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歸的希望
張軒喉嚨一陣微甜,隨即一口鮮血吐出來暈了過去。
幽幽冥域通途人世,在這暗異空間中,生存著各樣的邪魔妖道,他們覬覦著人間,像獅子看見獵物一般。而且冥域亘古長存通途兩界,一界通地府,一界通人間,不歸地府管轄,亦不屬於人間造物,因此來到此的邪物、魂魄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逆天成魔。
而梵剛這類人就是持著人間破魔令來到這的大無畏高手,守護著後方的眾生平安。
但這些都不關張軒的事,現在的他,腦子裡只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就在這時一股大風吹起,吹醒了張軒。張軒迷糊中起身坐起,暗草、陰風、天上透著陰翳的雲朵,以及那特色一般的魔月,看起來是那麼和諧、美妙,少了一份喧囂多了一份詭異。
迷糊中,張軒抬頭四處張望想尋找打鬥的痕迹,卻沒有一絲絲痕迹留下來,這個暗異空間還能自我修復。剛才酣戰的兩名高手全都不見了蹤影。
梵剛呢?!煞魔呢?!把我打重傷了就跑了?!!MMP!張軒心裡恨得發了瘋,莫名其妙來到這鬼地方,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現在還給跑了,找不到了。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了兩強相爭的地界又回復了冥域的平靜,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
「唔」張軒強撐著起身,思忖著,怎麼感覺這兩人我是如此的熟悉,彷彿見過。
王八蛋!要讓我知道他們兩個是誰!我絕對不放過他們!
思緒良久,張軒也沒思考出個結果來,沒其他辦法,只好尋找兩位高手的蹤跡好了,雖然頭很暈,人很慘。
……
「這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大。」重傷的張軒趔趄地向冥域的某一個方向走去,希望路上可以再讓他遇到個什麼人指點一下,讓他脫離這鬼地方,現在他開始喜歡院長辦公室門外的那幾具喪屍的屍體了,至少他們曾經是活物,而這鬼地方居然連一個鬼影都沒有,說好的都是邪魔妖道呢?「說好的幽幽冥域通途兩界呢,怎麼什麼也沒有。」張軒目之所及皆是與之剛才一樣的地方,暗草、魔月、陰翳的雲朵,彷彿一個走不出去的圈子,漸漸的虛弱張軒陷入了狂躁的狀態。
另一邊,梵剛怒而追殺煞魔,雙方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煞魔,今日你一再欺我無人是么?當真是當我不存在?」梵剛一陣怒吼,在張軒吐血倒下的時候,不由得怒從中來,一個人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被滅殺了。
說罷,梵剛周身爆發出一股浩氣,巍巍殺向煞魔,欲撕裂它。
「哼,梵剛,咱們互相鬥了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想憑這招殺了我么?」煞魔冷笑不止,嘴角弧度微微抬高,「當年,你我二人初次交手,就以平局結束,先如今咱們互相鬥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為你是來自人間的守護者,而我為魔罷了。沒想到,當年意氣風發、不留情的梵剛也逐漸變老了,開始起了愛護之心了?」
煞魔繼續說道:「嘿嘿,要不這樣,你我二人聯手如何,直取那天心,讓萬物都在我們的統治之下多好!順便報復這賊老天!」惡狠狠的聲音夾雜著憤恨,說罷尖銳的手指收起,在手心中一握,肆虐的狂風驟然停歇。
傳聞中幽幽冥域的天空是有意識的,它也有一顆心,不過沒人知道在哪。煞魔口中的天心不過是老天爺的心臟,它一直不喜歡這樣的賊老天,一直壓制著他,就盼望著哪一天它能殺向那層層雲霧中,直取那老天爺的心臟。
「邪魔,休得胡言,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別想涉足人間,我願用我的生命換那人間!哪怕只剩下我一個人。」
「哼!」見梵剛依舊固執,煞魔亦不在多言,只是臉上的陰鬱又多了幾分。正在這時,它看見天邊有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來。
「那小螞蚱沒死。」煞魔開口道。
天際邊,張軒緩緩走來,臉上的肉在看見梵剛和煞魔后不自覺的抽了一下,卻又是恨得心痒痒,不自覺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梵剛回頭,天邊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向這邊走來,不由得一陣大喜,那方位就是剛才激戰的方向。那個人除了張軒還會有誰。
「這螞蚱居然沒有死?有意思…」
煞魔臉色陰晴不定,目光緊緊盯著遠方走來的身影。
這邊,梵剛大老遠的就感覺張軒不對勁了,因為張軒臉上的表情顯然是猙獰的。
「難道他中毒了?」
這一念頭剛從心底里冒出,梵剛也是一陣冷汗,因為在這幽幽冥域中,有一種毒無色無味,卻可以干擾人的心智直至他們瘋狂到死為止,此毒被他們稱作「異空間毒」,在他與煞魔二人未到達這等境界之前都是會被感染的。
如果他真的中了異空間的毒,那就…
心中想歸想,梵剛手上的動作可沒有停止過,還在一邊認真的提防著煞魔,作為煞魔多年來的對手,他知道煞魔有多狡猾、多難纏。
而煞魔冷冷的看著張軒,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有的只是沉默。
另一邊,張軒可不知道這兩人的想法,身心疲憊的他只求一個了結,這詭異的空間太壓抑,暗藏著太多的隱晦,四周一片死寂,配上那血陽,心態直接崩潰了。
他眼前的暗異空間正在變化,一處處草地彷彿著魔一般,旋轉著變化出了鬼臉,遠方那陰暗的天界,就像一張網,裹著讓張軒無法呼吸。
「啊…」不經意間,張軒再也堅持不下,重傷的身軀加上精神上的折磨,讓他再也支持不住了,倒了下去。
「張軒!」梵剛看著張軒倒在自己眼前,心中不是滋味,這怎麼說也是來自於人世的後輩啊。
緊接著,他轉而對煞魔說道:「今日一戰到此為止,煞魔,下回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梵剛盯著煞魔說完,連續幾次閃爍來到張軒身旁將張軒帶走。
煞魔沒有阻止,這時候阻止也沒意思,「就讓我看看,那傢伙到底能有什麼能耐讓你這麼上心。」說罷,冷冷一笑,也是離去了。
另一邊,梵剛在將張軒帶回的途中發現,張軒已經是到了口吐白沫、兩眼翻白的昏迷狀態。
「不好,這小子怕是身中這異空間之毒了。」
異空間之毒,在於攻心,無色無形。一旦人心陷入了絕望的狀態中,將會墮入絕望輪迴,會讓人一次次體驗那內心深處最恐怖的畫面和最悲切的事情。墮入其中者,將會逐漸喪失意識,被暗異空間奴役,成為這茫茫空間下的一個異鬼。異鬼中可以互相吞噬,養出意識,進化程度最高、最強大的異鬼就會化身為魔,就好似煞魔一般,成為這暗異空間的頂尖強者。
「張軒,張軒,醒醒。」梵剛焦急地拍了拍張軒的臉頰,發現張軒依舊陷入痴夢之中,睜不開眼。
「歸來!」梵剛一身怒喝,渾身爆發金光,一股金黃色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輸入張軒體內,試圖尋找著張軒那沉睡的意識,恢復著張軒被煞魔擊潰的肉體,彷如醍醐灌頂一般。
張軒則在昏迷之中感受到一陣溫暖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流轉,四肢百骸一片舒爽,昏迷中的他感到在起體內有一股力量和來自體外一樣的力量一樣,兩者剛一碰面就相互融合了,絕望中的他就靠著兩相融合的能量在堅持著,終於噩夢被碎了他蘇醒過來。
「梵大爺…能不能…能不能放我回去。」蘇醒過來的張軒對著梵剛弱弱地說到,看著梵剛的眼都是迷濛的,就希望梵剛給他指出一條回家的路。
梵剛盯著張軒蒼白的臉龐既心疼又無奈,一時語絕,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的神色。他身為這幽幽冥域的一方主宰,對這地兒了如指掌,看見一位後生不免起了培育之心,希望他可以繼承他的衣缽,繼續固守,但此情此景,他的心,仿若針扎一般。
冷瀟瀟,風吹寒。
良久,梵剛才說到,「好吧,既然你不願久留於此,我答應放你回去,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軒一聽,大喜,可以回去?梵剛看著張軒欣喜的臉龐,點了點頭。
「那好,你告訴我,怎樣才可以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才告訴你。」梵剛似是打定了主意。
「好,我答應。」不假思索,張軒爽快的回答,完全不像是一個剛重傷垂死蘇醒過來的人說的話,只要能讓他回去,怎麼說都可以。
「哼…」梵剛微微哼了一聲,「跟著我在這特訓一段時間。」
「特訓?」張軒一聽,楞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搞特訓這種玩意,早點放我回去不好么?
「什麼特訓?」
「沒必要知道那麼多,後邊的一段時間裡,只要跟著我就行了,到時間我會放你走的。」說完,轉身而去,丟給張軒一個包裹,就消失不見了。
「……」張軒無語。這梵剛葫蘆裡邊究竟賣著什麼葯?
張軒拿起梵剛丟下的包裹,仔細的翻了一下,發現在這其中就留下一句話:東南方,陰川之地見。
這讓張軒就大為驚奇了,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而是要以此種方式帶我過去?
思多無利,收起包裹,張軒彷彿看到了歸家的希望一般,爬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一瞬間居然好了,抖了抖身子發現身體無礙后,張軒又對回去充滿了信心。
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並沒有完全適應便被煞魔給一招打成了重傷,對此張軒是對煞魔長久的懷恨在心的,而對梵剛張軒則是充滿了好感,這位前輩可是拯救過他的人。
周圍還是那絕望似死水一樣的景色,但此時在張軒目光中,此地時多了絲絲不同,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流彩。
「東南方?陰川之地…」張軒默默不語,不明白梵剛那到底賣的什麼葯。
話說自己,活生生一個人穿越來到了這鬼地方,現在又要我去什麼地方去特訓?聽著就不舒服。張軒心想。
他不知道的是,梵剛看他如此消沉、怠慢,心中著急如火,火燎燎的他就希望張軒能夠重新站起來,重新燃起鬥志,但張軒本身就是一個弱者,要讓他突然間承接這樣的期待,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現在的他,在經歷過幽幽冥域的空間之毒后,一心只想著如何回到他的安樂小窩,過著他想過的休閑生活,哪管那麼多是非之事啊。
深深沉思間,張軒也不知道自己像個木偶般走了多久,只是感覺到身邊的景色在不停的變換,一會鬼氛濃郁,一會狂風驟雨,不經意間這地獄天氣變化竟多達十幾種,但詭異的是暴雨竟淋不濕張軒的鞋子,狂風卷不起張軒的破爛的衣裳,陰鬱的氣氛感染不了張軒的情緒。
他心中只剩歸家的執著。
終於,手中的指路羅盤,終於不再晃動,這提醒了他,地方到了。
他抬頭望去,身邊的的空間不經意間,暈開霧散,幾根參天的大柱子就直立在他面前,他摸了摸柱子。
「嗯?這是真的。」張軒驚奇的說道,一路上過來,他眼中期望的色彩多了又多了幾分,已不似剛才那般木偶一樣的感覺,活過來了。
他敲了敲石柱,冰涼的觸感,厚重的回聲在告訴著他,這目的地真的到了。
「陰川之地…陰川之地。」張軒一直喃喃著這個詞,到現在才明白,陰川之地就如同現世的盆地般,不過多了幾根大柱子的存在,柱子與柱子中間陰霧瀰漫。
「……」張軒心裡清楚,他不敢走過去,生怕又發生什麼意外,那他回家的願望又落空了。
他在靜靜的等待這梵剛。
不經意間,他依靠在石柱上,腦袋瓜子不停的搖動,希望看得到梵剛,卻發現連個影子都沒有。
慢慢的,他睡著了,眼皮子越來越重,再也支撐不起來,他睡著了。
就在張軒睡著的時候,一道泛著金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他手指一點、一劃,一道裂縫就出現在他眼前,他望了望沉睡的張軒,默默的嘆了口氣,最後身影消失在無邊的陰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