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叔公和村長出現
「門第家的，一個當娘的有你這麼說話嗎？」
話落周圍的人紛紛讓出路，只見趙家老叔公穿著一身灰色長袍，腰間別著煙桿，手裡拿著拐棍步伐穩穩地走了過來，身旁還有村長和其他幾位長輩。
王婆子看到老叔公來了，剛才還囂張的氣焰瞬間就熄滅了，嘴裡的髒話也不敢說出來了，只是老實的站著，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著他們。
老叔公走到人群中間，輕哼一聲，眼神掃視一圈周圍的人後，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青瑩身上。
青瑩此時正大大方方的站著任由老叔公打量自己，隨後她又看向了一旁的村長等人，臉上露出尊敬的表情，低聲細語叫了句：「叔太爺、村長伯伯、趙叔、李叔你們好。」
老叔公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讚賞的神色，回應道：「嗯，今天才回來？」
青瑩禮貌地回答道：「是的，叔太爺，我今天剛剛回到村子里。」
老叔公摸了摸下巴的一把白鬍子，笑著說道：「嗯，很好。沒想到許久沒見，你現在變得彪悍許多。」
說完，老叔公低沉地笑了起來。
青瑩也不回話就那麼笑著，眼神異常堅定好像誰要惹她就不讓人好過一般。
老叔公轉頭看向王婆子說道：「門第家的氣性不小啊，這又賣孫女又打兒子的，怎麼就不會心平氣和一點」，說到最後帶有責備之意。
王婆子這麼一聽心有不滿，但她面對這老叔公也不敢說什麼隨即眼珠子一轉說道：「叔公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小賤蹄子一回來又打又殺的，你說說這災荒災年的誰家不賣個兒賣個女的，她倒好一回來就對我這個祖母打打殺殺，可給我做主呦」，說到最後還真就掉出了眼淚，可把她委屈壞了。
村長看著王婆子實在是不像話，家裡就三個兒子大兒子當草，二兒子小兒子當寶，說的屁話，她怎麼不賣了老二家的珠珠，那丫頭跟狗蛋不也同歲！
村長冷哼一聲：「你家又不是揭不開鍋了，來賣自己的孫女你也是頭一個」。
王婆子還想再說什麼，老叔公面帶威嚴拐杖敲擊地面聲音嚴肅：「門第家的趙家沒有賣自己孫女過活的，當年小丫被賣了，想找也找不回來，當時我就跟你說過只此一次，你是不是都忘了，嗯～」
說到最後老叔公眼神透露著冷漠看著王婆子。王婆子身子抖了抖小聲說道：「叔公，我，我沒忘記，我記得的」。
老叔公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對核桃，不停地把玩著，然後緩緩開口說道：「既然還記得，為何又要再犯呢？別忘了，你家可是有個讀書人的，讀書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啊！」
聽到這裡，王婆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知道自己這次算是徹底惹怒了老叔公。於是她連忙說道：「哎呦，叔公啊，這事可和我家家義沒有關係啊，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了。我不賣了，再也不賣了。」
這時，一旁的趙家忠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問道：「娘，您說的可是真的？」
青瑩見狀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嘀咕道：「呦呵，這個便宜爹不會不想分家了吧，看來得給他點猛葯啊。」
王婆子一聽立馬拉住趙家忠的手誠懇道：「家忠啊，是娘老糊塗了，娘錯了，不該賣了狗蛋。哎呦~你可一定要原諒娘啊，也怪家裡太窮了，實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呀。」說到最後還委屈的抹起了眼淚，心裡卻暗自嘀咕：「先把老大一家安撫好，至於狗蛋，以後有的是機會。還有那個丫頭，雖然看著挺凶，但模樣倒是生得不錯，要是能賣到窯子里去，肯定能賺不少錢呢。哼！老娘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他們耗著。」
趙家忠聽到這裡，頓時激動起來，剛想開口表態，芊娘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地給老叔公和村長磕了個頭，淚眼婆娑地說：「叔爺，村長，我要分家，這個家我一天都不想再呆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鬧出人命來的。請叔爺、村長替我作主啊！」說完，她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老叔公看著磕頭的芊娘也不禁感嘆起來：「要說，芊娘在家裡也是一把好手，什麼活都干也很孝順，我們都看在眼裡，自然也知道你的委屈，芊娘我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讓你婆婆立字據做個保證可好？」
聽到這話，青瑩心裡有些複雜，她知道叔太爺這是不想讓他們分家，但不分家的話，以後弟弟妹妹該怎麼生活呢？她自己倒是無所謂，畢竟已經自立門戶了，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弟弟妹妹們還小，如果不分家，那老太婆豈不是會變本加厲地欺負他們嗎？
趙家忠也回頭拉了拉芊娘的衣服，小聲勸道：「好了芊娘，別鬧了，娘也保證了不賣了狗蛋，我們先回家吧！」
沒等他說完芊娘狠狠打掉他的手，眼神悲涼帶有失望之意開口道：「趙家忠我跟了你半輩子，沒孩子前受盡委屈折磨，天天伺候你娘他們，還給你兩個小叔子洗衣服，自問哪有嫂子給叔子洗衣服的。有孩子后讓孩子們也受盡了委屈，你娘，你妹妹你弟弟他們沒有上過山，沒有下過地，家裡的家畜都是我的孩子們在餵養，可憐的小丫那麼勤快什麼活都干，只是想為我們分擔一些，可她剛七歲就被賣了，從沒在家裡吃過一頓飽飯，這是我心裡的痛啊，痛啊，當娘的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好，可我沒本事，我不想再讓我的孩子受委屈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就合離，孩子我帶走，記住我是不可能讓孩子跟你的」，她的眼神堅定的可怕，讓趙家忠都震驚了。
王婆子這麼一聽瞬間來了精神，一巴掌打在了芊娘的臉上，嘴裡罵罵咧咧道：「這個小賤人，誰家兒媳不幹活的啊？讓你幹活你就委屈了？你還是個瘸子的，想合離？做夢！休了你，就休了你！家忠，休了她！」
王婆子命令般地指使著趙家忠。趙家忠回過神來，連忙查看芊娘的臉，小聲安撫道：「芊娘，我沒啥本事，讓你受罪了。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回過頭去看了看自家的孩子，眼神里充滿了無盡的悔恨。隨後，他把目光投向了青瑩，心裡一陣刺痛。接著，他轉過頭看向老叔公和村長，堅定地說道：「請，老叔爺、村長主持我們分家。」
老叔公聽了這話，眉頭微皺，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村長輕輕拉住了手。村長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叔公，別管了。就讓他們分家吧。您也知道，家忠在家裡都過著什麼日子，他們分家對大家都是好事。」
老叔公橫眉道：「哪裡好事了，分家了就是兩家人，家義馬上要科舉了，日後光宗耀祖，家忠不也能沾點好處，不讓他們分家是為他們找想，這孩子就是令不清」，他面帶失望看著家忠。
村長撇眼瞅了瞅屋裡的人，心裡不禁生出幾分鄙夷之情。一個只會躲在娘身後的人，日後能有什麼出息？他也不便直接對老叔公如此無禮地表達看法，便婉轉地勸道：「叔公，您無需擔憂家義的未來。世事難料，誰也無法預料他將來會如何。更何況，趙小丫已經回來了。」
老叔公聞此一言，目光再度移到了青瑩身上。只見這位女子亭亭玉立，端莊得體，面帶微笑地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著他們做出決定。
村長見狀，趁熱打鐵地繼續勸說：「那王婆子既然敢做初一，就必然還會做十五。我們總不能時刻盯著她，哪天萬一真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啊！」
見老叔公開始動搖，村長再接再厲：「都說女子不如男，可那丫頭天生神力，說不定有一番奇遇。況且，您瞧那丫頭機靈的眼神，正眼巴巴地望著咱們呢。」
老叔公一臉無奈地看向青瑩，只見她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彷彿只要不同意分家，她就能立刻跳起來打他一頓。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王婆子做得確實太過分了。她只有一個兒子，當年還特意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家忠。可惜啊，我沒有盡到責任，讓家忠受了那麼多委屈。趙門第走得早，一直希望家裡和睦相處、萬事如意，但誰能料到這個王婆子竟然如此會演戲，直到最後才露出真面目。唉，真的是苦了家忠了……既然這樣，那就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