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仇不報非君子
范閻王親自奉上一杯清水,蕭蕭輕抿一口,「這味道略顯寡淡了些。」
范閻王聞言,故作殷勤,「若是不合口味,我即刻為你泡一壺好茶如何?」
言罷,他欲起身離去,實則意在藉機脫身。
蕭蕭眼疾手快,叫住了他,「罷了,湊合喝吧,不必費心。」
話鋒一轉,「那鴿子之事……」
范閻王乾笑幾聲,打著哈哈道:「不過是一場誤會,我范某人向來大度,自然不會計較。」
蕭蕭輕輕點頭,早如此不就得了嗎。
范閻王趁機試探:「蕭老弟,既然誤會也解除了,水也喝了,何不早些回去歇息?」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范閻王終是按捺不住,道:「你到底想怎著?」
「你冤枉了我們,害我們受那麼大委屈,我們要點補償,很合理吧?」
范閻王氣得渾身發抖,可又偏偏奈何不了他。
「怎麼補償?」
蕭蕭很認真的思考了片刻。
「當眾道歉什麼的就不必了,您這麼大一執事,傳出去面子上不好看。咱們來點實在的。第一,我們組每月的物資配給加倍。」
范閻王雖心有不甘,但形勢所迫,只能應承:「成交!」
「第二,修行所需丹藥,需參照玄島標準供給。」
「沒問題!」
「第三,」蕭蕭思索一下,「我初來乍到,也沒個道侶什麼的,我看島上女弟子不少,給我配幾個道侶。」
「啊,這……」范閻王咬了咬牙,「可以!」
無論蕭蕭提什麼條件,范閻王此刻全都照單全收,只等送走這個小閻王,再想辦法弄死他!
「口說無憑!」
「立字為證!」
范閻王取來紙筆,一一記錄,簽字畫押后遞給蕭蕭。
蕭蕭將字據收好,「范二執事,您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應該不會反悔吧?」
「絕無可能!」范閻王強忍怒意。
「為表誠意,不如發個道誓吧,若有違背,天打雷劈。」蕭蕭提議道。
「你他媽……」
到嘴邊的髒話,又強行憋了回去,「好好好!」
最終咬牙切齒地舉起右手,立下重誓:
「我范天君在此立誓,若違此約,願遭天譴,頭頂生瘡,腳下流膿,出門即遭五雷轟頂!」
蕭蕭把霹靂彈收了起來,笑著說:
「范二執事對自己倒是夠狠,不過我喜歡!時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下吃飯了!」
范閻王心中暗罵,老子也沒想請你吃飯!
……
門外。
蕭蕭進去了將近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出來。
季伯常焦慮地踱步,道:「這麼久不出來,可別真出了什麼岔子。」
光頭則略顯憂慮:「他不會趁機把我們給點了吧?」
季伯常堅決地搖了搖頭:「蕭蕭絕非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人心隔肚皮啊,再說來到這個島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
季伯常道:「我相信我的直覺!」他看了一眼李清擾,「李姑娘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呢?」
李清擾淡然道:「他是他,我是我,他的死活,與我何關?」
言罷,她眼神不自覺飄向門邊,手中劍柄微緊,「再等半刻,若不出來,就進去要人!」
話音未落,大門忽然打開。
范閻王強作歡顏,陪著蕭蕭走出,那表情就如吃了蒼蠅屎一般難受。
蕭蕭回頭道,「范二執事,就到這兒吧,別送……」
砰!
關門之聲震耳欲聾。
蕭蕭搖頭苦笑:「這人,不禮貌!」
幾個人圍了上來,關切問道:「他們沒為難你吧?」
蕭蕭舉了舉手中的字據。
季伯常一看,豎起了大拇指,「牛逼!我服了!」
光頭則道:「還有這等好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蕭蕭莞爾:「太陽從哪邊出來我不知道,但今晚范閻王肯定氣得睡不著覺,中午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吧!」
李清擾似乎悶悶不樂,蕭蕭連問怎麼回事。
李清擾問:「你想要幾個道侶?」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李清擾舉了舉手中的劍,「蕭蕭,你覺得我的劍快嗎?」
蕭蕭覺得殺氣有點重。
……
白房子內。
范閻王如一隻發怒的獅子,全身毛髮都倒立起來。
他范閻王的名號,在逍遙島就是一個人見人怕的招牌,誰料今日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逼得破了功!
在逍遙島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窩囊過!
「此仇不報,我范閻王誓不為人!」
三主事陸甲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范執事,小人這裡倒是有個計策,或許能解您心頭之恨。」
范閻王瞥了他一眼,想起剛才這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不禁冷笑一聲,「你倒是跑得挺利索嘛!」
「范執事息怒,實在是人有三急,不然肯定留下來,與范執事同生共死!」
范閻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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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若是有用,我自會在大執事面前替你美言幾句;若是無用,哼,你這主事也不用幹了,去黃字十九組吧!」
陸甲獻策道,「十日之後就是半年大比,黃字三組的許聽風,找過我好幾次,此人劍術已至六品,一直想要去玄島上修行,只要給他點暗示,他自會明白該如何替范執事分憂。」
范閻王露出一絲讚許之色:「你這招借刀殺人,玩得挺溜啊!」
陸甲一個馬屁奉上,「大執事不在這段時間,咱們黃島全靠范執事掌舵,都是范執事領導有方!」
聽到這些,范閻王心中慍色稍霽,「那些玄火霹靂彈,始終是個隱患。」
陸甲微微一笑,「范執事放心,屬下還有一計!」
……
一則震撼人心的消息迅速傳遍了逍遙島:
信鴿案塵埃落定,主謀竟是黃字三十組內一名心懷不滿的二品箭修。
因屢遭排擠,對島上規則深惡痛絕,他最終選擇以極端方式——射落信鴿,來宣洩心中憤懣。
人證物證俱在。
這名箭修成了范閻王手底下的刀下亡魂。
屍體掛在村口,示眾三日。
算是給島上眾人的一個交代,也更加坐實了范閻王言出必行的雷霆手段。
得知此事,季伯常滿腔義憤難平。
杜老四則心懷愧疚,在院中焚香燒紙,喃喃自語,祈求亡靈安息。
蕭蕭和李清擾並肩而立,在院子里看杜老四神神叨叨。
蕭蕭道,「那晚他吃得最歡,現在倒是一副虔誠模樣。反觀你,倒似個局外人,毫無波瀾。」
李清擾懷抱劍匣,倚門而立,淡然回應:「區區一名箭修,死了就死了。不過是范閻王鞏固權勢的棋子罷了。即便無信鴿之事,他也難逃一死。再過十日,就是島上半年大比,聽說這次的彩頭不錯,你不想試試?」
蕭蕭搖搖頭,「我沒興趣。」
砰!
大門碎裂!
塵土飛揚中,一名刀疤劍客攜數名灰衣弟子闖入。
刀疤劍客一臉傲氣,問:「誰是蕭蕭?」