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不是要上天
當蘇長青走進官衙后，官衙裡面很快就傳出了『升堂』的聲響。
之後，他負手筆直的站在大堂下，而縣官則是高坐在案台上，在他周圍，還站著兩排手持執法棒的官差。
那群看熱鬧的人，則是圍在不遠處的大門口，注視著堂內發生的一切。
「大膽小道士，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縣官盯著蘇長青打量了一番后，拿起驚堂木重重拍打在案桌上，想要以此來震攝堂下並沒有絲毫懼怕的小道士。
對於縣官重重拍下的驚堂木，蘇長青不但沒有被震攝到，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個笑容。
「據我所知，只有犯人在堂下才要做跪狀聽審吧，眼下大人你連案都未審清楚，我也沒有被定罪，為何要跪？」
沒有絲毫怯意的回了句，蘇長青又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師父常說人生在世，可跪天地君親師，除此，無需彎膝。」
「好~」
這樣一席話說完，官衙大門口，傳來了一眾圍觀群眾的叫好聲。
當蘇長青在官衙內受審之際，金陵縣城的某條街道上，一名身穿紅袍的老道士背著包袱，踏著大步拐進了一條街道。
「賴師父，您這是要去官衙嗎？」
紅袍老道士是賴長壽，他拐進街道剛走出沒幾步，便被在路邊擺灘的王寡婦發現了。
「官衙？我為什麼要去哪種地方？」
「剛才不是幾名官差壓著小蘇師父去了官衙嗎？敢情您還不知道？」
「兔崽子，才離開幾天，就給老子闖下了大禍。」
罵咧了一句，賴老道調了個頭，直接朝官衙方向大步跑去了。
由於一套紅衣太過顯眼，在加上賴老道在縣城中的名聲很大，所以，當他出現在官衙門口時，站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紛紛自覺的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看到門外的情況，正在審案的縣官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因為他堂堂一介縣官，平日里出府去與民同樂，也不見得這些平民百姓對自己有多恭敬，可眼下這樣一個老道士，竟能有如此排場。
所以在看到朝衙內走來的老道士后，縣官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團怒火。
「來呀，把那紅袍老道士給本官攔下。」
在縣官一聲喝令下，幾名官差得令，直接拿著執法棒朝賴老道沖了過來。
對於這些衝來的官差，老道士完全沒放在眼裡，只見他紅色的身影似鬼魅般晃動了幾下，幾招之內，便將從衙內衝出來的五名官差盡數放倒地在。
「噯喲喂~」
倒地后的官差趴在地下唉聲連連，而賴老道則是頂著衙內衙外一眾人吃驚的目光，負手走到了自己徒弟身旁。
「師父，您回……」
「兔崽子，老子才外出幾天，你就被抓到官衙來了，要是在回來晚一點，你是不是要上天呀？」
走到徒弟近前，賴老道一聲怒喝打斷了徒弟的話，然後抬起手，重重一指頭彈在了蘇長青的腦門上。
「我錯了師父。」
看到老道士怒氣衝天，蘇長青故作委屈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又低垂下了頭，這樣一套演技他已經演得爐火純青了。
每一次被自己的怪師父敲打后，他都會故作委屈狀。
也只有這樣，老道士才會放他一馬。
發現徒弟委屈巴巴的低垂下了頭，老道士心一軟，伸手在徒弟頭上輕撫了一下，安慰道：「有師父在，別怕。」
在賴老道安撫自己徒弟時，案桌上的縣官在次拿起驚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
「來人，把這私闖公堂的老道士給本官拿下。」
令聲出口，堂內的兩排官差不但沒有衝上去擒住老道士，反而開始往兩側的牆邊倒退起來了。
「你一介小小的縣官，好大的官威？我乖徒兒尚不滿九歲，依大梁律法，審問十二歲以下孩童時，需長輩在場陪同，老道來此陪徒弟過審，怎能算私闖公堂？難不成你想獨審我的乖徒兒，屈打成招不成？」
「放~放肆，你這老妖道怎可如此污衊本官，來人呀……」
話到一半，縣官才發現堂內的官差竟無一人敢上前，同時，在衙門口圍觀的群眾，紛紛開口罵起了自己。
「昏官。」「糊塗官。」「狗官。」
……
聽到衙門口傳來的聲聲叫罵，縣官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理虧。
因為老道士從出現到現在，所做的一切全都合情、合理、合法，並沒有做錯什麼。
正是因為如此，一時慌了神的縣官也不知該說點什麼了。
就在他慌神之際，賴老道移步朝木案台靠近了幾步，沉聲問道：「這案子你還審不審了，若審不下去，老道可就要帶徒弟回去了。」
「大膽！」
被老道士的話拉回現實后，縣官在次拍了一下驚堂木，然後繼續審起了案。
「蘇長青，本官問你，你到底認不認罪？」
「大人，我並沒有殺人，又有何罪可認？你總不能聽信一個常年在街面上混的二流子的話，又因為我去街上吃了個夜宵，就斷定人是我殺的吧？
最起碼，大人也應該把前來告我的人找來，讓我們當堂對質吧？」
「這個…」
想了想，縣官對著堂下的官差發令道：「你們去把王德發、李鋼和夜食攤主叫來。」
就這樣，堂審到一半暫停了下來。
蘇長青看了自己師父一眼，發現對方臉上掛著一些疲憊，心想應該是趕了一段遠路回來的，因此連忙從身側的乾坤袋內摸出了一個果子。
「師父，您吃個果兒吧，這是我昨天買的，可甜了。」
賴老道接過果，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一邊啃咬，一邊讓蘇長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自己講了一遍。
「師父，這件事情，我是不是做錯了，要是不去管這樁閑事，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件事情了。」
「這世上是沒有無悔葯吃的，既然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對錯，都要坦然面對。」
聽完徒弟的講述，賴老道語重心長的伸出手在次輕撫了一下蘇長青的頭，接著又說：「在說這件事情也並非你的錯，若是換成為師，也會做出和你一樣的事情。」
老道士搞清楚事情的起因，安撫了徒弟幾句后，官差便領著王德發、李鋼和擺夜食攤的老闆來到了官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