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191章青黑色的陰霾在餓死鬼周身瘋狂的涌動著，隨著它前進的步伐不斷的覆蓋幽靈船。

幽暗深邃的走廊兩側，原本的房間有的是打開的，有的只是半掩著，有的乾脆就是打開著，絕大多數房間都處於黑暗的狀態，只有極少數房間有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投在走廊的地板上，卻顯得走廊更加的詭異。

但在餓死鬼走過之後，所有的房間都有了一個共同的表現，不管門原先的狀態如何，在餓死鬼經過之後，都變成了敞開的狀態，詭異的陰霾不斷的湧入，消磨著房間內的一切。

關押的厲鬼、潛伏的馭鬼者、昏黃的燈光………房間內的一切在數量龐大的鬼嬰以及不時出手的餓死鬼面前沒有任何意義，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成為昏暗走廊中唯一的聲音。

厲鬼吞食完，進化的第四階段鬼嬰們也沒有回歸餓死鬼的身邊，在保持聯繫的情況下，開始啃食幽靈船。

進來幽靈船周圍的海水都具備不弱的靈異力量，哪怕是總部的隊長都會被海水淹沒，身為靈異源頭的幽靈船自然也不例外。

畢竟，船長雖是幽靈船的靈異集合體，但也不可能把船上全部厲鬼靈異都集合在自己身軀上，要是能做到這個程度，那船長本身就是幽靈船，而不會是所謂的化身，在對抗張洞死屍之時，也不存在召喚幽靈船失敗的問題，更不可能幾招就失去反抗能力。

幽靈船本身也是具備了很強的靈異力量，這也為餓死鬼這類特殊的厲鬼提供一個極好的機會，鬼差關押幽靈船，在恐怖程度極高的情況下，幽靈船以及被它同化的厲鬼，可以被視做一個厲鬼，但那些沒有被關押的厲鬼，卻必須看做單獨的名額。

但餓死鬼並沒有這個問題，它的規律是吞噬靈異，成長自身的同時，掌握吞噬靈異的一部分規律。

所以，吞噬幽靈船本身，就能掌握幽靈船的規律，進而適應幽靈船的環境，獲取幽靈船的「許可權」，好尋找船長的位置，同時還能藉助這一份搶奪來的「許可權」，大致掌握船上靈異的分佈。

唯一的問題就是鬼嬰的吞噬速度過慢，哪怕是吞噬厲鬼后的第四階段鬼嬰，也難以撼動幽靈船。

只能是餓死鬼親自出手，強行拆下一塊房門，一大半自己吞入腹中，藉助自身可怕的靈異強行消化，一部分撕成碎屑，分給那群第四階段鬼嬰，讓它們儘可能的消化。

沒有給前面三個階段的鬼嬰，雖然它們的實力不差，第三階段的鬼嬰已經能單殺正常的駕馭一隻鬼的馭鬼者，可面對幽靈船，它們的體量還是太小了，更何況還有隨時湮滅的可能，不像第四階段鬼嬰，吞噬厲鬼的同時，也繼承了厲鬼不死的特性。

…………

與此同時，將人帶回總部后，在王小明的安排下，衛景也開始行動起來，他的靈異很是特殊，名為疫鬼的靈異能入侵厲鬼，將之化作自身「奴隸」的同時，還能極大的增強厲鬼的靈異力量。

在王小明的實驗中，衛景駕馭了一隻被秦老單獨保存起來的鬼嬰，兩種靈異的配合之下，雖然意識上仍舊存在短板，但也具備了可怕的成長性。

所以，在總部的情報支持下，衛景在全國範圍內遊走，處理一起起當地負責人難以處理，或是根本無法處理的靈異事件，既恢復了城市的穩定，又收穫了供自身成長的厲鬼。

至於耗費時間，無法就是趕路和處理靈異事件兩方面，趕路不是問題，衛景是擁有鬼域的，比不上楊間那誇張的鬼眼鬼域，但範圍也不小，使用起來也沒有什麼消耗。

處理靈異事件更不用多說，世間絕大多數厲鬼，以衛景的能力都能輕鬆處置，再不然就是要費一點手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處理的厲鬼越來越多，衛景的優勢也就會越來越大，處理厲鬼不過就是數秒鐘的事情，也浪費不了什麼時間。

至於剩下的那少部分厲鬼，總部的情報部門又不是缺心眼，在明知道衛景能力的情況下，安排的靈異事件肯定是優先讓他發育起來的，最多加上一個危害範圍大的特點。

像那些危險無比，只有一點情報，一看就很有來頭的靈異事件，自然是安排在越後面越好。

「王教授，您就好好的修養身體，不必操心太多事情，醫生說這樣對您的身體比較好，只要衛景那邊不出現失誤，我想我們這一次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不說對抗成長起來的餓死鬼與王察靈，至少能在衛景的庇佑下，保證人類不被滅亡。」

王國強壓抑的語氣中難掩自己的興奮，自從大東市出事到現在，衛景的事情是唯一一件令他高興的事情。

用衛景直接解決餓死鬼和鬼差，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王國強早就看過兩隻厲鬼的評估報告，很清楚兩隻厲鬼的可怕，就算衛景能成長到預期的那個地步，最也就分庭抗禮，不可能戰勝對方。

「不要高興得太早。」王小明語氣虛弱，臉色蒼白無比，沒有一點血色，就算是從床上坐起來，也要旁邊的人幫一把才可以，從實驗室出來，到住進醫院，經歷的時間很短，王小明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一雙眼睛仍舊有神，而且越發的銳利，一旁的護工甚至不敢與他對視，總感覺在眼睛對上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好在這個房間護工不能久待，在幫王小明起來后，她就離開房間，將房門帶上，通過門上的透明玻璃觀察房間內王小明的情況，卻聽不見王小明所說的任何一個字，這是防止王小明出現意外，也防止總部機密泄露。

「衛景的狀況比不上餓死鬼和王察靈，他是獲得了無限成長的能力，不需要像普通厲鬼那樣尋找合適的拼圖，只要是靈異就可以幫助他成長，但他的意識卻不支持這個能力。」

「餓死鬼與王察靈的意識很是高遠，本質上和厲鬼無疑，卻具備活人的智慧，這也是我為什麼說它們是神或魔，而不是稱呼它們為厲鬼，在這一點上，衛景是無法和它們比的。」

厲鬼與活人交織的意識與規律，加上活人的智慧，再加上可怕的靈異力量，這是構成楊戩和王察靈最關鍵的存在，缺少任何一份都會讓它們變得不再完美，王小明很清楚這一點。

在獲取這段信息后，他也在儘可能的模擬這方面的實驗，直到在衛景的身上進行實驗時，他才在現實中進行了第一次。

他成功了，但是成功得並不完全，衛景的意識並沒有發生徹底的蛻變，只是有了部分本質，如果有足夠多的時間，或許這一點本質可以不斷的擴張，直到徹底蛻變。

但很可惜，時間並不允許，衛景增長的靈異也不會允許，所以，現在高興還為時尚早。

「林北是我留下的後手，你們要嚴格把控好衛景的狀態，一旦有失控的徵兆出現，除非餓死鬼或王察靈已經出手，否則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帶著林北去找衛景。」王小明的語氣越發虛弱，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像是用盡全力在交代自己的後事一般。

本就是油盡燈枯的身體，在長時間的工作下，更是難以支撐下去，在不接受靈異治療的前提下，王小明能接受的醫療條件再怎麼好，終究還是受到人類科技發展的約束。

聽完王小明的話語，王國強的面色一滯，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王教授，你交代的一切我都會記住，絕對不會讓你失望，這段時間伱好好休息，儘可能的恢復身體，總部很需要你的協助。」

後半段話王小明已經聽不清楚了，他虛弱的靠在床上，身體的各個感官的功能都被病痛拉到最底。

王國強嘆了口氣，雖然嘴上說著讓王小明好好休息，但看過王小明詳細體檢報告的他，自然知道這只是一句空話。

沒有繼續打擾王小明，掛斷通訊的同時，王國強順便按下了呼叫醫生的按鈕，讓人時刻關注王察靈的情況。

「讓人聯繫楊間，讓他來一趟總部，和王教授見一面，就當是…看在我和趙建國的面子上，實在不行，把總隊長的許可權給他，反正遲早都是要給他的，他可能不需要總部的那些東西，但是大昌市的人一定需要。」

王國強對面坐著曹延華，在現在這個危機下，曹延華以往的經歷固然危險，卻也不能成為束縛他的理由，在王國強的再三邀請下，曹延華還是到了王國強的辦公室中，利用他以前擔任副部長時積攢的人脈和經驗，協助王國強處理一些事情。

「楊間……？王小強？……可是，曹部長，這會不會……？」楊間和王小明這個名字放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聯繫到王小強的事情，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

「不要叫我副部長，現在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曹延華糾正道，然後繼續道：「王教授的身體情況如何，你肯定比我清楚，全靠著一口氣撐著，但是也撐不了太久，與其讓王教授帶著遺憾離去，還不如用本就該交出去的東西解決王教授的一個遺憾。」

至於為什麼說總隊長的許可權是應該交給楊間的東西，而不是屬於姜嵐、衛景，甚至於是林北、張隼這些人，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

看著極遠處那方陰霾世界與不斷涌動的海水，楊間的眉頭微皺，身上的鬼眼不自覺的轉動著。

「我馬上就去一趟總部。」回過神來，楊間對手中的衛星電話說道，然後直接掛斷通訊。

他原本的目標是來找餓死鬼，順便把夢魘城堡回收，然而事實的發展有些超出他的預料，餓死鬼不知怎麼的，居然和幽靈船對上了。

以他現在的力量，恐怕連幽靈船周圍海水那關都過不了，貿然闖進去絕對沒有什麼好處。

與其在這裡等著，還不如回一趟總部解決一段恩怨，反正來回的時間加上和王小明解決恩怨的時間，也花不了三分鐘。

與此同時。

懸空山上，在可怕的靈異牽引下，「相互」影響的兩方時空徹底冷靜在一起，「王察靈」從「未來」跨越到「過去」，面對那時的自己，「王察靈」完全可以輕鬆碾壓，只是在觸碰的瞬間，王察靈就再也不能動彈，四道亡魂也同時陷入沉寂。

但這並不是結束，一個王察靈被壓制，另一個王察靈就會馬上出現，從「王察靈」的角度去看，這些個出現的王察靈既是屬於「過去」也是「未來」，它們存在於每一個節點上，它磨滅一個，也只是磨滅某個節點的個體。

當然，它也可以順勢而上，或是順勢而下，直接向著更深處探去，不斷抹去時間線上的個體。

但沒有那個必要，靈異現象的產生必然是有其源頭，與其在表面糾結，浪費力氣，不如直接去找源頭，關於這一點，「王察靈」覺得自己並不遙遠。

身軀不斷的閃爍著，進行著詭異的重啟，鬼差特殊的重啟方式與時間靈異的結合，變得更為詭譎、難以理解。

那些個體也不再是直接被壓制，乾脆成為「王察靈」的消耗素材，也能對抗一部分靈異侵蝕。

在這樣的環境下，「王察靈」緩步走到牛棚的旁邊，一隻手探出，搭在牛頭上，彷彿是察覺到危險一般，那牛突兀的「站起來」，像是要要發起反抗，但這並沒有任何意義，黑暗湧上，一切歸於寂靜。

「六個名額，這頭特殊的牛居然蘊含了六隻厲鬼，還是處於分離狀態，並非是拼圖互補。」

把六隻厲鬼放置在一具軀體中，在不怎麼衝突的情況，還不讓其發生復甦的情況，這種手段「王察靈」也能做到，鬼差的能力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

可要做到完美無缺，看不出任何異常，那就有些困難了，不過也是正常，在靈異強度上，縱觀古今，或許沒有多少人能與它相比，但在靈異手段，它確實是差了一些火候。

這並不會耽誤什麼，收押厲鬼之後，「王察靈」腳步不停，身體消失在茅草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