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貓如其人

第229章貓如其人

第二天早上，沈煉帶著幾位夫人回到家中，發現橫刀大弟子風師兄正在大門口轉圈。

「沈兄，你終於回來了！」

風師兄長舒一口氣，臉上的焦急神色不減，鄭重地向沈煉行禮道，「請沈兄救我性命！」

「嗯？」

沈煉不解，橫刀曾經被譽為天下第一刀，如今更是天啟皇帝最信任的人，風、雨、雷、電四位高手也被視為皇帝心腹，有什麼事能夠危及他們。

「風師兄請勿著急，隨我來。」沈煉帶著風師兄來到書房，一邊泡茶，一邊聽對方講述事情緣由。

風師兄把昨天傍晚，在信王府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

看到沈煉沉默不語，又會想起昨天的遭遇，風師兄走到對方面前，意欲施展信王那一套手段。

「風兄！」

沈煉抽手，讓對方抓了個寂寞，又笑著說道，「我只握女人的手，你那老手整天握刀，滿是老繭，別想占我便宜！」

風師兄錯愕，看著沈煉驚呼，「卧槽，昨天我怎麼就沒想起來這句話？」

因為你不夠浪！

沈煉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看著風師兄說道，「風兄，你感覺信王所言，是真是假？」

「荒謬之極，但是我又不敢說他是假的！」風師兄一臉的無奈，「萬一信王妃也跟皇後娘娘說了同樣的話，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沈煉點頭，又開口問道，「就當他是真的，你懷疑是誰在謀害信王？」

「魏……」風師兄差點脫口而出，他之前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沈煉問，他便首先想到魏忠賢。

因為之前許顯純挾持信王，從而導致魏忠賢失勢，無論是從報復心理，還是魏忠賢獨斷專行地做事風格，只有他做的上來。

「那魏忠賢會不會謀害信王？」沈煉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風師兄說道，「也許會，也可能不會！」

包括之前許顯純想殺掉信王，魏忠賢真的被蒙在鼓裡？

誰敢斷定？

焉知魏忠賢沒有隔岸觀火？「沈兄，拿刀砍人我行，你讓我動腦子，真是為難我了……」風師兄撓著頭說道，「像信王這樣狡猾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對付，請沈兄救命！」

「風兄曾經多次幫助小弟，這件事我義不容辭，請沈兄放心……」

沈煉的話，打消了風師兄的顧慮，讓他感覺頭上的陰雲一下消散，老子的春天又回來了！來的時候垂頭喪氣，走得時候氣宇軒昂，風師兄告別沈煉，意氣風發。

送走風師兄，沈煉吹了個口哨，肥貓黑店帶著三位妻妾，七個子女，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你都快胖成雪千尋了！」沈煉看著黑店，不滿地說道。

肥貓眯著眼睛撇了沈煉一眼，懶得理他，在它的世界里，除了同類，就是妙彤的臂彎最柔弱舒適，還溫暖。

當然，雪千尋、林小妹它還沒有試過，落落的大雪山雖好，卻不喜歡搭理它。

「走吧，隨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再給你找個大美妞！」沈煉說著，抱起肥貓黑店，準備去信王府，看看信王這個小陰貨搞什麼鬼。

……

信王妃經過御醫的調理，後半夜終於沉沉睡去，早上醒來也恢復清醒，不再迷糊。

「吃點東西，好恢復體力，以免孤王擔心……」信王坐在床頭，溫柔地看著王妃說道。

服侍王妃的宮女由春曉換成了夏荷，夏荷端著參湯走過來，慢慢地餵食王妃。

「稟報王爺，北鎮撫司沈煉求見！」門外總管太監雷東稟報，讓信王一愣，沈煉來做什麼？迄今為止，信王只見過沈煉一次，當時隨魏廷一起過來，信王倒是想借沈煉討好魏廷，可惜對方根本不搭茬。

信王趕緊起身，去迎接沈煉，這個人連許顯純都敢殺，而且殺人之後還沒事，誰敢招惹。

「王爺，請恕下官不請自到！」

信王剛走出寢室，就看見沈煉抱著一隻胖成豬一樣的肥貓，笑著走過來。

「沈大人大駕光臨，孤王開心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信王說著，用餘光掃了信王府的侍衛統領馬騁一下，發現對方正卑躬屈膝，跟在沈煉身後。

「王爺不必怪罪馬統領，他也不敢攔我，罪責都在下官身上。」沈煉嬉笑著，對信王說道，讓馬騁感覺心中一熱。

「哪裡，哪裡！」

信王說著，帶領沈煉來到書房，雷東退出去之後，房間裡面只剩下他們兩人，反而是信王正襟危坐，沈煉渾然沒有正行。

「不錯，真不錯！」

沈煉打量一番，頻頻點頭，搖晃著腦袋說道，「看來王爺的日子的確比從前好過，這書房裡面都是珍品……」

「沈大人如果喜歡，孤王派人送幾份到沈府過去。」信王笑著說道。

「不必。」沈煉說著，晃悠到信王面前，「王爺不會以為下官是來打秋風的吧？」

「哪裡……」信王正說著，突然發現對方臉上神情怪異，目光流轉不定。

沈煉本想安靜地坐下來，奈何他一看見信王臉上的瘀青，就會想笑，只好收回目光，繼續在書房裡晃悠，一邊溜達一邊說道：「王爺，下官是為了這隻肥貓來的。」

說著話，沈煉一鬆手，肥貓黑店掉在地上，好在自帶肉墊，翻身打個滾，又抖擻了一下身子，也沒有理會沈煉，緩緩地走出書房。

信王看著肥貓走出房間，一臉驚奇，笑著對沈煉說道，「沈大人，這黑貓一身肥肉，看見老鼠也是有心無力吧！」

「唉！誰說不是呢，下官犯愁呀！」

沈煉嘆氣說道，「為了給這肥貓減肥，下官想給它納妾，聽說王爺這裡有一隻肥碩的狸貓，恰好可以配成一對……」

沈煉話音未落，信王已經臉色大變，惶恐和震驚寫在臉上。

過了良久，信王才緩過神來，幽怨地看著沈煉，開口說道：「既然沈大人已經知道，孤王也就不瞞你了……」

「昨天中午，孤王感覺疲憊，便想睡個午覺，留下王妃獨自在寢室服侍……誰知道，那狸貓口吐人言……」

信王又重複著昨天同樣的話語，說著話，眼中中露出一絲慌亂，立刻伸手去拉沈煉，卻感覺手中一沉，原來是沈煉遞過來一本書，恰好塞到他手中。

「阿哈！」

信王乾咳一聲，不動聲色地把書放在茶几上，繼續跟沈煉說話。

在說話的過程中，信王幾次出其不意，想要去抓沈煉的手，都會恰好抓住對方遞過來的東西，沈煉搖頭晃腦，看似心不在焉，卻每次都恰逢其時，把東西放在信王手中。

這一會工夫，茶几上已經多了三支筆，一本《論語》，一本《詩經》，還有一方端硯。

信王放下端硯，看著被染黑的手指，果斷放棄了握手的想法。

「沈大人，請你救我！」信王神情凄苦，沉聲說道，「大人你忠肝義膽，斬殺許顯純，才使得孤王脫險，這一次必定也可以斬殺邪佞，匡正我大明朝綱！」

「王爺放心！」

沈煉如果順著信王的思路，很容易就可以推導到魏忠賢身上。

這小子圖什麼？真以為魏忠賢大勢已去，可以藉此機會除掉對方？

還是說天啟皇帝病倒之後，信王感受到危機，害怕魏忠賢獨攬朝綱，為此才製造聲勢，逼迫天啟皇帝打壓魏忠賢，明確樹立他的皇儲地位？

不過，這事萬一是真的呢？

沈煉見識過肥貓黑店的神異之處，也不會完全否定信王說的事情。

看著信王，他悠閑地搓著手掌說道，「我北鎮撫司原本就負責稽查、拘捕，信王府既然發生怪異之事，下官自當全力以赴，清查此案，請王爺放心，我回去便把此案登記，當成天字第一號案件來辦！」

「沈大人，萬萬不可！」信王焦急地看著沈煉說道，「敢謀害孤王的人，必定位高權重，切不可打草驚蛇！」

「哈哈哈！」

沈煉大笑，挑了一下眉角，傲然說道，「難道王爺以為，下官護不住你！」

「……」

信王語塞，過來一會才悻悻然說道，「孤王自然是相信沈大人……」

沈煉自信地說道：「王爺放心，下官養的這黑貓一出手，附近這幾條街範圍內，公貓鎮壓，母貓降服，絕不會再出現什麼大逆不道的狸貓！」

兩個人聊了一會，走出書房，發現肥貓黑店正躺在台階下，兩隻母貓妖艷的在它身邊扭來扭去。

「孤王還真是開了眼界！」信王瞪著大眼，震驚地說道。

沈煉暗中咬牙，他也沒想到，這一會工夫，這死肥貓真的去招攬後宮。

不過看肥貓這安逸的樣子，它應該沒有在王妃寢室附近發現異常，如果真有這樣一隻狸貓，也就是這肥貓能夠找出來。

「王爺，下官先回去了，有什麼吩咐，直接派人去北鎮撫司說一句即可。」

看見沈煉出來，肥貓抖動身子，走到沈煉腳下，往上躥了幾次，終究因為太過肥胖，只爬到沈煉膝蓋附近，便摔在地上。

「笨死你算了！」

沈煉罵了一聲，彎腰抱起肥貓，跟信王告辭。

……

回去的路上，沈煉回想剛才信王的表現，看上去演技有些拙劣，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輕視對方。

因為沈煉並不能確定，這或許正是信王演出來的效果呢？

沈煉沒有去北鎮撫司衙門，直接回到家中，六位夫人在一起，每天都不缺少歡樂。

趁著閑暇的時候，沈煉跟魏廷說起了信王的事情，「你們下午去皇宮的時候，從皇后口中探聽一下，看信王妃有沒有跟皇后說過這事。」

「嗯！」

魏廷點頭說道，「這事透著怪異，如果真是義父想謀害信王，他這時候已經沒了。」

吃過午飯之後，魏廷又跟林小妹和雪千尋一起進宮，因為今天天啟皇帝身體好轉，皇后又來了興緻，邀請她們進宮學習刺繡。

天啟今天終於起床，只不過依然還有點發燒，身上裹著厚厚的裘服，屋子裡的暖爐燒到最熱，身子還是有點發抖。

勉強看了幾份奏摺，天啟皇帝就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要是魏忠賢沒有告假，這些奏摺他就處理完了。

趙靖忠看到天啟皇帝疲憊的樣子，上前小聲問道，「陛下，要不要歇息一會？」

「不要了，你扶朕隨便走走。」天啟皇帝說著，把手搭在趙靖忠肩膀上，艱難起身，在御書房走了幾步，意欲走出門外。

趙靖忠連忙說道，「陛下，外面風大，您風寒未退，實在不宜出去。」

「唉！」

天啟皇帝又重重地嘆氣一聲，回到椅子上坐下，開口問道，「信王妃康復了嗎？」

「回陛下，奴婢今天中午剛派人去問過，王妃稍微清醒了一些，但還是虛弱得很，似乎是驚嚇所致，藥石效用不大，還需要王妃解開心結才可。」

聽見趙靖忠的稟報，天啟皇帝皺起眉頭，過了一會才說道，「等皇后練習完刺繡之後，讓她再去信王府看看吧！」

「奴婢遵旨！」趙靖忠躬身領命。

……

送走魏廷等人之後，皇后看見趙靖忠過來傳話，知道天啟皇帝要她再去看望信王妃。

風師兄硬著頭皮，走在幾位師弟的前面，不過今天早上得到沈煉幫忙，底氣還是硬了很多。

進入王府之後，趙靖忠奉上禮品，便跟雷東一起聊天，風師兄看了一眼，站在王妃寢室門外的院子里。

他這次拿定主意，死活也不會再單獨面對信王，同時又複習了沈煉拒絕他握手的話。

正在這時候，信王走出寢室，在這廊下，含笑看過來，風師兄心中一顫，感覺好似面對一頭餓狼。

「雨師弟、雷師弟、電師弟，你們過來！」

不等信王過來，風師兄連忙把三位師弟叫過來，遠離信王。

皇后坐在床頭，握著信王妃的手，發現對方的小手冰冷，臉色也蒼白憔悴。

「謝娘娘關心，御醫已經開了藥方……」信王妃正說著話，突然怔住，兩眼無神瞳孔放大，全身都在顫抖。

在一邊服侍的姑娘夏荷，因為視線受阻，看不到信王妃的表情，但是卻聽見身後響起一種陰冷的聲音，如同這冬日寒冰一般。

「帝傳三世，武代李興！」

皇后皺起眉頭，順著信王妃的目光，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過去，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啊！」

皇后凄厲的叫聲，讓守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緊，風、雨、雷、電四人幾乎同時行動，風、雨二人衝進房間，雷、電二人撲上房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