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憶（二）
惡靈出現了。
「院長！院長！」張軒急促叫到。
狹小的房間里，三人對峙，哦，不，兩人一鬼對峙。在這雜物室中，因空間狹小，惡靈身上的陰冷也傳導到了張軒身上，禁不住的一股寒意從心底冒了出來。張軒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第二次見面，惡靈還是如上次一般，陰森的氣質、詭異的半邊臉，這讓張軒看來還是那麼的可怕和噁心。那未被切掉的半邊臉，暗紅色的血跡依舊存在。
院長大踏步向前，擋在了張軒前方，望著眼前的惡靈輕喝一聲。
「呔。」一陣聲波向惡靈襲去，瞬間颳倒了惡靈。
「別想欺負我學生。」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化身！？」院長喝道。
一次襲擊，惡靈避之不及，筆直的被聲波硬生生推后了多步，撞在了門上。
「嘿嘿嘿…我是誰？我，飄蕩無居所的惡魂！」惡靈嘴巴沒動，卻能傳聲到二人耳中。
「心口傳音。這惡靈不簡單…」院長心中暗想，手上的動作卻沒閑著，一直在防備著眼前的惡靈。
「那你為什麼要殺害我的學生！」院長再次發問，這回惡靈卻沒有繼續回答。
卻見惡靈大踏步向前，半邊臉龐顫動著，雙手擺動，歪曲著的身子不規則顫抖著，它欺身向前，瞬間來到了院長面前，一隻腳抬起來橫掃。
「哼。」院長輕哼，院長還以一掌，赫赫拳風魏然打去。
惡靈見狀，不多不避，硬生生吃了這一掌。
「嘿嘿嘿…真是撓痒痒一般。」絲毫不受損的惡靈輕笑。「你就這麼點力氣么？！白院長」
「你知道我？」白院長聽到這聲稱呼的瞬間，瞬間明白了什麼，反手就是一記大力拳，想要打倒眼前這惡靈。
另一隻手抽空，從身後掏出了一張黃符，上邊詭異的符號彷彿閃耀著不一樣的光芒，只見惡靈二話不說，和白院長在雜物室中開戰。
白院長黃符已用，卻沒貼得到惡靈身上，被惡靈躲了過去。
二人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小張軒這時候，從院長的表情的濃重程度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直想要幫忙做些什麼，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旁白院長一隻手張開，一隻手握拳，手掌相交在胸前，就像是一個儀式一般。
惡靈見狀，冷笑不止，大踏步就像白院長沖了過去，歪斜的上半身，就如同一張嘴巴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把白院長生吞了。
卻於即將接觸的一瞬間，惡靈身形轉移，腳下腳步突然一扭，來到了小張軒的身旁，一口血盆大口吞了過去。
「你敢！」眼見惡靈突然轉移了方向，白院長大驚，手掌互換后，一拳擊了出去，無風起浪，瞬間空氣中一陣轟鳴，攪動的空氣彷彿在瘋狂擠壓，凝結成了一記拳頭打向了惡靈。
惡靈躲之不及，被拳風一把打飛了，撞在了窗上，此時的太陽已經接近日落，天邊泛起了燦爛的光輝，一道光仍舊照射在窗檯之上。
一瞬間，惡靈撞到了窗台上，夕陽灑在了它身上。
「滋滋滋滋」的聲音從惡靈身上響了起來，夕陽炙烤著這來自地獄的惡魔。
「啊啊啊…白善，你給我記著。今天這筆賬，我會記著的。」惡靈惡狠狠的甩下一句話后，消失不見了。
「哼，你再敢來一次，我就敢滅了你。」白善狠狠的說道，「敢打我的人主意，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讓我知道是誰，我肯定把你給滅掉！」
小張軒此時就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亂斗，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對於院長，他一直以為她是一位普通的人，沒想到也隱藏得這麼深。
但小張軒此時此刻卻不害怕，欣喜的他遵循了心中那熱血的吶喊：「快！向白院長求學。我也要學習這些招式。我也要報仇！我要為傻蛋報仇！」
想著出了神，張軒一時間呆立在那。
另一邊，白善以為張軒嚇呆了，連忙走過來，撫摸了一下張軒的額頭，輕輕拍了拍。
「軒兒，你怎麼啦。沒事吧。」白善說道。
「我…我沒事，院長」看著眼前此項的院長，看著剛才那颯爽的英姿，雖然院長老了，但還是那麼厲害。此時此刻，張軒心底下冒出了莫名的渴望，他渴望學會那些招式，為了報仇他可以豁出去全部。
「院長，我能跟你學習剛才那些招式么？我也想保護我的小夥伴，就如剛才保護我一般。」張軒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嗯？」白善猶豫了，她知道眼前的孩子是誰，了解他的身世。
眼前的孩子身世過於凄苦，他的父親把他交予了我，就是希望他從此脫離他那苦難的家族，不再重蹈家族的慘痛的過去。
白善非常猶豫，心中所思所想，都是那一日張軒的父親所說的話。這孩子自打小就失去了記憶，忘記了自己從哪來，以後要做什麼。但身上的血液，卻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要變強。
眼前的孩子，現如今卻想著走回他父親那條艱辛的道路。「我該答應他么？」白善心想。
「不行，我不可以教你這些。」白善似乎回憶起了那夜晚，張爸身受重傷沖了她辦公室的那天對她託孤的場景。
可以說，白善為何會成為孤兒院院長，一切都要從那晚上說起。
那晚，張爸渾身是傷的衝進了白善的辦公頹然倒地。手中懷抱著一個嬰兒。嬰兒臉上雖站著絲絲血跡，卻張開嘴巴在笑，兩個寶石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嘴巴還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讓人見愛猶憐。
另一邊昏迷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反應，自從進來后就倒在了地上。
白善看著眼前張默俊秀的面龐，白善有些心疼，她不知道張默到底經歷了什麼，要知道今夜之前的張默可是龐大張氏家族的家主，年輕有為，功力深厚，在對陣鬼邪的實力排行榜上排行第一的高手，真正世間第一猛人。
當白善把張默扶到休息室休息時，張默的雙眼猛地睜開叫到：「殺！殺！！殺！！！殺光你們這群白眼狼、王八蛋！殺殺殺！」
就在張默醒來的瞬間，殺氣充斥整間屋子，空氣中隱約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張默，你醒醒，我是白善。」白善徹底嚇蒙了。
「白…白善？」張默說出這名字后，猙獰的表情回復了平靜，最後又一次昏了過去。
當凜冽、刺骨的殺氣褪去之時，白善才發現自己也已是汗流浹背了。
……
第二天，張默蘇醒了過來，發現這是一間布置得溫馨的房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女孩子家的擺設，空氣中還瀰漫著女孩子獨有的味道。
突然張默像是想起了什麼，急忙跑出房門外，卻看見一女子懷抱著一個「咿呀咿呀」學語的嬰兒時，一切防備都放了下來，淚水不斷的噴涌，眼中只有這可愛的嬰兒。
「誒喲，小乖乖，你看看，誰來了。」白善逗著孩子笑嘻嘻的，一邊把孩子抱到張默的身前。
「喏，給你抱抱，還挺可愛的，你的孩子呀？小晴呢？」
張默無言，伸手接過孩子后，溫柔的吻了一下這無言的孩童，心中充滿了悲憤。
「小晴她死了。」張默輕聲說道。
「死了？怎麼會！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善失聲。
「昨夜，四大家族聯合地獄魑魅魍魎突襲張家，張家所有人戰死，只有我逃了出來，小晴為了保護軒兒也戰死了。」
「天啊」白善掩口輕呼，這個消息太勁爆了，四大家族居然對張家下死手，這天，是要變天了啊。
「哼…不過，他們也不好受，四大家族的第一戰將皆被我斬首。魑魅魍魎也是死的死，逃的逃，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裡。」
說到這，張默停頓了一下，望著白善的眼神充滿了希求。
「你能答應我，幫我照顧我的孩子么？這是非之地，我不能久留，但我也不能帶著孩子陪著我一起受苦呀！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我已經把張軒的記憶，全部封印住了，所有兒時的回憶他長大之後都不會再回想起來，除非他功力高於我。」
張默懇求著白善，因為他知道，現在能幫他的，只有白善了。
「…這孩子是你和晴兒的孩子，你是要託付給我么？那你去哪裡？」
「我？哼！我要回去殺光他們。終有一天，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我，張默，要讓他們知道張家不可欺！」張默眼神中透著決絕。
說完，轉身而去，蕭索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白善知道，滅族之恨，妻離子散之仇，是為大丈夫不可不報！即使那天再高，人再強，也不過是一劍之間的事情罷了。
「要變天啊。哎…」白善嘆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