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傻姑娘，回家
第2章傻姑娘，回家
「夫人，到地方了，一共二十文。」
車子停下，趕車的老伯看秦氏一直失神，眼看這天要下雨了，他還得趕緊回家呢，所以他才出聲提醒了秦氏。
這對母女真可憐，被休棄下堂日子可難過。
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咯。
「到了？」
這麼快就到了，秦氏回過神發現的確是家院子外邊了。
她從懷中數了二十文遞過去。
箱子是車夫幫忙抱下來的。
她抱著熟睡的蘇岱，站在門外卻遲遲不敢敲門。
車夫看著這一幕搖頭嘆息，趕著牛車離開了。
秦氏幾次想要敲門，都垂下了手。
秦家因為在村頭岔路口，又有一顆大樹擋住轉角，所以過路的人都沒看見秦氏回來。
蘇岱醒來發現自己娘親站在門外，她不解的問：「娘，他們也不要我們嗎？」
秦氏鼻頭一酸搖頭：「沒有，是娘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是被休棄啊。
這是恥辱啊。
四歲的蘇岱還想不明白太複雜的事情，但看著娘親為難的樣子，她小聲嘀咕：「祝舅舅外公走好運。」
人走好運了就會開心，他們一開心，娘說不定也會開心。
她是錦鯉，賜福是言出法隨的。
說完她就又困了。
秦氏聽著蘇岱的嘀咕沒當回事，只覺得女兒太懂事了。
看著蘇岱又睡著了，秦氏坐了下來，她心亂如麻，只一下一下拍打著女兒。
——
天色漸暗，要下雨了。
秦田海和兒子秦玉林收拾了農具一同回家，走到一處山腳就看見山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那東西還發出了慘叫。
等那東西落地了，父子兩人才發現這竟然是頭野豬。
「爹，我沒看錯吧，一頭野豬從山上掉下來摔死了！」
秦玉林揉了揉眼睛驚訝的說道。
這多麼癲狂的事情啊，野豬本來就是山裡的，怎麼會摔倒呢。
秦田海也抽了抽嘴角，他們確實沒看錯。
「這得有一百多斤了，咱們一家有口福了，還愣著幹什麼，快上前看看死透沒。」
秦田海激動的拍手，他正饞這新鮮肉呢。
父子兩人上前，發現野豬已經死了。
兩人歡喜把野豬放進背簍里背著回家。
「這野豬頭和蹄子和內臟都能留下來，肉送柳州城去賣了，聽說柳州城來了一個有名的大夫，你和你媳婦都去好好看看。」
秦田海樂呵的說道，兒子和兒媳婦結婚兩年了，肚子沒個動靜，他不是那迂腐人，知道孩子講究緣分，但一直沒懷上就該都看看。
柳州城的大夫看過了，說兩人身體都沒問題得看緣分。
前陣子來了個名醫，錢還差點，現在有這頭野豬就正好夠了。
「行，這豬頭味道輕點，咱們就不吃了吧，我進城送去給妹妹，蘇寶身體弱，吃點好的補一補或許能好點。」
秦玉林笑著應聲。
「你考慮的周到，你妹夫現在封侯了，身份不一樣了，他回來也沒有帶玉婉回來一趟，想來是怕咱們家巴著上去的，不管他家怎麼想，咱們一家有手有腳不會指望他家，以前是怎麼樣以後還是怎麼樣就行。」
秦田海神色欣慰，自己兒子在讀書上沒有什麼天分，但這人品是一頂一的真男人。
心胸廣闊，善結交友人，這日子即便不大富貴也差不了哪兒去。
「爹放心吧，我從沒想過靠妹夫。」
秦玉林笑道，對於自己老爹說話也是贊同的。
「這豬心留著，娘最近生病，回頭燉了給娘補補，上次遇見的野生天麻可派上用場了。」
「這豬肝讓蘭兒爆炒，天熱了嘴巴總沒味，做的辣點才帶勁。」
「豬肚燉湯，豬腸油煸裝油，這樣今年不缺油味，四蹄子也用來煮湯，一次煮一個，這樣能吃四次豬蹄湯呢。」
秦玉林邊走邊說，一頭豬安排的清清楚楚。
「就你小子會吃。」
秦田海溫和的笑著，兒子雖然成家了，可和兒時沒什麼變化，貪嘴的樣子一點沒變。
父子兩說說笑笑的回家，過了岔路看見了家門口的身影。
秦玉林皺眉道：「爹，那人我看著是妹妹啊。」
秦玉林眯了眯眼眸后又堅定道：「爹，真是妹妹啊。」
秦田海翻了個白眼：「我早看見了，叫你小子以前不要天麻黑的時候寫字就是不聽，眼睛跟雞眼一樣了吧！」
秦玉林摸摸頭。
「丫頭回來了，怎麼不進去？」
秦田海感覺到秦氏有點不對勁，因為秦氏聽到他們聲音依然低著頭。
秦田海看見了秦氏身邊的箱子，心中一個咯噔，他上前輕輕撫摸了一下秦氏頭髮，發現秦氏有了好些根白髮，秦田海頓覺心疼。
他姑娘在蘇家沒過上好日子啊。
這些年是報喜不報憂啊。
「傻姑娘，回家就好。」
秦田海猜到了大概，他嘆了口氣開口。
「妹，你怎麼了？妹夫沒陪你一起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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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你咋哭了，你別哭啊。」
秦玉林還沒反應過來，只以為秦氏是回家探親，看秦氏抬頭滿臉淚痕，秦玉林頓時慌了。
「外公，舅舅，我爹不要我和娘親了，他們把我們趕了出來，你們能收留我和娘親嗎？」
蘇岱醒了，她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知道這是外公和舅舅，她見過兩次，記性很好的她自然是記住外家的。
她沒做人之前是錦鯉，對人性一點也不了解，所以這會也很迷茫。
畢竟以前對她和顏悅色的奶奶會罵她賠錢貨說她晦氣。
「什麼？蘇長安他把你們趕出來了，憑啥？」
秦玉林憤怒了，他捏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立馬到蘇家把蘇長安揍一頓。
「別嚷嚷，先讓你妹妹回家，咱們吃飯了慢慢說。」
秦田海知道這事情不簡單，他猜到大概，可聽著真相他還是心塞難以接受，心中憤恨那薄情的蘇長安，可看著女兒嘴唇都幹了，心疼的緊又覺得其他都是次要，先讓女兒吃飽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蘇寶來，舅舅抱你，你別怕，舅舅一定會給你們討個公道的。」
秦玉林伸手要抱蘇岱。
秦氏一直流淚，父兄的關心讓她委屈不已，心中沒有那麼害怕了。
蘇岱伸手別秦玉林抱了過去。
聽到聲音來開門的趙蘭看見這一切什麼也沒說，只是幫忙拿東西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