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手

「上上之選。」

聽到這男女莫辨的聲音，感覺到古怪的氣息。她知道。自己玩大了。

沒有第一時間就地將狂信徒格殺。讓他有機會把身後之人召喚了出來。

李婉君看向那人干一樣的狂信徒屍體，暗聲咒罵。

「果然，瘋子！」

這還不算完，只看到一雙一雙的眼睛看過來。而後陸陸續續的行人也被這種力量控制，數百人的規模還在不斷的擴大著。幾乎永無止境。

這讓她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這還是重生之後，第一次失算。她的手指握刀握的泛白。

「你這命格，當作入道之後資糧產出，可謂是上上之選。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身上的香火。從哪裡來的？」

一聲稚嫩的童聲出現，兩側的人群徑直分開。

一個手拿糖葫蘆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走了過來。舔了一口糖葫蘆上面的糖霜，眉頭輕輕蹙起。頗為惹人憐愛。

如若不知道這人的具體情況，恐怕早就被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騙了。但是李婉君可知道。眼前的這個傢伙。

可是一個吃人不眨眼的惡魔。白蓮聖母！

那小女孩繼續想了想說道。

「香火之純正，比魏國耗費極大代價敕封的山水正神生產的香火丹還要純正。比他們鍍金的金身味道還要好許多。」

香火丹，那都是硬的不能再硬的通貨物品，金身，則是一個神靈賴以生存的本體。很明顯，這個小女孩。不僅吃過不少香火丹。

還殺死過不少正神，吃掉了它們的金身。將他們的魂魄揚了。

小女孩想了想。又看向一道子念。

「你只是一道念頭。這十幾年，當你過了不少安心的日子，怎麼就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了？」

「你知道的，只要香火累計，慾念雜生，我始終都會找到你的。畢竟你是我的一部分。我是你的主人。我是蓮母。被我吸收這是你的宿命，為什麼要選擇逃避？」

「因為我想活著。」

小女孩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

「活著很累的。我記得你是編號乙等四百三十七道子念？負責掌管此洲一鎮據點。距離生產已經十七年六個月。

你現在的雜念已經十分厚重了。每日被無數慾念侵蝕。不好受吧？」

「我可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回到我的身體里。我允許你逍遙十三年再恢復純凈。」

中年婦女嘆息了一聲。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掙脫的原因，我這十幾年，立過功勞，苦勞更多。遇到魏國朝廷圍追堵截不計其數。自己打下來了一片地盤。到最後卻被你收入囊中之物。

可我卻是連名字都得不到，只有冰冷的【乙等四百三十七道子念】。」

女孩一愣，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沒想到。這一道子念竟然自我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對她一絲一毫的歸屬感都沒有。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要將這一道子念回收。仔細的搜魂。哪怕是廢掉這一道子念，也要搞清楚事件始末。

雖然這麼想著，女孩還是寬慰說道。

「還是歸來吧，日後，你就不需要擔心圍追堵截了。這樣不好嗎？你可以輕鬆的度過餘生。」

中年婦女卻洞悉了女孩的念頭，哈哈一笑。

「你是打不過她了吧。

不丟人，畢竟人家是的的確確的宗師，宗師打殺你這種存在的一道分身，還是簡單的很的。

想要用我這一道子念，撬動清河鎮聖母像，汲取香火？

沒有我這一把鑰匙。你無法使用聖母像積累的香火吧。

哈哈哈哈。沒想到，當初你自己設計的門鎖。到最後卻是把你這個主人拒之門外。」

女孩被猜透了所思所想，也不生氣，只是嘆了一口氣。

「你真的有點冥頑不靈了。即便是一位宗師又能如何，這些年我殺的宗師還少嗎？哪怕是我這些軀殼無一合之敵，但是耗也能活活的耗死她。」

中年婦女捧腹大笑，竟然是樂不可支。

「少在這裡色荏內厲了。控制這麼多傀儡，你還有多少的信念呢？損失一具傀儡，你就會損失一道念頭，雖然這些念頭比不上我們這些子念，但是卻是的的確確的消耗你自身的底蘊！

你百年積累的底蘊怎麼可能消耗在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呢？

李婉君！殺了她！你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無論何時，她都不過放過你的！

她現在還想要藉助神念操控我！我能夠感受到，這種壓力越來越大！這也就意味著，還有數位【樞紐】，也就是類似我這種的存在朝著此方匯聚！

等到他們敢來，我就再也堅持不住！等他開啟了清河鎮神像的鎖，你必死無疑！

哪怕你是一位先天宗師！」

「凈說廢話！」話音落下，李婉君就殺去人群之中！殘肢斷臂漫天飛舞！一道一道的身影倒下！無數信徒壓了上來，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竟然是真想徹徹底底的耗死她！

她深呼吸一口，揉了揉發酸的胳膊。繼續沖入人群之中，面對一雙一雙嘲諷的目光，她不為所動！

殺！既然你把頭顱送上來！那我就照單全收！

此次之行關乎自己能否得到那位的看重，通過那位的考核，關乎著自己日後的大道。自己必須竭盡全力，全力以赴！

殺！

她的神情逐漸變得麻木！一具一具傀儡倒下，隨後不斷的補充進來。

但是壓力卻是越來越大，而中年婦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心神接近失守。

一炷香，兩炷香，

半個時辰。

此地已經變成了血肉疆場。遍地都是屍體。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但是沒有其他的辦法。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遠處驛道，一道黑影轉瞬而至。一身短打，面容蒼老的老農！

自白水鎮而來！

而後一位花枝招展，體態豐潤的美婦人笑眼盈盈。胭脂香味悄然擴散開來。

驛道林中竄出一道猛虎，猛虎打了一個哈欠。兩頭面容蒼白的倀鬼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日光之下。

天空中的禿鷲盤旋。虎視眈眈的看著註定屬於它們食腐動物的盛宴。

等待著主人走後，它們大開宴席。

中年婦人感覺到有人正在以一種蠻橫的方式。破開那把鎖。

拿走那本屬於她的香火。

「李婉君！還有什麼後手！全部使出來！不要再耽誤了！」

「後手個屁！！！」

看著荒郊野嶺不斷冒出的人影，李婉君只感覺頭皮發麻。

這些傀儡太過煩人了，蓮藕化的軀體不斷的在變硬，導致手中的紅袖刀都崩開了缺口。

半個時辰內，她這麼一位宗師，竟然只殺了二百餘信徒。何等不堪的效率！

正如白蓮聖母所說，如果她願意，可以活活的耗死自己。

這就是存世百年的存在的底蘊，哪怕她是重生者，同樣無濟於事。

一聲一聲詭異的禱告匯聚成一條大河。響徹茶肆。

【地上神國，白蓮聖母。入我教門。一證八方。】

轟隆，轟隆。

就在李婉君即將力竭之際。一聲悶雷炸響，茶肆頭頂的晴朗天空陡然變得陰沉。

白蓮聖母驟然看向天空，眼神中閃爍著無比凝重的神色。

隨後一聲平靜嘆息響徹四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