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彈盡糧絕
積雪越來越厚,每走一步,踩進雪裡就是一個深深的大坑。
他們行走在雪地里,就像是在泥坑裡拔蘿蔔一樣,一不小心就有越陷越深的風險。
盛清歌暗中喝了好幾口營養液,才勉強保證她的體力充足,
「小心!」
前方的一個流犯,因為沒有站穩,一個滑鏟就梭了下去。
山下路況不明,積雪中還可能覆蓋著石頭和枝條。
人要是摔下去的話,就有受傷的風險。
盛清歌看見后,奮力地往前追趕著。
寧戚安見她追上去,他也顧不得身後的情況,也跟著跑了過去。
一時間,大家就像是葫蘆娃救爺爺一樣,一連串的往山底下滑去。
盛清歌也在奔跑中,抓住了那流犯的衣角。
隨後向後一用力,把他硬生生地拉停在了原地。
秦中樹被拉住的時候,腦門兒離一塊兒尖石只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他都不敢想象,剛才要是任由自己這麼滑下去的話,他該是怎樣一個頭破血流的場景。
「小姑娘……盛清歌,謝謝你!」
盛清歌看他精瘦滄桑的樣子,責備的話也沒有多說:「大叔,小心看路,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運了。」
「你們在搞什麼?知不知道剛才差點兒害死大家!」
趙金氣沖沖的從他們身後滑了下來。
本來他走在隊伍中間,在維持著隊伍秩序。
可突然就感覺身後出現了幾道颶風,從秦中樹開始,接二連三的有人往他的身上撞。
他們前面的人是脫離安全了,可後面的人卻摔倒了一大片。
盛清歌疑惑回頭:「不應該啊!我和這位大叔滑的最快,不可能絆倒你們後面的人啊!」
趙金從雪堆裡面掙扎出來,控訴道:「你當然覺得不可能了,因為把我們滑倒的是你相公寧戚安。」
「寧戚安?」
盛清歌這才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剛才還聽到寧戚安跟在她後面叫喚著,等她把秦中樹給拉住后,好像就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她環顧四周:「寧戚安呢?你們都在,那他去哪兒呢?」
「誰知道!剛剛他就像頭野豬一樣,四處橫衝直撞著。
等我從雪地里爬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他的身影了。」
考慮到他那羸弱的身體,盛清歌心中有些不安。
害怕他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被其他人衝撞到山崖底下去了。
她趴在山崖旁,向著底下大聲呼喊著:「寧戚安,你死哪兒去了?沒事兒吧你!」
「寧戚安!聽到應一聲啊!」
趙金髮動其它人都在四處搜尋著,只要他沒有墜下懸崖,那在附近就還是可以找到的。
只是一眼望去,四周都是白雪皚皚的。
如果他倒地之後就昏迷了過去的話,那想在雪地中找到他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
「別叫了,我在這兒……」
在盛清歌的身後,一隻手緩緩從雪地里舉了起來。
「你們踩到我了!」
寧戚安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傳了出來,「你們快讓開,他被你們踩住了!」盛清歌連忙上前去把他從雪地裡面拔出來。
被解救出來后,寧戚安臉上帶著幾個尺碼不明的腳印,身上的棉襖也被積雪浸濕,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著。
盛清歌一路攙扶著他,餵了他一些藥丸后才勉強穩住了他的情況。
「我們得儘快趕到鎮上,不然他撐不了多久的。」
趙金也犯愁的很,這下山都這麼難了,那待會兒他們帶著糧食往山上爬的時候,難度肯定會更大。
暴雪已經嚴重阻礙了他們的進度。
到時候別說是採買了,就是能不能安全的回到流放路上都是個未知數。
可他是領頭人,既然把大家都帶了出來,那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他振臂高喊道:「大家注意腳下,我們繼續前進,只要能夠平安到達水田鎮,我們就還有新的希望。」
鼓舞人心的話語,在現在這種場景下聽著確實有些蒼白。
但好在盛清歌又貢獻了一波小藥丸,吃了藥丸后,大家又重整士氣,繼續往水田鎮上進發著。
他們一路走到水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一到鎮上,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之處。
可能是因為暴雪降臨的緣故,整個水田鎮上都十分的安靜。
他們不停往前走著,愣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家家戶戶都禁閉著門窗,臨街也沒有任何一個商鋪開放。
盛清歌他們遊走在其中,心裡也越發焦慮了起來,若是這次採買不到存糧的話,那他們接下來的處境就只會更加艱難。
「有人嗎?我們想買些糧食!」
「我們是官差,可以出高價的!」
趙金扯著嗓子在街上大喊著,其它官差們也有樣學樣的跟著喊著。
盛清歌一直在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發現一些窗戶旁都有人影在晃動,看來不是水田鎮上沒人,而是這些人都躲著不肯出來。
出現這種情況,那一般是這個鎮上的人遭遇了襲擊或是不好的事情。
所以才把自己給藏了起來,不再與外界通來往。
「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就是想買點糧食回去,又不是什麼土匪,他們至於這樣躲著我們嗎?」
趙金已經喊的有些鬱悶了,秦中樹看了看街邊的一些圍牆,突然大喊道:「快跑!這些人在這邊布置了防禦溝壑,小心他們把我們當成入侵者對付了。」
可他喊的已經太晚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官差剛好踏入了那條溝壑之中,這一舉動落入水田鎮村民眼中。
那就是敵方入侵他們的領地,向他們發起進攻的表現。
「殺啊!除盡流寇,享盡太平!」
之前還緊閉著的大門突然就敞開了,瞬間從裡面衝出來了一隊穿著藍衣,頭戴紅頭巾的村民。
他們手中拿著長矛,臉上還畫著一些神秘的圖騰,看著就像是某個原始部落里的人一樣。
長矛戳人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能致人死亡,但也是實打實的痛。
官差們還可以抽出腰間的刀劍來防禦,而沖在前面的那些流犯們就只能以身禦敵了。
盛清歌拉著寧戚安躲到了一個角落裡面,現在情況不明,冒然交手的話很容易就被誤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