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誰贊成？誰反對？

第244章誰贊成？誰反對？

聽見天啟小皇帝說起南京兵部尚書一職，沈煉馬上來了精神，瞬間挺直了胸膛，旁邊的大臣都愣了，這廝剛才不是奄奄一息了嗎？

沈煉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對天啟皇帝說道，「陛下，臣保舉一人，孫傳庭將軍如今在山西鎮領兵，才能出眾，且忠心不二，可當此大任！」

「不可！」

崔呈秀脫口而出，劉廷元更是急躁，連忙出來行禮，也表示反對。

「陛下，老臣也認為此舉不妥！」

就連首輔顧謙，也忍不住跳了出來，因為他跟孫傳庭之間，早有矛盾，上次孫傳庭辭官，跟他有很大關係。

當年的時候，孫傳庭年輕氣盛，加上才華斐然，上升勢頭猛烈，便受到了上司顧謙的排擠。

多次較量之後，最終還是顧謙打著魏忠賢的旗號，把孫傳庭打壓下去，孫傳庭憤然辭官。

如今聽到沈煉舉薦老對頭孫傳庭，顧謙馬上就皺起眉頭，也顧不上天啟皇帝的態度，當即出來反對。

「陛下！孫傳庭此人桀驁不馴，恃才傲物，當年便對朝政諸多不滿，如今在邊鎮練兵，也算是一種磨鍊，藉此來打磨此人心性，再過幾年，等他成熟穩重一些，再提升也不遲！」

「顧大人言之有理！」

「顧相眼光老辣，孫傳庭的確不堪此大任，請陛下三思！」

天啟皇帝一愣，難道我的決定錯了，為何沈煉一開口，下面更熱鬧？這一會，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原本互相爭吵的兩個陣營，暫時達成了統一，先把沈煉淘汰再說。

天啟小皇帝低頭看向沈煉，發現這廝又趴下了，看樣子似乎要睡著，根本沒有聽見這些人吵鬧的聲音。

看見沈煉這個樣子，小皇帝也沒有吱聲，任由下面眾位大臣發言。

魏忠賢原本想找機會說一句，但是他看見天啟皇帝，以及沈煉的樣子，便硬生生忍住。

以他的利益來說，劉廷元畢竟是他的一條狗，如果可以把南京兵部尚書交給劉廷元，那麼他就基本掌控了大明全部兵權。

也正是因為如果，剛才崔呈秀舉薦劉廷元，才會招來那麼多反對的聲音。

如今沈煉要分一杯羹，魏忠賢從心裡是不願意的，但是他敏銳地觀察到，天啟小皇帝的異常反應。

皇帝對於南京兵部尚書一職，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他不一定非要給孫傳庭，只是單純不想交給魏忠賢和文官集團手中而已。

魏忠賢心中暗嘆一聲，畢竟是不如從前受寵了，當然也是因為天啟小皇帝有了其他選擇，這次是沈煉贏了一局。

但是，他也不願跟沈煉撕破臉，下次爭取在天啟皇帝面前表現好一點，贏回來便是，非萬不得已，沒必要兩敗俱傷。

顧謙和崔呈秀等人，再加上文官集團的一些幹將，洋洋洒洒一大通之後，也感覺到不對勁，悄悄抬頭一看，天啟小皇帝快要睡著了，再低頭看一眼沈煉，這廝都開始打呼嚕了。

聽到下面終於安靜下來，天啟小皇帝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面前跪著的一群人，又扭頭看向沈煉，忍不住心中生出怨氣。

「沈煉！沈煉……」小皇帝耐著性子喊了幾聲。

眾位官員忍不住抬頭，看向龍椅旁邊，手中拿著鞭子的紅袍太監，當有大臣喧嘩，或者皇帝想警告誰的時候，他就會走到殿前，甩幾記響亮的鞭子，起到震懾作用。

這紅袍太監也一直盯著天啟皇帝，等候他的旨意，這沈煉的呼嚕聲都傳龍椅這邊來了，皇帝陛下還沒有下令？終於，沈煉被天啟皇帝給叫醒了，疲憊地睜開眼睛，又費了半天工夫，才顫顫巍巍地坐起來，氣喘吁吁地對天啟小皇帝說道：

「請陛下恕罪，臣身負重傷，剛才差點昏厥，再嚴重一點怕是就醒不過來了……」

「行了！」

天啟皇帝也聽不下去了，你這是重傷嗎？若是真的死了，也是睡死的！

沈煉揉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虛弱地說道，「陛下，剛才臣也沒聽見，關於孫傳庭將軍的提議，眾位大臣都認可吧？」

說著話，他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那些大臣，冷漠地說道：「誰贊成？誰反對？」

眾人被他目光從身上掠過，就好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爬過一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唉！」

沈煉嘆氣，一臉無奈地說道，「臣這次身負重傷，已經命不久矣！不過，為了大明江山社稷，臣願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若是有哪位大人反對臣，就讓臣拉著他一塊下去，去下邊好好講道理！」

說到這裡，沈煉臉色陰狠，咬著牙說道，「請陛下差人扶臣起來，拼著最後一口氣，臣一定可以拉幾個人墊背！」

「嘶！」

顧謙和崔呈秀等人，都不約而同，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這些文臣，都手無縛雞之力，加上被酒色掏空身體，只是看見沈煉這廝，就感覺心悸，而今居然又赤裸裸地威脅？出言反對的人，也有幾位兵部的將領，問題是這幾人身上的這點武功，哪裡敢跟沈煉對比，這廝可是斬殺了葉孤城的人！

「瘋狗！」

所有人心中，異口同聲地痛罵，這廝也不知道是真死還是假死，一會有氣無力，一會有生龍活虎，頻繁在鬼門關橫跳，誰能看出他的狀態！天啟小皇帝也是直咬牙，這特么是朕的臣子嗎？這明明是一個無賴！倒是這群大臣們，平時一個個爭強鬥狠，面對無賴沈煉的時候，突然變成小綿羊了。

「眾位愛卿，有誰反對沈煉的提議嗎？」

聽見這句話，顧謙乾咳一聲，悄悄抬頭看了皇帝一樣，正想再說兩句，突然看見沈煉怒目圓睜，一邊瞪著他，一邊掙扎著起身，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嚇得他心中一顫，連忙放棄剛才的想法，隨他去吧，反正快死了！

崔呈秀倒是沒有理會顧謙，他偷偷轉臉，看向魏忠賢，發現義父居然面無表情，閉目養神。

「這……」

崔呈秀心裡狐疑，之前跟魏忠賢請示，把劉廷元推上南京兵部尚書的位置，義父已經同意，還說要幫忙兜底。

可是，現在的情況，義父是要放棄了嗎？猶豫了一陣，崔呈秀沒有看見魏忠賢的暗示，便偃旗息鼓，也放棄了掙扎。

「很好，看來大家都贊同沈煉的提議，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吧！散朝！」

天啟皇帝也不願再看見沈煉，趕緊宣布散朝，再加上他坐了這麼久，身子實在撐不住了。

「謝各位大人幫忙，諸位如此友善，待我如兄弟一般，沈煉赴黃泉路之時，一定要多帶走幾位！」沈煉微笑著拱手道。

神特么友善，我們是不敢反對好嗎？諸位大臣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等待天啟小皇帝離開，連忙轉身退出，一刻也不想看見這個無賴。

……

由紫禁城內的錦衣衛抬著，又把沈煉送到午門外，架到馬車上，緩緩地駛回沈府。

魏廷聽沈煉說完大朝會的事情經過，忍不住搖頭嘆氣，這混蛋太過卑鄙無恥，幸好不是敵人。

「你在朝堂上耍無賴，也是一種方法，不過只能偶爾用一下，最關鍵還是看皇帝的態度，若是他包庇你，誰也拿你沒辦法，若是他想因此將你治罪，也罪有應得！」

「不必擔心了！」

沈煉摸了一下魏廷的臉蛋，笑著說道，「我故意在天啟小皇帝面前耍無賴，將把柄交到他手上，就看他是否為此降罪，他不僅沒有治罪，反而異常包容！」

「皇帝想破格扶持你？」魏廷敏銳地抓住問題根源，擔憂地說道，「這樣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不是穩妥之計！」

「我觀察了一下，天啟小皇帝的身體，自從信王府受涼之後，就一直沒有痊癒，當下也是在硬撐。」沈煉沉聲說道。

魏廷大吃一驚，沒有說話。

「小皇帝的時間不多了！」

沈煉接著說道，「因此他才會著急，很急迫地想要扶持我，在朝堂形成三足鼎立的態勢，你等著看吧，這才是開始！」

「那你這樣裝病，豈不是更加危險！」

魏廷說道，「因為皇帝破壞規矩扶持你，義父下面的勢力，以及文官集團那人，他們原本就心生不滿，若是你故意示弱，被他們感覺有機會除掉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我會怕嗎？」

沈煉打斷魏廷，信心滿滿地說道。

自從擊敗白雲城主葉孤城之後，他的確有點膨脹了，但是換成任何一個人，誰能夠不稍微膨脹一點，還可以坦然面對？至少在燕十三來到京城之前，沈煉是不會怕的！

……

燕十三雖然很急迫，但是他節奏克製得很好，該走就走，該住就住，反正沈煉跑不了，早晚在京城遇上他。

沈煉又不是三少爺謝曉峰，他是一名朝廷官員，只要一日沒有辭官，他就不會失蹤。

想到謝曉峰，燕十三又是一陣心煩意亂，在江湖上找了這麼久，一直沒有他的蹤影，看來謝曉峰是真的死了。

他又想起來西門吹雪，娶了一個媳婦，像得了寶貝一樣，連跟人決鬥都放棄了，真是無聊得很。

這一次，白雲城主葉孤城進京，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燕十三居然錯過了，他一想起來，便狠狠地抽了自己兩記耳光。

江湖能夠做他對手的人，本來就沒幾個，不承想謝曉峰英年早逝，西門吹雪又做了縮頭烏龜，燕十三實在很煩悶，便躲到了一個偏遠山村裝死。

沒想到，當他醒來之後，白雲城主葉孤城進京，跟沈煉獲勝，兩則消息同時傳入耳中，燕十三後悔死了。

這一路走來，燕十三不斷打聽，沈煉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一直默默無聞，突然就殺死了葉孤城？他倒是沒有懷疑這一戰的公平性，如果沈煉是依靠軍隊圍剿葉孤城，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沈煉，白衣飄飄劍如虹，身如飛燕破虛空……」

嚴州府的一家茶樓裡面，一位滿頭白髮，氣度不凡的說書人，正在講沈煉和葉孤城，決戰紫禁之巔的故事，卻引起聽眾一片嘩然。

「老頭，你說錯了吧！」

「對呀！白雲城主葉孤城才使劍，沈煉是用刀的，你剛說完沒多久，怎麼又變成沈煉用劍了？」

「諸位看官，這就牽涉到沈煉的一宗隱秘，只有本人知道，請大家聽我慢慢道來……」

「切！」

「胡說八道！」

反對的聲音更多了，「沈煉是錦衣衛大官，你一個跑江湖的老頭子，能知道什麼？」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燕十三眯著眼睛，看向哪位說書人，仔細打量，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繼續跟那些聽書的人胡謅。

「諸位，老夫曾經跟沈煉結交一場，只因為我無心富貴，喜歡無拘無束，才沒有加入官場，否則你們又怎能聽到這個精彩的故事呢？」

白髮說書人一通胡說八道，雖然大家還是不相信，不過也把剛才的失誤給圓了過來。

「這沈煉，多年耍劍，天資不凡，當然不會只帶一把武器，大刀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東西，他真正無敵的，是——劍！」

說書人突然有點激動，拍著桌子說道，「人至劍則無敵！說的就是沈煉，他的劍法神出鬼沒，得到神劍山莊真傳，受到劍神西門吹雪指點，還曾經跟劍魔燕十三切磋……」

大家雖然明知道說書人在胡說八道，可是也聽得津津有味，燕十三看向說書人的目光，露出微笑。

誰知道，白髮說書人突然口氣一轉：「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州！劍魔燕十三，劍法高過三少爺謝曉峰，劍意強過劍神西門吹雪，劍勢壓過白雲城主葉孤城，實在是當世無敵，沈煉那不入流的劍法，在燕十三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切！」

「散了吧！」

「剛才都說到沈煉成妖了，你又突然吹捧劍魔燕十三，燕十三是你爹呀？」

有激進的聽書人不滿，突然開口大罵，說書人面不改色，心中叫苦不已，「我也不想啊，燕十三正看著我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