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艱辛的路途

「趙明理，你還行嗎？」身邊一個同樣是傷員，拄著一根堅韌菌柄。

捂著傷口，緩慢前行的趙明理悶聲悶氣的回答：「沒問題。我可以。」

這已經是進化者小隊找來的第九天。整個可聯繫到的人們彙集在一起，由十個進化者組織前往無底洞。尋來的小隊已經再次出發尋找族人，十個忠誠的，新的進化者帶領人群前進，人群在路上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物資，尤其是可編織繩索的材料。那些材料添加上人們身上衣物的纖維會讓繩索更堅韌。

作為傷員的一部分，趙明理只要保證傷口緩慢癒合，不拖隊伍的後腿就可以。

山洞裡行進的人們是那麼沉默，他們來自高度發達的宇宙科技時代，一瞬間進入刀耕火種的時代，落差之大讓人很難適應。如今這地方金屬獲取非常難，未來就算是發展科技也可能發展出來小型化科技。那麼什麼飛天遁地的飛船不要想了，類似煤炭的物質有，石油輻射礦物真的沒有多少，能源就是一個最大的桎梏發展的枷鎖。

雖然不是人均科學家，大量的知識賦予判應有的斷力，所有人都知道，百年之內能源，材料，科技轉向，會讓人們慢慢轉變為科技為輔的修鍊文明。至於會不會單憑肉身進入宇宙，那是一個完不成的猜想。

科技文明讓人均壽命300年，進化文明就算是千年萬年又如何？困在一個地方永無出頭之日。

太多的猜想讓他們只有兩條路，實則只有一條不歸路。逃出跳出這個世界，攜帶肉身不現實，集合所有人的思維靈魂通過世界之膜，在虛空里飄蕩直到遇到新的世界。主宰們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另一條就是升維，與世界同生共死，在世界毀滅前找到永恆之路。這不是前路荊棘，而是前路均是無盡的深淵。跨越深淵的難度相當於生命的躍遷。

跑題了。

趙明理跟著隊伍前進，有了進化者前行的道路突然變得非常順暢，所有原住民佔據的空間都會摧枯拉朽般被清理。收集資源繼續前進。

一個聲音從前面傳過來繼續向後傳達，我們到了。趙明理精神一震。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眸閃出一道微光，不是在沉寂中死去就是在沉寂中爆發。所有人類都在壓抑的黑暗中默默前行，壓抑沒有摧毀本世界初代人類。壓抑黑暗卻讓人們在進化的道路上邁出第一步，精神力爆發。

感知成為可控精神力，不再是虛無縹緲的猜測。

隊伍停下了很久，各種消息傳過來，朱雀先行者留下了蹤跡，一對古老的守護神雕像，隊伍里的史學家被找過去，確定了這個雕像就是遠古時期本族信仰中的兩位英雄，也是信仰中的門神。

專門守護族人不被邪祟侵襲的神。

一絲絲信仰從心底發出，溢散在空中，被神像吸收。千百年後如果持續有信仰收集會有神異出現，真的可能會有守護之力。

神殿中壁畫上的人類先祖雕刻有了些微的變化。孫辰改了一點點人類神話傳說。那些魑魅魍魎摻雜在人類神話中的所謂神聖通通剔除，只保留人類上古先人們死後成神的涯刻。先祖成神貫穿所有人類歷史，因為他建造了一個圖書館，只有從上古時期人類出現到科技文明初期的所有歷史人文記錄。還都是珍貴的紙質書籍和岩刻。讓後人慢慢解讀古人的文言文吧。

女媧造人，讓他改成了宇宙自然誕生，當然這也是一部分事實。

趙明理終於走到了門神前面，高大的門神雕像兇狠嚴厲，卻有種親切的感覺。

黑暗中幾個站在石台邊緣的戰士拿著照明工具指示向下的道路，一個用繩索加兵工鏟製作的軟梯從那個探出頭的生物雕像頭部垂下去。

人們一個挨著一個隔一段時間下去一個，據說百米之下才有另外一個平台，只有石刻生物的地方才能垂下去。人數不多不可能有那麼多兵工鏟作為軟梯的橫樑，邊上的戰士只有兩個職責，一個是防止懸挂繩索斷裂，一個是引導人群。

總是有心裡不堅定者，無盡的深洞向下再向下，好像沒有盡頭。心智不堅的會在某一處下降時鬆開手墜落。時不時的慘叫牽動著向下人群的心，讓攀爬者心智更堅定。

煉心之路正式開始。未來這裡會是所有後代試煉之地，只有徒手從底部爬上來，在門神雕像手中的大印上拓下痕迹帶回來，才能完成成人儀式。不論男女皆是平等，高度不同罷了。

趙明理的傷早就好了，光著上身背著背包。腳踏實地之後的微光讓他很不適應，這裡竟然有如此明亮的光照。億萬垂下飄絲的地衣植物讓這裡成為充滿危機的仙境。人群迅速散開保持軟梯周邊空曠，地面的血跡已經讓趙明理分辨不出到底死去多少心智不堅者，那句被雕刻在洞口的古文字被歷史學家翻譯出來。

無盡淵煉心路，心不堅身必亡。

的確是煉心，漆黑的世界，看不到上下左右，只有小心的向下攀爬，精神感知高度集中，一失手必然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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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者已經走出去很遠，趙明理緊緊手中匕首跟上，前路無盡的危機在等待他們。

巨大的生物，攻擊性極強，有毒的蟲子成群結隊。

赤裸的上身關鍵部分已經用蟲殼防護，食物飲水不再缺少，可是人口依舊在下降。戰鬥，不停地戰鬥。

近身武器人人都有，已經通過採集製作了弓箭。可是下來的人群和沒有數量盡頭的生物相比，還是太少了。

受傷是幸運，各種死法也沒有讓人們失去戰鬥的心態，灌輸記憶里的戰鬥知識迅速融會貫通，傷亡在減少，避戰者已經死絕。避戰就是等死，沒有人會去保護一個躲避在人群后的避戰者，躲在後面就安全？天上地下皆是偷襲的蟲子，不戰鬥就去死。

巨大的空間里，廣袤粗大堅硬的水晶叢林。殺穿地獄的人們看著這神奇的景色。

一塊墨色石碑是那麼顯眼。

煉心求生路，生死兩茫茫。百戰族人見，迷魂水晶林。凈身，靜心。

所有人洗去身上污垢，整理自身情緒狀況，前方手持石盤的進化者帶隊，人人相連一字長蛇進入。

彩色光芒迷人眼，幻象叢生誘人魂。

趙明理緊握前人肩頭，不鬆手不亂想，所有人腰間用繩索相連，如果前人有異動，後面的必須進行阻止，無法阻止便鬆開繩頭任其離開。生死有命。

趙明理已經是被身後之人第四次抽一巴掌了，幾次手中匕首抵在胸前。他看到了他死去的親人，他們在召喚他。手臂上已經有了三個創口，那是他自己划的，疼痛才能讓他清醒。

幻想之路好像沒有盡頭，不知何人突然唱起國歌，那個流傳了千萬年的國歌。如同點燃胸中火焰，百萬人的合唱讓眼中迷茫盡去，經歷過戰火的人們在歌詞中尋找力量，去體會前人的艱辛，對照如今的環境。

他們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突然隊伍加快了速度，前面在傳遞信息。我們出來了，我們活著出來了，光，光。

趙明理不懂後面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前面的意思。他們離開了這片絕地，他們到了，整整三年多的跋涉戰鬥，他們終於到了神殿，祖先為他們選擇的家園。

頭已進入家園，尾還沒有進去水晶森林。可是消息卻已經傳出來，振奮人心。最後的關卡並不可怕了，心已經有了歸屬。

趙明理感覺自己是被拽著走出來的，隨著水晶的減少，幻象消失。

一條紫色明亮的通道人們依舊排成一列前行，蟲子明顯少了很多很多，不再具有極強的攻擊性。

跟隨隊伍繼續前行，趙明理有點踉蹌。是的他看到了光，一束從上到下明亮的光照射在什麼建築上。那裡不用猜想，是神殿。是未來一切啟始之地。

城，不大的一座城。標準的四面結構，裡面沒有居住區域，讓孫辰消除掉了，因為孫辰想到了一個詞，階級。城裡人和城外人很快或者瞬間就會產生階級之分，不如去掉所有居住建築，只保留功能建築。比如工坊，圖書館，管理中心。沒有城內人，沒有城外人，這裡是物品知識的集散地。是未來管理者的辦公地。

圖書館里已經單獨劃分出本世界可食用，可藥用植物圖冊，讓人們嘗百草還是算了，這是個要毀滅的世界。能提供一點便利就提供一點便利吧。

這麼大塊的大陸，幾百萬年都不一定被族人佔據，再說隨著進化生育率下降是必然。可是不進化就是死，死循環不是？地行蟲繁殖率也挺高，不至於滅族絕種。

趙明理已經解下繩索，跟隨人群參觀小城和參拜神殿，不如說是拜先祖。圖書館里的紙質書籍太珍貴了，會有專人進行閱讀後想辦法製造紙張印刷。

無盡的幽冥海是未來生存的保障。

趙明理跟著著一起去拜了神廟，石刻文字有很多看不懂，不過神殿里的浮雕卻讓他們知道了一些先人的歷史。偏殿里的石刻講述了天人合一的修鍊理論，明顯是告訴人們，他們從科技文明轉變成科技修鍊文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