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猜測與驚變
「噩夢街?好奇怪的名字。」一名將領喃喃自語道。
身旁的同伴聞言,也忍不住道:「這種取名方式,聞所未聞,難道進入這條街就會做噩夢不成~」
「做不做噩夢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還是提高警惕比較好,這鬼地方,可不是什麼善地。」說話的同時,該名大鬍子軍官走到了半人高的樹牆面前,伸手往裡一探,抓出了一具破碎的馬鞍。
大鬍子軍官將馬鞍提到面前仔細觀察著,片刻后他又走到樹牆面前,扒開綠葉仔細查看內里的枝幹。
大鬍子軍官越看臉色越凝重,嘴裡更是不斷嘟囔著「這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羅德里克走近后淡淡問道。
大鬍子將官把馬鞍遞給羅德里克,沉聲道:「大人,你看上面的破損面,呈撕裂狀態,說明這是被暴力拉扯下來的,我一開始懷疑是什麼大型猛獸襲擊了先鋒軍,在殺死騎士后,又將戰馬拖到了裡面,但是仔細勘察后,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大型猛獸襲擊了先鋒軍,就算仗著偷襲讓先鋒軍騎士無法進行任何抵抗,但是也應該留下拖拽痕迹才對,可是現場什麼都沒有。
沒有猛獸吃人留下的血跡,也沒有暴力拖拽產生的痕迹,士兵和戰馬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羅德里克端詳了幾眼破碎的馬鞍,接著隨手一甩,直接將馬鞍砸到了樹牆裡。
這一下並不是簡單的瀉火行為,而是試探,馬鞍上附著鬥氣,直接將樹牆砸出了一個半人寬的缺口。
周圍的將領愣愣看著這一幕,不明白羅德里克為什麼突然做出這樣的動作,就算心裡惱怒,也沒必要拿綠植來出氣吧。
答案在下一秒揭曉。
「快看樹牆!」
眾人聞聲看去,發現缺了一個口子的綠牆正在快速增殖!
斷裂的樹枝就好像有了生命,開始急速生長,幾個呼吸的功夫,破損的樹牆便恢復了原樣。
「這下你們知道為什麼沒有痕迹了吧。」羅德里克眼裡沒有一絲波動,似乎早就知道了綠牆會自動恢復這一點。
眾人被這一幕驚呆了,一名眼神有些飄忽的將官開了口。
「這鬼地方太邪門了!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走陸路雖然也有可能會遇到伏擊,但是至少能知道敵人是誰,不像這鬼地方,半天見不著一個人影,然後奇怪的事一件接一件。」
羅德里克聽后搖了搖頭:「你得明白一點,能不能出去,可不是我們說了算。」
「直接從城牆上爬出去不就行了,我看城牆高度也才四十多米,抓鉤長度完全足夠。」
羅德里克回頭看向說話的將官,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
「我建議你尊重敵人,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出去,先鋒軍不會離奇消失,他們都是各軍團里的精銳,不會想不到這個辦法。」
「那您說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耗著吧,比起在鬼地方耗時間,我還是更傾向於回去試試。」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對方態度這麼堅決,羅德里克也就不再勸了。
「你可以去試試,期待你能帶來好消息。」
將官凝視著羅德里克雙眼,想要從他眼裡看出什麼,但可惜,那雙眼睛里沒有任何異樣情緒流露。
視線掃過街頭上完全忽視了他們存在的人群,將官咬了咬牙,「第七兵團全體士兵聽令,跟我走。」
人多膽氣壯,很多第七兵團士兵明顯不想單走,但無奈指揮官軍心似鐵,最後只能唉聲嘆氣的爬上坐騎,列隊朝著來時方向撤離。
離開途中,可能是覺得不放心還是怎麼,該名指揮官突然回頭朝羅德里克道:「大人,您經驗比較多,要不和我一起前去查探,有您在,就算城牆最後上不去,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發現離開的線索。」
羅德里克按在劍柄上的手掌略微緊了緊,片刻后他搖了搖頭頭,「一支只滿編軍團足夠保證你的安全,中軍需要人看顧,我走不開,你去了如果發現出不去,就儘快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人的錯覺,儘快回來這句話,眾人覺得羅德里克說的有些敷衍。
將官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回頭看了羅德里克一眼,隨後調轉方向,追上了自己的部隊。
羅德里克全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離開。
倒是另外幾位同僚有些看不下去,詢問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這種到處都是詭異現象的鬼地方,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明白抱團的重要性,羅德里克放任盟友分兵離開,這怎麼想都有些不合理。
羅德里克沒有解答同僚的疑惑,而是拿出懷錶,默默的計算著上面的時間。
滿編騎兵團離開產生的動靜按理說應該很大才對,可實際上對方走出一條街后,羅德里克便再也聽不到整齊的馬蹄聲。
一名年輕指揮官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撓了撓頭,用不確定的語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指揮官好像沒有影子。」
這句話一出,現場直接陷入了針落可聞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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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一位對幽魂之類生物比較「敬畏」的將官開了口。
「這種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不要自己人嚇自己人。」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就當我沒說。」之前開口的年輕指揮官意識到了不妥,找補了一句,但卻沒有多少效果,因為周圍的士兵臉上都出現了不自然的神情,有些甚至還扭頭巡視周圍,似乎在尋找什麼。
叮!
羅德里克手中懷錶發出了清脆的鈴聲。
經過前面幾輪的醞釀,大夥情緒本來就一直緊繃著,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眾人便是一陣緊張,現在安靜的環境里突然出現一道刺耳鈴聲...
這一下直接將眾人心中的恐懼給無限放大了。
周圍士兵盡皆被嚇了一跳,一名士兵甚至因為緊張誤觸了手弩扳機,直接誤傷了隊友。
慘叫聲響起,接著是驚恐的呼喊,不明就裡的軍官以為遭遇了襲擊,怒吼著讓手下結陣。
總而言之,場面相當的混亂。
好不容易安撫了手下士兵,結果街道盡頭又響起了馬蹄聲。
聲音很奇怪,斷斷續續的,就好像閃屏時的卡頓的畫面。
眾將士循著聲音看過去,一道黑影緩緩從街道轉角走了出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離開的第七兵團騎士。
在看清坐騎真容那一刻,現場眾人齊刷刷倒吸了一口涼氣。
坐騎還是之前的坐騎,但是背上的騎士已經消失不見了。
並且戰馬的賣相也非常慘,像是遭遇了重擊,眼睛和嘴巴不斷往外u溢血,來的路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午後陽光正濃,但眾將士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只感覺陰冷之氣順著地面不斷往身上鑽,冷的他們牙關直打顫。
然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真正讓將士感到心底發毛的,還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坐騎背上明明沒有人,但是卻傳出了一道呼喊。
「發..現敵人,快..快發射..信號彈!」
戰馬趔趄著慢慢走近,呼喊也越來越近。
能讓靈魂凍結的深寒,籠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羅德里克長官,現在怎麼辦?!」年輕指揮官結結巴巴的問道。
羅德里克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緩緩走來的戰馬,眼裡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光澤。
最開始,他以為這是聖教國召喚出來那頭怪物施展的領域。
對於這類生物,他稍微有一點了解。
祂們對人類之間的陰謀以及仇恨根本不感興趣,祂們只是想要祭品。
對祭品的種類也沒有要求,人類、獸人、惡鬼、海族等等,只要是有靈魂的,祂們都會接受。
羅德里克之所以放任之前的將官帶著滿編兵團離開,除了想要他們幫忙探路外,其實背後還有另外一個心思。
那就是用他們當做祭品,換主力部隊安全離開。
羅德里克估摸著一支滿編軍團怎麼也能滿足對方的胃口了,結果沒想到對方胃口如此之大,吃了一支軍團還不滿足。
其實羅德里克早就發現之前將官身上的不對勁之處了。
都是坐冷板凳的同僚,平日里經常聚在一起說聖教國壞話,對方之前給羅德里克的印象,是一個稍微有些內向,做事不夠果決,相處起來給人婆婆媽媽感覺的人。
這樣一個人,今日突然變得有主見了起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所以羅德里克一直防備著對方,在對方開口邀請時,更是直接委婉拒絕了。
之後發生的事全在羅德里克的預料之內。
回來了只有一隻離嗝屁不遠的戰馬,離開的第七兵團看樣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正思考著,前行的戰馬突然發出一聲悲鳴,隨後空中響起了一道皮革爆開的聲響。
在一眾將士的視線中,戰馬肚腹突然爆開,接著紅的、黃的、白色、各種物件一股腦的傾瀉而下,瞬間染紅了地面。
戰馬疼的轉頭去咬自己大腿,但還沒咬幾口,便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血腥一幕,士兵們面面相覷,眼裡露出了迷茫之色。
「你,去檢查一下。」將官指著一名士兵大聲道。
被點名的士兵伸手指了指自己,眼裡的猶豫幾乎滿溢出來。
「對,就是你,立刻執行命令。」
軍令如山,就算心裡再害怕,士兵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看了眼時不時抽動的馬屍,士兵臉色變得就和水裡泡了幾個小時一樣慘白。
士兵艱難的挪動著腳步,那副小心翼翼的姿態,看著讓人很惱火。
「一具不會動的屍體而已,看把你嚇的,給我滾一邊去,平時的意志訓練白練了!」
注意到長官越來越黑的臉色,士兵的上司看不下去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同時,還一把推開了士兵。
軍官大步走到馬屍面前,先是用騎士劍戳了戳屍體,確定戰馬已經涼透后,俯下身子開始仔細檢查。
半晌后,軍官站起身,背對馬屍,對著羅德里克等人彙報到:「各位大人,屍體上一共有三處傷口,最嚴重的在腹部,看傷口應該是被某種大型野獸一爪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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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軍官突然發現站在對面的同僚,他們臉上全部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在對面的視角中,原本已經死去的戰馬,此時違背常理的站了起來!
並且戰馬剖開的肚腹內還鑽出來了十多條類似神經叢一樣的觸鬚。
這些觸鬚就像是剛出生的幼獸,對什麼都很好奇,一會兒撥弄地面上的石頭,一會兒又去嗅聞街邊的景觀綠植。
這時恰好一名原住民路過了,那些觸手就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不約而同的朝著對方席捲而去。
「你們這是怎麼了...」
話還沒有說完,士兵就聽到了身後類似奶茶吸空后的咕咕聲。
士兵渾身一僵,下意識回頭看去,結果目睹了鮮活生命消失的過程。
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被觸手卷到的原住民便只剩下了一張皮,內里的骨骼血肉全部被怪物吸食一空。
人皮輕飄飄的落到了士兵腳邊,士兵想要逃跑,但是怎麼也邁不動腿,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捏住了,不時傳來一陣陣抽痛。
雖然這些原住民本身也很「詭譎」,甚至可能並不是真人,但是任誰看到眼下這副進食畫面,心裡都會感到恐懼。
人肉的味道似乎很符合怪物的口味,它在回味了一番后,便把目光看向了士兵,以及對方身後聚攏在一起的兩腳羊。
「唰!」
破空聲響起,胸腹傳來了劇痛,士兵低頭,三根觸鬚穿透了他的胸口。
肉體上的劇痛蓋過了靈魂上的壓制,士兵能體會到生命正在迅速流逝,這讓士兵發出了本能的尖叫。
下一秒戛然而止。
因為士兵也變成了人皮。
觸鬚抽離身,將士還能看到鼓起的東西順著脈絡湧向怪物本體的畫面。
這一幕,相當的血腥殘忍。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扭曲的四肢用力刨地,隨後怪物整個人化為一道血影沖了過來。
幾十米的距離,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根本沒給現場將士反應的時間。
有人士兵被嚇得呆立不動,武器都沒有拔出來,有的則被迅速突進到眼前的怪物嚇到後仰癱坐在地,褲管子不斷流出醬黃色的液體。
軍官和將領會好一些,絕大部分都拔出了武器嚴陣以待,一小部分甚至已經依循本能揮出了鬥氣斬。
月牙形鬥氣在空中留下閃亮的光軌,隨後筆直的落在了怪物身上。
嗤!
怪物體表出現了數道一指深的切口,翻開的皮肉呈現出不同於活物的色澤,而那些觸鬚,一個也沒有斬落。
正常而言,就算鬥氣斬威力比持劍攻擊低,但應該也足夠劈斷一指粗的觸鬚,可實際情況卻完全相反。
鬥氣斬落在觸鬚上,只能將觸鬚打出一陣搖擺,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勢。
反而看著很堅硬的本體,卻意外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