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青鸞：殺了我！
夜晚，青鸞峰上。此時的青鸞峰褪去了許多的旋繞，只剩下了一片寂靜。
青鸞眼神迷茫的看著周圍的熟悉又陌生的環境，腦子裡滿是茫然無措。
和那個時候的五夫人與葉蝶相同，青鸞已經明白了自身那身不由己的所作所為。
也知道這其中到底多麼危險。對於妖庭又有多麼危險。
但是，它無法阻止，更無法預警。同樣也無法反抗。
青鸞生於妖庭之中，土生土長的妖庭子嗣，對於妖庭來說可謂是忠心無二。
畢生的夢想也同樣是振興妖族，帶領著妖族離開這一處瘴氣遍地的十萬里大山。
生性喜歡自由的青鸞，自然也不喜歡十萬里大山。儘管十萬里大山很大。但是終究有了極限範圍。
而天下，是沒有極限的。
它想要去無盡的草原，想要去東海，想要探訪歸墟。
更想要深入大漠。
它想要無拘無束，遊歷靈氣大昌的山河。
所以它也如此努力著。
但是此刻一切都已經化為了烏有。
又一次，青鸞用刀切開了自己金剛境界的皮膚，故意引導氣血與妖氣相互衝撞排斥。血液慢慢流出，它的渾身都在龜裂。
血液散發著馨香。
隨後就是劇烈的疼痛。
只感覺一陣光芒流轉，縮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帝流漿匯入它的肉身之中。
它彷彿再次重生了一般，變得更加的生龍活虎。
一道聲音悄然從心底出現，那聲音並不高昂，也沒有什麼表情，對於青鸞的自殘行為也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只是淡然說道。
「你儘管自殺，我也儘管來救你，但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帝流漿匯聚需要天地之間的靈機，之所以能夠在妖庭如此順利的匯聚出帝流漿，是因為妖庭底蘊深厚。
是因為十萬里大山底蘊深厚。
人世間常說，家財萬貫不敵兒孫紈絝。
眼下妖庭就是你那家財萬貫的老爹，你就是肆意揮霍底蘊的紈絝。
一次次的自殘，損傷金剛體魄，我感覺不到疼，但是你感覺得到。我無所謂妖庭底蘊的流逝，但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所謂。」
青鸞倒在血泊之中，雙掌死死的抓著大殿石磚，抓出一道道裂痕。
渾身上下那五彩繽紛的羽衣已經被鮮血浸透。它聲嘶力竭的喊道。
「殺了我！少了我！我不知道你是誰！殺了我！我不要當妖庭的千古罪人！我不要！」
「你覺得這件事情，你有選擇嗎？」
一道虛幻的身影悄然出現在大殿之中，大殿之上步步登高是一座椅子。通往椅子之上是四十九道台階。
而這道看不清面容的虛幻身影坐在了第三十三道台階之上。
不高不低。不遠不近。
俯視著大殿血泊之中，狼狽不堪的青鸞。
姜赦輕笑。此時的他彷彿是世界上最罪大惡極的人，輕聲說出來的話，猶如萬古不變的寒冰。
「青鸞，你的命，在去年就已經註定了，你的因果，也已經註定了。」
「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會活著回到十萬里大山，活著回到妖庭嗎？」
「不，你不會，你會被那一條蛟龍撕成兩半，成為它的盤中餐。」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以為你青鸞是什麼東西，會吸引龍涎果嗎？」
「不，你不會，因為直至現在你還不明白，當初龍涎果選擇你，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
「你知道為什麼吞服了一顆龍涎果的其他妖魔都能夠返祖，唯獨你吞服三顆遲遲不見動靜嗎？」
「還是因為我，」
「你的一切都是因為我，你能擁有的一切也都是因為我。」
姜赦笑呵呵的起身，虛幻身影落入台階之上留下一層一層的香火。
他走到血泊之前，腳下不染血液，輕輕撫摸青鸞的頭顱。
「傻孩子，何必如此執拗呢？乖乖聽話，這妖庭日後未必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下一秒，姜赦卻畫風一轉，雙手一抓，猛地扣住青鸞的後庭，將其頭顱死死的掰起來。
注視著它。
「可是話又說回來。我不喜歡有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我的意願。」
話音落下，青鸞的身體寸寸崩裂開來，從頭到尾，從肉身到靈魂，無一不再承受著劇烈的疼痛撕裂。
「所以，我是不是要給你一個教訓？」
凄厲慘叫在大殿之中繞樑不絕。
氣若遊絲的青鸞趴在血中，頭沒辦法抬起來，手同樣如此。
姜赦甩了甩手，似乎要甩掉那根本不存在的血跡，補充說道。
「性子桀驁的寵物，往往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寵物。」
「不過想來也是，生來自由的鳥自然是無法接受成為籠中雀的現實。不過我有的是時間。」
「把你這頭瑞鳥調教好。」
丁玲~
大殿房檐角落的峰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道步履蹣跚的身影逐漸走進大殿，隨後看著血泊之中的青鸞。
長長的嘆息。
卻也未曾挽起青鸞，只是上前。對著姜赦說道。
「三狼山的事情，已經傳進了妖庭，正如同您所設想的一般，妖庭的天才們大多數將目光放到了稷下學宮的傳承之中。並未理會三狼山的得失。」
「按照您的吩咐，三狼山的事情，也被我壓下去了，暫且不提。其餘的長老也沒有意見。」
姜赦微笑點頭，隨後身形悄然消散在原地，不知道究竟去往了何處。
大殿再度變得沉默異常。
過了許久，太玄老龜嘆息，拔腿想要離開。
途徑那一具猶如死屍的屍體身邊，卻被一雙血肉模糊的大手抓住了腳脖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青鸞竭盡全力仰頭看向自己的老師，眼裡滿是失望。
只是眼底，略微有一絲的希望之色。
於絕望之處尋找希望，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找到那一顆瀕臨破滅的火燭。
所能得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失望以及吞噬萬物的黑暗。
「老師，我不想問為什麼，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太玄老龜沒有說話，卻是站在了原地。
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一種默認。
「不要讓妖庭死太多的同族。」
繼續的沉默。
「為了壽命，老師你真的變了啊。」
太玄老龜依舊一言不發。
「那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情，一件私人的事情，可好？」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