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陸遠方的出路。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一如的既往的訓練。
黃福海從那天後，低調多了。
每天也僅限於露個臉，彷彿像個蔫了的茄子一樣。
至於軍訓嘛，畢竟只是暫時性的。
陸遠方這幾天考慮的是等軍訓結束后，做點什麼。
陸遠方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小時候家裡窮，陸遠方初中畢業就選擇去當兵，幫爺爺奶奶減輕負擔了。
這次退伍回來，一是打算在老家找份工作，隨時可以回去照顧爺爺奶奶。
二是，自己在部隊也沒人脈，也提不了干，索性早點退伍回來算了。
說起來，陸遠方本來是有一次可以立三等功的機會。
但是由於沒關係，沒後台。
年底評功評獎的時候，硬生生被搶走了。
陸遠方在部隊是偵察兵，體能特別好。
第三年，參加了集團軍五公里比武。
並在比武中，拿到了第三名。
營里當時答應，年底給他個三等功的，這也讓陸遠方看到了提乾的希望。
誰知道年底評功評獎的時候，真正讓陸遠方見識到了什麼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平時連里的那些班長們，一個個裝的高風亮節的，嘴上都說把榮譽看的很淡。
結果，等到評功評獎時，個個都說自己為連里做了什麼什麼貢獻，出了多大多大的力。
等到投票的時候，都是各班只投自己班長。
還找自己關係好的班長，給自己拉票。
反正就是一個字——見榮譽就「爭」。
陸遠方一個三年兵，哪有什麼根基啊？
第一輪投票就被刷下去了，當場就把原本信心滿滿的陸遠方看懵了。
事後，指導員還找他談話，跟他說怪就怪他沒能拿個第二名，要不然當場就立三等功了。
營里說給他三等功，可用的是連里的名額。
連里一百多號人，這麼多班長，都盯著這個三等功呢。
在一番說教下，陸遠方也放棄了準備找營里要說法的念頭。
陸遠方雖然退出了競選三等功，可是最神奇的還在後面。
比如說第一次民主測評選的結果，是一班長。
好嘛，其他幾個競選人不服了。
還沒等上報營部呢，這些人又是找關係打電話的，又是找營里打小報告的。
最後，光民主測評搞了五六次。
直接把連長氣的直接罵道：「一個三等功，看看你們爭的，就這還都是黨員和班長。」
最後這個三等功，直接指定給了指導員。
這件事也讓年紀輕輕的陸遠方，明白了一件事。
領導都他媽喜歡畫餅，有能力只是其次的，走哪都講究關係和背景的。
這件事也讓陸遠方下定了決心，第五年退伍。
反正對於陸遠方這種沒關係，沒背景的人來說，早晚都要回到地方的，還不如早點回來早點接觸社會。
陸遠方所在的縣，是貧困縣。
每年都有很多人爭著去當兵，以前是圖個安置的指標。
後來安置指標取消了，就是圖個當兵12年，轉業回來好安排個工作。
這如果是在南方或者發達一點的地方還好，在山高縣這種貧困縣來說，安排工作能安排個啥？
事業編都混不到，所以，陸遠方很能認清現實。
現在，軍訓要結束了，爺爺奶奶之前也跟他提過，準備給他安排相親的。
可是陸遠方認為，還早。
自己錢也沒掙到，還沒能給爺爺奶奶在城裡買大房子呢。
一窮二白的，哪個女孩看得上自己啊。
所以呀，眼下唯一要緊的就是搞錢、買房、買車。
說到工作，處的比較好的張震，倒是跟陸遠方提到一個工作。
幾天的相處下來，張震覺得陸遠方人不錯，體能也好。
於是打算介紹陸遠方到牡丹市某夜店當安保去，張震就是在那裡上班的。
待遇還不錯，每個月上二十六天班。
都是夜間上班，每個月5000塊，還管吃住。
這工資水平，快頂上陸遠方在部隊里的工資了。
牡丹市的發展還是比較差勁，普通的飯店服務員一類的，一個月也才兩千塊出頭。
所以，陸遠方一聽說一個月五千塊，就對這工作有點想法了。
陸遠方打算等軍訓結束去看看工作環境。
……
又是一周后，軍訓明天就要結束了。
當天晚上夜訓結束前，陸遠方打算跟學生們好好聊一次。
大家能相識一場，也是緣份。
作為教官，陸遠方覺得有必要跟大家說點什麼。
當天訓練就要結束時，陸遠方叫停了訓練，走到眾人前。
陸遠方神情嚴肅的走到了學生們，下令道：「都有！坐！」
經過十幾天的軍訓，學生們已經能夠做到令行禁止了。
雖然，他們的動作還很凌亂。
但是，大體上還能看的過去。
等學生們坐下來后，陸遠方走到學生們面前，說道：「同學們，明天軍訓就要結束了。很感謝你們的配合，也很感謝你們這幾天的付出。」說罷，陸遠方破天荒的立正向學生們敬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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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都知道明天教官就要走了，很多人都準備今晚訓練結束，前找教官要聯繫方式呢。
也有很多女生，抱著崇拜的心態，買了禮物準備送給教官。
還有一些女生偷偷的寫了情書。
因為18歲這個年紀，剛剛就是情竇初開的時候。
碰上這麼個幽默又帥氣的教官，女學生們難免會心動。
包括很多男生也是，大家都喜歡這個經常會罵髒話的教官。
不經意的對比，才最是致命。
他們當中也有朋友在別的系或者別的班裡。
所以也和朋友們，相互聊過彼此教官的事。
聽他們說，有的教官為了撩妹，故意欺負漂亮的女學生，沒話找話。
或者故意找男生的事，顯示自己很屌的，很有權威的，等等等等什麼樣的都有。
而他們陸教官在訓練的時候，雖然很嚴肅。
但是他很尊重學生們，沒有故意給誰難堪過。
而且還經常跟他們講一些現實的例子，讓他們更加了解部隊了。
就在陸遠方話音落下之際，那些情感最為細膩、最易觸景生情的女生們，眼眶已然微微泛紅，彷彿隨時都會有淚水滾落下來。
緊接著陸遠方用一種無比誠摯，且鄭重其事的口吻說道：「同學們，請聽我說一句心裡話。說實話，我發自內心的羨慕你們可以讀大學。你們能靠自己的聰明才智，考入一本大學，這得多不容易啊。你們還都是醫學生，未來可都是醫生啊。所以說，能夠擔任你們的教官，我還是比較榮幸的。」
然而，正當陸遠方滔滔不絕地抒發著心中感慨之時，一些多愁善感的女生終究還是沒能抑制住內心涌動的情緒，低聲抽泣起來。
見此情形，陸遠方不禁慌了神，連忙高聲喊道：「哎哎哎！這怎麼還哭起來了？只不過是軍訓結束了而已，又不是說我人沒了。」說完，他還故意露出誇張的表情，試圖以此來緩和現場略顯沉重的氛圍。
果不其然，這一招立竿見影，原本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悲傷氣息，頓時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陣陣歡快愉悅的笑聲。
就連那些險些哭成淚人的女生們，此刻也紛紛破涕為笑，被陸遠方幽默風趣的言辭和詼諧可愛的神態，逗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