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掩護的工具人
司家的老宅比較偏,幾十年的老宅子舊舊的,但卻燈火通明,格外亮堂。
江淮之很少來,上一次來還是在一年前,他接替司南赫成為掌權人的那天。
「大少爺。」
老宅的管家恭敬的站在門口迎接,像是已經等了江淮之很久。他低著頭,彎著腰,對江淮之說:「老太爺和老爺都在書房等您。」
有些意外,司承德居然也在。
他沒應聲,慢悠悠的上了二樓,停在書房前輕輕的敲了三下門板。
「進。」
聲音渾濁雄厚,又帶著一點威嚴。
江淮之推門進去,抬眼看向坐著的兩個人,關上門后喊了一聲:「爸,爺爺。」
說完也不等二人開口,直接坐到了另一條沙發上,等著他們接下來要說的話。
司家老太爺見只有江淮之一個人過來,那雙被歲月侵蝕過的眼裡劃過一絲暗光,「你從沈家搶過來的那個四小姐,你沒帶她來嗎?」
江淮之面色無異,直直的和他對視,「我為什麼要帶她來司家老宅?」
「你為了把她從沈家帶出來,付了多大的代價?既然說是妹妹,也算是半個司家人,也得帶她到我和你爸的跟前來,叫聲爺爺和伯父?」
話里話外的意思,傻子來了都能聽懂。
怕江淮之,分不清楚大局,和姜梨也不僅僅是「兄妹」情。
「誰告訴爺爺說她是司家人了?」江淮之靠著沙發椅背,「我當時跟沈家人說的很清楚,她還是原來的姜二小姐,是姜家人,我和她也還和以前一樣。」
「沈家前陣子跟毒掛鉤,你還硬要湊上去!就為了一個姜梨?」司承德站了起來,語氣帶著慍怒,「還有那個舒羽又是怎麼回事?你不僅沒有斷乾淨,還把她調來北城帶在你身邊!你想幹什麼!」
「你要和你弟弟一樣,把自己的前途斷送在一個女人手裡嗎?」
氣氛像是在結冰,冷硬,窒息。
江淮之沉吟了片刻,看向司承德的眼神微涼了下來,「父親。一個私生子的鍋還不夠大,你還想讓我再背上一條忘恩負義的罪名嗎?」
「我是姜祈安養大的,不是司家養大的,但是如今的司家是我養起來的。姜祈安於我有恩,他死的時候,我為了司家,已經是冷眼旁觀了。姜梨當時也是一口一個二哥喊著,現在我這個哥哥養妹妹……」江淮之停頓下來,看向司老爺,笑了笑,「爺爺,您也覺得這是一個錯誤?」
江淮之的說辭和做法確實挑不出來一點毛病,於情於理,都該是這樣的做法。
否則,傳出去也的確不好聽,有損名譽。
最主要的原因,司家現在如日中天,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確實是江淮之一手撐起來的。
沒有姜祈安,江淮之或許早就死在了江城,哪裡還有今天的司家?
「自然不是,既然是你以前的養妹,你願意帶著就帶著吧。」司老爺輕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司承德坐下,轉了一下話鋒,「我和你父親,給你重新挑了一個聯姻對象,是櫻洲傅家的千金。」
「舒羽,你什麼時候斷?」
「她很懂事,不會鬧到明面上,我暫時不想斷。」江淮之長腿交疊,聲音淡淡:「我現在也沒有要聯姻的打算,你們還是回絕掉吧。」
「舒羽沒家世沒背景,這樣的女人,不可能進司家的門,你想都不要想!趕緊趁早斷掉!」司承德眉毛一豎,語氣里都是不贊同,「而且你現在都二十八歲了,就算是為了繁衍後代,也該結婚了吧!」
「傅家的那個姑娘,很漂亮。」司老爺幫腔,對江淮之說:「父親從政,書香世家,對你有很大的幫助。先別急著回絕,試著接觸接觸,你會喜歡的。」
想了想,他有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對司家也很有幫助。」
江淮之想到了姜梨,小姑娘還在跟他生氣,下車的時候臉和眼眶都是紅的。
漂亮?誰能有她漂亮?
「接觸之後你要是看不上,我們也不逼你。」
江淮之鬆了口,「隨便你們。」
司老爺子眼神閃爍了一下,緩緩開口:「你菱姨前些年死過一個女兒,雖然是養女,但是感情深厚,這幾年也因為她逝世,一直鬱鬱寡歡。有空的話帶姜梨回來一趟,菱姨沒有自己的孩子,既然是你的妹妹,她一定會喜歡的,心情會好一點。」
「司家其他人,也會喜歡她的。」
江淮之眼神暗了暗,隨便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徑直走出了書房,隨後下了樓。
除非天氣惡劣,沒有辦法下山,他一直都沒有在老宅留宿的習慣。
司承德和老爺子知道他的脾性,沒有阻攔。
今天再返回北城是不可能了,江淮之去了簡清時的住處,答應送給他的喜酒,還在他車上。
一定得讓他今天喝,圖個吉利。
.
酒紅色的液體緩緩倒入杯中,在光下折射出好看的顏色。
簡清時捏著高腳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香味醇厚濃郁,是好酒。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你用舒羽來幫你和姜梨打掩護這事。」簡清時晃動著酒杯,看著江淮之問:「做的是真的不道德。」
舒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心安理得的被他庇護,在暗地裡卻和司南衍安插在他身邊的人相處的有來有往,這就道德了?
江淮之笑了笑,不以為意,「況且,我已經答應幫她把她的家人從港城接回來,那我讓她做這個工具人替姜梨擋災就是我要的報酬。我哪裡不道德了?」
簡清時「嘖嘖」搖頭,好一個薄情的男人。
不過,是這麼個理。
醜話都已經講清楚了,舒羽還是拎不清,非要往江淮之跟前湊,想跟他談情分。
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姜梨敢跟江淮之談情,也只有她能跟他談情。
「司南衍那邊你還是在暗地裡盯著點。」江淮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語氣有些嚴肅,「他和沈敘,這兩天有過來往嗎?」
「暫時沒有。」簡清時的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拖著下巴,有些疲倦,「應該是看他被你調去了江城,沈家那邊不敢輕舉妄動。沈敘是個很謹慎的人,短時間內大概是不會有什麼動作了。」
江淮之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面,意味不明的問了他一句:「那你覺得,沈翊這個人,和他大哥比起來怎麼樣?」
簡清時奇怪的看了江淮之一眼,這倆人就沒有什麼可比性。
沈翊的名聲那是出了名的臭,整天花天酒地,這幾年都不知道闖出來多少禍事和花邊新聞………
這樣的貨色,有資格跟沈敘這個陰謀家相提並論嗎?
簡清時也很誠實,說的很直接,「連姜祈安都玩不過沈敘,沈翊這樣的拿什麼跟他比?」
那可不見得。
「你以前給別人的印象不也是這樣的?」江淮之挑眉,反問:「別人都說你蠢,你難道是真的蠢?」
簡清時的身體頓住了,眼裡劃過一絲驚詫。
江淮之這是在懷疑沈翊,在扮豬吃老虎嗎?
簡清時抿唇,點了點頭,「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