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物盡其用
沈玉瀟看到她這樣子,恨得牙痒痒,可又拿她沒有半點辦法。
「不用了。」鬼醫周深攔住了她,「方才她放的那隻毒蟲,在這裡。」
鬼醫周深攤開掌心,裡面躺著一隻被銀針貫穿的毒蟲。
「這麼說,你沒事?」沈玉瀟眉心一皺,「既然沒事,為何不說?」
「我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有所悔改。不過看她這樣子,怕是很難會回頭了。」鬼醫周深原本還想看看,她用了這樣的手段,會不會為了活下去有是所收斂。
結果她一轉眼就變了個樣子,又回到以前那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模樣。
「桑梓,你看看,你又錯過了一次機會。」沈玉瀟驀地明白過來,鬼醫周深之所以沒有說,是還想要給桑梓機會。
只要桑梓好好表現,就能活下去。
可她偏偏得意過了頭,這下,鬼醫周深哪裡還能忍她?「怎麼會?我明明將毒蟲放在了你身上,你怎麼能抓到?」桑梓沒想到他居然會抓到那隻毒蟲。
那隻毒蟲只要一到人身上,就會自己割開皮膚鑽進去。
他怎麼可能會抓住?「怎麼說我都是你師父,你似乎太小看我了。」鬼醫周深走到她身邊,摸到了她後腦勺上的銀針,「你以後,都沒有辦法再作惡了。」
「師父,不……」桑梓還沒說完,鬼醫周深就將銀針拔了下來。
桑梓當即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就會變成一個只有幾歲孩童智力的傻子。你若是想殺了她,儘管動手。」鬼醫周深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當初若是沒有救下她,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更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人因她而死了。
「其實,讓她這麼活著更好。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懲罰了。」沈玉瀟向來不喜歡殺人。
若是能讓他們得到更好的懲罰,可比要殺了他們更好。
「你不用擔心,就算有人能將銀針放回原來的位置,也不會讓她恢復過來了。」鬼醫周深說道。
「我也是會醫術的,所以這一點我心裡很清楚,不然你覺得我會這麼放心嗎?」沈玉瀟看到祁陽回來,讓祁陽將桑梓扔到了戚王府後門外。
「公子玉羅居然被她給救活了,我還以為他必死無疑呢。不過,他的武功遠遠比不上楊辰,所以根本就不用有半點擔心。如今沒了桑梓,說不定他只會是一個泡在葯缸里的廢人。」
冷紫夜還以為公子玉羅上次重傷之後必死無疑,哪知道桑梓的醫術如此高明,居然將他給救活了。
「不用太過擔心,他和楊辰相比,根本不足為懼。」沈玉瀟從來都沒有將公子玉羅放在眼裡。
楊辰除掉,他們就少了一個麻煩。
至於公子玉羅,沒了桑梓,他能不能成為葯人,都還不一定。
說不定最後真和冷紫夜說的那樣,會成為一個廢人。
「唐懷業今天怕是要被氣個半死,先是沒了楊辰,后又沒了桑梓。他身邊那幾個廢物術士,也會很快有人來收拾了。」白玉笑道。
「我還以為他們不會理會,看來,還是忍受不了自己的門派里有這樣的垃圾。能將他們清理了最好,就只剩下冷言一個人需要對付了。」
等解決了那幾個術士,他們也就不用擔心到不夜宮會遇見什麼麻煩了。
院門忽然被人推開,冷紫夜和明晚珠立刻嚴陣以待。
沈玉瀟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是陳豐,笑道:「不用擔心,是友非敵。」
她倒是沒想到,陳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怎麼會忽然過來?桑梓醒了?」沈玉瀟問道。
陳豐點頭,「不但醒了,還在不夜宮裡大鬧了一場,最後被扔了出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能活到今天,原本就是我當初太過仁慈放過她的結果。可她不但沒有按著我說的做,反而再一次出來作惡,我自然不能容忍。」沈玉瀟回答。
「楊辰已死,威脅已經消失,你又何必要對她下手?公子玉羅根本就不會成為你的麻煩。」陳豐皺眉道。
「聽你這意思,你似乎覺得,她對你會有用處?」沈玉瀟還以為他會到這裡來,是被唐懷業逼著來打聽消息的。
但看他這樣子,更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的確有能用得上她的地方。你可還能讓她恢復過來?」陳豐問道。
「她頭上的銀針一旦取出,就無法還原了。所以,她以後都會是這樣子。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為她說話,看來,她的手段比我想的要厲害。不但唐懷業身上著手,竟然還打你的主意。」
陳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一直都沒有能看出來她的野心?她當初之所以會冒著那麼大風險幫楊辰,並非是因為她有多愛揚辰,要是她真愛楊辰,也不會將他變成藥人了。
她不過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而已。所以她才會這般努力,主動找上唐懷業,還提出要將楊辰做成藥人,好為唐懷業做事。這麼明顯的討好,你沒有看出來?」
沈玉瀟驀地覺得,果然還是旁觀者清。
她一個旁觀者,早就將桑梓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了。
可陳豐卻不覺得她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你是說,她……想要成為皇后?可唐懷業的心思,她應該很清楚才對,不管她怎麼做,都不可能會成功。」被她這麼一說,陳豐才覺得桑梓的確有些奇怪。
她這段時間時不時都會到唐懷業那裡去,也不管是不是必要。
好幾次都被他給撞見。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成功?她不是已經讓你相信她可以幫你了嗎?她肯定也能讓唐懷業相信,她還能幫唐懷業更多,他們兩個人合作,是互惠互利。」
而桑梓想要的,只是那麼一個位置而已。
只要她能幫助唐懷業,皇后之位,唐懷業也不會捨不得。
「我之前居然不曾發現她有這麼深的心思。所以,她來找我,說她可以幫我,是擔心唐懷業不行,所以先給自己找好下家?」陳豐回過味來。
「還好你聰明,如果不能說清楚,這怕是要成為我們兩個人之間一個難解的結了。她這人心思極深,留著她只會壞事。所以我才不得不這麼做。」
陳豐點了點頭,「是我誤會你了。」
「無妨。只要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就行。唐懷業今天怕是氣了個半死,想必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了。」沈玉瀟只希望唐懷業能早點「洗白」自己。
以雍親王的身份重新出現眾人面前。
「你猜得沒錯,他明日就會讓人將宮裡藏書閣里的記載拿出來當成證據,將當初的事扭曲成誣陷。」陳豐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怕他經歷了今天的事之後會遲遲沒有動作。他越快宣布自己的身份,就能越快與沈約正面交鋒,到時候我只需要在一旁看戲就行了。」
「那你可是想得太美了。在他心裡,對付你依舊是最為重要的。你在他心裡可比沈約要難對付多了。他怎麼都得先解決了你才能安心。」陳豐可不想她太過樂觀。
「我都已經被攆出朝堂了,在他心裡還這麼重要?我手裡明明什麼都沒有,他也太看得起我了。」沈玉瀟也知道,唐懷業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然他找那麼多術士來做什麼?「他已經為自己找了新的府邸,就在相府附近。」陳豐又透露了個新的消息給她。
「在相府附近?沈約晚上怕是要睡不著了。」沈玉瀟笑了笑。
沈約怕是得讓十來個人守著自己,晚上才能安心睡下吧?
「等到他離開,你是不是就可以將那個秘密說給我聽了?」陳豐好奇了太久太久,只想要儘快知道答案。
沈玉瀟點頭,「當然,只要他一離開,我就會告訴你。」
陳豐沒有再與她多說什麼,轉身走了。
他才離開沒多久,陸遠就來了。
沈玉瀟看到他那慌張的樣子,忙問道:「發生了什麼?」
「田蕊,將那些東西拿給沈約了。」陸遠說道。
「那裡面的東西不都是假的嗎?你還這麼緊張做什麼?」沈玉瀟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我是怕沈約會顛倒黑白,東西到了他手上,白的他都能說成黑的。」儘管陸遠已經和自己說過許多次不會有事,但心裡已然很是擔憂。
沈約這人最會用手段了,萬一他偽造了書信,非得說是他寫的呢?「這個你不用擔心,自然會有人出來幫你說話的。我可以和你保證。」沈玉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而今沈約一手遮天,如果沒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那可就沈約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不過,一旦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沈約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得求證。
只要求證,他就會安然無恙。
「我當然知道你在朝堂里還有幾個人,可那幾個人……」
不是廢物嗎?陸遠給沈玉瀟留了點面子,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
「我知道,他們在你眼裡都是廢物,但廢物也有發揮作用的時候,就算被犧牲,也算是物盡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