，眼中滿是輕蔑，「輸不起，就只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可笑至極！」
「賠不起錢就直說，怎麼？眾目睽睽之下，你們連最起碼的臉面都不要了嗎？」
「你說什麼？！」
吳耀祖等人頓時勃然大怒，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陳楓竟然敢如此羞辱他們！
「你找死！」
一個身材魁梧的才子再也忍不住了。
他怒吼一聲，揮舞著拳頭，朝陳楓沖了過來。
陳楓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他正準備掏出麒麟令牌震懾住這種垃圾時。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夠了！」
方老一聲怒喝，聲如洪鐘，震得整個大家耳膜嗡嗡作響，「你們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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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炬，掃視全場。
那些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才子們，被他這一眼看得心中發毛。
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詩言志，歌詠懷，陳楓小友的詩詞，抒發的是家國情懷，憂國憂民之心，何來影射一說？」
「你們這些人，不思進取，不求上進，整日只知道鑽營權勢，蠅營狗苟。」
「如今竟還有臉在這裡大放厥詞，簡直是丟盡了我大炎讀書人的臉！」
方敬德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這群所謂的「大炎才子」，未來的「國家棟樑」。
「方老，您……」
吳耀祖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方老凌厲的眼神嚇得脖子一縮，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陳老冷冷地掃視了一眼眾人，沉聲道：「你們可知，今日之事若是傳揚出去，將會是我大炎文壇的一大笑話！」
「且不說陳小友身為質子，不可能故意拿這種事來挑釁大炎學子，單他今日所作之詩，的確是難得的傳世佳作！」
「你們這些人，不好好學習詩詞歌賦，提升自己的文學素養，品德。」
「竟然在這裡胡攪蠻纏，企圖賴賬，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面！」
「我……」
吳耀祖還想狡辯，卻被陳老嚴厲地打斷，「你什麼你！老夫不想再聽你廢話！」
「今日之事，都願賭服輸，立刻給陳楓小友道歉。」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搬弄是非，休怪老夫不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