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洶湧的戈登家族
「你身後的那位神靈，他叫時凌，對嗎？」
「啊，對啊。可是……」
「那位神靈說的沒錯。統御著無數資源，影響著無數人利益的戈登家族，內部不可能總是一條心的。」格米一手撐著下巴，「現在戈登家族還處於上升期，大家尚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一致對外。但往後呢？當蛋糕已經不能再做得更大的時候，分配就成為了一個無解的問題。大家都想拿更大塊的蛋糕，哪怕每個人都拿著一樣大小的蛋糕也總會有野心家想要吃更多蛋糕。
「這是人性，也是歷史規律。」格米聳了聳肩。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與我和時凌有什麼關係。」
「當一個家族人心不齊，派系之間開始互相侵軋的時候，就是它終結的序曲。想要防止這種情況，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格米在這個臨時駐紮點內來回踱步。
「第一，用絕對的力量壓服所有反對的聲音，這樣整個家族就只有唯一的意志。第二，塑造一面絕對的精神旗幟，這樣，無論內部派系怎麼鬥爭，當有外敵壓迫的時候，他們總會團結起來，而不是四分五裂，各奔東西。
「但很可惜，現在的戈登家族，兩樣都沒有。家族麾下的九星魔法師與戰士就有不下三位數，八星七星更是不計其數。現在他們還震懾於族長的威嚴，可是，這一任族長死後呢？至於塑造精神旗幟，那更是無稽之談。戈登家族的發跡不過幾百年，而這幾百年間他們的勢力卻從小小的北域擴展至全大陸。這中間到底吸納了多少別有二心的人，又有誰說得清楚？」
「所以你們才要……」楓顯然已經明白了過來，不禁張大了嘴巴。
「很可笑是吧。」格米無奈地笑笑，「即使是萬事萬物都以利益為先的商人家族，在這種時候卻也不得不尋求神靈的幫助。
「無論那些神靈對戈登家族抱有怎樣的看法，無論他們願或不願接受我們的供奉。我們……已經沒有多少選擇了。」
「難怪你們要四處尋訪神靈……」
楓恍然大悟。
「好了，不說這個了。」格米搖了搖頭，「秘境差不多快要開啟了。楓，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準備好了。」楓立刻站起來，「不過，格米姐。既然你都告訴我這麼多了，是不是這次行動的目的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單純，只是想偷技術來賣錢啊？」
「很不錯嘛，楓。居然會舉一反三了。」格米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向外走，「我有種預感，你可能會成為我最得意的關門大弟子也說不定哦？」
「哼，那是。本姑娘可是很聰明的！」
楓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然後一臉驕傲地跟著格米向外走。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尋訪神靈終究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
而在那可以預見的崩潰到來之前，格米必須掌握足夠多的力量。
無論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整個戈登家族。
與此同時，她願意將這些告訴楓，也說明了另一件事。
儘管一開始的時候，楓只是為了一把七星武器才接受了格米的邀請。但現在看來嘛……無論願或不願，當楓答應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深深地陷入這個旋渦之中了。她，以及她身後的時凌，將是戈登家族內部各派都不得不重新考量的一枚重量級砝碼。
難怪格米一個大陸級的大小姐要跑到這偏僻的多麗王國上學。難怪格米和她老爹不惜下血本也一定要拉攏自己。難怪一路上格米總是透露著若有若無的歉疚。難怪格米在拍賣場里倒頭就睡著了。難怪剛剛時凌的投影過來的時候對格米的眼神不太友好……
串起來了，全都串起來了。
「這還真是……」捋清了上面的一切之後，楓也不禁嘆息一聲：「明明答應了時凌要遠離這些世俗鬥爭的啊……不過嘛，現在的感覺還不壞。」
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格米。
嗯，反正要是真遇到什麼搞不定的事，搖時凌就好了。至少格米本人的安全是可以保證的。
楓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但為了不讓自己的金牌飯票失效，果然還要加緊努力啊！
……
……
……
另一邊，神啟森林。
嗯，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時凌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這幾天她一直帶著天羽在滿神啟森林亂轉。遇到的都是一些弱小的三星四星魔物，她裝出一副自己雖然打得很焦灼但穩穩取勝的樣子。
所以躲在暗處的天羽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
現在天羽的耐心應該差不多要耗盡了。
去找一隻六星魔物吧。
時凌的神識張開，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一頭六星的爆爆虎。
呃，雖然這物種的名字聽起來是有些奇怪啦……
但好歹是貨真價實的六星魔獸，因為種族本身位格較低，靈智剛好處於半開不開的狀態。
於是時凌的神識微微擾動，很輕鬆就吸引了它的注意，將它引向了自己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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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一聲咆哮傳來。
時凌非常配合地開始表演，俏臉一下就蒼白起來，驚慌地盯著那咆哮傳來的方向。
幾乎是下一瞬，一道黑影就從密林中沖了出來，朝著時凌一掌拍出，掌風凌厲，似要將面前的一切全部撕碎。
時凌狼狽的一個翻滾，「驚險」地躲過了這次攻擊，但她整個人也跌倒在地，顯然絕對躲不過第二下攻擊，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
嗖——
躲藏在暗處的天羽終於出手了。
她渾身燃燒著火焰，一個衝刺擋在時凌面前，硬生生接下了這爆爆虎撲擊。
「天羽姐姐！」時凌用一副欣喜的語調說道。
「快走！」天羽艱難地說道，「我擋不了它多久！」
然後她渾身一震，將那爆爆虎給震飛出去，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她畢竟本身實力只有五星，平時有那一絲鳳凰血脈的氣息，其他魔獸倒是不敢招惹她。但真刀真槍地打架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
「嗯！」時凌非常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天羽壓根兒沒注意時凌這邊的異常，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這隻爆爆虎身上。
「吼——」爆爆虎似乎對她「搶食」的行為異常憤怒，不斷地用前爪拍擊著地面。
下一瞬，它動了。
爆爆虎身形如電，化作一道旋風，向天羽撲來。它的速度極快，幾乎讓人難以捕捉。
天羽心中一緊，身後瞬間張開一對翅膀，迅速朝一旁拉去，躲過了爆爆虎的攻擊。
半獸化。只有天羽這種血脈駁雜的半魔獸才會的東西，身體強度比人類強點有限。
爆爆虎並沒有停下，它的攻勢連綿不絕，一次次撲擊向天羽。時不時嘴中還要噴出一發大火球。
天羽依靠著低空飛行的優勢，靈巧地躲避著爆爆虎的攻擊。她深吸一口氣，從身上抽出來一把通體紅白色的長劍。
那是她用自己的羽毛打造的一把劍。
「熾翎羽，要上了。」
天羽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