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她要的公平
姜梨渾渾噩噩的回到宿舍。
楚雲最後那句話像烏雲一樣壓在她的腦子裡,好似在下雨,惹得她頭痛欲裂。
既噁心,又破防。
但是姜梨只會對自己承認,不會對別人承認——
她因為別人說她跟時願長得像這件事,破防了。
扭曲的嫉妒心在此刻攀上高峰,姜梨陰暗的像是電視劇里的惡毒女配,她想拿一把刀,刮爛時願的那張臉。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姜梨也沒有被自己嚇到,她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兩年前她在酒吧里被江淮之當成時願摁著親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過這種想法了。
她現在也只是覺得自己真是窩囊,只敢想,不敢做。
短短兩三天里安排了這麼多大戲,姜梨腦子累,身體也累,在床上躺著躺著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意識消失的上一秒她還在想,遲早有一天她要割掉江淮之那條謊話連篇的舌頭,讓他學乖。
學不乖,就把他做掉。
宋折窩在酒店套房的卧室里,他半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猶豫了一個多小時了,遲遲沒有撥通江淮之的電話。
他抿了抿唇,索性先給陸七發了條信息。
「七哥,我問你件事,你幫我出出主意?」
陸七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才回過來一條:「下次你直接說事,我很忙。」
宋折:「江淮之讓我暗地裡看著姜梨,然後我今天發現她私底下在聯繫律師,我偷偷打聽了一下,她是去諮詢離婚的。我要是跟江淮之說這事,他會不會拿我撒氣?」
陸七好像真的很忙,連字都不打了,直接甩過來一條語音:「呵。你現在跟他說他的確有可能會跟你撒氣,但是你要是不說,江淮之到時候一定會殺了你。」
宋折眼珠子轉了轉,繼續打字:「要不你幫我跟他說?」
陸七:「滾你媽的,你那算盤珠子都要嘣我臉上了,我和簡清時昨晚才被他發瘋誤傷過,你現在少來禍害我。」
「………」宋折嘆了一口氣,眼睛一閉,心一橫,找到江淮之的微信,簡單闡述了一下以後,直接把手機給關機了。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么?
——
姜梨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六點。
她睜開眼,拉上床簾的的上鋪很暗,大腦混混沌沌的,有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就這樣呆了五分鐘,渙散的瞳孔才慢慢聚焦,死機的大腦重新開始啟動、運轉。
胡亂的在枕邊摸了一通,她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鎖屏頁面一長串都是微信消息通知。
她沒有開靜音。
這麼多消息轟炸,她居然都沒被吵醒,也是夠神奇的。
她真是被江淮之這個狗男人給氣得睡眠質量都突然變好了。
姜梨的腦海里突然就想起來大型連續劇甄嬛傳里的一句台詞,還自帶語音效果,在耳邊回蕩——
「這究竟是我的福,還是我的孽?」
她翻了個身,感覺到寒意不斷往被窩裡鑽,冷的又把被子裹緊了一些,然後點進微信里一探究竟。
發現給她發信息的是謝鶴揚,說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也不想大辦,乾脆選了個口碑好點的酒吧,約幾個熟人聚一聚。
謝鶴揚估計是看她沒回信息,以為她是已讀不回,過了兩個小時又在後面補了幾句話。
「梨妹,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不對,我們現在是』情侶『。」
「男朋友過生日,作為女朋友不來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姜梨嘴角抽了一下,憤恨的戳著屏幕:「我說,你一句話幹嘛要分三條信息發?生怕吵不死人嗎?」
謝鶴揚回信息一般都很快,這一次也一樣,幾乎是秒回。
「你在哪啊?我去接你。」
姜梨:「把地址給我,我自己打車去。」
看到謝鶴揚發來的定位,姜梨眼睛眯了一下,他說的那個口碑好的酒吧居然是『祈願』。
慢吞吞的從被窩裡爬出來,手掌輕輕拍了拍雙頰,然後下床。
外面飄著小雪。
姜梨換了一貼膏藥,把臉上的紗布撤掉,換成大號的創口貼,然後在書桌抽屜里翻了一張銀行卡出來。
她這張卡里都是幫紀繁星出任務賺到的傭金,昨晚跟紀繁星談完,今天就已經把說好的拍宣傳片的八十萬轉到了她的卡里。
除了她用出去的,加上這八十萬,現在還剩一百五十多萬。
她雖然缺錢,但是給謝鶴揚買個生日禮物還是能的。
給港城謝家謝二少送禮,還挺難挑的。
——
櫻洲很繁華,位於市中心的商場更是氣派,光是在外面看一眼,都覺得像金子。
網上有一句調侃的話是這麼說的,櫻洲的商場,電梯是可以拐彎的,連香奶奶都只能在裡面擺地攤。
更有網友直言,一個月的工資掛在櫻洲商場里的一條毛巾上,甚至可能還不夠。
別說是姜梨現在落魄潦倒,身上沒幾個子兒,就算放在以前她還是姜二小姐的時候,這個商場她總共也沒來過幾趟。
姜梨不喜歡奢侈品,吃穿用都很平價。
姜祈安不容易,姜梨從不會亂花他的錢。更何況,她的錢都砸在了大事上,沒有心思再去在意吃穿用這些小事。
踏上旋轉電梯,到了二樓。
逛了一圈,最後進了一家大牌的服裝店。
這幾天因為那段被循環播放的mv,已經有人認出她了,導購走上前恭敬地招待:「姜二小姐。」
姜梨應和了一聲,然後走到男裝區,一眼就相中了一條領帶。
暗紅色調,真絲的質感,還帶著細閃。是織進去的金絲,燈光下波光粼粼。
挺適合謝鶴揚的,張揚又桀驁。
姜梨扭頭看嚮導購,伸手指了一下:「就這條吧。」
準備走出商場的時候,姜梨看到了一處玻璃櫃里放置的東西,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是一款男士的手錶,款式新穎獨特。
最重要的是被擺在了最高逼格的位置,有種獨一無二的感覺。
江淮之的生日是在臘月十八,也就是一月十幾號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也許在國外,也許已經和姜祈安相聚了。
她缺席了他三年的生日,好不容易回來,還要缺席第四年,甚至往後餘生。
姜梨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江淮之幫她贖回了姜祈安留給她的那條藍寶石項鏈,她現在都要走了,得回禮,不能欠人情。
她才不要不留一點痕迹,她偏要讓江淮之永遠記得她,偏要在他心裡刻下一道最深、最痛的划痕。
絕對不是真的想給他禮物。
因為時願她痛了那麼久,江淮之也必須痛。
這樣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